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容澤收迴目光滿是複雜的看了紫竹一眼,說道:“內力消耗過度,去那些藥補補吧,以免落下病根。”


    麵對蕭容澤的關心,紫竹連忙看著他,不知不覺紅了眼,說道:“謝謝王爺關心。”


    蕭容澤歎氣,卻是又走了進去。


    而一直關注著明王消息的蕭絕自然在第一時間便知道秋水漫中毒的事情,不禁一瞬間失了魂,而當他自己發現的時候,竟然已經在狂奔去明王府的路上。


    常風等人見蕭絕失魂落魄的跑了出去,立刻跟了出去,卻是怕像上一次一樣,被明王府的暗衛打傷。


    蕭絕的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卻是仍焦急不已,漫兒,漫兒,你一定不要出事,一定不要。


    這一切都怪他,要是他早點帶漫兒離開,她又怎麽會出事?這一切,都怪他!


    進了明王府,卻發現這一路根本沒有暗衛,饒是如此,卻也絲毫沒有猶豫的往裏進。


    哪怕這是一個陷阱,他也要親眼看著漫兒安全。


    蕭容澤一直守著秋水漫,卻驚訝地發現她的毒並沒有在蔓延,卻也隻是為她留著最後一口氣。


    深深歎了一口氣,把被子給她蓋好,卻也是無能為力。


    明王府蕭絕早已熟悉,卻知道秋水漫在哪裏,便直接闖了進去。


    見到秋水漫住的院子,一群丫鬟仆人都候在外麵,直接把他心中最後一點希翼打破。


    看著近在眼前的房間,秋水漫此時正躺在裏麵,但是他卻連進去的勇氣都沒有。


    呆呆地站在那裏,背影蕭條,讓人傷心。


    蕭容澤突然之間打開了房門,與蕭絕冷冷的對視,淡淡的說道:“你不進來看看她嗎?”


    一句話,讓蕭絕整個人決堤,高大的身子突然之間顫抖了起來,卻是連進去的勇氣都沒有。


    “若是你在如此猶豫,恐怕就沒有機會了。”蕭容澤低下頭,聲音也掛著悲傷。


    蕭絕聽此,緊緊咬著牙,走了進去。


    蕭容澤為他們關上門,看著聚在一起的丫鬟仆人,淡淡說道:“都離開這裏,誰再敢靠近,殺無赦!”


    依舊是那永恆不變的溫聲語氣,但是裏麵卻藏著濃濃的殺意,丫鬟仆人們一聽,連忙跑走,哪裏還敢停留半分?


    蕭絕看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秋水慢,突然之間腿腳發軟單膝跪在了床邊,抓起秋水漫的手,喃喃說道:“漫兒,你睜開眼睛看看,是我,蕭絕。”


    靜靜的,整個房間裏沒有一絲迴音。


    蕭絕的眼淚突然之間流了下來,哭泣說道:“漫兒,你前前後後已經離開我兩次了,難道要再離開我一次嗎?”


    秋水漫依舊靜靜地躺在那裏,沒有絲毫轉型。


    蕭絕把手放在她鼻子底下,感覺到了那最後一絲氣息,卻是把她抱在懷裏,堅定地說道:“漫兒,這一次我不會再放你一個人離開,就是死,我們也要在一起。”


    說著,把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還沒有走出去,卻見蕭容澤打開門,怒道:“快把她放下來,如今她已經沒有多少氣息,生命脆弱無比,你這樣抱著她,是不是想要她死?”


    蕭絕一聽,連忙把秋水漫放在了床上,緊緊咬著牙,卻是怒道:“禦醫呢?禦醫在哪裏?”


    蕭容澤走過去,歎了一口氣,滿是悲哀的看著蕭絕,冷嘲道:“蕭絕,你明明知道是誰動的手,你覺得這種毒禦醫能夠解得了嗎?”


    蕭絕卻是笑了,笑的淒涼,仰天大笑,說道:“蕭容澤,如今你既然也知道是誰下的毒,可是為什麽不去要解藥呢?”


    蕭容澤皺眉,同樣看著蕭絕也滿是不屑,他如此說他,他們不是半斤八兩嗎?


    “蕭容澤,你並不愛她,為什麽要一直抓著她不放呢?你愛的是溫月。”蕭絕看著他,神情有了一絲瘋癲。


    “你以為我為什麽沒有動溫月?那是因為她是漫兒的朋友,你知道嗎?看著漫兒成為你的未婚妻,我的無邪也在你的府上,你覺得我為什麽沒有動你的溫月呢?”


    蕭絕不屑的看著神情突變的蕭容澤,說道:“你以為你自己掩飾的挺好呢,你都不知道你看溫月的眼神是多麽的愛戀,就如我看漫兒的眼神是一樣的。”


    蕭容澤皺眉,卻是隱忍著怒氣,他自然知道自己對溫月動了真情,但是以防有人拿溫月要挾他,他才一直把自己的情感藏了起來,卻是沒有想到,這一切,蕭絕竟然都看在了眼裏。


    “蕭容澤,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麽是真正的愛,你最好看清楚了,就像你這種人,永遠也得不到的感情。”蕭絕深深看了一眼秋水漫,卻是堅定的走了出去。


    蕭容澤看著他的背影,卻是知道他去找蕭陌海了,但是蕭絕的話卻是容如一顆釘子一般紮在了自己的心上,他說的是嗎?


    自己真的就得不到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嗎?


