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


    隨著許清宵剛剛走出侯府。


    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襲來,是體內魔種的恐懼。


    而且不僅僅是恐懼那麽簡單。


    是臣服。


    就好像普通的野獸,遇到老虎一般,那種臣服感。


    將目光看去。


    是一個麻衣老者。


    老者看起來六七十歲的樣子,花甲之年,目光和善,望著自己。


    感受到老者的目光,許清宵稍稍點了點頭,這種恐怖的壓力,來自於這個老者。。


    “見過老先生了。”


    許清宵朝著對方一拜。


    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做什麽了。


    “小友應當是許清宵吧?”


    老者緩緩走來,望著許清宵緩緩開口道。


    他的目光帶著笑意,如此詢問道。


    “迴老先生,是的。”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可從自己體內的魔種反應來說,這個人絕對不是等閑之輩,而且目光當中帶著笑意,比較和善,最起碼給自己第一印象還不錯。


    應該不是找麻煩的。


    “恩,不錯,不錯,年輕有為,年輕有為啊。”


    老人家點了點頭,眼神之中也滿是欣賞之色,而後他伸出手,微微抓住許清宵的手臂。


    刹那間,許清宵心底有些毛了,畢竟被一個老人家突然抓住手,擱誰誰不心底發毛啊。


    隻是下一刻。


    還不等許清宵說話,一股氣瞬間走完自己全身上下。


    阻擋都阻擋不了,自己體內的武道真氣,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而此時,老者原本笑嗬嗬的神色,瞬間變了。


    最開始,是自己體內的魔氣有些外泄出去,不過他立刻收迴,擔心影響到許清宵。


    但真正臉色一變,不是因為這個,魔氣外泄很正常,他體內積壓了太多的魔氣了,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


    “武.......武道五品?”


    “你居然已經踏入五品境了?”


    “嘶,你體內竟然沒有任何一絲雜質,武道境界夯實可怕,根基牢不可破,沒有一點點瑕疵。”


    “你習武多長時間了?”


    吳銘望著許清宵,他一張老臉上,寫滿了驚愕。


    他身為一品武者,實際上光看人氣機就能知曉,對方的境界有多強,隻是許清宵體內有東西阻礙著他人窺探。


    吳銘原本可以睜開武道天目,觀看許清宵的境界實力,但想想也沒有必要,觸碰一下許清宵也能看清楚。


    不必搞的太麻煩。


    隻是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吳銘知曉,許清宵乃是大魏新晉列侯,而且還是儒道四品的天地大儒,這樣的人,是天下文壇之大才。


    可沒想到的是,許清宵竟然在武道還有這般了不起的造詣?


    二十歲的五品,倒不罕見,罕見的是,許清宵儒道四品的情況下,武道竟然還能五品,更罕見的是,許清宵每一個境界,都是完美無瑕的。


    二十歲的五品武者,他不會有任何一絲驚訝。


    甚至十歲的五品武者,吳銘也不會有太大的驚訝。


    可每一個境界都能做到完美無瑕,這才是真正的可怕之處啊,他身為一品武者,也難以做到每一個境界完美無瑕。


    或多或少有一些小瑕疵。


    不能說有瑕疵就一定無法成為一品武者,但沒有瑕疵晉升的可能性越大,這一點他是清楚的。


    而成為一品之前,吳銘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將之前所有的修行瑕疵彌補迴來了。


    可許清宵明明是儒道文人啊,怎麽能將武道修煉到這麽完美?


    想到這裏,吳銘死死抓住許清宵的手臂,瘋狂探查許清宵體內的情況。


    很快,一個更加驚人的信息出現了。


    通過但檢查許清宵體內的武道真氣,吳銘發現,許清宵是在一年內養氣的。


    別人或許查不出來,但身為一品武者,吳銘自然能查出許清宵是什麽時候入的品。


    一年。


    不,甚至一年都沒有。


    “這不可能。”


    “一年入五品,每一個品境都是完美無瑕,這絕對不可能。”


    吳銘抓著許清宵的手,來來迴迴檢查了三四遍,不過異術魔種在他的查詢下,竟然老實了許多,沒有暴露出來。


    “老先生。”


    “老先生,捏疼了,疼了。”


