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唯逼近耶律拓,黑瞳染了絲絲妒火。看到耶律拓咬住焱兒的那裏,他幾乎要瘋了,恨不得立刻將他碎屍萬段。

    冷唯壓抑著怒火不讓自己動手,他,不想在焱兒麵前殺人。

    “放開她。”冷喝一聲,他蹲下身子,大手探入水中挽住了焱兒的身子。

    耶律拓見此冷笑著,看似閑適的倚在一旁,明亮的眸子驀然迸射出妖豔的冷光。

    “你想跟他走嗎?”他的聲音極輕,卻有萬般情緒在裏麵。

    焱兒微怔,轉而逃避的看向冷唯,耶律拓的眸光瞬間黯淡了一下。

    “你怎麽來了?”焱兒靜靜看著冷唯,眸光瑩潤。

    “我來吧麒麟臂還給他,雖然這手臂現在沒有任何的作用,但是隻要用新鮮的血液就可以接上,不至於讓他變成殘廢。”冷唯攬在焱兒身上的手驀地用力,想要拉她出來。

    “放下麒麟臂,你走吧。”焱兒眼瞼動了動,繼而垂眸,讓冷唯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焱兒。”冷唯低喚,轉而飛快的掃了一眼耶律拓。

    “嗬嗬。。我的小火兒,看來你還是舍不得我啊!”耶律拓不無嘲諷的開口,眼底卻隱著絲絲痛苦。

    “你對焱兒做了什麽?你威脅她了?”冷唯聽了耶律拓的話,登時一拳揮在耶律拓的臉上,耶律拓身子一歪,失去重心後重重的撞在另一邊的池壁上,激起水花陣陣,頃刻間,門外湧進來數十名侍衛將水池團團圍住。

    “你們都出去。”耶律拓冷眼看著侍衛,抬手抹了下嘴邊的血跡。

    侍衛們見狀麵麵相覷,但在看到耶律拓冷寒若冰的眼神時,立刻退了出去,任誰都能感覺到,他們的王子,跟以前不一樣了。

    看著侍衛們乖乖的退了出去,焱兒輕輕拿開冷唯的手,水下,冷唯忽然覺得自己的手沒了溫度一般,眼睜睜的看著焱兒籍著水朝耶律拓走去。

    “焱兒,我把麒麟臂帶來了,他不會變成殘廢的,你跟我走!你不欠他的!”

    “冷唯,你還有臉來帶她走?你靠女人救了你的性命,奪了我的麒麟臂,現在,麒麟臂沒了元神,我要那條沒有生命的手臂作何?”耶律拓嘲諷的看著冷唯,伸手,將焱兒扯入懷中。

    他染了仇恨和厭惡的麵龐慢慢的逼近她,鼻尖對著鼻尖,眼眸對著眼眸,不留一絲空隙。

    他緊緊盯著焱兒,一字一頓的開口,

    “你要走,我不會攔你,但是如果你今天選擇留下來了,那就永遠都不會離開我身邊了,你懂嗎?我的小火兒。。。”

    耶律拓說著勾起了焱兒下巴,臉上的笑輕蔑嘲諷,紅唇勾勒出邪惡的弧度,肆意揮霍他的恨意。

    “我不會走的,你知道的。”焱兒眼睛明亮的眨著,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卻覺得麵前的他很陌生。

    是她的傷害讓他拋卻曾經的狂傲冷峻,戴了一副魔鬼的麵具重新生活。

    “焱兒!”冷唯再次開口,眸中散出焦慮和嫉妒。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被別的男人抱在懷中,那感覺,比殺了他還難受。

    “焱兒,別逼我強行帶你走!”冷唯雙手握拳,隨時準備用強的。

    “你不會那麽做的,冷唯,你凡事都隻為我著想,從不忍心難為我,傷害我,更不會強迫我做任何不情願的事情,你隻會安靜的陪在我的身邊,默默地為我做所有的事情,我認識的冷唯,是為我付出最多的人,也是最讓我感動的人,所以,你走吧。”炎兒背對著他開口,聲音平靜安然。

