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三聲清脆的敲門聲打破了兩人的爭吵,包廂裏的兩個女人迴過頭,隻見一個身材高大,西裝筆挺,神采奕奕的男人站在大門邊,不是鮑帥又會是誰。


    鮑帥帶著淺淺的微笑,打量著包廂裏的兩個人。


    劉總大概三十五六歲,穿著一套白色職業套裙,妝容精致,身上彌散著高檔香水的味道,看上去精明幹練,隻是殘酷的時間已經在她的眼角留下了幾條滄桑的魚尾紋。


    他的目光隻在這個女人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挪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和記憶中的不大一樣,此時的許佳慧成熟了許多,和幾個月前的大學時代判若兩人。


    她上身穿著一件緊身白襯衫,下半身是包臀短裙,筆直的雙腿雖然算不上很修長,但配上黑色絲襪和細高跟仍舊十分美麗,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覽無遺。


    她的頭發燙成了性感的大波浪,臉上畫著淡淡的妝,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裏泛著淚光,雨帶桃花,楚楚動人。


    可不知為什麽,鮑帥在見到許佳慧的一瞬間,突然微微皺起了眉頭。


    劉總見鮑帥衣著光鮮,氣質出眾,心中頓生好感,一時倒忘了問他為什麽會突然闖進來。


    而一旁的許佳慧在看到鮑帥的一瞬間,眼裏閃過一絲疑惑,不過片刻之後疑惑就變成了驚訝,兩隻眼睛睜得老大。


    “鮑帥?!你怎麽會在這?”


    許佳慧失聲問到。


    劉總狐疑地看了許佳慧一眼:“你們認識?”


    鮑帥衝許佳慧點了點頭,然後對劉總說道:“對不起,剛剛無意間聽到你們說話,想冒昧地說兩句。生意沒了可以再談,但底線要是丟了,就別指望能再得到別人的尊重。


    這個世界上,能讓人立足的隻有實力,能讓人打心眼裏尊重你,正視你的,也隻有實力,隻要有實力,一切利益都會水到渠成,而那些用歪門邪道、陰謀詭計得來的東西,就算擁有一時,也注定長久不了。


    做人是這樣,做企業也是一個道理,希望你不要隻顧眼前利益,抱殘守缺,誤人子弟。”


    鮑帥仿佛有感而發,侃侃而談,說得舉重若輕,擲地有聲,上位者的氣勢展露無遺,就好像上司訓下屬一樣。


    聽到他這樣跟劉總說話,許佳慧心中頓時大急。


    “鮑帥,這是我的領導,你別亂講話啊。”


    劉總看了看鮑帥,又瞟了一眼許佳慧,冷笑一聲說道:“行啊小許,沒看出來你還真是魅力無限,走到哪都有男人為你出頭。”


    許佳慧想要解釋,劉總卻擺擺手,冷哼道:“鮑帥是吧?看你的樣子大概是哪家的貴公子,富二代吧?像你們這種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怎麽會懂我們在底層掙紮的艱辛?


    你說的道理誰不明白?誰不想活得安安心心,堂堂正正?小朋友,生活不是電視劇,不是講講大道理就能成功的,這個世界就是這麽殘酷,這麽現實!


    你想清高自愛,出淤泥而不染,好啊,那你就隻能永遠被別人踩在腳下,看著那些你看不起的人,不削一顧的人升官發財。


    當然,你有個好爹好媽,完全可以活得輕鬆自在,但那是因為他們幫你抗下了現實的壓力,才能讓你在這裏不鹹不淡地對我說教。


    可許佳慧不行,她沒你那麽好的命,她想要上位就隻能付出比別人更大的代價,包括她的身體,甚至是她的感情!


    這個道理她清楚得很,不然以她的條件怎麽會勾搭上那個歪瓜裂棗?要不是看在她未來嶽父的那點臉麵,我怎麽可能讓她到我們公司任職?


    現在倒好了,她搖身一變成了聖女,一杯酒潑走了五千萬的大單,那可是整個團隊辛苦了整整幾個月的成果,你讓我們這些人怎麽辦?為她鼓掌喝彩麽?”


    劉總的話讓鮑帥瞳孔一縮,時間仿佛迴到了那個冰冷的夜晚,身邊這個陪伴了他四年的女孩,這個他以為會成為他妻子的女孩,用類似的理由跟他說出了兩個決絕的字——分手!


    鮑帥強行驅散了亂七八糟的記憶,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不是什麽富二代,如果要說命苦,要說掙紮,我想你們二位恐怕都不如我。


    人生總會有高潮低潮,但是應該堅持走在正確的方向上,堅守自己的底線,這樣當邁過眼前的門檻時,才不會因為當初的短視而抱憾終身。


    還有,你的想法我理解,但不敢苟同,世界上那麽多從底層一步一個腳印邁向成功的人,難道都要幹些下三濫的勾當?


    是,處在不利情況時,應該合理運用些策略,但策略並不等於沒底線,用身體和感情去交換利益,和妓女有什麽區別?


    你想成為那樣的人,沒人攔得住,但請不要把別人往火坑裏推,更別強迫別人出賣自己的身體!”


    “你說誰是妓女?!”


    劉總勃然變色,目光頓時變得銳利起來,怒道:“你是個什麽東西,敢這麽跟我說話?我告訴你,就衝剛剛的話,不管你是什麽人,今天許佳慧都必須給我滾蛋!


