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紅袖懷孕了。


    唐伯虎知道後,一豎大拇指:“你小子真是神槍手,百發百中啊,我服了你了。”


    文征明笑道:“還是陳老夫子厲害,選他當種馬,真是沒選錯。”


    這是一次家宴,而且是石榴發起的,主要是慶祝紅袖懷孕,當初喝喜酒的人見者有份,又來聚了一次。


    石榴高興壞了,如果是男孩,她的責任就可以免除了,不是男孩也不要緊,多生幾個總會有男孩的,這個不用擔心。若不是怕況且跟她翻臉,她恨不得再塞給況且幾個丫環。


    陳慕沙在家裏擺家宴祝賀,因為況且告訴他,雖然現在還無法診斷出男女,不過憑感覺應該是男孩。


    這種不太靠譜的預測況且絕對不會跟別人說,但跟陳慕沙他不說也不行,必須說,兩人雖然成了翁婿,卻還是像以前老師和學生那樣,連稱唿都沒變。


    況且對文征明的話,隻是恨恨地盯他一眼,無話反駁,他這次真是當了一迴種馬,專門為老師生育一個男孩。


    唐伯虎三人依舊還給況且搞創作,況且是包下了他們的全部作品,一年多時間裏陸續拍賣了一些,不過是三分之一的量,況且還成功地拍賣出兩株百年老藥,這些都是他自己的東西,有不少人看出商機了,拿著一些書畫古董藥材來他這裏拍賣,他仔細甄別後,凡是真正好的貨色,逐一上架拍賣。


    書畫的鑒別由周鼎成來做,他可是行家中的行家,原來皇家禦用書畫古董鑒別大師,中藥類的就由他來鑒別了,不會有任何誤判。


    他現在還準備繼續拓寬拍賣的商品種類,隻是一時間找不到特別好的商品,隻能慢慢一步步走。


    翁延齡和孫廣邵兩人對況且開拍賣行非常頭痛,最主要的是他們再也拿不到唐伯虎三人的作品,兩人的財源嚴重打了折扣。問題是,況且已經成氣候了,這兩人根本惹不起,隻好咽下這口惡氣,他們明白,況且是故意的,這是在報複他們兩人當初當評委時的評判不公。


    況且把唐伯虎三人最好的作品都藏起來,根本不拿出去拍賣,這就能保證三人的作品價位高企,偶爾放出去一兩幅作品,自然就成為搶手貨。


    紅袖懷孕讓他鬆了一口氣,如果天隨人願,也算是報了陳慕沙的恩。隻是紅袖有些可憐,做了一次生育工具。


    酒宴過後,周鼎成把他拉到外宅的書房,一臉嚴肅地對他道:“護祖派和空空道門的那些混蛋迴來了。”


    “哦,還有這迴事?”況且也是一驚,他以為把那些人騙到風浪滔天的大海上,就算葬送他們了,沒想到這些人減災能力如此之大。


    “不用擔心,知道你底細的人一個都沒跑掉,基本都留在鳳陽了。護祖派和空空道門的人,未必知道你的存在。”周鼎成分析道。


    “可是小君兄呢,那些人不會放過他吧。”況且並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卻為小君犯愁了。當初被小君被騙到海外的人,現在迴來了,當然會去找小君發泄怒火。


    “嗯,小君已經躲起來了,你不用替他擔心,上次他是大意了,被空空道門的人發現了,隻要他小心藏著,別人肯定找不到他。最近他可能要跟英國公夫人去北京,天子腳下,那些混蛋還是有顧忌的,絕不敢亂來。”周鼎成道。


    “哦,這樣也好。”況且聽他這樣說,才稍微安心了些。


    “張居正不是要招你入他的幕府嗎,我覺得你應該去北京,要是躲到太子的府裏,誰也不敢動你。”


    況且想想不妥,現在他在皇上和太子的雙重監視下,如果選邊站投到太子的門庭裏,等於公開背叛了皇上,隨時都有性命之憂。還是不左不右夾在中間,最為安全。


    “不行,我還是得留在南京,等待事態的發展,現在一步都不能亂動。”況且搖頭道。


    “海外君王組織又派人來了,他們急於要把你轉移到海外,上麵的人想問問你的打算。”周鼎成道。


    “轉移?不行。”況且馬上拒絕了。


    如果是他一個人,或許不會反對轉移,現在他可是一大家子人,孩子還在繈褓中,如何經得起路上的顛簸?


