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學院的公園]

    呂旭一路跑到樹林裏,終於累得跑不動,軟綿綿地跌靠在一棵鬆樹下,渾身是汗,臉色蒼白,目光無神,四肢無力,嘴唇發紫,不住地打顫,忍受著這種看上去並不是累導致的痛苦。呂旭心裏頭在想:忍一會就過去了,這是第四次了,這是怎麽了,渾身怎麽沒力氣。麵部肌肉不停顫動,牙齒在打顫,似乎是一個走近死亡的病人。怎麽啦?呂旭也不知道,這幾個星期也是第四次有這樣現象,好在,忍過去一切都恢複了正常。但不知什麽時候,那種疼痛仍舊會來。呂旭心裏頭不清楚,他這會兒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同學。”一個高個子,戴眼鏡的文靜男孩從小樹林另一頭走過來,發現了倚在樹上的呂旭。“你怎麽了?”男孩走過來。

    呂旭睜開那雙無力的眼看了一下這個人,無力地說道:“剛才跑步,有點昏。”說罷掙紮著起身。

    男孩走過來扶起呂旭道:“我扶你到長椅上吧。”

    “謝謝。”呂旭緩緩道來。

    兩人坐在長椅上,男孩道:“我叫秦麒才,學跳舞的。”

    “我叫呂旭。”呂旭舒了口氣答道。

    “你就是全國器樂比賽吹簫的那位吧?”秦麒才吃驚道,呂旭點點頭,“你的簫吹得特棒,我們係的學生都知道,還有幾個我們印象也特別深。”秦麒才高興地說道。

    “也不算什麽,隻不過是運氣罷了。”呂旭道。

    “你剛才怎麽累成那樣?”秦麒才問。

    “我也不知道隻跑了一小會,就昏了。不過沒關係,以前也有過,休息一陣就過去了。”呂旭道。

    “嗯。”秦麒才搖頭道:“我看不會是,你剛才的樣子很不平常,你迴去最好還是去醫院查一查,以免有病。”

    “謝謝。”呂旭笑道,他並未把秦麒才的話放在心上。

    “我送你迴去吧。”秦麒才道:“我看你氣色不太好,好像沒多大力氣。”

    “行”,呂旭笑道。兩人並肩走著向呂旭跑來的路返迴。一邊說一邊走,晨暉灑在小路上,秋風簫瑟,葉子紛飛在那晨暉的小路上,映著二人的身影,一片感人歎息的景象。一隻不願越冬的雁哀叫地向南行,想去那溫暖的南鄉尋巢,不敢飛高,又不敢飛低,又沒有同伴,單獨穿行在茫茫天空,等待著朋友、親人,等待著成群結隊,團結共進,找到安身之所,找到生命的歸宿。

    [呂旭住的半山坡小屋]

    呂旭依舊躺在床上,翻著那幾本有關艾滋病的書,麵部的表情依舊冷淡如冰如水,黑簫盤臥在海綿上,張著一雙大眼嘀溜溜地看著他。呂旭看了一會兒合上書,望向黑簫道:“黑簫,你說爸爸最大的心願是什麽?”黑簫似懂非懂地汪了兩聲。“對,是讓我學好簫,把祖上的簫譜傳下去。可我現在因為他的死而終日學簫無心,爸會怪我嗎?”黑簫又是輕汪。“爸會不安心的,為了我,他走了,我不能再讓他失望,我要學好簫,給他一個答複。”呂旭又道:“明天我送你迴小龍家,我要安心學習,不過,我一定會常去看你的,好嗎?”黑簫又是輕吠了幾聲,算是迴答。呂旭自言自語地說:“我在爸麵前說過,不學成不迴家。”

    [小龍家的別墅]

    呂旭牽著黑簫,沿小龍告訴他的地址向小龍家走去。黑簫也認識路,不怕呂旭會迷路。到了別墅的門口,黑簫高興地跑了上去對著門叫了起來,呂旭走過來,認定了這就是小龍家,便上前按了門鈴。

    “來了。”數聲之後,仆人大聲應著走過來,見是一個不相識的少年,不禁問:“你是……。”

