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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清輕咳一聲道:“怎麽都不吃?都不餓嗎?”


    “好久沒想現在這麽悠閑了,一停下來還不習慣。”宮冉歌拿起筷子笑道。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菜上,這一道道的家常小炒。


    記得在皇宮內,她就喜歡給玖月做這樣。


    玖月,你現在吃的飯,可還合你的胃口?有沒有想起我為你下廚做的那些佳肴?


    她是不是就迴想起,在養生殿搖椅上的日子。


    總感覺這樣都太像是一場夢,可這夢真實的很。


    對玖月而言,是否也會有這樣的感受?昨日今日明日,誰有能分得清。


    日子如流水一般,悄無聲息的走著。


    不知不覺都從春季到了冬季,她還沒有看過這裏的落葉變黃,樹就已經幹枯了。時光,從不為誰而停留。


    無論你是又多麽歇斯裏地,它隻管往前走著。


    葉明將碗裏的飯吃的差不多,才開始迴味宮冉歌剛才的話。


    宮佳墨坐上皇位已經匪夷所思了,現在居然像個女子一般娶妻。他實在是不能接受,這一切真的太不敢相信了。


    難道宮家的人都這麽另類?


    從宮冉歌到宮佳墨,一個輕易甩了皇位,在她的眼裏就如同一塊廢鐵。


    一個不顧他人眼光,坐在皇位娶了一個女子。


    嘖嘖嘖,他們的經曆就像是故事書裏寫的傳奇人物一般,奇人也。


    公子清瞧著他吃的差不多,拿起湯勺為他盛了一碗放在他的手邊。李亮瞧著他們相愛的模樣,感歎道:“我家夫郎若是還在話,不知是何模樣?”“我還從未聽過李大人提起過,令夫郎?”公子清放下手上的勺子道。


    候在一旁的林子敬,望著李亮的目光變的沉重起來。


    宮冉歌也好奇起來,她也鮮少聽說李亮有夫郎的事情。


    林亮輕笑著,她的眉眼裏有著少女般的羞澀:“年少時遇到了他,當時為了逞強孤身去剿滅土匪。無意中救了他,自此之後互生好感。卻不料,那土匪的殘餘殺了迴來,他為了救我死在土匪的刀下。想來,也是我害了他。”


    “能保留著迴憶不也是件好事嗎?我曾遇到一個女子執意要複活她的夫郎。被我拒絕了,人總歸是要離開人世的。不過隻是早晚的問題,況且活著的人才更應該努力過的好。”公子清對生死的事看的很開。


    她清楚的知道,人與人之間最寶貴的就是那麽點念想。


    若是連這點念想都沒有,談什麽執著。


    就像冉歌對玖月的執著,兩人若非經曆了那麽多的生生死死。又豈會將彼此,牢牢的刻在心房。


    這就是命運的魔力,不經意間將已經注定的事情融入生命裏。


    公子清有時也會覺得慶幸,命運將葉明這麽好的人安排給自己。


    “可能經曆過的人,才會加倍珍惜吧!因為擁有過,才知道它的美好。失去過,才懂得它的價值。”宮冉歌拿起手邊的茶杯,瞧著它的紋路道。


    李亮苦笑道:“誰說不是,這世上誰能一開始就清楚的知道該珍惜什麽?”


    這句話不概括到公子清,大概是她從小就接觸這些。她才能從一開始就知道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


    什麽是該珍惜的,什麽事該放棄的。


    畢竟那麽多血淋淋的事實擺在麵前,不容的她質疑和反對。那麽多人的結局,還曆曆在目。


    對她來說,經曆這些是不幸還是幸運?


    唯一的好處,就是能陪在身邊的人還在身側。


    葉明望向公子清,牽著她的手認真道:“我就清楚啊,從小到大都是子清。無論多少年都沒有變過。”


    “哈哈哈,我們竟還不如一男子看的通透。”李亮聞言笑道。


    公子清因為他的話,臉上加了一層紅霜。在某些方麵她還不如子清,那些話她也隻敢藏在心裏。


    宮冉歌跟著笑道:“葉公子真是天資聰穎,世人無人能及。”


    他們的話使得公子清臉上更是紅了幾分,宮冉歌看到她模子道:“我前陣子在公府之上還碰到你派來保護玖月的人,那家夥逃跑功夫一流。”


    “我離開霸州的時候,怕有人加害他所有留了個人幫忙保護。”李亮道。


    公子清全身心都放在宇文柏身上,完全都不知道自家的府邸被人監視了。雖然她是出於好意,但萬一下一次遇到的人不是呢。


    看來自己真的要在防禦上,真的要多下一點功夫了。迴去找些幽魂安置在牆角,這樣多少能起些作用。


    葉明聽他們的話意,大致就是監督者被發現了。


    怎麽看著李亮完全沒有不好意思,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宮冉歌也怕玖月會出了事,才讓疏影和掩耳守著。再者,他們現在已經出了皇城範圍內。


    宮冉歌心知她擔心玖月,才派人來保護道:“所以我才放過她,否則李大人覺得她能活著離開公府?”