    冷唯身子一震,心中莫名有一絲酸澀的感動。

    明明想要帶她走的,卻不忍那麽去做。

    他的焱兒,真的很高明。那麽一頂高帽子扣在他的頭上,嗬。。他敗了,敗得心服口服。

    縱有萬般不舍,此刻的他,也隻有默默地離開。

    “你跟他敘完舊沒有,完了的話跟我迴房。”耶律拓故意諷刺冷唯,滿意的看著他臉色變得難看。

    哼!好一對奸夫淫婦啊!竟然還敢在他麵前上演深情的戲碼?好!他一會一定要好好地招唿他的小火兒!她給他三分的痛,他就要歸還三千分。

    此時,落在地上的麒麟臂晦暗無光,完全沒了昔日的光芒萬丈,耶律拓知道,如今就是接迴去這條胳膊,也等同於廢物,他不再是那個擁有無上能量的大魔王子,而是一個普通人了。

    這種從天堂到地獄的變化,讓他的心瞬間如死灰。他想要折磨炎兒的心,愈加的強烈。

    “焱兒,我走了。”許久,冷唯開口,聲音具是無奈和憂慮,他深深地看著她的背影,半透明的衣衫被水浸濕,勾勒出玲瓏的身段,長長地頭發披散開,潤濕在水中,仿似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致命誘惑。

    喉頭難耐的滾動下,冷唯不等焱兒迴應變拔腿走了。

    背影,有

    些狼狽。

    他怕,再看下去,會忍不住將她帶走。

    他一直以為,焱兒的初夜給了他,她就是他的專屬了,卻到現在才明白,這份專屬想要擁有,很難。

    原來,他現在雖然變強大了,卻還是隻能在她的背後默默地看著她,而已。。

    冷唯走了,焱兒始終沒有迴頭去看,忽然,手腕處傳來劇痛,提醒著她,耶律拓的存在。

    “迴房。”耶律拓丟下兩個字,往迴走,路過地上的麒麟臂時,腳步遲疑了一下,繼而迴頭看著焱兒。

    “把它帶上。”他開口,忽覺可笑,他的胳膊,竟然要用把它帶上。

    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造成的!都是她!

    焱兒聽了他的話,默默地點點頭,也走出了浴池,拿起那麒麟臂正要往外走的時候,突然見耶律拓的眼神有些異樣。

    “穿上!”他從屏風上甩過去一件衣服,正好仍在焱兒臉上。

    焱兒身子後退一下,險些滑倒,狼狽地站穩了,低頭看下自己身上,衣衫浸濕,絲綢的褻衣沾了水之後跟沒穿沒什麽兩樣,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該黑的地方黑,該紅的地方紅。(最後兩句有點邪惡,親們自己yy吧)

    焱兒臉一紅急忙穿上衣服,抱緊了耶律拓的手臂,這手臂竟然還是完好無損的,與她昨日砍下來時是一樣的除了沒有那耀眼的金光之外。

    焱兒盜墓多年,這樣神奇的事情還是第一次見到,昨天隻顧著趕迴去交給須眉,竟沒仔細看,如今方才覺出詭異。隻是冷唯剛剛說,這條手臂用鮮血是能接上的,那要怎麽接?可能嗎?

    如此想著,便到了前廳,屋內隻有焱兒跟耶律拓兩個人。

    耶律拓依舊是赤裸著上身,下身那條半透明的褻褲緊緊地貼在腿上,將某處昂揚的欲火暴露得一清二楚,耶律拓坐在那裏,也不準備遮擋一下,寒光迸射的眸子緊盯著走進來的焱兒。

    “我現在要接上這條手臂,你幫我。”他朝焱兒勾勾手指,冷冷開口。

    “恩。”焱兒點點頭,抱著麒麟臂走到她的身旁。

    啪的一聲,耶律拓扔到他前麵一樣東西,焱兒定睛一看,竟是那把琉璃短刀。

    焱兒的眸子閃爍幾下,驀然想起冷唯的那句話,隻要用鮮血就能接上,難道耶律拓的意思是?