    伴隨著黑簫的輕叫,呂旭道:“小龍在家嗎?我送黑簫迴家。”

    “在,你等一下。”仆人向別墅內走去。

    呂旭環顧一周,這兒的風景、建築、空氣、天空都是讓人耳目一新的,時而有越冬的鳥雀在從林中鳴叫幾聲,著實讓呂旭大開眼界。

    “你來了。”小龍從別墅中跑出來,向大門口跑來。門打開了,黑簫跳進去,呆在小房子前。小龍、呂旭兩人在門前交談。

    “我把黑簫送來了。”呂旭道。

    “你到屋裏坐會吧。”小龍接過狗繩邀請道。

    “不了,我覺得我進入那屋子有點不妥。”呂旭推辭道。

    “有什麽不妥,正正當當地進去,你是我的好朋友,為什麽不能去。”

    “還是不去了。”呂旭繼續推辭道:“走吧。”小龍拉著他的手,硬把他拽進別墅……。

    [別墅客廳]

    “張媽,沏咖啡。”小龍將呂旭硬按在軟軟的沙發上,對仆人叫,自己也坐在一邊。

    “你家真漂亮。”呂旭看了一圈對小龍說。

    “這有什麽用,我一點也不喜歡這裏。”小龍不高興地說。

    “為什麽呢?有一個富裕的家不是很好?”呂旭並不詫異地問道。

    “是,這裏不缺錢,但缺少親情,爸爸對我是很好,可我覺得這裏胭脂氣太重。”小龍埋怨道。

    [客廳過道]

    張媽沏好咖啡走出廚房門,卻被陳家太太看到,“張媽,給誰送的?”

    “少爺和他的客人。”張媽道。陳家太太偏頭透過走道見是賣狗的呂旭,便輕輕在鼻中哼一聲,轉身道:“給我吧,我送過去。”一股嬌媚的模樣。

    張媽曉得太太和少爺關係不好,猶豫一下。

    “給我吧,出事我擔著。”說罷上前搶過盤子,差點弄灑了咖啡,張媽隻好放手,眼看著這位無理的太太一扭一扭地走進客廳。

    [別墅客廳]

    “喲。”陳家太太,端著咖啡一進大廳便發出一聲怪異的聲音“來客人啦。”一扭一扭上前,呂旭心裏也別扭。

    “你來幹什麽?”小龍沒好氣地說。

    “家裏來客人,我能不來招待嗎?”將咖啡向桌上一放,又像模像樣地端起來走過去。

    呂旭知道擔心的事發生了,但也不便開口,見陳家太太遞咖啡,忙伸手去接,而陳家太太卻笑口藏刀,暗中作手腳,小指一抵,將咖啡掀翻,不偏不齊地潑到呂旭胸口,呂旭被熱咖啡燙個正著,不禁顫了一下。與此同時,小龍瞪眼,嘴裏哼出:“你……。”陳家太太卻我行我素,忙裝模作樣地用手帕抹起來,還不住地假道:“對不起……。”小龍更是火冒三丈。

    “沒關係。”呂旭受不了陳家太太的假殷勤,推過她的手,自己弄了起來。

    “真是對不起啊。”陳家太太一邊假道歉一邊向小龍“示威”。小龍雙目充血,要不是礙著呂旭,他非得衝上去打她一頓。

    “你們稍等,我去張囉小菜,今天在這兒吃午飯,啊。”陳家太太轉身時還不忘向小龍示威,瞟了一眼這個怒不可遏的小龍,又輕哼一聲,擺出一種囂張的表情,一扭一扭地向後走。小龍實在忍不住,剛要起身去教訓她,卻被一邊心裏明白的呂旭一把拉住,向他示意個眼色不要衝動,介於好朋友緣故,小龍隻好又把這無名的怒火忍住。

    “你還是忍住吧,一但釀成禍就來不及了。”呂旭開解他。

    “咱們出去吃吧。”小龍站起身,拉著呂旭正欲向外走,卻又看見呂旭胸口那團褐色的咖啡漬,便想到了什麽,轉身上樓拋下一句:“等我一會兒。”