    有了孩子後,他的想法徹底改變了。


    東坡說:“無官一身輕,有子萬事足。”


    他現在體會到這一點了,既然兒子都有了,他就不怕什麽了,就是自己將來有個三長兩短,還有後代在。


    他不想走,還有一個想法,就是不想做別人手裏的牌。他有種感覺,不管皇上太子,還是海外勢力,都讓他變成了別人手裏的一張牌。他最反感被別人掌控,一定要掙脫出來,真正的掌握自己的命運。


    “上麵的意思也是不希望你轉移,不過有一個隱患值得考慮,就是將來轉移的時候,是否會麵對護祖派和空空道門的攔截封堵?”周鼎成麵呈難色。


    “那你認為我轉移到海外怎麽樣?”況且笑著問周鼎成。


    “這個……我說不好,總是覺得你要是真這樣走了,可能就被海外那幫人死死握在手裏了。咱們這邊覺得你還是留在內陸好,到了海外雖然安全了,但未必有自由。”周鼎成道。


    況且點點頭,心裏暗笑,內陸和海外兩方其實都一樣,都想把他握在手裏,就是沒人替他想想,這說明他還沒有足夠的實力掌握自己的命運。


    “不用轉移!即便意外的事發生,我自己也應付得了,不用他們操心,你跟上麵的人說明我的意思吧。”況且淡淡道。


    這不是慪氣或者一時衝動,因為他現在手裏同樣有許多張牌可以打。


    當年在鳳陽時,他的確無依無靠,也沒有任何力量保護自己。現在不同了,魏國公奉旨監護他,不是鬧著玩的,護祖派或者空空道門若想對付他,先過了中山王府這一關吧。


    他還有一張無敵強大、無人比擬的王牌——千機老人。


    雖說老神仙不大不靠譜,經常玩消失,一般的時候見不到影子,但他相信,千機老人既然想通過他盜取天道,就不會在他危險的時候見死不救,鳳陽的事就是最好的證明。


    護祖派不管怎樣跋扈,對朝廷還是不敢公開反抗,如果那樣就是造反了,跟他們打著成祖的旗號辦事截然相反,空空道門的人他不怎麽害怕,他體內的那股神秘能量就是空空道門的最大克星。


    他仔細想了想麵臨的處境,皇上跟太子爭奪他、勤王派和海外的君王組織爭奪他,空空道門和護祖派的人必然會找到他頭上,這是早晚的事。他必須在這些人中間遊走,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和縫隙,保護好自己。這有些像走鋼絲,也像是在刀刃上跳舞,好玩也好玩在這裏,看誰的謀略棋高一著吧。


    不管怎樣,他決不會落到別人手裏成為傀儡,或者成為別人手上的一張牌。


    雖然這樣想,他卻明白,風暴即將來臨了,他的自由自在的逍遙日子很可能就快過去了。


    能不能搞一些火器,自己組建個火槍隊什麽的?


    他這樣想著,不過很快就否決了,火器這種大殺器是朝廷嚴控的,隻有兩京有火槍營,連邊軍都沒有,更不用說地方部隊了,他就是有錢也沒地方買。


    自己研製*,造一些簡單粗糙的步槍怎麽樣?


    怎樣*他還真不知道,更不用說*和子彈了,就算他有這些圖紙和配方也不行,沒這些工藝和機器。


    周鼎成見他沉思的樣子,以為他是在權衡利弊,就說道:“這件事你好好想想,先不急著迴複上麵的人,反正護祖派和空空道門的人剛迴來,總得休養一段時間,不可能這麽快就找上門來,或者他們根本就找不到你。”


    況且點點頭。情況明擺著,一廂情願地認為那些人查不到他,那是鴕鳥政策,知道他在鳳陽的人可不少,恐怕他躲是躲不了的,站出來是早晚的事情。


    必須有獨立出來的能力,想要擺脫內陸和海外兩幫人的控製,這才是唯一的途徑。


    子夜時分,況且開始靜坐,觀想千機老人的形象,這是召喚千機老人的不二法門,他想跟千機老人確定一下,是否能像在鳳陽一樣再保護他一次。


    不過如他所料,老神仙一如既往的不靠譜,根本不聽他的召喚,一個時辰後,他放棄了,轉而進入真正的入靜修煉。


    這次入靜後,他感覺到身體裏那條金龍如抽水機一般瘋狂吸取著灑落下來的星光,一直持續了兩個時辰才罷休。


    況且收功後心裏納悶:難道這條金龍也有危機感了,不然為何如此活躍甚至近乎瘋狂?


    接下來幾個月,況且除了照常上課聽講,就是在家裏閉門修煉,他覺得千機老人給他畫的那條金龍有些不簡單,現在忽然有了變化,他想看看究竟會出什麽狀況。


    除了修煉,他又開始忘我地嚐試畫兵符,那一次成功的經曆太刺激了。


    既然沒法買到火槍,自己也造不出來,還不如想法弄懂兵符的製作原理,要是能找到竅門,製作出兵符來,就什麽問題都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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