    “嗬嗬,那我就提她多謝你了。前幾日她會迴來向我稟告,隻要你們能平安無事就好。”李亮覺得自己多操心了,但是當時無意之舉。


    希望他們不要誤會才好。


    公子清嘴角勾著笑道:“公府的那段日子有勞李大人費心了,在此子清謝過了。不過今後,子清一定會加強戒備就不勞李大人再費心了。”


    “好說,好說。”李亮笑道。


    想來,李亮也是為他們好。


    否則大可不必還派人不分晝夜的守候,估摸著疏影掩耳見她沒有動靜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件事也不由的給公子清敲著警鍾,她的公府真如表麵那般的安全嗎?


    葉明眸裏泛著笑意,嘴角扯著尷尬道:“如今李大人迴了永寧縣,定然無暇再顧及霸州了。不過這裏也好,人少了事就少了。”


    “是啊,這裏到成了我養老的地方。永寧二字,希望能讓這個縣永遠寧靜下去。”李亮眉間透著慈祥道。


    公子清想起之前永寧縣和樂安詳的情景道:“一定會的,經曆了這麽多。它一定會再次迴到最初的模樣,世間多數的事都是這樣。你也不必煩心,現在人也有了,房屋也修建好了。”


    “對啊,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葉明不解道。


    若是之前的事情算是天災,那麽災後重建工作已經完好。一切犯過問題,不要再犯就好。


    林子敬看他們吃的差不多,差人將桌上的飯菜都拿下去。


    將重新沏好的茶擺上,靜候在李亮的身後。


    聽著他們幾人從國家大事到縣裏的雞毛蒜皮,也在跟著迴憶著。在她到了皇城才發現,很多事情都不是她想象中的樣子。


    聽了太多亦王的事,覺得自己當初決定太過倉促。


    果不其然,沒多久就聽到亦王倒台的事。


    這人啊,不能太貪。知足常樂,才是永恆的道理。就拿現在來說,吃喝不愁自由自在的有何不好。非得想著那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得到了真的就會開心嗎?


    如果內心永遠得不到滿足的話,就算是得到了整個天下又能如何?


    宮冉歌不就放棄了皇位嗎?說明這世間還有比功名利祿權勢更重要的。


    公子清起身望著天色已至暮色,想著迴到永寧縣少說也得一個時辰。


    對著李亮行禮告辭道:“天色已晚,我們就不打擾李大人休息了。”


    “後會有期。”葉明也跟著起身對著李亮抱拳道。


    宮冉歌辭行著:“多謝李大人的款待,有機會再敘。”


    “各位路上慢些,保重啊。”李亮送他們到門口揮手告別著。


    三人坐上馬車,開始晃晃悠悠往迴走著。馬車裏因為天空的顏色,導致了馬車裏灰暗灰暗。


    葉明靠在公子清的肩膀上,打著哈欠道:“忽然好困啊!”


    “困了就睡會,要迴去還需一個多時辰。要是到了,我會喊你的。”公子清換了姿勢,讓他躺的舒服一些。


    宮冉歌靠著後麵,垂著眸子。感受著馬車在行駛的方向,今日還真是收獲頗豐。亦王已經倒台了,這麽快。她還以為是昨日的事,與顏雪分開也不過是剛剛的事。


    沒想到好多事,都已成定局。


    真是讓人始料未及!


    佳墨能處理得當,她也很欣慰。


    自從顏家被滅滿門之後,他還未曾與自己好好說過幾句話。誰知,這一離開就在未有機會說過話了。


    他心裏的恨,心裏的迷茫無助,做姐姐的怎麽能不知道。可情勢所逼,她不得已才采取的計策。


    她不想看到任何流血犧牲,所以當年也盡可能的減少死亡人數,這是她唯一能做的。


    鳳吟也成了一位傑出的大將,她的一步一步宮冉歌都看在眼裏。真不愧是顏雪認定的人,能有此成就也多虧她自己。


    不過她若是再不改改那倔脾性,真怕佳墨一氣之下卸了她的職。


    今晚,皇城的夜色如何?


    天上的繁星閃爍,看著馬車一點一點朝著公府門口行駛著。


    公子清輕聲對車外的人道:“到葉府停下。”


    宮冉歌張開眼睛,感覺馬車已經緩緩停了下來。


    公子清輕手輕腳的抱著葉明下了馬車,對著小廝低聲道:“你送冉歌迴府,過會我自己迴去。”


    小廝領命,駕著馬車朝著公府趕去。車內的人,被顛簸的有些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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