    門突然之間被打開,竟是溫月。


    蕭容澤看見溫月的那一瞬間,渾濁的目光竟然清晰了起來,他要的是她的愛,但是卻不是這個時候。


    溫月看著他,神色莫名,一雙大眼睛似乎能夠看破人的心神,他直直的看著蕭容澤。


    蕭容澤躲開她的目光,微微蹙眉,卻聽溫月滿是不可置信的說道:“蕭絕說的,可都是實話?”


    蕭容澤默不出聲。


    溫月不禁有了一些失望,卻是自嘲一笑,不再追問,看著秋水漫,說道:“你曾經說不會讓容漫和容月有生命危險,但是你明明知道是誰下的毒卻是不敢跟他去要解藥,蕭容澤,事情你既然做不到就不要輕易給人承諾。”


    聽出溫月語氣裏的失望與疏遠,蕭容澤緊緊皺眉,無奈的說道:“溫月,你不要擔心,漫兒一定不會出事,我既然答應了她們就是一定會做到的。“


    溫月滿是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仿佛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大笑出聲。


    蕭容澤看著她,到了嘴邊的話,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如今這種情況,她根本就不會相信他的。


    “蕭容澤,你當所有的人都是傻子還是都是你的玩物?你自己的醫術不差,卻是從始至今都沒有出手過,無論如何她現在都是你的未婚妻,你卻讓蕭絕去皇宮,你到底有沒有擔當?”溫月這一刻,哪裏還會在乎那麽多,隻是對蕭容澤前所未有的失望,徹底的失望。


    蕭容澤看著溫月,隻得說道:“溫月,這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一個樣子,也許別人不相信我,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到時候我給你解釋一切好嗎?我保證,不需要多少天,給我半個月的時間就好。”


    溫月看著他,麵無表情,一雙眼睛裏再也沒有一絲感情,也許以前再失望麵對蕭容澤還會有一些別樣的情感,但是現在的眼神裏,卻是一片澄清,什麽也沒有。


    蕭容澤看著那眼神,滿是慌張,她看著自己,竟然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溫月看著床上的秋水漫,卻是搖頭,走了出去。


    有蕭絕在,漫兒一定不會沒事的,她何必求這麽一個人渣?


    而蕭絕入了宮,竟然拿著劍一路飛速到了禦書房。


    還未等太監稟告,便之間闖了進去。


    蕭陌海滿是不滿的看著蕭絕,怒道:“誰給你的膽子?硬闖禦書房,拿著劍是不是要殺了朕?”


    蕭絕苦笑,在這個禦書房,到底有多少人手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怎麽會能夠殺了他呢?


    劍緩緩的抬起,蕭陌海緊緊地盯著蕭絕,暗處的暗衛已經蠢蠢欲動,但是蕭絕卻是把劍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無奈的笑了笑,說道:“父皇,你明明知道兒臣把漫兒當做了自己的性命,卻還是要給她下毒,你是不是要要了蕭絕的性命?若是父皇的一句話,蕭絕絕對不敢違背的,隻是父皇何苦要如此呢?”


    蕭陌海皺眉看著他,卻是說道:“你再這裏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容漫公主怎麽了?”


    蕭絕苦笑,說道:“父皇,明人麵前不說暗話,你我心知肚明,又何苦在這裏饒圈子呢?”


    蕭陌海無奈的歎氣,滿是心酸的說道:“絕兒,父皇不惜與南疆王反目,都是為了你和澤兒,為了一個女人,你們南成了什麽樣子?父皇何苦不是為了你們好?”


    蕭絕如今心急如焚,那裏還能聽的進去這些話,卻是說道:“請父皇賜藥!”


    蕭陌海臉色難看的看著蕭絕,卻是遲遲沒有動作。


    蕭絕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卻是也知道,秋水漫支撐不了多久,絕望的歎了一口氣,恭恭敬敬的給蕭陌海磕了一個頭,說道:“兒臣不孝,先走一步,若是父皇還念與絕兒的父子之情,請把漫兒與我合葬。”


    既然無法一起生,那就一起死了吧。


    閉上了眼睛,手中的劍握的緊緊地,他蕭絕馳騁沙場一生,這手殺敵無數,原來殺得最後一個人竟然是他自己,哈哈,何其可笑。


    漫兒,我在路上等你,等不到會離開。


    尖利的刀劃破皮膚,心裏卻是苦笑連連,這樣死了也好。


    “住手!”蕭陌海以為蕭絕隻是在威脅他,但是那決絕的樣子卻是有了死心,他怎麽可以讓如此出色的兒子死在自己的麵前?


    歎了一口氣,蕭陌海瞬間又蒼老了一些。


    蕭絕的手一顫,卻是停了下來,但是刀畢竟尖銳,早已劃破了他的脖子,如今鮮血淋淋,著實可怕。


    蕭陌海緊張的看著蕭絕的脖子,立刻大叫道:“來人,快去叫禦醫。”


    蕭絕看著他,卻是堅定的說道:“父皇,解藥!”


    蕭陌海歎了一口氣,從懷裏拿出一個瓷瓶,說道:“絕兒,你有沒有想過,你也是如此,父皇越是留不得她?”


    蕭絕把瓷瓶放進自己的懷裏,聽到蕭陌海說這種話,卻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說道:“我不擔心,要是漫兒死了,我陪她一起死就是,沒什麽大不了的。”


    說完之後,看了蕭陌海一眼,認真而深情的說道:“我以前已經錯過她兩次了,現在是最後的一次機會,我就是死也不會再放手了。”


    說完之後,絲毫不顧及自己脖子裏的傷口,運氣輕功,飛一般的往明王府而去。


    漫兒,我已經拿到解藥了,你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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