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人,是、怎麽、迴事?”


    克勞斯疲勞無力的躺在地上,吐著血沫說出了這句話。


    巴澤特也沒能明白發生了什麽,隨後將視線轉向了旁邊的彌莎。


    當看到一臉嚴肅的彌莎,巴澤特立刻眯細了眼睛。


    “你知道些什麽嗎?”


    被提出問題的彌莎,一直盯著那個男子走進去的門口,隨口說了句。


    “那個就是,阿瑞斯。”


    躺在地上不斷咳嗽的克勞斯聽到這句話,感覺自己的心髒被揪了一下。而巴澤特隻是差點沒站住腳跟,稍微往後退了一下。


    “那個就是!可是,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也想知道。”


    比平常聲調要低一個八度的彌莎,沒有看向巴澤特,反而是看向了眼前那棟樓的頂層。


    “不管怎麽說,我們都要盡快結束戰鬥。總覺得要有什麽事情發生,而且……”


    彌莎朝自己身後的克勞斯看去,急促的唿吸,一點一點往外延伸的黑色液體。


    “大叔在這麽繼續下去,可就要因為失血過多,休克死了。”


    這一句話讓巴澤特繃緊了神經,接著迴頭問向克勞斯。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眼神開始變得迷離的克勞斯,晃動著聚焦開始變模糊的眼球看向巴澤特,但充其量也隻是看到了個輪廓。


    “還問、怎麽樣,我很、好,你滿意、了嗎?”


    說幾個字就要咳出血,這個樣子怎麽看都是最嚴重的狀態。


    “原來你還有精力開玩笑,那就暫時死不了。”


    “嗬嗬,我沒、那麽簡單、就死掉,隻是,有點、冷。”


    聽到克勞斯艱難吐出來的話,有些哽咽的巴澤特露出了苦悶的表情。而且深藍色的夜空也逐漸陰沉了下來,天空中漂浮的雲看上去很低,刮起的冷風讓那些雲朵移動的特別快。再加上克勞斯隻穿著像是從夏威夷買迴來的沙灘衫,更不用說他現在是失血過多的狀態。


    有些焦躁的巴澤特用餘光看向彌莎,同時彌莎也在看向她。


    “你一個人,能打過那邊的四個人嗎?”


    彌莎聳聳肩,露出無奈的表情歎了口氣。


    “準確來說,是三個人,一開始看到的那個長相超級恐怖的大媽,就在你跟躺在地上的大叔調情的時候,走進去裏麵了哦。”


    “說什麽調情……”


    “再者說了,我的時間也快到了,你這就是在為了救一個人,而拋棄另一個人的做法。”


    雖然沒明白彌莎說的時間具體指什麽,可是被比自己小很多,還是個在校學生說教了。這讓成熟,並且自尊心要強的巴澤特很不痛快。但她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所以她閉上了眼睛,決定了優先順序。


    “我明白了,克勞斯的事先放一邊。畢竟這裏需要我拯救的人很多,你也包括在內。”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巴澤特還是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眼彌莎。而彌莎則是將手指抵在下巴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啊啦,明明有我,這邊的大叔卻沒有包括進去嗎?”


    用鼻子重重的唿了一口氣,露出一副厭惡的表情說道。


    “我介紹的時候說過了,我是隻為女人辯護的律師,所以隻要是女性有困難,我一定會出手相救。我會擔心克勞斯,那也隻是因為他的情況比較嚴重而已。這裏有三個女人需要拯救,後邊卻隻有一個男人需要幫助,我當然會選擇前者。如果我對克勞斯的態度讓你產生誤會的話,我解釋一遍,我隻是不希望有人在這裏丟掉性命,僅此而已。”


    彌莎以為能聽到意想不到的迴答,結果卻是聽到了另一種意義上的意想不到的迴答。


    “什麽嘛,還真是個比較冷靜的答案呢。”


    “咳咳!”


