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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汝晟微微凝眉,他希望他的闌珊是純真的、單純的,可這一路過來,胥闌珊表現的腹黑、謀略,已經遠遠超乎他對胥闌珊過往的認知。


    讓紅衣將她扮成江玲模樣進入佛堂很是隨意,就連江曉及佛堂的婆子都沒有半分防備,誰能想到“江玲”會在佛堂藏下些東西。


    胥闌珊可不敢膽大妄為地弄出個太後的人偶進去,但可以弄王爺等人的。想來想去為防被人懷疑到自己頭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早就備好了三個:蕭汝晟,景王和自己。


    這三個齊齊出現,直接就惹惱了五郡主,氣得五郡主在江家佛堂一直大罵。怕是五郡主迴府,少不得要把這事告訴瑞王夫婦,就算瑞王不惱,瑞王妃豈有不惱之理。這蕭景仁可是瑞王妃早就看上的準女婿,要不是有個瀟湘擋在前麵,瑞王妃又不願委屈自己的女兒做小,恐怕早就搭上了蕭景仁這條線了。


    蕭汝晟愣了片刻,轉而大笑,剛笑出一聲便捂住嘴,寵溺地指著她道:“景仁的人偶也是你放的?”


    “是我放的。”胥闌珊笑得雲淡風輕,“今兒就算大理寺的人不出現,迴頭我也會派人告發江家行巫蠱術之事,反正告了也不算冤枉,江家就愛做這等事。”


    江家早前不就請神算子道長行過“改命換運”的法術麽?隻因那事就遭了胥闌珊的忌恨,無論這法術的真偽如何?江家存了害她之心就不該。


    若不是她今日自入江家就提著一百二十個小心,指不定被算計到思過候床上的便是她,她自得給江家一點厲害瞧。


    她要使的就是一招必中的法子,而不是慢吞吞地與人相鬥。


    在蕭汝晟身側坐下,她眨了眨眼,同樣極低聲地問道:“還真是巧了呀,玉佛剛炸裂,大理寺卿就帶著官兵進了江家。”


    蕭汝晟揚了揚頭:“我的人一直盯著江家。玉佛肚子裏的人偶是黑老大藏進去的,入春以來,太後的脾氣就沒好過,以前還能耐得住性子,現在可就是一點就著,而且時常鬧頭昏,說不定真與巫蠱術有關。”


    這件事,他早有一個多月前就發現了,‘玉’佛肚子裏的人偶是他命人藏進去的,那尊‘玉’佛原是分為上下兩部分,中間是空雕的,後來又尋了工匠將上下進行了銜接,若不是精通玉雕之人,很難瞧出這是銜接起來的,便是江曉也不知道那肚子裏藏了人偶。


    這也是江曉在知道實情後,第一反應:被人陷害了。她卻不知道,心存怨恨,詛咒太後的人會是當今的聖上。


    蕭汝晟道:“那玉佛不是偶然炸裂,而是紅衣趁人不備用兩枚石子擊碎。”


    紅衣得用多大的力道,方才將一尊玉佛擊成了碎片,而裏頭的人偶端端地呈現在眾人麵前。


    當時所有人都在拜佛,若易容成官家夫人的紅衣出手還真是不易被人察覺,而當時五郡主、金夫人、胥闌珊、紅衣站在第一排,離玉佛最近,紅衣出手定會一擊即中,難怪當時玉佛碎片飛濺,甚是怖人。目的就是讓更多的官太太、官小姐瞧清楚玉佛肚子裏藏的人偶。


    隻是沒人會想到那玉佛是紅衣用石子擊破,官太太、官小姐們隻會認為是上天對江家的懲罰,上天震怒大破江家的險惡用心,讓那玉佛在拜請之時突然炸裂。


    胥闌珊抿嘴笑著,睚眥必報才應該是他們做的。一味的退讓,隻會讓人以為他們是軟弱無能的表現。


    “蕭汝晟,你不會覺得我很壞吧?”


    “不,你敢作敢當,恩怨分明,我……很喜歡。”


    被胥闌珊這般一鬧,江家最後的一線生機也斷送了。太後想保江家的勢力,可江家卻連她也詛咒了;便是景王這個大好人想求情,也不會再幫江家說話了,景王是個大好人,但對於想害他的人,他是絕不會幫忙求情的。至於蕭汝晟,若江家未曾算計胥闌珊,他不在乎放她們一馬,有個教訓就好,可江家算計了闌珊,他是不會這般輕易放過她們的。


    “真的?”不會半夜想起她的所為,嚇出一身冷汗。


    他肯定地點頭“嗯!”眸子裏掠過一絲讚賞,他的妻子就該是胥闌珊這樣的,不會一味的善良,更不會一味逃避,對方既是小人,以敵之道還諸敵身。


    “闌珊,這次江家觸了眾怒,不僅詛咒太後,便是景王都沒有放過,幾乎將皇族中的權勢人物都給得罪光了。”


    文武群臣不敢求情。用巫蠱之術詛咒皇帝、太後,此乃大逆不道。你求情,難道你認為這種行為還能輕恕?那你是不是同情江家?同情這等大逆不道之人,你居心何在。


    曼夫人若是讓胥闌珊幫著求情?江家詛咒的可有她胥闌珊的大名。而且還有皇上,這相當於咒了她全家了,豈能輕饒?


    便說景王原是蕭汝晟麵前說得上話,他去替一個詛咒自己的人求情,他腦子被門夾了?以後再有這種事,豈不都可以輕恕了,而且他去求情,臣子反而覺得這景王太假。


    所以,這件事因為胥闌珊的誤打誤撞,竟是把江家所有的生路都給堵死了。


    江家獲罪,可是江良兒呢?


    胥闌珊道:“你會如何處置江貴妃?”


    “江貴妃打入宮獄聽候發落。”蕭汝晟頓了片刻,“今日黃昏,江貴妃迴了後宮,便要替江家求情,太後初醒,哪裏肯見,當即傳話讓朕好好處理這件事。


    胥闌珊輕聲道:“林家的案子查得如何?”


    “我反複查看過卷宗,疑竇重重,嫌疑最大的便是花家,當年的案子江家也算是最大的受害人。”


    在這件案子,帶兵從林府搜出“通敵叛國”罪證的是花將軍;而審理此案、定案的則是先皇親自出馬。


    蕭汝晟麵露難色,“京娘勸我不必追查下去,讓我找個時機便證了清白即可,可當年林家被判的是謀逆大罪,除非能重審此案,否則很難赦免。”


    京娘可不像做這種糊塗事的,明知那案子有太多的疑點,卻勸蕭汝晟不要再追查。


    “阿晟,我會站在你這邊。隻是京娘這麽說,一定有她的原因,她與你說了她的看法?”


    “京娘說,這件案子是先皇訂的罪,現在要重審或翻案,很難。如果我同意翻案的,便是對先皇的質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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