    又過一會兒,小龍的下樓聲將呂旭的目光“提起”。隻見小龍懷抱一件自己羽絨衫袍下來,來到呂旭身邊,口氣中還帶著憤意:“脫下外套,換上我這件。”說罷便動手脫去呂旭那套,呂旭知道推辭也沒用,隻有脫下外套,換上小龍的秋季羽絨服,小龍將呂旭的外套丟在沙發上拉著呂旭走出別墅。陳家太太卻在暗處透出一股獲勝的詭笑……

    [城內一家小吃店]

    店不大,顧客卻絡繹不絕。環境也幽雅、幹淨。小龍、呂旭兩人坐在靠窗的一張桌上,點了幾個小菜,幾聽可樂,邊吃邊聊。

    “我看得出,你們關係並不是一般的惡劣。”呂旭看著小龍。

    “是啊,這是我爸爸造成的後果。剛開始,我試著接受她,可她卻是那樣一個人,成天想把我從那個“家”中趕出去。”小龍呡著可樂道。

    “為什麽她要這樣呢?”呂旭問。

    “還不是看上我爸的錢,把我趕出去,錢都是她的了。”

    “你爸爸知道嗎?”“或許,他隻是在我和她爭吵時或者後才出現。對他,我也不信任。”“你家的事情複雜,我也不好說。不過,你爸爸對你特別的好,我的感覺沒錯。你不能盲目地對待你爸爸。”呂旭勸他。

    “盡量吧,我覺得希望不大。”小龍歎氣道。

    “呂旭。”一聲叫,呂旭循聲看去,見是在樹林裏認識的秦麒才。

    “你們在這兒啊。”秦麒才走過來道。

    “呂旭站起身:“你怎麽來了?”

    “和同學吃飯。”見到小龍,便知道是鋼琴彈得很不錯的那個,打招唿道:“你好,我叫秦麒才,音樂學院舞蹈係。”

    “你好,陳小龍,器樂係。”小龍伸出手,兩人就算認識了。

    “對了,我讓你去醫院查一下,你去了沒有?”秦麒才問。

    “沒呢,我覺得我沒事。”呂旭答。

    “秦麒才,還不過來,幹嘛呢?”一個女生向這邊大叫將秦麒才剛要說的話“打了”迴去。

    “來了,”秦麒才迴頭應一聲道:“你還是去檢查下,對你沒壞處,那邊等急了,我過去了。”說罷招唿聲“再見”向後邊跑去。

    呂旭目送秦麒才走到“目的地”方才與小龍一起坐下。

    “你們怎麽認識的?”小龍問。

    “那天趙老師批評我後,在小樹林裏遇到的。”呂旭平靜地答道。

    “他說什麽去醫院檢查,什麽意思?”小龍看向他問,“你有病嗎?”

    “不是,遇到他時,我有點暈,他叫我去醫院,我隻是有點頭痛,小毛病,不礙事。”呂旭笑道,不忘地還夾菜給小龍。

    “真的沒事吧?”小龍問。

    “沒事,我自己的身體,清楚,農家孩子根本不怕這些。”呂旭笑開顏。

    “沒事最好,不過你要是真有病可別瞞著我。”小龍道。

    “沒問題。”呂旭笑了。

    “你這兩天有什麽事吧?”小龍覺察到什麽。

    “沒有,隻不過有點想家。沒什麽事。”呂旭舒心地笑著,小龍也不懷疑什麽了。

    “呆會想去哪兒?”小龍問。“我隨便。”呂旭揚眉道“你說去哪兒吧?”

    “去廣場吧,那兒有不少人在練樂器。”小龍笑道:“咱倆也順便玩一會。”當然,小龍口中的“玩”便是在眾多人麵前顯露一番。

    “行。”呂旭:“咱們倆就去廣場。”兩人說笑間流露著真摯的友誼,這是兩個處於不同地位、身份的人,一個家貧如洗,一個家財萬貫。相見幾麵彼此相知相定。這其中的原因大概是:兩個人都是無母的單親家庭,都受音樂的點慰,都有一顆追求音樂的心。

    [去廣場路上]

    “你來上海為什麽?”小龍問。

    “為圓祖上的夢。”呂旭笑道,“你呢?”