    盡管克勞斯想要抱怨些什麽,但是咳嗽了兩聲,發現喉嚨裏有些燃燒的痛感,便不再說什麽抱怨的話了。


    “總之我們就是要不遺餘力的去幹掉她們,而且小寧體內的那個異物,是可以治愈克勞斯的吧。”


    這句話震驚了巴澤特的耳膜,也不再說什麽多餘的話。反正,隻要打倒對方,讓那個少年救助克勞斯,就不會有人死掉。


    而此時就好像要打破這次交流似的,彌莎跟巴澤特的腳底下有什麽東西在震動。


    眼看繼續站在這裏不妙的彌莎,轉過身抓起了克勞斯的衣領,往旁邊跳去,並讓克勞斯倚在了一顆大樹上,隨後她朝著始作俑者跑過去。


    與此同時的巴澤特,稍微慢了一步,當看到腳底的石子、塵土逐漸凝聚成尖刃狀,她才反應過來要躲開,順勢的撲向了旁邊的空地上。


    如果巴澤特那個時候沒有跳開,或者彌莎沒有帶著克勞斯躲遠,現在她們三人已經成為人肉串燒了吧。


    “別在那囉囉嗦嗦囉囉嗦嗦說一些雞毛蒜皮的狗屁話了,趕緊過來讓我給你們送去地獄啊啊啊啊啊!”


    她,艾士如同野獸般的咆哮,將怒氣傾盡灑在彌莎等人身上。


    以驚人的速度逐漸接近艾士的彌莎,壓低了身子,將剪刀開到最大。


    “你這混蛋就沒有別的招數了嗎!”


    艾士揮動雙手,交叉到一起,彌莎一條路上的塵土開始蠕動了起來。當彌莎的腳落在那片地上的時候,突然就有一根塵土做得尖槍凸了出來,筆直的朝著彌莎刺去。


    在彌莎跟艾士之間的道路中,並不是由艾士主導的攻擊,而是有東西踏踩在上麵,塵土會自動進行攻擊,就如同一片會活動的尖刺沼澤。


    反射神經經過強化的彌莎,以微妙的腳步躲過了第一根、第二根……但這也讓彌莎攻擊的姿態瓦解了。在艾士旁邊的弗洛斯跟弗雷姆,同時舉起了手掌,對準了不斷前進的彌莎。


    就在兩人準備發射手中的攻擊時,巴澤特用光槍擦過他們的眼前,發射到了兩人旁邊的牆壁上,深深地插了進去,起到了阻止他們的作用。


    兩個人放下準備攻擊的手掌,扭頭看向巴澤特。巴澤特無言的射出了另一隻手的光槍,弗洛斯用凍氣在麵前製成了一塊巨大的冰塊,抵擋住了巴澤特的攻擊。


    當冰塊落到地上的時候,巴澤特已經跑到了距離兩人一半的地方。然後巴澤特握緊右拳的右臂朝前方伸去,迅速的抽了迴來。插在牆上的光槍分解了周圍的牆壁,槍頭朝下調轉了迴來,準備刺向弗洛斯的腿部。


    弗雷姆看到了巴澤特那一係列的動作,明白了那是什麽意思。依靠著直覺跟與其戰鬥過的經驗,將弗洛斯推開。


    光槍斜著插進了地麵,一臉驚愕的弗洛斯來迴看了看後麵的牆壁跟地上的光槍。弗雷姆迅速舉起了手臂,從手掌中噴射出了高熱的火焰。


    巴澤特停住了腳步,手臂朝前伸直,勾了下手掌,插在冰塊上的光槍分解了冰塊,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旋轉著擋在了巴澤特的麵前。


    巴澤特從側麵跳出,繼續跑向兩人的同時,她用右手手臂做出了格擋防禦的姿勢,插在地上的光槍飛迴到了她的手臂上。


    旁邊的彌莎也在用餘光看向巴澤特的戰鬥,也在想著就算接近對方明明也沒有意義,或許是有什麽策略吧。


    當彌莎接近到扭曲嘴臉的艾士,毫無不猶豫的用剪刀剪向了艾士的脖子。在這麽近的距離下,艾士無法利用塵土做出什麽,如果是那黑色的物質就不一定了,但她並沒有使出來。


    所以艾士直接用手掌硬生生的接住了剪子的刃部。她們兩人之間力量的差距是非同小可的,但是人類渾厚的手掌,加上一定程度的握力,能夠阻止突如其來的夾擊。


    而在力量差距非常明顯的情況下,艾士稍微下蹲了點,穩住了下盤,並且沒有用全力去阻止剪子的閉合,反而握住剪刀的手背打到了自己的脖子,這時艾士用盡全力的阻止了剪子的咬合。


    彌莎雖然有些吃驚,但也並不是不能剪斷。彌莎準備注入力量,可是艾士沒有讓她這麽做。完全不顧自己是不是女孩子,也不管自己穿的是不是連衣裙,用膝蓋頂向了彌莎的肚子。


    說到底,憑依所得來的隻是力量、感官、敏捷,以及體力上的強化,並不能增加防禦力。所以人類最大麵積也是最脆弱的地方,沒有任何防備的被踢了上去,彌莎的胃口湧上了一股胃酸,讓她難堪的吐出了點口水。


    “咳!”


