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強管理自己嶽父的紙坊非常認真,天天住在紙坊中幫著繼嶽母負責紙的質地。

    這蔡二千金很疼愛比自己大兩歲的未婚夫,常常跑來噓寒問暖,一聲聲“建強哥”喊得非常甜。她的發髻上經常戴著幾朵山花,那柔軟的身姿天天在建強麵前晃動,讓人心猿意馬。她每天早上都要給建強端荷包蛋,晚上陪著他熬夜。

    大熱天,建強到盧溝深穀處去遊泳,二千金也跟著去。建強脫衣服時,她害羞地捂著眼睛把臉轉過去,在聽見“撲通”、“撲通”的聲音後,她才轉過臉來,看見建強像隻雄鵝一樣,兩肩浮綠水,雙腳撥青波。他遊了一圈後,停下來站在水中澆水洗著身上。她在岸上欣賞著建強那一塊塊鼓起的肌肉,建強突然叫她下河同泳。她怕水,他偏用水澆她,經不住他的一再挑逗,她也脫下外衣下河來到淺水處。建強看著她雪白的肌膚,用手搔她的腋窩。她被搔得“嘿嘿嘿……”地笑著朝岸上跑,在岸上她捂著臉哭著說:“你欺負人,你不是好強哥!這樣搔癢人家,人家再也不跟你洗澡了。”

    建強上前去拉她,並陪著笑:“建強哥再也不敢搔蔡家二小姐的癢了,快下水來我教你遊泳。”

    她破涕為笑:“你有本事敢再欺負我,我就要告你的狀了。”

    建強把她攙扶到水中,托著她的下巴,她全身臥在水麵上,雙手抱水,雙腳打著水麵,“撲通”、“撲通”地慢慢學遊。他們在水中盡情地遊著,為我們描繪著一幅“鴛鴦戲水”的優美畫圖!

    上岸時,建強從河裏抓起一條鰱魚,剖好後加上鹽和辣椒、花椒裝在竹筒裏封好筒口,在竹筒上糊好一層稀泥,放在火中燒烤。一會兒,拿出燒好的鰱魚,還有竹筒煮的飯,奇香無比。他們邊吃邊喊,建強以他那粗獷的男中音喊著“喔嗬嗬……”,蔡二千金也以她的女高音跟著吼“喔嗬嗬……”這聲音在山穀深處迴蕩著,多麽令人歡快啊!

    吃完飯後,溫暖的陽光照耀著他們,建強在河邊的草坪上躺下,雙手枕著頭說:“二小姐,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好夢?”

    “快說給我聽一下嘛”。蔡二千金蹲在他側麵睜大眼睛盯著他說。

    建強現編現撰:“我夢見一天早晨,有一個高高的個子、滿頭黑發的姑娘同我親親熱熱地到平樂鎮去趕場,她在首飾店裏看來看去,花了半天時間才選好一個首飾。我正要掏錢給她買時,忽聽一個姑娘用她那調皮的聲音喊道:‘你們買東西咋不喊我呢’?我迴頭一看,啊喲!這姑娘長著苗條的身材,白皙而細膩的皮膚,瓜子臉,丹鳳眼,是一個美人胚子,原來她是和我一起趕場的姑娘的妹妹。我在心裏驚歎:‘原以為姐姐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人了,沒想到世間上還有這麽漂亮的姑娘,除了天仙哪個敢和她比啊!’”

    二小姐在心中悄悄把自己同建強的夢中人作比較。建強見她走神了,拍拍她的手,笑著問:“哎,你在想啥?”

    她猛然迴過神來,紅著臉說:“你說嘛,我在聽。”

    建強繼續編撰:“姐姐說道:‘死丫頭,跑來做啥’?這妹妹做了個鬼臉:‘難怪今天一大早就不見你們的人影,原來你們兩個背著我悄悄跑來買東西’!我想既然能同她們姐妹倆認識,也是我們前世的緣份,我就給她們每人買了一個漂亮的首飾。從此後,我們三個人經常在一起耍。幾個月功夫,我就喜歡上她們姐妹倆,她們也喜歡我了。”

    二千金認真地問道:“那你更喜歡哪個呢?”

