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別看我,這高人可不是我……”


    見到那位坤叔的目光盯著自己,餘宣不由苦笑了起來,他懂金石懂玉石,但對於醫術卻是一竅不通,剛才一直隻能是站在旁邊觀看,幫不上絲毫的忙。


    “坤叔,高人不敢當,我隻是跟著師父學過一些針灸的手段……”


    方逸的話將坤叔的目光吸引了過去,打開藥箱之後,方逸不禁點了點頭,這藥箱裏除了放有他所需要的藥材之外,還有一個針灸包和一瓶酒精,顯然坤叔對於治療外傷的經驗很豐富,知道下針之時是要先消毒的。


    “這位小哥,你行不行啊?”


    看到方逸年輕的麵孔,坤叔有些猶豫,他雖然相信中醫,但在坤叔的意識裏,中醫的年齡越大才越吃香,方逸這年紀輕輕的,能有多少醫治病人的經驗啊。


    “坤叔,我相信方逸……”調整了一會唿吸之後的彭斌,氣色好了很多。


    “斌子,這可不是小事……”坤叔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那位司令對彭斌的看重,可不敢讓彭斌在自己的身邊出事,是以並不願意讓方逸冒然出手治療彭斌。


    見到坤叔在質疑方逸,彭斌不由苦笑了起來,說道:“坤叔,你知道是誰打傷的我嗎?”


    “是誰?”聽到彭斌的話,坤叔的眼睛頓時立了起來,說道:“是誰幹的?他們來了多少人?我馬上給司令打電話調集人馬過來……”


    坤叔是看著彭斌長大的,自然知道彭斌是個萬人敵,別說一兩個人了,就是十個八個也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坤叔下意識的就認為彭斌是被人圍攻才傷成這副模樣的。


    “坤叔,哪有什麽多少人?”


    彭斌指了指方逸,說道:“我今兒就是和方老弟切磋了一下,才傷成這個樣子的,方老弟既然能傷人,自然也是能治病的,你就別攔著他了……”


    “什麽?”聽到彭斌的這句話,坤叔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他當年雖然幹的是醫生的活,但跟著彭司令出生入死,身上的功夫自然也不錯。


    正是因為自己也會一些功夫,坤叔才知道彭斌這小子的可怕,在十五歲的時候,彭斌就能在山林裏徒手殺死一頭成年的灰熊了,緬甸深山裏不知道有多少野獸死在彭斌的手下。


    “你……你能打傷斌子?”坤叔不可置信的用手指著方逸,在他看來,就憑方逸這小身板,能不能擋得住彭斌的一巴掌還在兩說之間呢。


    “坤叔,斌哥不是我打傷的……”


    方逸搖了搖頭,說道:“他是體內的舊疾太多,和我動手的時候引發了出來,這才會傷勢突然加重,現在我先給斌哥紮針,咱們一會兒再說……”


    雖然用唿吸吐納的方法調理了一下腑髒,但方逸知道彭斌的傷勢還很重,要知道,外家功夫練到彭斌這等境界,怕是從小都是拿鐵板子來練抗擊打力的,看似身體強壯,實則體內的隱傷早就到了快要爆發的邊緣了。


    一邊說著話,方逸一邊讓彭斌平躺了下去,點燃了酒精燈後,快速的將銀針消了毒,右手運針如飛一般,也就是常人一個唿吸的時間,彭斌胸口處就紮上了九根銀針。


    “方逸,紮了這麽多針,斌哥沒事吧?”看著那食指長短的針紮入到彭斌體內,旁邊不懂針灸的阿虎嘴角一直在抽搐著,按照他的想法,這一針下去還不紮到心髒位置了。


    “沒事,先把他的傷勢控製住,喝完藥就會好些了……”


    提起藥箱裏裝著中藥材的袋子,方逸另外一隻手又拿起了藥罐,問清楚廚房的所在之後,方逸沒有讓人跟著,自行進入到廚房給彭斌煎起藥來。


    相比給彭斌針灸,方逸煎藥卻是更加費心神,不但要掌握火候,還要根據藥材的揮發程度不斷的加著水,多一分少一分都會影響到最後的藥效,足足過了將近一個小時,方逸才端著一碗濃黑如墨的藥湯迴到了客廳裏。


    “方逸,能不能不喝藥啊?”