    彌莎這個時候沒辦法用上力氣,所以艾士迅速的掙脫開了兩道巨刃,沒有去管手掌上流出的血,直接把血甩到了彌莎的臉上。但是並沒有甩進眼睛裏去,艾士憤怒的咋了下舌。


    “嘖!”


    而另一邊,坐在地上的弗洛斯站了起來,張開了雙臂,在他的上方出現了無數的小冰塊,然後將手掌合十,無數的小冰塊飛向了巴澤特。


    巴澤特左手向後伸,旋轉著槍身抵擋火焰的光槍飛到了她的手中,然後朝前方拋出。


    光槍並沒有一個一個的打落小冰塊,而是發出了白色的光輝,在空中橫著一揮,槍頭溢出來的光輝如同水滴一樣,飛散了出去。四散的光輝分解了觸碰到的冰塊,雖然還有一大部分沒有分解,但是這也足夠減少巴澤特被擊穿的概率了。


    遺漏出來的冰塊徑直的朝著巴澤特飛去,而她沒有使用右手的光槍去打落,反而是躲了過去。


    覺得有些蹊蹺的弗雷姆,認為不應該讓她近身,直接展開了雙臂,掌心朝上。從肩膀連至指尖的橘紅色熱氣,開始朝著頭頂上方聚集,不斷的形成一個球體的形狀。在形成的過程中,還能看到甚至是聽到一些爆炸的跡象跟嘭的聲音,那是一顆模仿太陽的火球。


    巴澤特覺得那個巨大的火球很不祥,握緊了右拳直接打向那個火球,隨後光槍朝著那個方向飛過去,同時還將左手舉過頭頂,將在空中的那把光槍握在手中。緊接著發生的事情,讓巴澤特震驚了眼睛,並停下了腳步。


    光槍是帶有分解性質的武器,不管是有形的還是無形的,都可以分解。可是飛向火球的光槍,直接穿了過去,而且那顆火球還在增大。


    繼續跟彌莎僵持的艾士瞟了一眼,便睜大了她的雙眼,已經快要愈合傷口的眼角,再一次裂出血來。但艾士就像沒注意到傷口一樣,直直的盯著弗雷姆頭頂上的火球。


    “那個混蛋,是瘋了嗎!”


    聽到艾士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說出來的話,停下了進攻的趨勢,也朝那邊看去。彌莎心想,就連這個瘋子都覺得很瘋狂,那得是多麽不妙的事情。


    正準備是不是應該轉移攻擊對象的時候,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住手,齋恩特在裏麵……”


    “……沒關係,隻要,勝利就好。”


    就連一直站在她旁邊的弗洛斯也想要阻止她,那麽目標果然應該是優先她。


    巴澤特一直在猶豫要不要讓她受傷,會猶豫是因為這樣做怕對方對自己心存芥蒂。雖然跟弗雷姆還隻是在單方麵理解的層麵上,但是對方也並不是不可改變的那一類型。


    彌莎看著巴澤特沒有任何行動,也沒有要行動的跡象,決定了準備自己來。雖然這樣做可能會惹怒她的“男朋友”,又或許旁邊的這個瘋女人更加瘋狂,又或者律師姐姐會直接攻擊自己。


    就算是這樣,該做的事還是得做,上麵還有那個假裝是酒保的可惡情報販子,還有她感興趣的那個男孩。不管怎麽說,就算我的危機會越變越大,也不能讓那兩個人因為這裏的突發事件而受到牽連。


    彌莎靜悄悄的退到了後麵,俯下了身子,像一頭準備撲向獵物的猛獸一樣。巴澤特注意到了彌莎的動作,想要出口阻止,但還沒等她先衝出去,巴澤特也沒有把阻止的話說出口,突然尖刺狀紅褐色的塵土做成的標槍襲向了弗雷姆。


    “……弗洛斯,不要”


    弗洛斯注意到攻擊是來自旁邊友方的時候,並沒有顯得多驚訝,而且他擋住了襲擊弗雷姆的攻擊。與其說擋住了,不如說是弗洛斯衝出來的時候,艾士及時停下了攻擊。


    “嘁!”