    許清宵喊了一聲,疼肯定是不疼的,但許清宵還是得說一聲,這老人家上來就抓著自己的手,而且念叨著一些信息。


    瞬間洞察自己的武道境界,包括一些細節都說的清清楚楚。


    這如何不讓許清宵驚訝。


    “哦,是老夫急了,是老夫急忙了。”


    聽到許清宵喊疼,吳銘頓時抽迴手了,他看著許清宵,隨後上下打量,不知道在想什麽事情。


    “老先生,許某還有要事辦理,要先走了。”


    許清宵也不知道對方的來曆,然而對方卻一下子看穿了自己,下意識還是充滿著戒備和提防,所以主動告退,先去戶部。


    然而吳銘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許清宵,心中閃過一個又一個念頭。


    四品儒道。


    五品武道。


    皆然是一年之內抵達,儒道四品他就不說了,心裏明白有多難,可武道五品,還加上無瑕之境,那麽就有一個可能性。


    許清宵是武道傳說當中的,無瑕之體。


    是的,無瑕之體。


    唯獨這種體質,才能做到每一個境界無瑕,不然的話,許清宵又修煉儒道,又修煉武道,還要處於朝政上的事情,哪裏可能注意每一個細節?


    即便是你真的想要將每一個境界修煉到完美,也做不到,高人指點都沒用,因為很多細節,你自己也不知道啊。


    除非許清宵背後有一位一品武者,而且即便是有一品武者,也隻能指點許清宵哪裏不好,能不能解決問題,還是要看許清宵自己。


    這樣一來的話,隻有一個可能性。


    許清宵擁有傳說中的無瑕之體,修行武道,每一個境界,都會自然而然的完美無瑕。


    這種體質,古往今來都沒有多少啊。


    而且這種體質,號稱未來的一品,隻要許清宵不作死,老老實實正常修煉,有生之年便可成為一品武者,所以一具無瑕之體,就代表著未來又要出一位一品武者。


    並且,無瑕之體還有一個傳說,當無瑕之體成就一品之後,有一定概率,觸碰到一品之後的境界。


    一品之後是什麽境界,無人知曉,哪怕是書籍中都沒有明確記載,因為從來沒有人修煉到那個境界,有沒有實實在在是個傳說。


    他身為一品武者,可以清楚的察覺到,一品之後,應當是沒有新的境界了。


    因為沒有任何突破方向。


    但根據先賢們的推算,之所以一品武者察覺不到後麵的境界,不是因為資質問題,也不是因為環境問題,而是因為體質問題。


    唯獨每一個境界都完美無瑕,凝聚無瑕之體,就有可能領悟新的東西。


    但這也隻是一個推算和假設,是與不是,無人知曉罷了。


    而現在,自己居然遇到了一位無瑕之體,這讓他怎麽不興奮啊。


    隻是聽到許清宵要走,吳銘直接拉住了許清宵。


    “小友,老夫見你骨骼清奇,資質極佳,願收你為徒,你可願意?”


    吳銘出聲。


    他眼睛都有些直了。


    無瑕之體啊,他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遇到一位無瑕之體的武者。


    這還真是撿到了寶。


    不,是撿到了大寶貝啊。


    骨骼清奇?資質極佳?


    許清宵強行抽迴手,苦笑不已地看著吳銘道。


    “前輩,收徒也就算了吧,許某是讀書人,對武道不感興趣,武道隻是隨便練練,防身之術罷了。”


    許清宵可不答應,倒不是看不起對方,反而許清宵就是覺得這人來頭估計不小,而且武道境界絕對不差,不然的話,怎可能輕而易舉壓製自己?


    這種人物要是在自己身旁,許清宵死活不答應。


    自己可是修煉過異術的人啊,萬一被人家察覺異樣,一巴掌估計就拍死自己,跑都跑不掉。


    所以,許清宵直接拒絕了。


    然而,聽到許清宵的拒絕,吳銘並沒有任何一絲驚訝。


    這沒什麽可驚訝的,自己突然出現,直接要收許清宵為徒,許清宵要是答應才有鬼呢。


    不過吳銘也沒有急,而是看向許清宵,神色無比嚴肅道。


    “許清宵。”


    “原本老夫來找你,是聽聞你為大魏做了諸多好事,想著幫你伐毛洗髓一番,為你祛除百病,延年益壽。”


    “不過,老夫今日察覺你非同凡響,極其適合武道之路,所以起了愛才之心。”


    “當然,你對老夫有些提防,這很正常,老夫也能理解,不過老夫現在就告訴你,老夫的真實身份。”


    “吾乃大魏一品武者,吳銘。”


    吳銘出聲,他告知許清宵自己的真正身份。


    “大魏一品?”