    建強歎息著說:“哎呀,妹妹雖然漂亮,但她就是有點嬌氣,見什麽就想買什麽,還經常在我麵前撒嬌,動不動就要告我的刁狀。不像她姐姐那樣賢惠,那樣招人喜歡。”

    二小姐笑著問:“哼哼,你不是在睜起眼睛說夢話嗎”?她一把抓住建強的頭發,輕輕扯著:“你這家夥!在罵誰呢?哪個姐妹倆都喜歡你啊?哪個又同你親親熱熱了?趕快做你的美夢去吧!”

    建強笑著叫道:“哎喲,好痛啊!不要扯了嘛,哪個狗哄你,我確實是做的夢。又不是說的蔡家二千金嘛!”

    “我沒有想到你一個大男人還學會轉彎抹角的罵人了”!她說著用拳頭在建強背上打了幾個。

    他告饒般地:“我的好小姐,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他們嬉戲的身影倒映在盧溝那碧綠的水底裏。

    隨著他們的接觸越來越頻繁,二人的感情得以升華。由於蔡二千金為父守孝,所以推遲了婚期。

    李繼武有空也常到蔡氏紙坊察看。有一天,張啟芬在家笑著說,“你父子倆天天都在蔡氏紙坊,也不怕人家笑話你們。親家母現在守寡,幹脆我找人把她說給你作‘二房’算了。”

    “你這是什麽話?蔡東家是我的‘恩公’,我難道幫她管理一下都不行嗎?何況她還是建強的繼嶽母,你吃的哪門子醋啊”?繼武非常生氣。

    見丈夫真的火了,張啟芬笑著說“嘿嘿,我開個玩笑都不行嗎?”

    “什麽玩笑象你這樣開的?以後少說這些廢話!”

    啟芬笑著說:“你看你都快四十的人了,除了眼角有兩條淺淺的魚尾紋外,其他就啥都沒變,還和年輕時差不多。如今我已滿臉皺紋,不像你才認得我的樣子了,走出去人家會說我配不上你這個東家了。”言語中含有幾絲悲哀。

    繼武想也是啊,家中所有粗重雜活全都是她一人幹的,確實也勞累了她,自己沒有操過一點心,便欠疚地說:“啥老了,你老了我不也老了嗎?你看我的胡子都多長了!大家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咋能和當年相比啊”?他仔細看了啟芬:“其實,你的眼角才有幾條淺淺的細紋,臉上還和以前一樣好看”。他見啟芬笑了起來“不過,說句良心話,夫人,你自從嫁給我以來,確實夠苦的了,我欠你不少。你給我生了四個兒女,又要把他們帶大,天天家務纏身,真是夠累的了。我呢,既要管理造紙坊,又要修建房屋,沒有時間陪你,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

    啟芬想你有胡子才好看呢,於是高興地說:“我哪敢對你有意見啊?有你這句話我就滿足了。其實我清楚,為了這個家,你都累成啥樣了,我也忙得來沒有陪好你。”

    繼武覺得這些年對她的親熱確實少了,笑著說:“好,隻要夫人能理解我就好!等有了空閑,我一定好好陪夫人到邛州去玩它幾天,彌補一下我這些年來的不足。”

    張啟芬笑著說:“哪個要你彌補啊?你隻要一心一意把這個家搞好就對了。我也沒有想那麽多!”

    也真是啊,“寡婦門前是非多”,繼武也懂這個說法。現在盡管可以向張啟芬解釋,但如果說的人多了,你去向誰解釋呢?從此,凡是涉及蔡氏紙坊的事,李繼武一般都叫建強來說一下就行了,再也沒經常過去。至於王麗瓊有沒有其他想法,他就顧不了那麽多。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紙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林一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林一陽並收藏大紙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