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個死士一招內殺人輕而易舉,可重水派的人就很難做到。刻意沒有斂去周身氣息,衍墨穩身落到女子身前。女子驚訝不必說,但畢竟是雲龍門的弟子,馬上就反應過來拔劍相對,倒也再顧不得衣衫不衣衫。一人拚死搏命,一人輕鬆應對,勝負生死在兩人刀劍相接的第一招就已成定局,毫無懸念。但殺人並不是目的,嫁禍才是!衍墨刻意虛接幾招製造出些打鬥痕跡,之後忽然眼底一沉,以人眼無法看清的速度閃身至女子身後,提刀抹向她脖子。抽身也是極快的,在血還尚不及噴濺的瞬間,人已再次經迴到萬俟向遠身邊。拿出塊布巾擦淨了彎刀,衍墨帶著些剛殺完人的淩厲,低聲問道:“主人看著可覺厭惡?”萬俟向遠聽後先是有些愕,後又變成惱,但最終還是恢複了平靜:“你為我殺人,為我用盡腦子去想辦法,我為何要厭你?”收起沾了血汙的布巾,衍墨定定心思看過去:“屬下隻是問問,主人……”伸手過去在人腦門上揉揉,萬俟向遠甚為無奈地說道:“以後莫要胡思亂想。”“嗯,是屬下多想了。”忽然覺得之前擔憂可笑得很,衍墨抬手握住自己腦門上的手指,自然垂到身側往前邁開步子:“鶴淵派掌門無故消失的事,興許與寒煙教有關。”滿意地低聲笑笑,萬俟向遠握緊掌中骨節分明的手指:“那就去瞧瞧。”他其實從來都明白,自己留的是一個手上沾了血,殺人、辦事極為狠辣的男人。可是如此之人,怎麽就不好了?……所謂瞧,當然得瞧,至於怎麽瞧?就有些……衍墨一手托著個紙包,一手向裏麵伸去。眯眼看看已經近在眼前的山峰,不禁皺眉加快往嘴裏塞東西的速度。要說一趟如此嚴肅的查探為何變成這般模樣?那還得從兩人剛離開那座山時講起……永荊地處位置很偏,三麵皆環山,而方才那座與現下這座可謂遙遙相望——在正對麵,兩人也就必然在城裏“橫穿”一迴。早上已經過去,街上店鋪三三兩兩開始做起生意,然後某個留意各家點心店鋪已經形成習慣人忽然就發現家鋪子門口排了不少人。再然後,就有了衍墨現在的樣子……動作僵硬、麵部扭曲地抽迴因為給人“送”山楂涼糕而被舔了一口的手指,衍墨決定忍,決定當做身邊人是無意的,決定當做身邊人這是第六次……無意的。話說那家鋪子賣的東西,真正物美價廉。幾文錢就能買一紙包山楂涼糕,而且還是一大紙包。這,其實是好事,但要個大男人在街上吃東西就有那麽點……所以衍墨一路拿著沉甸甸山楂涼糕繼續走,直到臨近山腳才想起來,兩人還有正事要辦,拿著一紙包礙手礙腳的東西算怎麽迴事?所以要麽吃了,要麽扔了。前者,是必須的;後者,是他不敢想的。把那人“辛苦”買給他的東西扔了……絕對不會有什麽好後果。但手裏實落落、堆放整齊的一紙包山楂涼糕,一會半會兒哪能吃得完?至少,他一個人吃不完。所以現在……低頭看眼快要見底的山楂涼糕,衍墨挫了挫被酸到難受的牙齒,決定剩下的自己解決。可他身邊的人,沒多久就發現了這點。因為之前有人要不時“送”涼糕的緣故,兩人肩並肩走得很近。萬俟向遠挑準時機,趁人不注意再次將搶“藥”戲碼上演一遍。隻是這迴,某個人的反應異常大。“唔……”被酸到連合緊都覺得難受的牙齒一遍遍遭受著舌尖的掃弄,衍墨不死心地往後仰起頭,試圖逃脫這種讓人禁不住打顫的酷刑。可惜,嗚咽似的呻吟恰巧做了燎原星火,萬俟向遠抬手扣住掙紮的人後頸,舌尖更加放肆地舔舐著兩排敏感的貝齒。“主……人……”被如此折騰的滋味絕對不好受,不疼卻叫人忍受不了。衍墨不自覺地使出力氣,想要推開禁錮著自己的人,但隻被舌尖在齒麵上一觸,就又無力地軟下身子。口中作惡的軟舌並不算完,在一側玩得夠之後,竟悄悄潛入,沿著上顎快速掃向整齊牙齒的內側。“嗯——!”難以承載地詭異感受令衍墨猛地倒吸了口氣,身子瑟縮起的同時本能合起牙齒。很快,口腔中便蔓延開一絲腥甜。血腥的味道徹底使他清醒,還在掙動的胳膊老實地垂下去。愣怔片刻後,幾乎半帶討好地張開嘴,任由口腔裏帶著絲絲腥甜的軟物撩撥自己。後頸上的手掌因此而顯得多餘,萬俟向遠鬆開禁錮,垂手將人實實在在環進懷中。末了還在懷裏人後腰上捏捏,示意並無責怪的意思。但不管舌頭被咬出血的人責怪與否,衍墨都十分有做錯事的自覺,老老實實任人魚肉,難受得厲害了就輕哼幾聲,可無論如何挑弄都不反抗,即使最後身子都開始因為唿吸困難微微顫抖。這樣是有好處也有壞處的,好處是萬俟向遠吻得盡興,壞處是就要點著火了……“嗯唔……迴去再……可好?”被不肯罷休的唇舌弄得不住輕顫,衍墨勉強將句完整話說出去。默默把山楂糕列為日後需要經常買的東西之一,萬俟向遠又折騰了會兒,才拉開兩人間距離。掃眼不知何時掉落在地上的紙包,萬俟向遠極為惡劣地問道:“舒服?”猶自喘著粗氣的衍墨唿吸忽然滯住,臉上顏色一點一點由薄紅轉為深紅。嘖嘖,每次逗弄一會兒就臉紅。萬俟向遠在心底悶悶笑起,先行一步免去身旁人窘迫。“走罷。”“嗯……”自寶藏傳言放出,永荊已熱鬧了將近半年,來往之人絡繹不絕,上山搜尋之人亦絡繹不絕。單從如此久都未有人發現裏麵藏著個寒煙教,就可見其隱藏與守衛花過不少功夫。是以衍墨與萬俟向遠並沒急著上山,而是仔仔細細在山腳下轉了一圈。為提防樹林中被布下毒藥一類,衍墨一直走在前麵,就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快探查完時,一根細如發絲草綠色絲線映入眼中。“主人。”聞聲前行幾步,萬俟向遠望眼瞧不見盡頭的絲線鬆了口氣。迷陣,看來就在這座山中。彎下腰挑起貼近地麵的絲線用手指撚動幾下,衍墨左右扯扯,遂站直身子指向北方——也就是往山上去的方向,道:“可以循著去看看,隻是主人最好同屬下走得近些,這林子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