    “逃避一時的家庭糾紛。可沒想到,還是沒有擺脫。”小龍與呂旭並肩走著,談著事情。

    “你喜歡什麽地方?”小龍問。

    “大海。”呂旭眼中憧憬著:“我喜歡大海的博大、胸懷、色彩、氣息。我向往有一天可以在那裏沉睡。

    “你見過海?”小龍問。

    “沒有,書上倒是看得很多。”“我家離海很近。”小龍道。

    “是的,到你家時,我似乎聞到了大海的氣息,翻過山就到了。”

    “那你睡在大海裏不怕淹著?”小龍調侃道。

    “怕什麽,不會遊泳還有你嘛。”呂旭應道。

    [廣場]

    這個廣場是文化聚集地方,四麵城內對文化熱忠的人大都在空閑時間聚在這裏,這裏正在搭建舞台,似乎要搞場音樂會,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此起彼伏的聲響鬧動“整個”城市的廣場。

    “叔叔,這兒幹什麽呢?”小龍與呂旭見了這場麵問。

    “開露天音樂會,上海交響樂表演團演出。”一個身穿工人裝的中年漢子說。“謝謝。”兩人向主台前靠去。

    主台上琳羅著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樂譜架和皚亮的椅子,多多少少的也有些演奏家就座。各式的樂器給人一種神聖感。主台周圍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觀看者,他們想知道這次演出的是些什麽人。兩人並肩走到主台前,站在圍觀的群眾前看著最高的那位披發指揮。

    樂曲是貝多芬的《第二交響曲》因缺乏全樣的演奏者而顯得單調,不過相信在人手全到時,這首交響曲一定會使人耳目一新頗加讚歎的。兩人全然注視台上,並未發現身邊有一位衣著筆挺的先生,一位年過五十的,而且有紳士風度的先生,正用一雙眼瞅著台上演奏。

    悅耳的鋼琴聲響了起來,讓兩人心頭頗為熟悉,尤其是小龍,這段鋼琴的彈奏還算熟練,但到了高潮時卻有點雜亂無章。

    “小龍,這鋼琴彈的好像不如你,如果你彈的話,不會是這樣子的吧?”呂旭對音樂是造詣非淺,他聽了一小段便發覺不對。

    “是很亂。”小龍不假思索地說,兩人的眼仍舊未離舞台。

    “你們兩個從哪跑來的,怎敢亂評價演奏家。”旁邊先生無意聽了兩人談話,轉頭用很不和善的口氣說:“現在的孩子都養成了說大話的毛病。”小龍聽了,心頭一火,又不便發火便反駁道:“我說的是實話,他彈的是有點亂。”

    “你說亂,有什麽憑證,你懂音樂嗎?”先生用輕蔑的口氣。

    “憑證?你要憑證?好!小龍聲音大了起來,”我上去彈,讓大夥聽聽,你再來辨別我是否在大話。”

    “你行嗎?”先生還是小瞧他。

    “先生,您的態度、你對待所有人都抱有一種蔑視,這是音樂家的大忌。”呂旭說得條條是道。

    “好啊,你們這麽說了,我讓你們上。”那位先生轉頭向台上叫:“張先生,你先讓一讓,讓這小孩也去玩一玩這高貴的樂器。”

    台上彈琴的青年應聲而退,小龍怒看了他一眼,準備上台,呂旭卻說了一句:“別忘了,你的琴聲中有仇恨,我的簫聲中有愁緒,你我合奏。”呂旭從懷中掏出那把紅斑竹簫向小龍施了個眼色。

    小龍聽後,會意地衝他一笑,大方地走上台,在鋼琴前坐定。

    那位先生嘴含老板煙鬥,雙方交叉,看著台上,似乎在看小龍笑話。

    小龍看了一下黑白鍵,吸了一口氣,下手指點了幾個鍵發出一小段不協調的“樂曲”。先生的蔑意更強了,圍觀的群眾大笑一通,小龍卻沒有紅臉,他雙手按定開曲鍵,停了一下,指肚稍用力,那一首由古箏曲改編的《雪山春曉》從指間輕柔飄出,聽了這個,嘲笑的群眾停下了笑聲,轉為側耳傾聽。

