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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朧的星光中,謝薑粉嫰的小臉兒,纖細白晳的脖頸,薄被下玲瓏浮凸的身段兒,再加薄被外仿似透明的腳丫,九公子一寸寸看過,陡然間便眸光一黯。


    當下九公子脫下外裳,想了想,又探身取了陶壼,對著壼嘴兒飲了。這人噙著茶水,斜簽身子坐了榻沿兒,左手探到謝薑頸下托了,右手順勢捏了她的下頜輕輕一扳。


    謝薑頓時成了小臉兒朝上。


    九公子遂貼了她的小嘴兒,以舌尖兒頂開貝齒,緩緩渡水進去。待渡完了,便低聲問:“阿薑,還渴麽,嗯?”


    謝薑咂咂小嘴兒,迷迷糊糊哼唧:“再來……。”


    再……來?


    嗯!


    九公子探身拎了陶壼又飲,飲罷又噙了水去喂,如是兩三次,謝薑才長長籲了口氣兒。


    她是喝的飽了,九公子卻喉結一動,左手穿過她掖下,捏了衣帶兒一拉,右手窸窸索索,由頸上扣絆兒到胸前至腰間,一溜兒撫觸下去:“阿薑,你喝得飽了,你家夫主……可仍是餓的,好阿薑……怎麽辦,嗯?”


    耳邊是低醇柔噥的噪音,鼻端是熟悉的鬆柏味兒,謝薑似醒非醒道:“餓了呐……喊寒塘……要酥餅……要肉包,嗯。”


    “嗯,酥餅……。”九公子垂眸看了謝薑,右手食指在她小腹上輕輕一按:“酥餅嘛……有了。”


    謝薑倦了倦身子,哼唧兩聲,又想睡過去,九公子眸子裏露出幾分……似笑非笑,當下左手攬緊了人,右手麻溜向上:“嗯,肉包在這裏。”


    謝薑微微一動,哼聲道:“嗯……用罷。”


    既然有人應允了叫“用”,當下九公子猱身上去:“好阿薑,我是誰,嗯?”


    “你是……是小九兒。”謝薑想睜眼看看,偏心底裏又知道這人下午晌迴了舞陽,便闔了眼,仍當做是夢:“嗯……小九兒。”


    小……九兒!


    九公子忍不住磨牙:“嗯,小九麽?阿薑便是這樣子喚夫主麽?”……“咬牙切齒”說了這些,這人身下一沉,不等謝薑叫出聲,便疾快無比堵了她的小嘴兒。


    過了半晌,待察覺身下小人兒已是軟綿無骨,仿似化成了水般,九公子方鬆了唇舌,低聲道:“這迴……醒了麽,嗯?”


    “你……你這個色胚。”這人伸了舌,在嘴裏一會吸/吮,一會勾纏,早就翻攪的謝薑沒了睡意。這會兒小嘴兒得以解放,她才有空子罵人,這人怎麽這樣兒啊,怎麽總喜歡半夜三更,偷摸下手,還讓人睡不讓人睡啦!”


    謝薑一臉……似哀怨似憤怒似無奈,九公子動作反倒愈發猛烈。


    開始謝薑還撲騰了罵“色胚。”,不過一會兒,色胚這兩字兒便成了低低喃喃的求饒。


    夜色愈深,牆角兒裏有隻小蟲……驚醒了似“唧唧”抗議幾聲。


    第二天上午晌,謝薑剛睜開眼,北鬥便掀開幔帳:“夫人,趕緊起榻罷,快些。”


    北鬥又是擠眼又是吐舌頭,謝薑不由問:“出了甚麽事兒,嗯?”邊說話,邊起身下了榻。


    北鬥忙拿了外裳過來,邊服侍她穿衣,邊小小聲傳閑話:“高陽夫人來了,嘿嘿!據說與紫虛觀那位……好吵了一架,嘿嘿,據說兩方護侍各傷了好幾個。”


    傷了好幾個?這麽快便刀兵相見了罷!


    小丫頭哪裏知道謝薑怎麽想,收拾好了外裳裙裾,便又拿了玉梳來綰發髻:“夫人,還是梳個簡單的麽?”