    還有,她剛剛才勾搭了個男朋友,利用人家的關係來我們公司,現在又冒出你這麽個野男人,還不知道你們背後有多少見不得人的事!要說髒,我髒得過你們?”


    鮑帥失笑道:“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一個人要是心裏髒了,自然看誰都是髒的。”


    “你!小癟三,有種你再說一句?我讓你今天走不出錦園,你信不信?!”


    劉總氣得滿臉通紅,精致的五官都扭到了一起。


    許佳慧更是著急,忙道:“鮑帥,你別說了!我已經很麻煩了,求求你不要再來給我添亂了,行不行?”


    鮑帥看了許佳慧一眼,暗自歎了口氣,對劉總說道:“行了,我算明白了,跟你講道理根本就是對牛彈琴,我就問你一句,如果讓那個什麽黃總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許佳慧還能留下嗎?”


    劉總怒極反笑:“你知道黃總是什麽人?你以為隨便一隻阿貓阿狗都能跟他說得上話?”


    鮑帥倒是來了興趣:“哦,那我倒是想問問,黃總到底是什麽人,這麽牛?”


    劉總冷笑道:“告訴你!黃總是ace集團的采購負責人,ace聽說過吧?國內最大的通訊設備生產商,政府裏所有的通訊器材全部都是他們生產的,那關係可是通了天的!”


    “是這樣麽?”


    鮑帥點點頭,從兜裏掏出手機,撥了一個保密專線。


    “小朋友,我勸你不要裝模作樣,ace可不是隨便找點什麽關係就能打通的,免得碰一鼻子灰,到最後下不來台。”


    劉總刻薄地說了一句,然後冷笑連連地等著看鮑帥的笑話。


    鮑帥毫不理會劉總譏諷,靜靜地等待著電話接通。


    兩聲“嘟”音之後,電話的另一頭傳來肖華低沉的聲音:“是你啊,什麽事?”


    鮑帥沉聲道:“ace集團的采購負責人,姓黃的,剛剛和我朋友發生了一點誤會,能不能找人去說說,讓他再給我朋友一次機會?”


    “這個朋友很重要?”


    “很重要。”


    電話那頭沉默了,似是在權衡著什麽,十幾秒鍾之後才說道:“讓你朋友等電話吧。”


    說完,便掛了電話。


    見鮑帥沒說兩句就掛了電話,連句再見都沒有,料想對方肯定一聽是ace立馬就拒絕了他的請求。


    劉總頓時冷笑道:“還以為你真是個什麽人物呢,裝得倒挺像那麽迴事,不就是個小開嗎?還真拿自己當迴事了。”


    鮑帥不置可否地說:“等電話吧。”


    劉總拉張椅子做了下來,冷笑道:“好,我今天倒要看看,能等出朵什麽花來。別怪我沒提醒你,自己沒本事還學人強出頭,小心丟臉丟到天上去!”


    許佳慧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看著鮑帥欲言又止,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其實鮑帥的情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個來自小山村的窮小子,會有什麽關係?別說是ace的采購負責人,就是女生宿舍的宿管大媽他都搞不定。


    絕望的情緒漸漸將她籠罩,長長地歎惜一聲,頹然地坐到了另一張椅子上,包間裏頓時安靜下來,氣氛變得十分凝重。


    五分鍾後,就在凝重的氣氛快要達到頂點的時候,一陣和緩的音樂終於響了起來,劉總冷笑著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臉色頓時微微一變,連忙換上一副甜膩的嗓音接起電話。


    “喂,老板,我是小劉……您說什麽?黃總同意了?直接簽合同?不是……我……我知道,我知道……我現在就迴公司準備。


    是啊,遇到一個朋友,他說幫我想想辦法,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真的能行!您想約他吃飯?”


    說到這裏,劉總看了鮑帥一眼,見鮑帥根本沒在看她,尷尬地說道:“這……可能不太方便,我朋友趕著出國呢,要不等他迴來我再約?好的,好的,那我現在就去弄合同的事。”


    掛了電話,劉總長長地出了口氣,臉色頓時非常精彩,看向鮑帥的眼神更是變得雪亮。


    她想了想,緩緩起身,從小手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鮑帥,見他沒有接的意思,幹脆將名片直接塞到了他胸前的口袋裏。


    劉總捋了捋頭發,嫵媚地說道:“小朋友生氣了?今天是劉姐我有眼不識泰山,對不起,我收迴先前的話,這是我的名片,有興趣的話改天一起出來坐坐,我正式向你道歉。


    你不用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多一個朋友就多一條路,至少要是你拜托我的話,許佳慧的日子會過得舒服很多,還有啊,了解之後你就會發現我不是你說得那樣。”


    見鮑帥還不理她,她又看了看一臉震驚的許佳慧,笑道:“眼光倒是不錯,這個比你那個不上不上,隻知道啃老的男朋友強多了。”


    說著,她朝鮑帥甜甜地笑了笑:“謝謝,我現在迴去弄合同,就不打擾二位了,記得有空給我打電話,說不定會有驚喜哦。”


    說完,劉總嫵媚地刮了鮑帥一眼,踩著高跟鞋,滴滴噠噠地走出了包間,隻留下許佳慧像是看怪物一般,愣愣望著鮑帥。


    鮑帥隨手將那張香風撲鼻的名片扔掉,然後聳聳肩,淡淡道:“要不到我那邊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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