    到弗洛斯麵前隻有幾公分距離的標槍,化為了塵土。因為天氣是微風天,消散的灰塵吹到了弗洛斯的眼睛裏麵。看著搓揉眼睛的弗洛斯,艾士再一次顯現出了標槍,對準了弗雷姆。


    微微睜開一隻眼睛的弗洛斯注意到了艾士再次發動了攻擊。


    “……『弗雷姆』”


    在標槍即將近距離接近弗雷姆的時候,卻在空中消散了。


    為什麽進攻到一半就停下了?


    因為艾士受傷了。


    “……為什、麽”


    吃驚到睜大眼睛的弗雷姆,看向舉起手的巴澤特問道。


    巴澤特的技能,是使用帶有分解性質的光槍進行戰鬥,而且最多顯現出三把。先前的戰鬥中,巴澤特的一把光槍抵在了艾士的喉嚨上,但因艾士突然的爆發,召喚出了那個黑色的物質,將那把光槍給打飛了。


    隨後巴澤特重新召喚了一把光槍,而那把被打飛的光槍,一直懸浮在大樓的頭頂上,騙過了所有人的視角。


    巴澤特認為,隱藏起來一把,可能會在戰鬥時候起到什麽作用。


    而現在,就是起到那個作用的時候。


    艾士看著自己的腹部凸出來的白色染紅的槍頭,吐了口鮮血,怒視著這把光槍的主人。


    “你這個、混蛋!竟然敢……”


    承受不住疼痛的艾士跪倒在地,看著麵前有些混亂場景的弗雷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到了驚嚇,一直維持著那種姿勢,但是頭頂上方的火球消失了。


    弗洛斯好不容易恢複了視野,先是確認了弗雷姆沒有事,扭頭看向艾士。弗洛斯看到艾士身上的光槍,又看了眼露出苦澀表情的巴澤特。


    彌莎也不知道現在到底算是個什麽狀況,繼續攻擊就好像是自己的不對,如果停止攻擊,又不可能順利去到樓層上麵。隨後她把眼神對準了喘著粗氣,身體微微的顫抖,一直流著汗水,表情有些扭曲的巴澤特。


    現在的彌莎不是過往的那個彌莎,是另一個彌莎。她想走上前去,安慰一下巴澤特。她又看到巴澤特睜大了眼睛,弗洛斯也是如此,沒能想到發生了什麽的彌莎,隻能順著她們的視線看去。


    噗呲!


    “誒?”


    嘴角流出血的彌莎,更加不明白發生了什麽。腹部周圍感覺到了濕潤,而且還帶來了劇烈的刺痛。


    緩緩站起身的艾士,抱住了彌莎,連同巴澤特的那把光槍也一並接觸到了彌莎的小腹部。


    艾士又抓住彌莎的肩膀,使勁推了出去,插在一起的光槍所堵住的傷口,瞬間噴發出了大量的鮮血。癱軟無力的彌莎,就那麽無助的倒在了地麵,金色的長發也化為金光,變成了平時的中短發。


    “你們、這群混蛋,還真敢、做得、出來……”


    蹣跚走動著的艾士,艱難的踏出一步又一步,垂下頭,完全看不見她的表情,隻有怒氣被表現了出來。再次往前走了兩步,隨後就像是爆發出來一樣,露出猙獰的表情看著在場的所有人。


    “這個世界已經腐爛了,你們憑什麽活的那麽滋潤?為什麽我們就要那麽悲慘?明明同樣都是人類,是活生生的人類,為什麽我們就是被犧牲的那一方?”


    不知道艾士到底在說什麽。在場的所有人都浮現了疑問,難道是因為疼痛感讓她產生了什麽幻覺?還是因為巴澤特的所作所為,讓她想到了什麽?但是,每次激動的說出一句話,她白色的裙身就變得更加鮮紅,但接下來的話明確的指責了所有人。


    “為了拯救一個人而犧牲另一個人嗎?那你以後要做的跟那些誇誇其談說著違心感謝話的腐臭的肉塊們有什麽區別?你要追求的是犧牲一人?是兩人?還是為了拯救一千人,而去犧牲一萬人呢?”


    垂下的手臂隻能左右擺動著,走路的方式就像一個隨時會倒下的人偶。


    “太天真了,太偽善了,總有一天,你犧牲的人數,一定會超過你想拯救的人數的,但是那又怎麽樣,自我犧牲跟少數犧牲,都是不能拯救到這個世界的,那不過就是在延續生命而已。之後又要怎麽樣?繼續一個接著一個的犧牲,來滿足自己內心的虛偽嗎?”


