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丫頭來了?”梳洗完畢之後,太皇太後依舊坐在精致銅鏡之前,陽光照在她的容顏上,在鏡中映出影象,她不自覺的掠了掠鬢間發絲,輕歎一聲。

    荊姑姑湊過來,低低說道。“是,正在外麵候著。”

    “叫她進來吧。”

    “荊兒,你先出去。”太皇太後眼看著納蘭希跨進了門檻,說道,輕輕拂拂手,神色有些許憔悴,不再光潤無雙。

    “有什麽不敢說的,一並說了吧。昨夜那件事,哀家也想知道什麽才是真相。”太皇太後驀然站起身子,眼看著荊姑姑合上了門,她更想知道,到底納蘭希還明白些什麽。

    “老祖宗,希兒說過,酒中並沒有毒。”頓了頓,納蘭希微微欠身,垂著眉眼,聲音清明。“那酒雖沒有毒,卻也不單純,希兒懷疑一件事……”

    “說罷,這兒也隻有哀家一個人。”

    納蘭希眼眸清冽,綻唇一笑,緩緩說道。“酒中多了一味錦羅衣。”

    太皇太後聞言,驀然臉色一變,眉間生怒。“什麽?你是說——”居然,是多了這味藥?!不禁,氣急攻心。

    納蘭希唇角卷起淡然笑意,眉眼清冷無緒,繼續說道。“這藥粉用得多了,男女之間的情事,便顯得性如烈火。若是用量把握得當,服用的人也隻當是迷情纏綿,情難自控,情不自禁罷了。”

    “皇上與皇後喝了那一杯酒,那一夜本該是順心順意的。”納蘭希眼眸一暗,聲音穿透過淡淡晨光,顯得詭譎深遠。“但是怎料,卻被香爐中的水紫香壞了好事。”

    聽到此處,太皇太後不禁眼光冷厲。希望皇後早日得到皇帝寵愛,產下子嗣的人,這宮中自然沒有別人!皇後出自楚家,百般維護她的自然也隻有自己和皇太後,生怕她不得寵,好事多磨的,自己是無奈擺脫不了罪名了。

    如此一來,這豈不是露出了馬腳,叫人恥笑!對於眼前這個女子,太皇太後不禁心中暗讚,她雖然心中如明鏡般清明,但是顧及茲事體大,沒有在當場揭秘,否則,皇帝若是知道實情,要如何看待自己的用心?!

    一想到這裏,太皇太後不禁銀牙輕咬,神色憤憤,無聲冷笑。“這一招,那個人倒是用了心。”

    那個人總是沒想到,竟然弄巧成拙。

    太皇太後宣來皇太後,也不多言,對著自己的親侄女,無聲冷笑著就是一摑。她竟也不想,如今這位親侄女,年約四旬,亦是後宮位置極高

    的人物。

    皇太後白白受了這一掌,臉色愈發蒼白,隻是多了五道清晰紅印,她也不辯白,隻是靜靜站在原地不動。不禁在心中冷笑,自己嫡親姑母的性子,倒是幾十年如一日的,狠毒。“你這個愚昧無知的東西!”太皇太後眉間生怒,憤憤不已,隻道:“這種醜事……你倒也下得了手!”

    “母後。”

    這兩個字,仿佛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艱難,皇太後揚起唇角笑意,眼眸微潤,就這麽望著太皇太後。

    “酒中的錦羅衣,你敢說不是你造的孽!”太皇太後可見不得她這麽柔弱的模樣,橫了她一眼,盛怒不減。

    她雙眼濡濕,聽著這一句質問,不免有些瑟縮,但很快鎮定下來,安然迎上太皇太後的臉:“我豈是那等樣人!”

    太皇太後細細凝視著她,下一刻,唇生冷笑,一身風華頓時被狠戾代替。“難道是菁葶那個丫頭?她哪裏生的這個膽子?!她可是知道哀家,最見不得用這種齷齪的藥物,得到君寵!”

    “菁葶是我的親侄女不假,我想看到皇兒早日寵幸她,要她為皇帝生下子嗣,自然也不假。”皇太後凝神一笑,臉上愈發雍容無畏,說道。“但是如今您用這樣的罪名,扣在我的頭上,卻並無絲毫鐵錚錚的證據——要我怎麽心服口服?!”

    太皇太後沉下臉來,語氣冷沉。“好,待哀家找到證據,無論是誰縱容行兇,就算是親侄女,也一樣!”

    皇太後聽到此處,背脊處竟傳來一陣涼意。這句話中,所指的親侄女,卻是暗中指向兩個人,一個是自己,另一個,是皇後楚菁葶。

    皇太後臉色冷沉,竟然沉默半響,說不出一個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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