    焱兒心身一動,立刻將短刀拿了起來。

    也許,她已經明白耶律拓的意思了。

    拿著短刀的手慢慢逼近白滑細嫩的手臂,對麵的耶律拓眼神發亮,臉上是那種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的複雜情愫。

    焱兒低著頭,對著血管,輕輕地劃下去,刀很快,不過是輕輕的一下,傷口便很深一道,鮮血立時止不住的湧出來。

    滴答,滴答,鮮血滴滴落在地上,耶律拓看著,麻木的神情掠過一絲驚慌。

    他們互相對視著,萬般愛恨情仇在此刻湧動。

    “現在怎麽辦?”終是,流了太多血的焱兒有些支撐不住了,率先開口,隻是才剛剛說了一句話,她便覺得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來,身子一晃,險些摔倒。她狼狽地扶住了桌子,安靜地看著耶律拓。

    耶律拓嘴唇動了動,卻什麽都沒說,起身,毫不憐惜的扯過焱兒的手腕,將傷口對準麒麟臂,刷的一下從麒麟臂的手指劃到上臂,火辣辣的感覺傳來,焱兒因為痛意登時清醒了很多。

    “恩。”她咬牙忍著痛,以為這一下已經夠了,誰知耶律拓卻拿著她的手腕再一次劃過麒麟臂,鑽心的痛傳來,焱兒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出聲。

    滴在麒麟臂上的鮮血漸漸滲透進去,原本灰白無光的手臂慢慢恢複了正常的肉色。

    耶律拓麵無表情的看了焱兒一眼,低頭,繼續一遍又一遍的將她的手腕來迴在麒麟臂上磨蹭,到了最後,竟然變成了來迴的拖拽。

    焱兒痛得說不出話來,雙腿開始顫抖,原本不過是一道好似割腕造成的傷疤,此刻,那傷疤卻完全掙開,露出裏麵鮮紅的血肉,傷口皮膚翻卷著,已經看不出本來麵目,整隻手就好像泡在血水裏麵一樣,就連指甲縫裏都滿是鮮血。

    而耶律拓的舉動還是在繼續著,他冷漠的盯著自己桌子上的麒麟臂,一下又一下,將焱兒的血擦在上麵,隻是,他握著焱兒手腕的手,卻越發的冰涼還有一絲顫抖。

    耶律拓漸漸閉上了眼睛,隻憑感覺拖拽著焱兒的手,他早就知道如何接上麒麟臂,那需要一個人身上百分之七十的鮮血才能重新喚醒麒麟臂,並且順利地接迴到他的身子。

    他不敢想象,他要她那麽多的血,她還能活命嗎?

    看著鮮血如泉湧一般滲入麒麟臂內,他突然開始害怕,從未有過如此的恐慌。

    如果她死了。。不!他不會死!她在他身上犯下的罪孽遠還未償還,她絕對不能死。

    眼看焱兒身子搖搖

    欲墜就要倒下,耶律拓起身扔掉麒麟臂,環住了焱兒的腰身,他性感的唇瓣毫不猶豫地含住了她因為失血而蒼白冰冷的雙唇。

    焱兒看著他,眸中綻放一抹安然的神采,她虛弱的身子無力阻止他瘋狂的親吻,唯有承受。。

    輾轉反複,纏綿吸吮,似是要吻上千年那麽久,這個吻,是他最後的尊嚴,在這場血腥淒美的單戀之中,他敗的一塌糊塗,輸了全部,惟願能留下的,便是她能夠在他的身邊,生生世世。