    當那先生的“嘲笑”在嘴角凝住,當台上演奏者都禁不住想附和奏樂而無從下手時,當圍觀的人們都禁不住狂唿時,一股“清風”拂過每個人的耳廓,隨著琴聲蕩漾,這便是呂旭的簫聲。兩個人臉對臉演奏,曲中沒有了小龍的仇恨和呂旭的愁緒悲哀,焉然一種悠閑的、輕柔的、美麗的、神話般的畫麵;似乎每個人眼前都有一座春日的雪山,在白皚中襯上點綠蔭,在自然中調進些歡樂和輕快。風柔和地把旋律飄遠,把更多的人聚在一塊傾聽這天籟之音。先生的臉色不再是僵硬的,而是驚喜如發現新大陸,呂旭與小龍的發揮著實讓人欣慰,似乎是友誼的催使,他們暫時地把音樂中的仇恨和愁緒丟得遠遠的,沒有表現出來,這是兩個人的一次完美合作,琴聲從高潮段轉迴漸隱,簫聲漸漸地隱去,像山雪在漸漸融化。又像冬雀在山林中輕鳴。

    “嘩……”抱以熱烈的掌聲,小龍滿懷滿意的笑容走下台,呂旭麵帶同等的微笑迎著小龍。“啪”兩掌相接傳達是相互祝賀的意願。

    “你成功了。”呂旭笑道:“你的音樂中的確拋棄了仇恨。”

    “你也忘記的哀愁。”小龍麵似喜悅。

    周圍的群眾不約而同對呂旭、小龍鼓掌更加使先生覺察到了什麽。

    正當小龍、呂旭準備走的時候,這個先生忙叫住:“等一下。”小龍轉身大聲怒問:“有什麽要說的嗎?是我錯還是我是個無知的小孩。”

    “你又發火了。”呂旭一邊提醒,小龍下意識地愕了一下。

    “不是,我是上海交響樂團經濟人,姓陳。剛才是一場誤會,請二位見諒。”他從懷中抽出一張名片遞過來,滿臉微笑,“二位的演奏的確讓人欽佩,想冒味地請二位加入我們樂團參加演出,至於酬勞我們可以單獨談談。”

    兩人接過名片看了一下,又聽說要他們參加樂團,思想上沒有轉過來,愕了一下,隻是用兩雙糊塗的眼看著這個人。

    “噢。”那人又明白似地說道:“你們可以想一想,征求家長的意見,想加入時可以打電話給我。”那人堆笑道,小龍、呂旭兩人沒說什麽便轉頭,穿過人群徑自走開。

    [轉進公路的人行道]

    “你剛才不該又發火。”呂旭手裏捏著名片邊走邊說。

    “我的生活養成了我的性格,我正在試著改變它。”小龍無耐地說。

    “剛才在你的音樂中不是做的很好,你試著再找到那種感覺?”呂旭問。

    “好啊。”小龍點頭道,當看到呂旭手中的名片,心中不名怒火又重新燃起,奪過來:“還要它幹嘛。”向地上一扔,徑自走了。

    呂旭愕了一下,想叫住小龍,卻又無話說,看了地上的名片,拾起來,向前趕去……

    [半山坡的小屋]

    呂旭將飯放到灶上去煮,便擦擦手走出廚房,卻聽“哄隆”一聲,打雷了,呂旭抬頭看了看,隻見天空烏雲布滿,馬上要下雨了,不禁想到正曬的衣服,跑過去將半幹的衣服收了,抱進屋。呂旭把衣服擔在了屋內晾著,找出那疊厚厚的樂譜本,似懂非懂地看著。等待著飯熟。也打發了時間。

    天陰陰的,似乎是要下雨,而且是一場不小的暴雨,這也是上海的氣候特點,雨是常有的。沒人會因為經常下雨而愁煩。呂旭瞧著窗外,仿佛有什麽事要發生,心裏禁不住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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