這到“齒爵堂”如一次廁登,就如同是看一次別有風味的景致,最終不但村裏的男丁婦孺都紛紛前來如廁,連一些姑娘家為了圖新鮮也紛紛前來如廁,穆太公索性又請了工匠專門又蓋了一間女茅廁。

    宋初雲聽到這兒,忍不住在心裏感歎這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在這什麽都未開發出來的古代,和現代社會相比真的可以說遍地都是黃金啊!

    於是宋初雲便順著那位婦人的話問道:“依你之言,那這穆太公不正是依著在茅廁外收錢,才會一夜發家,可你怎說這‘齒爵堂’從未收過銀子?”

    “這夫人您就不知道了,穆太公他的確是發了家,可卻不是靠著在茅廁外收錢發的家!”

    “哦?這倒是有趣了,那他是如何發家的?”

    “靠村裏人拉給他的糞屎唄!”

    “糞屎?!”

    宋初雲難以置信的反問了句,後來在那婦人的細細解說下,宋初雲才知道了其中的原委———原來早在城裏花錢上了迴茅廁,穆太公便已隱約領悟到了生財之道。

    但換做是在鄉下,這茅廁收錢是怎麽也行不通的,若是這茅廁要錢,那村民們是打死都不會來花這冤枉錢的,但這卻沒有難倒穆太公,他很快就想出了一個新招……

    這如廁不收錢,可存下來的糞便卻可以出售!

    這便是穆太公費了這麽大勁兒,折騰出幾間“上等茅廁”的用意。

    原來穆太公白日裏為村裏的父老鄉親免費提供草紙等,一到晚上他就趕緊把茅廁給鎖起來,自個兒在裏麵把白天囤下的糞便給收集起來,要知道古人種田全都是靠糞便來做肥料,所以穆太公便把收集起來的糞便賣到種田的莊戶人家裏,或者以人家的柴米油鹽來做為交換。

    如此下來,這賣糞便的錢遠遠超過他置辦草紙、熏香的錢,且這還是個一勞永逸的法子,日積月累下來他還不在一夜間便突然發了家?這事兒到後來,果真應了那句“強似作別樣生意”!

    宋初雲聽完長舌婦的那些話頓覺受益匪淺,雖說這收集糞便是個又臭又累的活兒,宋初雲斷然是不會去效仿,但穆太公的發家史卻讓宋初雲意識到一點———在很多不甚繁華的地方,往往會隱藏著許多微小、讓人一夜暴富的商機。

    這些商機其實和現代社會一些最普通的地方相互關聯著,就好比穆太公這個法子在現代便十分普通,宋初雲知道現代的政府部門建了公廁後,那些化糞池裏的

    糞便經過處理後,也是送到農田裏去當肥料用的。

    於是宋初雲暗暗下定決心,一路上要多看多聽,慢慢的替自己的雲記挖掘出潛藏著的商機,這好不容易出一趟遠門,當然要順道考察下市場、多認識些新鮮的事物了。

    此去一路再遇到的新鮮事兒就不一一細說了,很快展寂衍便帶著宋初雲來到了她夢寐以求的帝都,這京城就是比一路上的小城氣派繁華,連排隊等著進城的人也多了好幾倍。

    一進了城門到了那繁華的街道,宋初雲才算是真正見識到古代繁華的大都,同樣是街、同樣是開在街道兩旁的鋪子,但這些鋪子不但門麵兒氣派十足,賣的東西也都十分齊全,絕不是福安城可以比擬的。

    宋初雲領略了京城大街的繁華後,開始悄悄的觀察起這兒的商鋪來,果見這京城除了鋪子的門麵和牌匾比福安成的鋪子要大氣,以及鋪子外麵掛著的幌子要大麵些外,依舊沒有別樣昭顯自己鋪子的其他廣告。

    這讓宋初雲意識到這京城裏也缺乏各式各樣的廣告,初步判斷這廣告營銷策劃也能在京城裏推廣,宋初雲猜測若是按照像在福安縣那樣替這些鋪子做廣告策劃,那在京城一定會比在福安縣賺得更多。

    宋初雲邊默默的把京城鋪子的各種信息記下,邊在心裏做廣告市場調查,一路走下來也不光顧著看那些新鮮事物了,而是仔細的把京城裏的大小門戶給瞧了瞧,偶然看到一戶大戶人家門口掛著一隻漆了紅漆的小木箱,宋初雲的心裏不由覺得有些納悶,莫非這小箱子是信箱?

    於是宋初雲放慢了腳步,指著那戶人家門口的箱子問道:“夫君,這戶人家門口為何會掛著一個紅色的小箱子?這小箱子有何用處?”