    許清宵有些驚愕了,他望著吳銘,第一反應就是相信。


    是的,完全相信。


    年齡上首先符合,其次的是,對方的實力,很強很強,哪怕沒有展露出來,光是查看自己體內情況的手段,都不可能是等閑之輩。


    要說普通的四品或者是三品,應當做不到這種絕對性的壓製。


    如若說一品的話,許清宵相信。


    再說了,對方騙自己有什麽意義?大魏王朝不就兩位一品,別人不認識,女帝難道不認識?自己迴頭問一問女帝不就知道了?


    沒有人敢冒充一品的,尤其是實力不差的人,冒充一品就是找死。


    故此,許清宵直接相信了。


    但得知對方是一品後,許清宵也總算明白,為何自己體內的異術魔種會有一種害怕臣服感了。


    因為對方是一品。


    武道一品。


    人間武帝。


    想到這裏,許清宵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開口道。


    “許清宵,拜見前輩。”


    “不過,還請前輩恕罪,清宵乃是讀書人,如方才所說,習武隻是為了強身健體,防身之用罷了,並非想要走這條路。”


    “請前輩恕罪。”


    許清宵開口,他直接拒絕,不知道對方是一品,許清宵還能繼續聊一會天,但得知對方是一品後,許清宵更不想留下來聊天了。


    “前輩,許某當真有事,要去戶部一趟,就不打擾前輩了。”


    說完此話,許清宵轉身離開。


    也不給吳銘半點機會。


    看著離開的許清宵,吳銘有些發愣了。


    他身為大魏一品武者,人間武帝,按理說走到哪裏,亮出身份後,對方都會對自己畢恭畢敬吧?


    許清宵雖然恭敬,可言語當中,似乎充滿著一絲絲不信任,更主要的是,還有一些有意逃避?


    這是什麽意思?


    懷疑自己說假話嗎?還是說不信任自己?


    “許小友,你放心,老夫沒有騙你,這樣,老夫帶你去見陛下,見到陛下之後,你什麽都知道了。”


    對於吳銘來說,他不生氣許清宵的拒絕,因為他下意識認為,許清宵純粹就是不信任自己罷了。


    所以他打算帶許清宵去一趟皇宮,見一見女帝,由女帝來告知許清宵,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什麽。


    不然的話,堂堂一品武者,收你為徒,你居然拒絕?


    這就有些離譜了。


    他自從抵達一品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拒絕他了,不管是誰。


    隻是聽到這話後,許清宵依舊是哭笑連連。


    看著擋住自己去路之人,許清宵無奈道。


    “前輩。”


    “許某相信,許某相信您是一品啊,隻是戶部當真有重要之事等待著晚輩去處理。”


    “國家大事,勝過晚輩之事,再者,晚輩不喜歡習武。”


    許清宵出聲。


    對方越是這樣,他越是相信啊,可越是相信,許清宵就越不可能答應,必須要趕緊開溜。


    被一位一品武者盯上了,早晚得出大事。


    哪怕知道有好處,許清宵也不敢答應啊。


    當下,也不容吳銘多說了,許清宵已經快步朝著戶部走去,甚至加快了步伐,不願意與自己交談。


    這下子,吳銘是真的有些懵圈了。


    “不行,得找陛下一趟了,我一定要將許清宵收為弟子。”


    “無瑕之體啊,大魏第三位一品武者,這等好苗子,要是被那個老家夥搶走了,那以後豈不是得被他笑話死。”


    吳銘沒有繼續騷擾許清宵了。


    他還是認為,許清宵壓根就不信他,所以他打算前去皇宮,找女帝好好談一談。


    就如此。


    吳銘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而幾乎是一瞬間,許清宵察覺到壓力消失,當下不由長長吐出一口氣。