    躺在一旁的彌莎,想要站起來,卻因為聽到艾士的話,有些不想起來。而在遠處的克勞斯,眼神迷離,卻依舊緊繃著精神注視著一切。


    “還是怎麽樣?直到最終滅亡的那一天,我們要隨心所欲的活著。像那些不斷榨幹並剝奪我們生存意義的混蛋惡人們,我們得到了力量,去找他們複仇有什麽不對?”


    弗洛斯跟弗雷姆像是觸到了心弦,露出悲傷的表情看著彼此。


    “像你們這種一直活在陽光底下的人,就算做錯事也會拿著各種理由來搪塞自己,是啊,你們是好人,而我們是壞人,我們不管有什麽理由都不能成為正義的不是嗎?就因為我們是惡人?那麽你們告訴我,你們有沒有被渾身都是惡心的油脂胖老頭,像對待動物那樣,不斷侮辱甚至打斷你們的肋骨嗎?你們受到過,被當做蛋糕一樣送出去,而且不斷的奪走你尊嚴和身體裏甚至是靈魂中的某些東西嗎?你們吃過沾滿汙穢物,走過臭水溝的老鼠肉嗎?”


    不知道是不是說到了痛處,巴澤特露出了更加難受的表情。


    “說話啊,正義的夥伴們。告訴我啊,你們都吃過什麽樣的苦啊。我啊,是不能生育的,就為了被那幫惡心的混蛋們玩,我身為女人的一切都被奪走了,呐,說話啊,你們能想象到嗎?”


    聽著不斷激動的說出過激言語的艾士,眾人沉默了,就好像之前的戰鬥都是鬧劇一樣。


    “告訴我啊,我們活著的意義是什麽?我可是在地獄般的地方活了那麽長時間啊,我不斷的想要自殺想要去死,可是那群惡人竟然不讓我死,我連作為人的權利都沒有了。當我知道這個世界有神並且來到我麵前的時候,我隻有一件事要做,得到力量,然後毀掉一切。告訴我,我這樣做有什麽錯!”


    艾士吐出最後一句話,開始在她周圍吹起了不詳的烈風,吹起了根本不可能吹起來的沙塵,並且全部吹到了天空。在天空上,數量已經不能用異常多來形容了。它們逐漸濃縮、凝聚、改變形狀,全部變成了尖刺狀,而且,是真正意義上的像雨滴一樣,在天空垂直著。


    “好了,各位,不管是惡人還是善人。請讓我們,一起手牽手,友好的下地獄吧!”


    摒棄了那扭曲的嘴臉,用著最開始的淑女形象,並且以這句話為信號,覆蓋住天空無數的尖刺灰塵,悉數落下。


    就在所有人命懸一線的時候,嘭!


    “什麽?”


    艾士受到了驚嚇,停住了攻擊,抬頭看去。


    大樓的頂層,有什麽炸裂了出來,那是一個將近十米的藍色巨人,手中抓住了什麽,並且往自己的口中送了過去。隨後有一個人影衝了上去,但是在那個巨人的全身出現了黑色的霧氣,就在那裏消失了,那個人影垂直的落了下去。


    就在那一刹那,最後方的克勞斯憋足了氣,喊出了幾個字。


    “『打暈艾士』!”


    眾人聽到這句話,紛紛露出了不解的表情,隻有巴澤特在之後明白了過來。


    然後弗洛斯本來就無光彩的眼神,變得更加機械質感,對著艾士伸出了手掌。


    “啊?”


    弗洛斯纏繞在手掌的青藍色凍氣,變得越來越多,然後朝著艾士射出了一發巨大的冰柱,直擊艾士的太陽穴,她就這麽倒在了地上。


    迴過神來,弗洛斯並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弗雷姆也一副驚訝的樣子看著弗洛斯。隻是知道上方的尖刺,全部化為了塵土,落到了每個人的身上。


    現在站在地上的,隻有弗洛斯、弗雷姆,以及巴澤特。


    隻是沉默了一會,在樓頂上方,出現了兩道純白色的光柱,直線竄入天空,把周圍深藍色的夜空,照的如同白天一樣。


    巴澤特轉向彌莎的方向走去,背對著另兩個人說出了那句話。


    “你們帶著那個女人走吧,已經,結束了。”


    弗洛斯跟弗雷姆沒明白是什麽意思,而看向陰沉並逐漸發亮的天空,他們理解了。就好像在等這句話一樣,一團黑色的影子包裹住了弗洛斯跟弗雷姆,而一旁的艾士也是被黑色影子吞噬了。


    這場戰鬥,迎來了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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