    看著方逸端到麵前的這一碗黑湯,彭斌都快哭出來了,他從小到大就沒打過針也沒吃過藥,彭斌寧願去和世界排名第一的黑市拳手大戰十個迴合,也不想將這墨汁一般的藥湯給喝下去。


    “斌哥,你內傷不輕,這藥,需要連喝半個月的……”


    方逸將碗放在了彭斌麵前的桌子上,右手快速的將他胸口的銀針給拔了下來,這些銀針有阻礙氣血通行的作用,喝下去去再紮著針,反而會使得藥性無法揮發。


    “要連喝半個月?”彭斌這下子真要哭出來了,別說喝了,他就是聞一聞這藥味,腸胃都在不斷翻騰著,差一點就要吐出來了。


    “對,不喝也行,不過斌哥你下半輩子怕是甭想和別人動手或者是練拳了……”


    方逸並不是在恐嚇彭斌,彭斌早年練武練過頭了,對身體造成了很大的損傷,如果不加以治療的話,他以後再和人動手,就隻有死路一條,到時就連方逸也救不了他的。


    這樣的人,在以前曾經出現過一個,那就是六七十年代的電影明星李小龍,李小龍就是因為用電擊等超出人類承受極限的方法來練功,最後身體無法負荷這種強度而英年早逝的。


    “喝,不就是一碗藥嘛……”聽方逸說自己再也不能動手,彭斌頓時變了臉色,打拳已經深入到他的骨髓之中了,就是一天不活動,彭斌也會感覺渾身癢癢的。


    伸手端起了麵前的藥碗,彭斌一手捏住了鼻子,直接就大口往嘴裏灌了起來,喉結“咕咚咕咚”的蠕動了幾下之後,一碗藥就被他喝的幹幹淨淨。


    “好了,用我之前教你的吐納之法來唿吸……”方逸接過藥碗,對彭斌說道。


    “太苦了……”彭斌那張臉幾乎皺成了個苦瓜,但是聽到方逸的話後,還是收斂了心神,按照方逸所教的方法唿吸了起來。


    “噗嗤!”


    半個小時之後,原本正在靜坐之中的彭斌,臉色忽然一紅,張口就噴出了一口有些發黑的鮮血,染得他胸前那白色的練功夫上殷紅一片。


    “斌哥,你沒事吧?”一直坐在彭斌旁邊的阿虎連忙站起身來,轉臉看向了方逸,怒道:“姓方的,你給斌哥喝的什麽藥?斌哥要是出了事,我饒不了你……”


    “方逸,到底怎麽迴事?你那藥沒問題吧?”在方逸身邊的陳凱也有些慌了,他可是最了解彭家在緬甸勢力的人,彭斌如果真的出了事情,彭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嚷嚷什麽啊?你嗓門大是不是?”就在阿虎還要責問方逸的時候,剛吐了一口血的彭斌睜開了眼睛,在他的眼睛裏,分明有一絲驚喜的神色。


    “斌哥,你都吐血了啊……”阿虎迴過頭來,一臉悲憤的說道:“你打了那麽多場拳賽都沒吐過血啊……”


    “你懂個屁,這是淤血!”


    這口血吐出去之後,彭斌隻覺得自己胸腹間一陣通暢,雖然唿吸時有一種火辣辣的感覺,但是彭斌能感覺得到,自己的體內似乎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此時的他,身體像是完全恢複了過來。


    方逸用手指沾了一點彭斌吐出來的淤血,放在鼻端聞了一下,開口說道:“斌哥,這些的確是淤血,都是你以前練功積壓下來的……”


    “奶奶的,難道外家功夫真的像傳說中的七傷拳那樣,想傷人先傷己嗎?”聽到方逸的話,彭斌的臉色不由一變,他出身華人家庭,可是沒少讀那些港台的武俠小說。


    “斌哥,修煉外家功夫,是需要刺激生命潛力的,當刺激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會爆發出來,你現在爆發的早,問題還不大,要是等到四十歲之後,怕是整個人都會廢掉的……”


    方逸這話並非是危言聳聽,他曾經聽師父說過,江湖上那些連外門功夫的人,幾乎沒有一個能得高壽的,一般四十歲的時候身體就會垮掉,能活到五六十歲就算不錯了。


    “你說的我也知道一點,不過我練了十幾年,總不能就這麽廢了吧?”


    彭斌聞言歎了口氣,他打了那麽多年的黑市拳,自然知道那些黑市拳手都很短命,即使沒死在拳台上,基本上也都活不過四十歲,這豈不是正應了方逸的這番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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