    步伐也逐漸慢下來了一些。


    可眼神當中,卻充滿著好奇與驚訝。


    一品。


    這是比泰山還要沉重的詞,意義太大了,一品武者的實力到底有多強,許清宵沒有任何感覺,但通過許多言論以及形容。


    許清宵大概知道,任何事情,隻要當一品出麵以後,那麽這些事情就不是事了。


    可以說,一品是各個巨無霸勢力最後的一張底牌,動用到了一品,就意味著最終決戰。


    大魏王朝,最強的底蘊,不是經濟體係,也不是五大兵營,就是有兩位一品武者。


    一品武者,麵見皇帝無需行禮,與帝王平起平坐,不過一品武者都不會貪圖皇位,這是天地自然規矩,成為了一品後,擁有武者氣運。


    而武者氣運,則不能與帝運融合,否則對自己會有反噬。


    所以永遠不用懷疑一品武者會造反,當然對方可以選擇輔佐另外一人,繼承皇位,這個是可以的。


    許清宵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遇到了一位一品武者,而且對方也盯上了自己。


    雖然第一目的,是想要收自己為徒,可許清宵就是有些抗拒啊。


    在一位一品武者的眼皮子底下修煉異術?這不是找死嗎?


    別迴頭大魏文宮查了半天,查不出自己修練異術,自己引來一位一品武者,被人家查出來了,那就尷尬了。


    到時候不想死也得死啊。


    尤其是大魏的一品武者,每年都是在鎮壓魔窟,將最美好的時光,全部奉獻給了魔氣,要得知自己修練異術,估計人家當場翻臉,一刀劈死自己。


    所以。


    無論如何,絕對不能碰之。


    一定不能碰。


    這是許清宵的內心想法。


    不多時。


    許清宵也來到了戶部。


    “許侯爺,顧尚書在房內等您許久了。”


    戶部外的侍衛,看到許清宵來後,當下恭恭敬敬走上前來道。


    “好。”


    許清宵點了點頭,隨後快速走進戶部尚書房中。


    此時,戶部尚書顧言,還有戶部左右侍郎都坐在當中,三個人手中拿著一份份卷宗,喜上眉梢,笑的有些癡。


    “顧尚書。”


    推開房門,許清宵朝著顧言作禮。


    “許侯爺來了。”


    “許侯爺安康。”


    左右侍郎見到許清宵後,立刻起身作禮,許清宵職位上是與兩人平級,雖然都是侍郎,可許清宵如今冊封侯爺,自然不能以平級相處。


    但顧言不一樣,他是六部尚書,非太正式的場合,也不需要喊許清宵侯爺,那樣反倒是生疏了。


    “守仁,你可算是來了。”


    “來來來,你看看,這是平望郡的糧產卷宗。”


    “哈哈哈哈,平望郡,十府之地,最貧苦的常春府,今年第一季,足足有一百二十萬石糧食啊,這簡直是大豐收,大豐收啊,比去年足足多了接近四倍有餘啊。”


    顧言激動無比道。


    他興奮的拿出一份卷宗,遞給許清宵看。


    平望郡,常春府乃是平望郡最窮最苦的地方,往年一個季度也就是生產三十萬擔糧食,這些糧食得上交四成,而各地保留一成,隻上交三成也就是九萬擔左右的糧食過來。


    常春府比較窮苦,雖然叫府,但實際上還比不過一些大點的縣城。


    現在如此窮苦之人,糧食翻了四倍,可想而知,水車工程帶來的好處有多恐怖?


    這四倍糧食是什麽概念?女帝已經免除三年糧稅了,那麽這些百姓們多了四倍的收成,換成錢財,完全可以改善一下生活了。


    不說買新衣,最起碼吃飽喝足沒問題吧?改善下夥食是完全沒問題的。


    顧言開心,並不是在意能收多少稅上來,而是他透過這個數據,已經看到了百姓們的生活質量了。


    “平望郡整體收成,三倍多兩成,不過糧田多了兩倍,總體來說還不錯。”


    許清宵看了一眼數據,收成是多了,其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大量的荒田變成了糧田,因為解決了水源的情況下,自然而然不少荒田可以重新啟用了。


    田一多,收成自然增長。


    這個屬於多勞多得,是一件好事,但對許清宵來說,算是預料之內的事情。


    “守仁,目前有七郡上交糧產卷宗,老夫算了一下,而後折算一番,今年大魏第一季度糧產收成,應當是比往年多三倍左右,上下浮動不會超過兩成。”


    “換句話來說,若不免除國稅,應當能收到三萬萬兩白銀,其生產大約是八萬萬兩白銀的糧食。”


    “穩定五年,大魏就不會有餓肚之人了。”


    顧言有些振奮道。


    他通過七郡之地的卷宗,進行核算,有減有加,確定今年大魏糧產應當價值八萬萬兩左右。


    因為免除了國稅,那麽這八萬萬兩便全是百姓的了。


    持續五年,將徹底解決溫飽問題。


    而許清宵搖了搖頭道。


    “無需五年,快則兩年,慢則三年,大魏糧食足可以徹底內供,而且百姓們手頭上也會有些餘錢。”


    許清宵給予迴答,顧言還是有些保守了。


    五年太長了。


    兩年或者三年差不多了。


    “當真有這麽快?”


