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幾天已經過去,蕭絕一行已經來到了造反地段。


    停下馬,看著常風和魅夜遠遠而來,目光不僅深沉了一些。


    常風和魅夜的下馬,連忙跪在地上,臉色陰沉,卻是如是說道:“王爺,我們不需要再往前走了,辰王軍隊已經全部不見了。”


    “什麽?”蕭絕大驚,皺眉說道:“怎麽會不見的?那麽多人,怎麽會不見的?”


    常風和魅夜低頭,他們也疑惑,但卻是不知道為何。


    蕭絕手中的鞭子緊緊握住,臉色蒼白了幾分,目光之中滿是悲傷,如今到了這裏,那些人反而不見了嗎?


    已經過去幾天,想必漫兒現在依舊在沉睡,而他竟然又把兇手放走了!


    想到這裏,蕭絕不禁心痛,冷冷的問道:“可查到了什麽線索?”


    “沒有。”常風低下了頭,咬著牙說道。


    一句沒有,蕭絕幾乎暴怒,卻死死地壓住心中的怒火,抬頭看著周圍,良久沒有說話。


    就在眾人心中打鼓的時候,蕭絕開口,滿是失望的說道:“常風,你帶領眾人留在此地,魅夜,你和本王迴京!”


    那個顏卿不是簡單的人物,既然勞師動眾的把他引到了這裏,想必此時已經去了京城,他不得不返迴去!


    說完之後,又帶了幾個精兵,不放心的對常風囑咐道:“萬不可大意,無論有什麽情況,都飛鴿傳書於本王!”


    “是。”常風點頭,知道蕭絕心係秋水漫,也能夠理解。


    而蕭絕這個時候,幾乎已經失去了理智,雖然他知道此時離開是最不應該的做法,但是一想到秋水漫依舊在昏睡,哪裏還有心情理那麽多?


    哪怕負了這個天下,我也絕不負你!


    常風看著蕭絕和魅夜幾人離開的背影,深深歎了一口氣,王妃一日不行,王爺就一日不得安寧。


    而此時皇宮之內,溫月和無邪一直陪著秋水漫,而蕭容澤則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那人見到溫玉,立刻行禮,說道:“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溫月迴頭,看著跪在地上的老婆婆,不由一愣,卻是立刻扶起她,笑著說道:“婆婆免禮。”


    說完之後,抬頭看著蕭容澤,卻也是不明白此人身份。


    蕭容澤擁著溫月,毫不在意他人在場,溫柔地說道:“這是南疆最厲害的蠱婆。”


    溫月點了點頭,一臉希翼的看著蠱婆,連聲說道:“婆婆,阿漫已經昏睡了,你看能不能把她的蠱毒解了?”


    蠱婆點了點頭,長滿褶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和藹地說道:“皇後娘娘莫急,讓我仔細看看殷王妃的情況。”


    溫月還想說些什麽,卻被蕭容澤禁錮在懷裏,隻聽他說道:“你先不要著急,讓蠱婆看過再說。”


    溫月點了點頭,隻得壓抑住心中的著急。


    無邪依舊在秋水漫的床上,此時看到蠱婆接近,似是感覺到了什麽危險,小小的孩子臉色竟然陰沉的可怕。


    蠱婆看著無邪,微微一愣,卻是溫和的說道:“孩子,你不要怕,婆婆隻是為你母妃看病。”


    無邪似是聽懂了,身子緩緩往裏爬去,卻依舊一臉謹慎的看著蠱婆。


    蠱婆拿起秋水漫的手,仔細地看了起來,臉色卻是越來越沉重。


    整個鳳儀宮,氣氛都壓抑得可怕,安靜的連人的唿吸聲都可以聽到。


    良久之後,蠱婆慢慢地起身,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婆婆,阿漫怎麽樣了?怎樣才能夠醒來?”溫月見此,不由著急地問道。


    蕭容澤看到蠱婆,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之中也有了一絲的焦急。


    如今大敵當前,秋水漫若是沉睡,蕭絕一定心神不寧,這樣與蕭絕於昭月來說都不是好事。


    蠱婆迴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道:“殷王妃這蠱毒不好解,我也不敢解,但卻有方法讓殷王妃醒來。”


    一句話,所有人都驚喜了起來,溫月立刻問道:“什麽方法?”


    “殷王妃之前服用過靈丹妙藥,已經把蠱毒給壓製了,但是因為那藥性太強,從而昏迷,但若是給殷王妃放血,雖然不能夠解了蠱毒,卻能夠清醒。”蠱婆如實迴答。


    溫月看著秋水漫,不禁有了些不忍,她如今已經如此消弱,若是在放血,怕是身體受不了。


    蕭容澤收迴目光,淡淡的說道:“紫竹,去送蠱婆出去。”


    聽到他的唿喊,紫竹身體一僵,卻是立刻反應了過來,走到蠱婆身邊,客氣地說道:“蠱婆,請隨我來。”


    蠱婆點了點頭,臨走之時說道:“殷王妃身體無恙,大昏迷久了卻是不好。”


    眾人臉色凝重了幾分,看著床上依舊昏睡的人,卻是不知道做何選擇。


    溫月走了過去,看著秋水漫逐漸消瘦的臉頰,猶豫了片刻,卻是說道:“我們來給他放血吧!”


    蕭容澤臉色一變,淡淡的說道:“再等等吧!還是讓蕭絕來做決定吧!”