    展寂衍不是頭一次來京城,所以他掃了那小箱子一眼,便答道:“那小箱子是用來盛放飛帖的。”

    宋初雲聽了“飛帖”二字,才記起自己曾經在一本古書籍上翻閱到關於“飛帖”的介紹,那本書上詳細的介紹了“飛帖”的由來,以及最初是什麽樣兒的,宋初雲當時對這飛帖感到十分好奇,於是細細的閱讀了那段介紹文字,對這飛帖倒也是略知一二,隻是剛剛一時沒把飛帖同那盛放的箱子給聯係起來。

    這飛帖其實也可以算是書信的一種,它最初並不被人叫做“飛帖”,而是稱作“刺”。

    原來古人交往,起初是用竹木削成條刺,然後寫上自己的姓名、籍貫以及身份,用於拜會他人時互通名姓。

    而

    這所謂的“刺”也就是古代的名片,又稱“謁”,此後雖棄竹木改用了紙張,但習慣上的叫法卻沿襲了下來,那時這樣的名片依舊叫刺。

    古時候逢年過節時,許多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會在紅紙上書寫上賀詞,然後送去給親朋好友,於是這有著賀詞的紅紙便成了古代的“賀年片”,慢慢的亦稱之為“拜帖”。

    而那些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每到逢年過節前來家裏投拜帖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這迎來送往讓主人家應接不暇,為省事起見,主人就讓下人在門外掛個箱子接受各方投拜帖,為了圖吉利便稱之為“接福”。

    而這“拜帖”之所以慢慢的被稱為“飛帖”,乃是因被派出去投拜帖的人,一日往往要上好幾家人家去投帖,這任務繁重便會讓時間變得緊迫,於是他們往往隻在主人家門口敷衍的喊上幾聲,便將帖子投入箱內、投完便匆匆離去,待得主人或仆人應聲出門相迎時,早已不見了那投帖人的蹤影……

    久而久之在民間便有“送帖的比兔子跑得還快”的說法,因此,賀年片便由此得了“飛帖”這個別稱。

    宋初雲記得這飛帖似乎還可以用名為“門薄”的紅紙袋來裝,再往下走的時候便留神的多看了幾眼,果見另外一戶大戶人家門前掛的不是小木箱,而是一個紅紙袋,上麵寫著“接福”二字,而宋初雲經過時恰巧正好有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往那“門簿”裏投了張飛帖。

    宋初雲見狀忍不住好奇的問道:“眼下似乎也不是什麽節日,怎還有人前來投飛帖?”

    宋初雲知道這平日裏送上來的拜帖不能稱為飛帖,因為不在節日裏主人和客人都不會忙於迎來送往,所以若是隻偶爾送那麽幾封拜帖還草草了事,那未免就有些太過敷衍了。

    所以除去繁忙的節日裏,其他時間送拜帖來的下人都會老老實實的等主人家出來相迎,把拜帖交到主人家的下人手裏,那送帖之人才敢離去。

    展寂衍一下便洞悉了宋初雲心裏的疑惑,笑著說道:“今兒是六月初六,在我們福安縣的確是個平常的日子,但人家京城裏每逢六月初六就會舉辦‘百花宴’,這也算得上是京城裏的一個喜慶節日了……”

    “所以這幾日大戶人家相互投飛帖子也屬正常,這帖子內容可以是送祝語,亦可以是相邀好友一同前去賞花,還可以是預先送上帖子知會主人自個兒擇日會前來拜會等。”

    宋初雲聽著展寂衍的解說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神情,但她卻若有所思的再看了

    那投飛帖的人一眼,腦海裏下意識的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若是把那些廣告宣傳單製作得和飛帖一樣,那是不是就可以挨家挨戶的、定期投到人家的“門薄”裏?

    就像現代社會某些大公司,每月都會寄些宣傳彩頁到人家的信箱裏一樣,隻是這法子雖好,但在福安縣裏卻是用不著的,所以宋初雲也就擱下沒再細想。

    宋初雲一行人在京城裏逛了好幾日,買了好多福安縣裏沒有的新奇玩意兒,最後展寂衍還特意帶著宋初雲去那巍峨的皇城外,瞻仰了皇宮大院一眼,滿足了宋初雲作為一介小老百姓、和一女人的所有夢想和期望後,宋初雲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京城。

    這出來遊玩的日子是一晃就過了二、三個月,雖然宋初雲很想再往下走下去,去看看其他地方的風土人情,但她出來久了難免會掛念青姨娘和“雲記”,而展寂衍也覺得出來也算是玩了挺久了的了,是該收拾心情迴家去了……

    宋初雲明白展寂衍說得話都在理兒,若是他們再往下走下去,那指不定等他們迴去時,這香姨娘連孩子都生出來了,展寂衍沒在展家也不知會不會生出什麽變數來,加上宋初雲也有些放心不下雲記,所以她最終隻得打消了繼續遊玩下去的念頭,聽展寂衍的話乖乖的打道迴府。

    迴來的路上宋初雲他們便不再走走停停了,一心趕路倒是不到半個月就趕迴了福安縣,這展寂衍一迴到展家,馬上就被告知了一個噩耗———展記因某種原因而周轉不靈,這半年來不斷的虧損,眼下雖找到了解救的辦法,但卻需要一大筆銀子來補救!

    這展記在宋初雲和展寂衍離去時,鋪子裏的生意可是正處於不斷上升的趨勢,怎麽會不到半年就虧到需要一大筆錢來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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