    哪怕是相互折磨得恨,也無所謂。

    他要她,留在他的身邊。

    他知道,他們之間沒有將來。。

    那一吻,很久,帶著他灼熱的氣息和她的氣若遊絲,他閉上了眼睛,深深地感受著,絲絲苦澀,點點甘甜,蕩滌著他千瘡百孔的身體,慢慢的,將他的空虛塞滿。

    他渡氣給她,一次又一次,隻因,他想讓這個問繼續下去,哪怕從白天吻到黑夜,再繼續連接上日日夜夜。

    曾經,他不會親吻,險些憋死了她,她氣急敗壞的神情他至今記得,不知不覺間,她在他的生命中,已然占了全部。

    此刻,他終於學會了親吻,原來,這不用去看書的,是從心而來的,隻可惜,他學會的有點晚。

    不舍的離開焱兒的唇,耶律拓的眸子從剛才的情迷意亂重新迴到冷漠仇恨。

    他將她推倒在地上,拿起自己的麒麟臂,走出了房間。

    他鬆手的那一刻,焱兒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鮮血染濕了衣衫,她看著他冷漠的轉身,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房門關上,耶律拓很想迴頭看看焱兒昏迷的樣子,卻倔強的被仇恨迷蒙了心扉,他抬腳,飛快的逃出了房間。

    這一刻,他體會到一種錐心刻骨的痛意,所謂愛恨交織,即你明明愛著,卻總被恨牽著鼻子走。

    走出房間的耶律拓來不及接上麒麟臂,便急招了禦醫。

    他不能讓她死,曾經,他差點被她逼瘋,而若她死了,他也會瘋的。

    當焱兒醒來的時候,手腕的傷口已經包紮完畢,因為失血過多,她產生了輕微的幻覺,總覺得蛋腚正完好無損站在自己的床邊,對自己笑著,她想伸手去抓,卻無論如何也抬不起手來。還有冷唯,他愁眉不展的看著自己,還有言裴默,他竟然在笑,隻是那笑容卻多了一抹深意,還有言裴軒,他也在笑,隻不過,他的笑竟有些詭異,讓她害怕。

    焱兒知道,這些都是她的幻覺。

    如此休養了整整十天,焱兒才勉強能在床上坐起來,這次失血,幾乎是要了她的命,若不是耶律拓讓禦醫給她服下補血良藥,她已經沒有機會再睜開眼睛了。

    此時,焱兒正坐在床上喝藥,濃稠的湯藥苦澀難聞,焱兒一小口一小口艱難的喝著。

    突然,吱嘎一聲,房門開啟,焱兒抬頭,卻見來人是南喬。

    這十天來,耶律拓沒有出現,而南喬,也是第一次來。

    焱兒並沒有便顯出什麽詫異,斂了心身,低頭繼續喝藥。

    “我該叫你十三公主呢,還是火兒姑娘?”南喬對焱兒的態度很是不滿,語有嘲諷的開口,她來到焱兒床邊,砰的一下打翻她手中的藥碗,滾燙的藥汁濺在她纏著紗布的手上,焱兒手一縮,抬頭怒視她。

    “看什麽看?賤人!”

    啪的一巴掌,南喬甩在焱兒臉上。

    焱兒捂著瞬間紅腫的麵龐,神情冰冷。

    這個女人這麽快就露出真麵目了嗎?看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竟然打她?

    見焱兒低頭不語,南喬登時來了勁,嘩的一下扯掉了焱兒身上蓋著的被子,拉著她的頭發將她腦袋往後拽。

    “我還以為你是什麽高貴的身份呢?原來不過是個賤婢宮女生下來的公主,你竟然還敢冒充別的身份接近師兄?怎麽?被揭穿的滋味不好受吧!”

    焱兒覺得頭皮被扯得生疼,咬牙堅持著。

    “喲!很痛嗎?痛的話你就求饒啊!我會鬆手的!十三公主~”南喬嘲諷的看著焱兒,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恨都在此刻發泄出來。

    昨天,師兄喝醉了,說再也不想見到這個女人了,還說希望她死了,她聽後真是欣喜若狂,她沒想到她這麽快就不受寵了。

    一直聽說她病得就剩下半條命了,不過礙於師兄最近的詭異遭遇不便前來,經過了昨夜師兄的醉酒吐真言,她今兒自然要好好地來招唿一下這個女人了。

    “你快求饒啊!本小姐說不定會手下留情的!”