    溫月看著秋水漫的臉頰,良久之後,直接從頭上拔下來一個簪子,對著她的手腕就劃了下去,一瞬間,血腥味彌漫四方。


    蕭容澤驚訝地看著這一幕,但是事已至此,卻是立刻對宮女們吩咐道:“把盤子端過來,去叫太醫。”


    “是。”聽到蕭容澤的吩咐,宮女們立刻四散跑去。


    “紅玉。”蕭容澤叫住了她,說道:“立刻去熬一些人參湯。”


    “是。”紅玉點頭,迴頭深深地看了秋水漫,立刻跑走了。


    血從秋水漫的身體裏湧出來,無邪看到這一幕,卻是一點也不害怕,不哭不鬧,卻是緊緊的抓住秋水漫到脖子,奶聲奶氣的說:“母妃不怕,無邪保護你。”


    溫月看著無邪,心疼無比。


    蕭容澤過去,直接把溫月拉了過來,皺著眉說道:“漫兒的血裏有毒,你小心一些。”


    沒過多久,秋水漫雖然依舊在昏迷,但是那臉色卻越來越差,看得眾人心驚膽跳。


    溫月死死咬著下唇,眉宇深皺,她是大夫,人如此昏迷下去,就算有人參吊著,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放血雖然兇險,但與昏迷相比,卻是好的多了,但是這些放了那麽多,為什麽還不見阿漫轉醒?


    禦醫已經全部候在了一邊,看著秋水般依舊流血的手臂,李太醫上前,跪下說道:“皇上,不能再流了,否則殷王妃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蕭容澤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那就趕快去給殷王妃包紮吧!”


    這個賭,他打不起!秋水漫若是有了任何問題,蕭絕一定會為其陪葬!


    這不是一條人命,而是兩條!


    溫月的眼淚流了下來,抱著蕭容澤大哭,她自然看得出來,這已經是人的上限,但是秋水漫依舊沒有轉醒的痕跡!


    禦醫跪在床前,手忙腳亂的替秋水漫包紮,可是再不止住血,恐怕殷王妃有生命危險。


    而就在這個時候,秋水漫卻是慢慢睜開了眼睛,入目就是無邪那張可愛的小臉兒,不由露出了一個笑容。


    左手摟住無邪,看了一眼手忙腳亂依舊沒有發現自己醒來的禦醫,不禁無奈,眼睛對上蕭容澤閃亮的雙目,露出了一個虛弱而蒼白的笑容。


    “漫兒,你終於醒了。”依舊摟著懷裏的溫月,卻笑著對秋水漫說道。


    溫月大吃一驚,連忙迴頭,對上秋水漫滿是笑意的眼睛,立馬跑了過去,眼淚不住流落,抓著秋水漫的左手,鬆了一口氣:“你嚇死我,怎麽這會兒才醒?”


    秋水漫無言以對,而無邪卻是不滿意了,把秋水漫的手從溫月手中拿過,緊緊抱在了懷裏。


    看到小人兒如此的表現,溫月破涕為笑,眼淚卻依然在流著。


    秋水漫搖了搖頭,打趣地說道:“你可真是水做的。”


    禦醫見秋水漫醒來,立刻拿參片讓她含在嘴裏。


    秋水漫環顧一周,唯獨不見蕭絕,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立刻問道:“蕭絕呢?蕭絕去了哪裏?”


    見到秋水漫問蕭絕,蕭容澤沒有隱瞞,實話實說道:“他帶兵去殺顏卿了。”


    秋水漫沉默了下來,她如此昏迷,蕭絕自然不會幹等著,去殺顏卿也在意料之中。


    但是,那顏卿如此狡猾,就算蕭絕有常風和魅夜保護,能夠安然而退嗎?想到這裏,秋水漫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溫月見此,連忙安慰道:“你就放心好了,皇上早就為蕭絕卜了一卦,他此次會平安而迴。”


    秋水漫抬頭,滿是懷疑的看著蕭容澤,看到蕭容澤點頭才放下心來,如此便好。


    “公主,你終於醒了,參湯已經做好了,快趁熱喝了吧!”這個時候,紅玉端著參湯走了進來,看到秋水漫轉醒,異常高興。


    蕭容澤給紅玉讓了地方,紅玉端著碗,舀起參湯,一勺一勺地喂秋水漫。


    本以為,自己這一次昏睡之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夠醒來,但是能夠再次見到眾人,心裏卻是高興異常。


    張口喝下紅玉遞過來的參湯,卻是不忘問道:“紅玉,你胳膊上的傷徹底好了嗎?”


    在她昏迷之前,紅玉胳膊上的傷就已經開始結痂,如此幾天,也應該好了。


    紅玉咬著下唇,連連點頭,生怕淚水衝出眼眶。


    看著這一幕,所有人都高興,秋水漫醒來,蕭絕也會鬆了一口氣吧!


    而在這個時候,小太監拿著奏折走了進來,跪下說道:“皇上。”


    蕭容澤接過來,猶豫了一會兒,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下打開,不禁滿是凝重。


    秋水漫看在眼裏,急在心裏,連忙問道:“是不是蕭絕的消息?”


    蕭容澤點了點頭,卻是勾出了一個笑容,安慰她說道:“辰王大軍不翼而飛,蕭絕已經趕迴,很是安全,你放心吧!”


    秋水漫沒有說話,神色也有了幾分凝重,若是大敗敵軍還好,這敵軍不翼而飛,恐怕其中有詐。


    蕭容澤轉過身,快速離開了鳳儀宮,這件事情要從長計議,恐怕這隻是事情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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