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青衣家奴,雖然看著甚是壯碩,但在被趙元方收拾後,竟能哭爹喊娘的說出這番言論,想必平時也是那種、欺軟怕硬的家夥。


    “你們是何人?竟敢當眾行兇,我叔叔乾軻、乃是這杭州城的府尹大人,你這下人好生的不懂禮數,你是怎麽管教的!”


    那乾公子在看到、趙元方的伸手後,心中也不覺對剛才自己的冒事、有些後悔,隻是當著現場如此多的同窗,尋那先前搬弄是非的李凡建出氣、不是最當緊的;


    如何找迴場子才最重要,因此他用手一指劉化雲和趙元方,衝黃瑾說道。


    “我擦,黃瑾大哥身為京城來的官二代,都未將自己當做下人,沒想到你個小小的衙內,我呸,你叔叔是府尹,那你還算不上是衙內呢……”


    正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劉化雲這身行頭的確寒酸,站在黃瑾身旁、很容易讓別人將他當做下等奴才,但被對麵的乾公子如此說,他卻大大的不爽。


    “我的姓名,就憑你,還沒資格知道,今天的事情是非曲直,有無數人目睹,要不是你先開口辱罵我這位兄弟,後又命人動手、又怎會落到這步田地;


    想要惡人先告狀的、動用官府的勢力壓我,莫說你叔叔是什麽府尹大人,便是你父親是提督,那又待如何?”


    黃瑾公子見這狗仗人勢的東西,竟搬出府尹來壓他,古井無波的嘴角微微上揚,不屑的迴應道。


    說話間,他身上一股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氣勢、散發而出,讓劉化雲都感到有些、莫名的懼怕。


    頓了頓,黃瑾身上氣勢一斂,手指劉化雲微笑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此乃吾今日結識之好友,並不什麽下人!”


    咦,難道我今天走了狗屎運、要發達了,隨隨便便出個對聯、結交下的這黃瑾公子,竟真是個官二代,一開始他便說是從京城來的;


    聽其剛剛的口氣,毫不把身為正二品的提督放在眼裏,那他老子豈不是,最少也是個一品大員啊,難道是丞相、太師、文華殿大學士之流、又或者是皇帝。


    “不是吧、出門遇太子,難道我這麽快便要步入官場,用不了多久,就會出任總丞相、當上準駙馬、贏取白富美、從而走上人生巔峰,嘿嘿,想想還真有點小激動呢,……”


    瞄了一眼身邊泰然自若的黃瑾,劉化雲被自己剛剛荒唐的想法、給嚇了一跳;


    這黃瑾不姓何,怎麽可能是太子,再說自己也不想踏入什麽官場,做一個妻妾成群、紙醉金迷的土豪,才是自己的理想人生。


    其實,一開始聽那乾公子、自稱叔叔乾軻是府尹,劉化雲心中也是不由的一顫,不過待黃瑾一開口,他心中的大石便已放下;


    縱使自己結交的這個黃瑾大哥、不是當朝皇子,但他能不懼總督,想來身份也定不簡單,自己有他撐腰、又何懼這小小的杭州府尹。


    心念至此,劉化雲嘿嘿冷笑著、邁步向那乾公子走去。


    碰~~,幾步走到此人的身前,他一記老拳、便擊在那乾公子右臉之上,頓時將其打的懵逼了。


    乾世豪公子,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麵前這似曾相識的青年、敢當眾毆打他;


    且剛剛這一拳雖然來得的突然,卻也灌注了劉化雲渾身的力道,頓時令他半邊臉、都火辣辣的疼痛。


    “你……”


    “我什麽我,乾公子是吧,你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說我對不出那下聯,我要是對上了你又待怎講!”


    不待他怒罵出口,劉化雲便伸手抓住他的脖領子、陰陰一笑說道;


    說吧便隨手一推,那乾公子站立不穩,蹬蹬蹬倒退數步,好在身旁的幾個才子、急忙上前扶住,才讓其沒有摔倒。


    這乾公子平時驕縱慣了,哪曾被人當眾毆打過,心中惱怒臉色甚是難看,隻是今天自己倒黴踢到了鐵板,他的兩家丁仆人還在地上呻吟;


    而身旁這幾個狐朋狗友、卻又不願引火燒身,沒有抽身離去,怕也是看在自己叔叔的麵子上,沒有他們的發話,其那些家仆也是躲得遠遠的,都不願上前來招惹是非。


    其實,也算這群家夥有自知之明,他們要是敢動手,一樣在趙元方手下、走不過數個迴合。


    “好,你敢打我,我記住你了,沒錯,是我說的你對不出這下聯又如何?


    現場這麽多飽讀詩書的才子們都未對出,你一個賤民,憑什麽能對上,你若能對上,我乾世豪今天便當眾向你鞠躬道歉,並附上這三張百兩銀票;


    你若對不出的話,便要當著大夥的麵,承認自己是個不學無術的狗奴才,並要自縛雙手讓我踢上三腳,爾可敢否!”


    那自報家門的藍袍三角眼乾世豪公子,見靠打架找迴場子已經不太可能,而現在又是騎虎難下;


    因此,在看了一眼那、幾日都未有人能對出的上聯,便眼珠一轉冷笑道。


    說著,他從懷中摸出一疊銀票,看樣子足有數千兩之多,從中拿出三張、向麵前的劉化雲晃了晃,方的是那麽的財大氣粗、不可一世!