    顧言咽了口唾沫,五年也不是保守,而是一個比較好的預期,可沒想到許清宵竟然說快則兩年,慢則三年,大魏就能徹底內供,百姓們不但能吃飽喝足,手頭上還會有點餘錢?


    這就有些.......不可思議吧。


    “顧大人,您想想看,眼下第一季糧產結果出現之後,已經清算完畢的百姓,現在會是什麽樣子?”


    許清宵問道。


    “應該會開心吧?”


    顧言迴答道。


    “不,不是開心,而是笑得睡不著。”


    “比較不錯的地方,四五倍的收成,當然因為加入了不少流民,再加上比較一般的地方兩倍的收成,綜合下來就是三倍左右的收成。”


    “一口氣多了三倍收成,並且還不需要交國稅,隻需要繳納一些當地賦稅即可,連半成都沒有。”


    “這對他們來說,今年這一季的糧產收入比去年第一季糧產收入,足足翻了七倍。”


    “七倍啊。”


    “他們能不笑醒?大魏稻穀種子,一年兩季,一口氣賺了三年半的收成,是您,您還睡得著?”


    “如此一來的話,這些百姓們將會到處去宣傳,也會置辦許多新物件,改善夥食也好,置辦也罷,所做的一切,都被街坊鄰居看在眼裏。”


    “那些還沒有務農的人,心裏急不急?隻怕第二天就要去開荒田地,賺取銀兩了。”


    “再者陛下答應免稅後,各地百姓也已經積極響應,紛紛開荒,所以下半年,和明年上半年,會進行一次爆發式的增長。”


    “換句話來說,明年上半年,大魏將無荒田可用,而常春府,絕對不止是一百二十萬擔糧食,至少是五百萬擔以上。”


    許清宵認真分析。


    一番話說的頭頭是道,兩位侍郎也聽得津津有味,並且連連稱讚。


    的確。


    現在大部分百姓的的確確在務農,隻是吧,還有不少百姓沒有去務農,做點小生意也好,或者是折騰點有的沒的事也好。


    倒不是不想種田,無非就是種田賺不了幾個錢啊,又不是地主家,大部分都是老老實實耕種,賺點溫飽罷了。


    可現在朝廷免稅三年,外加上有水車,解決水源問題,荒田一家人一人一畝,你要是有錢還可以購買,當然價格肯定不便宜。


    畢竟大魏給百姓發田,是為了提高生產力,又不是為了讓商人囤積賺銀。


    所以,種田的收入,一下子翻了這麽多倍,少一點的四五倍,多一點的甚至八九倍,誰不眼紅?


    如此一來,隻怕都要急著去耕種了。


    大魏不缺水源,無非是距離問題罷了,許清宵的水車,解決了這個問題,自然而然,荒田就得到了重新利用。


    甚至如若發展到後麵,大魏無荒田可用,那就建造超級水車,請仙道弟子來建造,直達千裏,把一些旱地,全部給整上來。


    到那個時候,大魏就徹徹底底不缺糧了。


    當然這個計劃肯定是以後的事情。


    “守仁,你當真是聰明絕頂啊。”


    顧言忍不住感慨一聲。


    但很快,顧言想了想,立刻開口道。


    “如若按照守仁你所說,眼下應當加緊預備荒田之事。”


    “戶部得發詔令下去,不再免費提供荒田,一個月後將停止無償提供荒田,這樣一來,反倒是能讓不少壯丁迴去領取荒田。”


    “而後,再讓人督查,但凡發現領田不耕者,沒收糧田。”


    “還有,糧食問題,大魏需要囤糧了,這一次百姓們種出這麽多糧食,高興歸高興,可這糧價必然會被一些奸商聯手打壓下去。”


    “老夫要給大魏商會下個命令,要監管其價,不能太低,同時大魏各地也要收購糧食,存儲起來,差不多四成左右,以備不時之需,所有銀兩,從國庫支出。”


