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衍墨搖搖頭,卻始終沒有轉開視線,淡淡薄薄,帶著一絲眷戀。其實,於決心要做的那些,並非真的有恃無恐。暗中疑惑,卻未曾多心,萬俟向遠走過去,伸指繞著呆愣的人襟口遊走一圈,禁不住出言調笑:“在等什麽,嗯?”渾身劇烈地顫抖一下,衍墨努力壓製著,才沒有繼續僵硬下去。有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身後的人已經發現了……“嗯?”春衣比冬衣單薄,萬俟向遠手指一挑,領口立刻敞開一大片,足夠有心之人觀瞻、玩弄。隻是尚未等他如願,門外就遠遠經傳來步音。“少閣主,屬下石鳴彥,有急事稟告。”“何事?”存著一點點的作弄心思,萬俟向遠並未將手抽出,反是摸索到某處不起眼的突起上,捏了捏,又擰了擰。而身前的人竟不推,不躲,十分順從的接受了?閉目掩去眼底無限貪戀,衍墨安靜地坐著,放任自己慢慢亂了唿吸與心跳。此時此刻,即便往日總要想些法子逃開的作弄,竟也溫馨得讓人肋下隱隱生疼。今日過後,他不敢想象……微微察覺出哪裏不對,萬俟向遠正待細想琢磨,就被門外迴報生生阻斷。“迴少閣主,陌寒公子帶著一名侍衛出閣了。”石鳴彥一停,又補上一句:“可要屬下跟去看看?”毫無動靜三個月之後,突然趁夜出閣?萬俟向遠沉吟片刻,隨即做出決定。“衍墨,你同鳴彥一起跟去看看。若有異常,不必動手。”鍾衡日前已經外出辦事,門外人的馬虎性子又難以令人放心,萬俟向遠隻好將到口的肥肉搭進去。“是。”知道這是在不放心自己辦事毛躁,石鳴彥在門外撇撇嘴,倒也沒敢反駁什麽。“主人……”衍墨猶豫一倏忽,最終在惹來質疑前躬身離開。“屬下告退。”門外,腳步漸遠。“時間倒是挑得準……”悻悻把手心裏藏著的“問柳”扔到榻上,萬俟向遠無所事事閑坐了會兒,終於抵不住陣陣困意,和衣而眠。……時近亥末,更闌夜靜。一道瘦長身影悄無聲息靠進向萬俟向遠所住院落。一路,暢通無阻,因這院子裏外從不置人把守,也因屋裏的人早已沉沉睡死。越牆,潛進……本一切皆如衍墨所布的路線突然生出偏差,進入之人並未穿過院子出牆逃走……而是近了臥房!額前背後,冷汗不止,曾雲秋極力穩住顫抖不止的手腕,閉閉眼,將房門細細推開一道縫。“吱呀——”屋裏,一片死靜,隻是如此他也不敢大意,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又將門推開幾寸,側身悄悄進入……一切皆如設想,且容易的令人不敢置信!曾雲秋慢慢摸進裏屋,望著帳幔未落的床榻,幾乎想要奪門而逃!他非是慣於斷人生死的死士、殺手,甚至曾經被芙焉找上以前,他心心念念隻求在遲水殿中默默一生,等老等死……“啪——”緊張之下,一滴汗珠滑落地麵,襯在這滿屋詭異寂靜中,響亮得能貫穿人耳。而屋裏站著的人,也幾乎驚得握不緊手中利器。沒有時間再猶豫了,畢竟迷藥效用至何時,他不知曉……一寸,一寸……仿佛被層層巨石絆住身形,曾雲秋越是靠近,越緊張得控製不住自己腿腳。此刻隻要榻上的人清醒半分一毫,他便絕無活路。但那人,始終沒有轉醒……外間到裏間,饒是這屋舍寬敞,也不過隻有十數步距離。曾雲秋移到榻沿,止息舉刃,換氣一口狠狠閉眼向萬俟向遠胸口刺去。“喂!!你要對萬俟小子做什麽?!”一聲怪叫伴著窗扇破裂聲響穿肉透骨,生生刺進人腦之中,曾雲秋驚得手上一晃,渾然刺偏兩寸!“賊人!你竟要害萬俟小子!!”衝入屋內的黑影大喝一聲,快如鬼魅般扼住曾雲秋的喉嚨,一分一分,在收緊。曾雲秋拚死相掙,用盡所有氣力,隻是絲毫效用都不見!“別殺他。”森森一道虛弱聲音,成功懾住妄想掙脫的人。萬俟向遠一手捂住胸前匕首,一手撐起身子,腦中始終混混沌沌。顯然,是中迷藥後的反應。“少閣主!”這時,鍾衡剛好迴閣,聞聲連同一眾侍衛匆匆趕來。前來眾人見榻上的人胸口插著柄匕首,雪白裏衣被染得血紅一片,紛紛驚得汗如雨下。這人若是有何差池,他們誰都別想活命……“譚恆!快!快去叫譚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圍上來的侍衛惶惶反應過來,立刻有人疾奔向殿內藥閣。“萬俟小子你!!”老頭振臂將手中歹人朝著院中一甩,立刻移至榻前連封萬俟向遠數處大穴,複又掏出個藥瓶,倒出一粒塞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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