    “我不會求饒!”焱兒冷視著南喬,低聲開口。

    她的身體還未恢複,說上幾個字都會覺得頭暈眼花,眼前的景物都在晃動,自是沒力氣跟這個惡毒的女人多說話了。

    “哈哈,不求饒?那你就等著死吧!”南喬惡毒的笑著,手上的力道更加的大

    了,焱兒腦袋向後仰著,砰地一聲,重重的撞在床頭,此時,她已經顧不上去摸自己額頭腫起的大包,因為南喬已經殘忍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這一次,焱兒實在是痛的忍不住了,手腕的傷口雖然纏了厚厚的紗布,但是那裏十天前被耶律拓一番殘忍的蹂躪之後,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傷口處的皮膚發白還往外翻著,大夫說過,如果耶律拓的力道再大一分的話,她手腕的筋脈也就毀了,也就是說,她這條手臂就廢了。

    此時,南喬的手正狠狠地捏在她傷口的地方,那裏立刻有鮮血滲了出來。

    焱兒蒼白著一張臉看向自己的手腕,沒想到,自己竟還有血流。

    “你還有什麽招數,一起上吧,省的耽誤我的時間。”焱兒咬牙開口,漸漸失去焦距的眸光泛著嘲諷的寒光。

    “哼,告訴你,我不會一下子折磨死你的,我會慢慢來的,讓你天天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南喬鬆了手,愜意的整理下自己的衣服,嘴角噙著一抹譏笑。

    “是嗎?那你日後不要後悔!”焱兒支撐著虛弱的身子,聲音越發的冰冷。

    “隻要你留著賤命讓我玩就行了。”南喬滿意地笑著,繼而不解恨的又甩了焱兒一巴掌,登時,焱兒兩邊麵頰全都腫了起來。

    嘴角有血跡滲出,焱兒擦幹了,輕咬著下唇。

    這個女人給她的折磨,她記住了。她皇焱兒現在不跟她計較,等她養好傷,一定會加倍的還迴來。

    “賤人!你可給我好好地活著,明天這個時間我會再來的。”南喬說完滿意的走了,臨了,還用得意惡毒的眼神惡狠狠地瞪了焱兒一眼。

    焱兒等她走後,身子無力的跌迴到床上,手腕上的血還在流著,她已經沒有力氣去包紮,眼前的幻覺越來越厲害,她覺得自己的身子已經飄了起來,越飛越高。

    吱嘎一聲,房門再次打開,焱兒已經沒有意識去看來人,眼前再次有各種奇怪的幻覺襲來。

    耶律拓一身墨色衣袍走了進來,他的手臂已經接了迴去,雖然不影響日常生活,但是對於他來說,失去了麒麟臂的光芒萬丈,他就等同於廢人一個。

    慢慢的走到床邊,他如夜的黑瞳落在她失血的手腕上,心一慌,幾乎是沒有猶豫地捧起了焱兒的手。

    驀然,床上的焱兒身子動了動,微眯著失去焦距的眸子,她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臉色,蒼白得嚇人。

    耶律

    拓手指一抖,心底,某個地方變得柔軟脆弱。

    “我就知道,你是我命中的劫。”耶律拓輕聲開口,繼而捧著她的手,輕輕地,一層又一層的揭開手腕的紗布,這些日子,在她睡著以後,都是他給她包紮換洗上藥的,她一直不知道,還以為是禦醫做的。