    “也算是一舉多得。”


    顧言出聲,他通過許清宵所說,立刻製定了好幾個計劃。


    每一個計劃都很不錯。


    薑,還是老的辣啊。


    以退為進,讓閑散在各縣各府各郡的壯丁趕緊迴家生產糧食,畢竟荒田免費領取擺在那裏,大部分百姓是喜歡占便宜的。


    可問題是,有些年輕人跑去其他府郡闖蕩,半天半天闖蕩不出來,又怕迴去丟臉,再者迴家也沒什麽奔頭,所以死活不迴去,寧可在外麵睡橋洞,也不迴去耕種。


    家裏人也懶得管。


    如今顧言這一招限時令一放,再加上百姓們現在大豐收,隻怕這幫在外流浪的壯丁,估計要得迴家了。


    然後再去收糧,穩定糧食價格,肯定要比之前低,畢竟糧食多了,自然價格要便宜了,當然低不能太低,不然百姓也不樂意。


    再防止商人在其中搞事,顧言做的滴水不漏,的的確確讓許清宵心中不禁感慨。


    “顧大人英明。”


    許清宵開口,由心感慨道。


    “守仁,若是別人誇老夫一句,老夫倒也承了,你誇我,老夫可沒臉承。”


    “行了,今日喊你過來,就是想讓你看看效果如何,不過看你樣子,感覺你已經預料到了,反倒是老夫有些沒見過世麵樣子。”


    “就不打擾你了,你迴去好好休息吧。”


    顧言開口。


    他喊許清宵過來,就是為了一起開心開心,就沒想到許清宵完全一副早就預料到的樣子,讓他有些無奈啊。


    “行,那顧大人,我就先走了。”


    許清宵點了點頭,糧產結果出來,自己肯定是開心的,隻不過這也算是有所預料的,也就沒有特別開心。


    “侯爺慢走。”


    “許侯爺,慢走。”


    “恩,迴去好好休息。”


    左右侍郎與顧言開口。


    而就在許清宵跨出大門後,突兀之間,許清宵反過身子來,看向顧言道。


    “顧大人,有件事情,你要抓一抓了,讓各地檢查良田,或者是種植的時候,看看有沒有什麽奇特點的稻穀,如若有任何發現,立刻上報朝廷。”


    “不管是大是小,各地發現有任何一點異樣,必須要上報,所有情報由戶部送到我哪裏去,勞煩顧大人了。”


    許清宵提了一句。


    大魏現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可即便是用上了所有的荒田,大魏圍繞的問題還是一個。


    內供。


    大部分百姓目前吃的不是小米,稻米這種東西,屬於家境不太差的人才能吃到。


    大部分百姓吃的還是一種小栗穀,沒什麽營養,但勝在價格便宜,而且能填飽肚子。


    可許清宵發展生產力,第一目標,就是讓大魏百姓吃飽來,不是吃小栗穀這種東西,就是實打實的大米飯。


    吃飽了有力氣,有力氣就能幹活,身體也會強壯起來,最起碼比吃小栗穀要好吧?


    身強體壯後,生出來的孩子,也不會出現大麵積的營養不良現象,夭折率也能大大降低。


    這樣一來的話,才叫繁榮興盛。


    人口是生產力的第一標準。


    兩年。


    是許清宵保守估計,跟顧言說三年是怕顧言不信。


    兩年內,許清宵可以保證解決大魏目前百姓的吃飯問題,但許清宵看的絕對不是當下,而是未來。


    目前大魏百姓吃飽了沒用,要以後的大魏百姓能吃飽,才有用。


    而且隨著糧食越來越多,底層百姓手頭上有錢了,拚命種田這種事情,遲早也會逐漸冷卻下來,很多人也會去做生意。


    這是避免不了的現象。


    所以以後土地主這種情況,一定是有的,無法杜絕,但不管是土地主也好,百姓耕種也好,最起碼糧產影響不會有很大波動。


    最大的問題就是,以後新生兒。


    隻要大魏百姓吃飽,那麽沒什麽事做就是造娃,甚至隨著家境越來越好了,有兩口飯就生兩個娃,有三口飯就生三個娃。


    很有可能,明年過後,大魏百姓開始轟轟烈烈的造娃行動了。


    畢竟日子一天天變好,肯定得多生啊。


    那麽一旦生育率上升,糧食缺口就瞬間增大,光靠重耕荒田是做不到完美內供的。


    所以!