    這家夥也是打的好算盤,自己輸了不就是隨隨便便道個歉嗎?至於三百兩銀子、對他這種富二代來說,屁都不算一個;


    而劉化雲輸了就慘了,名譽掃地暫且不說,這三腳要是踢屁股上還好,隻是看他惡意瞄向劉化雲子孫根的眼神,誰都知到他在打什麽歹毒的主意。


    “好,沒問題,我應了你的賭約!”


    “痞子兄不可,這賭注太不不公平了!”


    黃瑾聽那乾世豪的言語十分惡毒,心中厭惡之意頓時大增,他眼中閃出一道寒光方要開口,便聽劉化雲已然脫口而出;


    沒想到他竟答應的如此爽快,黃瑾急忙伸手阻止道。


    “無妨,無妨,黃大哥稍安勿躁!”


    劉化雲哈哈一笑,擺手讓黃瑾放心。


    這可是三百兩銀子,對於現在身無分文的他來說,便是那鹹魚翻身的機會;


    正所謂求人不如求己,他可不會把今後自己所有的希望、都放到這黃瑾身上,畢竟兩人乃泛泛之交,要是貿然向其借錢的話,很容易讓兄弟間的感情、出現裂縫,且讓其看低了自己。


    兩世為人的劉化雲,可沒有什麽、不為五鬥米折腰的迂腐思想,剛剛自己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心中早已舒坦;


    再說這乾世豪公子,和他也並沒有什麽、非要你死我活的深仇大恨,其肯雙手奉上銀子,自己不拿那便是傻子。


    見他說能對上了下聯,圍觀之人便自覺的讓開了一條道路,將一張放有筆墨紙硯的桌案、讓了出來。


    “施主,聽聞你能對上下聯,請!”


    此刻,桌後的兩個小沙彌微微頷首說道,言吧,其中一人飛奔著向後殿跑去,想是去叫那提這上聯的和尚去了。


    “有勞小師傅了!”


    來到人群中的案桌前,從小沙彌手中接過毛筆,劉化雲眉頭不由得皺了皺;


    奶奶的,又要丟人現眼了,早知道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裏,老子就帶上幾盒鉛筆、圓珠筆、鋼筆之類就好了。


    噗嗤~~~,見他握筆的姿勢,人群中幾個小姐便忍不住笑出聲來,身邊的黃瑾也是不由得皺了皺眉,這位小兄弟文采風流見識廣博,怎地連個毛筆都不會用。


    見那小沙彌已磨好了硯台,劉化雲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沾了一下徽墨,在宣紙上歪歪扭扭的寫上,“問者常問問百世問不明。”


    “嗯,睡佛永睡睡萬載睡不醒,問者常問問百世問不明,好~~,好一個問者常問問百世問不明,斯文痞子兄這下聯對的甚妙,果然好文采,隻是這筆法嗎?且尚有待加強!”


    待他寫完,黃瑾便已開口叫好道,隻是對他的字跡、絲毫都不敢恭維。


    “黃兄,莫要在意細節,結果才最重要!”


    騷騷一笑,劉化雲毫不臉紅的向黃瑾說道。


    不錯,這痞子兄弟夠無恥、怨不得要叫斯文痞子,不過我喜歡,黃瑾也頓時大笑了起來,他們身邊的趙元方,此刻,早已笑的捂住了肚子,想是從未見過、如此爛的毛筆字。


    劉化雲臉皮甚後,一臉的風騷,而對麵的乾世豪、卻像泄氣的皮球般,一臉的不情不願;


    但當著密密麻麻圍觀的人群,他也不敢自食其言,隻得將手中銀票往前一遞說道,“對不起!”言吧,再無顏麵停留的他,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乾兄如此慷慨大方,你我今日甚為有緣,又何必急著走呢?再聊聊唄!”


    劉化雲接過銀票、揣入懷中,卻一臉賤笑的伸手攔住了他。


    “你待怎地,我已經道歉並履行了賭約、與你沒什麽好說的!”


    那乾世豪公子胸中憤懣,哪有什麽心情與劉化雲攀談。


    “沒什麽,既然乾公子你這麽有錢,要不然咱哥倆打個商量吧,我也不要多,依舊是三百兩一個下聯,還是那副上聯,爾可敢賭否!”


    一指大殿右側紅木柱子上的對聯,劉化雲一臉奸笑的說道。


    此言一出,不光是乾世豪一臉的難以置信,圍觀的所有人都有些發愣;


    這聯子掛出來三天了,不知被多少人看過尚未有人對出,偶得一下聯、便已實屬不易,他倒好,竟然把這當做了牟利的工具,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啼笑皆非。


    “哼~~,斯文敗類,此子果然沒有起錯名字!真可惜了他那一身的才學。”


    幾個杭州書院出來的花白胡子老學究、甚是愛才,原先看能對出此聯的劉化雲、還很是順眼,都有結交之意;


    但聽他如此一說,其中一人頓時便麵色不善的叱道,說話間,此人氣的虎須都翹的老高,可見其內心的激蕩。


    “是他,沒想到他不光會唱那些小曲,竟也如此的有才,就是太無恥了些!”


    離此地數十米開外的一懸空走廊處,白衣飄飄的趙靈昕噗呲一笑,恍若九天宮闕中的仙子般、美麗不可方物,頓時便引得周圍數個豬哥、一陣的心猿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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