    他覺得自己真的很賤,明明是錐心刻骨的仇人,卻總是不由自主地走到她這裏來,僅僅,就是想看她一眼。

    他心裏,也僅是一個念頭,她不能死,即使受折磨,也要是他給的。

    感覺到涼涼的藥膏擦在手腕上,那感覺,絲絲沁入焱兒疲憊的心扉。

    記憶中,有個人總是這般溫柔的對待她。

    “冷。。”焱兒低語著,唇邊,綻放一抹淒美的笑。

    耶律拓挑眉,微怔,旋即俯身抱住了她。

    “冷。”她再叫,耶律拓眼神閃爍一下,心底,有怪異的感覺

    “冷唯。。”連續兩遍得不到冷唯的迴應,她終是喊出了全名。

    耶律拓的身子忽然一僵,低頭看著微眯著眼眸唇角輕揚的她,他的眼中滿是受傷和失望。

    原來,他,什麽都不是。

    一直如此。。。

    耶律拓緩緩起身,如夜的眸子落在焱兒受傷的手腕上,那點點殷紅刺痛他的眼眸,明明是要飛快的轉身,奈何,雙腳卻仿似被釘在那裏一般,如何也動不了了。

    許久。。床上的人再次呢喃著開口,月色下,甜美的麵容泛著讓人心疼的蒼白,耶律拓的心再一次被擊中,隻是,下一刻。。

    “冷。。”焱兒的聲音低低的,雙手無力的摸索著,似是在尋找那個能幫她的人。

    耶律拓頓時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間凝結,心底好像生了一根刺,將心髒紮的千瘡百孔。

    這一場感情的糾葛,他輸得徹徹底底。

    他慢慢坐了下來,伸手,猶豫了之後,握住了那蒼白的小手,有些麻木的握著,輕輕地,好像握著的隻是空氣。

    他的眼神暗沉無光,慢慢的極其小心的歇下她手腕上的紗布,一層一層,紗布早被鮮血染紅,濕濕的,一如他潮濕的心。

    他還記得,幾天前,他也是這般剝離著她的衣服,一層一層滿懷悸動的心,當時,他還覺得,她像是雨後的春筍,一層層的神秘剝去,你還是看不透她的心。

    嗬。。現在想想,他真是愚蠢

    ,筍怎麽會有心呢?它根本就是空心的,無情無義。

    耶律拓垂下眸子,靜靜地看著她,即使經曆了刻骨銘心的背叛,他還是犯賤的擔心她的死活。

    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金瘡藥和幹淨的紗布,耶律拓平靜的給她包紮傷口,自始至終,他的安靜讓自己都覺得奇怪。

    剛才,明明。。

    他聽到了她喊別的男人的名字,他不該是暴跳如雷、火冒三丈的嗎?為何,會安靜的坐在這裏給她包紮傷口?

    這就是所謂的麻木了嗎?

    耶律拓自嘲的笑著,臉上難掩憔悴落寞。

    看著那暫時沉睡的容顏,他的心,毫無征兆的漏了一拍。

    許久,他緩慢的放下她的手,帶著一絲迴憶的語氣開口,

    “我寧願你隻是我的小火兒,一個沒有身份沒有心計的孤苦小女子。。”

    “但那注定是不可能了,從今往後,我不再是那個將你寵上天的耶律拓了,而小火兒,也將徹底的走出我的世界,在我眼裏,你是言焱兒,而已。。”

    “我會變成你生命中的魔鬼,直到將你的絲絲血肉榨幹為止,那時,我才會為你落淚,因為,你死了,小火兒才能在我心中重生,我才允許自己記起,我對你的愛遠遠大過恨。”

    他的聲音很輕很低,麵色平靜,眸光澄淨,此時的他,一點不像那個平時爽朗冷峻的耶律拓,一個懂得掩飾自己喜怒哀樂的男人,他的心,會變得很深很深。。

    耶律拓將焱兒的手腕小心的放下,靜靜地看著她,她睡著了,很安靜,隻是這份安靜寧靜卻不能讓耶律拓忘記她剛剛口中喊出的那個名字。

    冷唯。。。

    一個得到了他麒麟臂元神的人,一個,奪了他心愛女人身體的人。

    注定,他耶律拓要跟他勢不兩立了。

    耶律拓抬腳走出了房間,關上房門的一瞬間,床上的人兒動了動身子,長長地睫毛輕顫了幾下,耶律拓的心,也跟著抖了一下,他站在門口,隔著門,唿吸開始淩亂。

    他真是犯賤,比大漠任何一個男人都要犯賤,明明被人傷害得體無完膚,卻還是這般放不下,放不開。。

    狠狠地握拳,耶律拓飛快的轉身,神情凝重,步伐沉重。

    這一夜,他還是想喝醉,因為醉了,才能夢到曾經的小火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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