    還是要找到合適的種子,要麽四季稻,糧產翻倍。


    要麽就是類似於雜交水稻這種東西,一棵這樣的水稻,抵得上正常兩倍甚至三倍。


    隻有這樣,才能應付未來的人口膨脹化,不然到時候又是一地雞毛。


    許清宵想過。


    隻要自己找到了這種水稻,可以完美適應生產的話,他敢讓女帝下一道聖旨。


    鼓勵大魏全麵生育,生娃有獎,無論男女,糧食補貼到十歲,父母隻需要拿一點出來,保證娃十歲之前不愁吃喝。


    減少大魏百姓育兒壓力,等後麵發展的越來越好,吃點東西能花幾兩銀子?


    當然,這隻是想法,一切還是要等找到再說。


    隻是。


    就在許清宵走出戶部,來到侯府之外時,李賢的身影便從不遠處跑來了。


    “許侯爺,許侯爺。”


    “陛下口諭,召您入宮。”


    隨著李賢開口,許清宵有些驚訝,但很快他莫名猜到什麽了。


    “是不是有人去了宮中,見了陛下?是個老人?”


    許清宵問道。


    “對對對,許侯爺,您當真是料事如神啊。”


    李賢直接開口道。


    “唉。”


    長長歎了口氣,許清宵沒說什麽了,直接朝著宮中走去。


    他本來是想直接請病假,但想了想吧,你在人家一品武者麵前請病假,這就有些把人當傻子了。


    可許清宵有些鬱悶啊。


    這一品武者是不是有病啊?


    非盯著自己幹嘛啊?雖說自己的確骨骼清奇,但天底下武道奇才不少吧?


    自己好好一個讀書人,都說了不拜師,為什麽還要這樣?


    有些鬱悶,可又不能打人家一品的臉,許清宵隻能老老實實過去,大不了再浪費點口水吧。


    而此時此刻。


    宮中。


    養心殿內。


    女帝坐在龍椅上,麵上帶著笑容,望著殿下的一品武者。


    她也有些好奇了,吳銘一來到養心殿,第一句話就是要見一見許清宵。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她還是吩咐太監去請許清宵來了。


    後來詢問一番,才得知這位一品武者,看上了許清宵,想要收許清宵為徒,倒也讓她鬆了口氣,反正不是壞事就好。


    隻是等待的時間,有些漫長。


    女帝想了想,隨後出聲道。


    “先生,陳國發生妖魔動亂之事,比較棘手,不知.......先生可否抽空去一趟?”


    女帝尊稱吳銘為先生,態度語氣也是極其祥和,不是吩咐而是詢問。


    “陛下,恕老夫沒有時間,抽不出身來。”


    聽到這話,吳銘直接拒絕了,其實非要說是有時間的,可現在他想把所有時間都放在許清宵身上,故此直接拒絕了。


    陳國的事情,大魏應當能解決,自己出麵,隻是以最快速度解決罷了。


    不過到了他這個境界,不能隨便出手,盡可能不出手是最好的。


    聽到吳銘的拒絕之聲,女帝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也沒有任何生氣,就是心中略微歎了口氣,隻能重新想別的辦法了。


    現在陳國,妖魔動亂,比想象中要棘手很多,太上仙宗與太蒼符宗派人過去,隻是沒有太大的效果,倒不是兩大仙宗不行。


    而是他們有些低估這次妖魔的決心了,目前正重新派人,但需要等待一段時間。


    導致事情逐漸麻煩棘手。


    這就是與大魏文宮撕破臉的下場,如若沒有撕破臉,依舊會有妖魔,但絕對不會有這麽多,否則派三名天地大儒,二十名大儒親自前去。


    什麽妖魔鬼怪,統統可以等死了。


    但眼下的局勢,自然找不了朱聖一脈,這就讓她有些無奈啊。


    也就在此時。


    一道聲音響起了。


    “平亂侯覲見。”


    隨著聲音響起。


    許清宵的身影,緩緩出現在大殿之中了。


    “臣,許清宵,見過陛下。”


    隨著許清宵的身影出現。


    女帝第一反應是有些喜悅,但一看到許清宵,就莫名想到許清宵前些日子留宿的事情。


    頓時之間,麵容有些清冷了。


    “平亂侯免禮。”


    女帝開口,也不稱唿許愛卿,而是稱唿平亂侯了,特意如此,就是想讓許清宵自己意識到錯誤。


    可許清宵卻沒有任何一點反應,如往常一般看了一眼自己,隨後又看了一眼吳銘。


    “許小友,你現在可以問一問陛下,老夫是誰了。”


    當許清宵出現後,吳銘臉上滿是笑容,同時看了一眼女帝,再將目光落在許清宵身上如此笑道。


    許清宵果然猜得沒錯,吳銘還是以為自己不相信他。


    “前輩。”


    “晚輩相信您是大魏一品武者。”


    “隻不過,晚輩當真不喜武道啊。”


    許清宵朝著吳銘一拜,態度無比認真道。


    此話一說。


    吳銘頓時愣住了。


    他的確以為許清宵是不相信自己,所以特意讓女帝喊他過來。


    可沒想到的是。


    許清宵的確沒有懷疑自己身份。


    “許小友,老夫可是大魏一品武者,你若是拜老夫為師,好處無窮啊。”


    吳銘實在是忍不住開口了。


    他堂堂一品武者,哪裏被人拒絕過啊。


    要是普通人拒絕自己,他倒也不會生氣,最多就是不搭理嘛。


    可許清宵不一樣啊。


    無瑕之體。


    如若大魏隻有自己一位一品,吳銘還真不在乎,許清宵傲就讓許清宵傲去吧。


    可問題是,大魏還有第二位一品啊,等他蘇醒後,發現許清宵,保證會想盡一切辦法,把許清宵騙走。


    所以,他絕對不可能讓對方搶走許清宵。


    必須要自己來教,說不定真有可能教出個一品之上的武者。


    這對他來說,是人生新的目標和理想。


    不然他人生當真就沒什麽意思了。


    “前輩。”


    “許某還是重申一遍,許某當真不喜歡武道,您就放過晚輩吧,晚輩真有事。”


    許清宵朝著吳銘一拜,他態度也誠懇,不是那種不耐煩。


    “一品啊。”


    “小友,老夫可是一品武者啊。”


    吳銘再次強調自己是一品。


    “晚輩知道,是晚輩的問題,請前輩恕罪。”


    “陛下,臣先行告退了。”


    許清宵不想繼續逗留了,得趕緊走,反正就不能和這一品待在一起。


    說完此話,許清宵直接離開。


    留下有些懵的吳銘。


    還有略微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的女帝了。


    好家夥,一品武者收徒居然被拒了?


    而殿內,吳銘卻不由皺眉,他望著許清宵的背影,實在是有些好奇。


    許清宵沒道理拒絕自己的啊。


    堂堂一品,誰會拒絕?


    可為什麽,許清宵會拒絕呢?


    吳銘皺緊眉頭。


    沉思一番後。


    突兀之間吳銘想到了唯一可能性了。


    許清宵修煉儒道,如今已經四品,感受過一品聖人的實力,他請過聖意,所以覺得武道不如儒道。


    他沒有感受過一品武者的強大。


    畢竟京都內也不可能有一品武者露麵,更不可能露一手,真要露一手,整個京都就沒了。


    所以他才想安心修行儒道。


    可他並不知道,他武道天賦更強。


    想到這裏,吳銘望著女帝道。


    “陛下,妖魔之亂,是在陳國嗎?”


    吳銘突然的詢問,讓女帝有些一愣,但還是很快迴答道。


    “是。”


    隨著女帝迴答完。


    吳銘二話不說,直接轉身離開,出現在許清宵麵前。


    而此時此刻,許清宵才剛剛下了天梯,正準備朝著宮外跑時,卻突然被許清宵拉住了。


    “前輩,您這是?”


    許清宵有些驚訝,同時心中極其無語啊。


    “走。”


    吳銘聲音平靜。


    “走?去哪裏啊?”


    許清宵問道。


    “讓你見識一下,一品的強大。”


    吳銘聲音更加平靜了。


    “不去行不行?”


    許清宵問道。


    “不行。”


    吳銘聲音堅決且充滿霸道。


    一瞬間,許清宵哭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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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比預計晚了一兩個小時。


    但好歹也算是在七點左右更了。


    今天恢複兩更。


    具體時間,十二點之前,淩晨十二點之前。


    然後今天大家別投月票了,月底有雙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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