    謝薑“嗯”了一聲。


    “還有,那個什麽府尹,就是掌管都城城門的大人,領隨侍圍了四王女住的院子,言……要接迴自家兒郎。”小丫頭邊梳頭邊絮叨:“還有……還有,那幾個世家的大人來,言……要是四王女不放人,便去宮裏尋大王。”


    這種情形,原也在謝薑意料之內。


    她便抬手挑了個簪子遞過去:“除了這些人,安大人沒有來麽?”


    “安大人……來倒是來了。”北鬥將玉梳插在自家頭上,方騰出手接了金簪,待將發髻整理妥當,方又低聲解釋:“隻不過安大人沒有去客院。”


    千辛萬苦養的嫡子,出門時活蹦亂跳,一夜之間再見,便成了涼冰冰漲鼓鼓的屍體,安世昌竟然不找罪魁禍首說事兒?


    謝薑橫了眼北鬥,閑閑問:“那他來做甚,嗯?”


    “他要去紫虛觀,隻不過被公子半途攔下了啊。”小丫頭眨巴眨巴大眼,一臉疑惑道:“夫人不知道麽?昨兒個晚上……公子沒有與夫人說麽?”


    昨兒個晚上……果然是他!


    謝薑忍不住扶額,怪不得自家一夜裏滿耳朵“肉包肉包……酥餅酥餅”,原來真是這人情動時的低語。


    謝薑優優雅雅站起來:“此時,他與安大人去了哪裏?”


    她姿態優雅無比,聲音亦是溫溫柔柔,北鬥卻從優雅溫柔中,聽出來一股子別樣的,羞惱的意味。


    小丫頭不由小小聲嘀咕:“在半坡裏攔下人,公子便領了安大人去了前院。此時想必……想必仍在。”


    這人一向心眼兒小,漫說昨天四王女設計自家,就憑她驚了老夫人,這人也不會善罷甘休。怎麽這會兒……謝薑眉梢一揚,細聲吩咐道:“走,出去轉轉。”


    北鬥忙上前打簾子,待側身讓了謝薑出去,方鬆了手隨後跟上。


    屋外涼風陣陣,謝薑也不喚韓嬤嬤並玉京幾個,自帶了北鬥沿著碎石路過了木橋。


    兩人走走停停,方拐過前廳屋角兒,謝薑便聽見四王女嬌聲嬌氣道:“九哥,這事兒怨得我麽?你那位夫人勾搭安大不成,要殺人滅口也說不定。”


    哎呦!這人倒打一耙的功夫倒是厲害。


    想了想,謝薑便站在原處。


    過了一會兒,四王女又嬌聲道:“安大人倘若不信,可以問問你家隨侍,昨天是不是九夫人同安玨安全坐一艘船,是不是她給三兄弟灌酒,他兩個才落水。”


    這人言裏言外,隻拿同船飲酒來說事兒。


    謝薑眯了眯眼,要是安世昌這樣子好哄,他還會左手搭住王家,右手抓住封王,專玩牆頭草順風倒這手麽?


    果然,片刻之後。


    一微沉男聲道:“四王女身邊有個丫頭,據說容貌美豔無匹。犬子曾數次相求,隻是……昨天上午晌,四王女怎得突然應了?”


    這話問的突然,且顯然與先前掰扯的,好似沒有丁點關係。


    四王女一時沒有說話。


    拐過屋角,再行十幾步便是廳門。廳裏的人看不見外頭,遠山卻看得見。


    遠山躬身向謝薑揖了一禮:“仆見過夫人,夫人安好。”說了這話,轉身向門內又一揖:“公子,夫人來了。”


    這個死遠山!謝薑眼珠橫過去,還沒有來得及轉迴來,九公子便出了廳:“夫人,怎麽起榻了?”問了這句,上下端詳了謝薑,皺了眉道“夫人怎麽不多歇歇?嗯?”


    九公子平素一派清冷範兒,此時皺眉柔聲,一派殷殷關切的模樣,安世昌不由眼角兒一跳,他是隻眼角兒跳,四王女卻忍不住臉皮紫漲,大步由九公子身後竄出來:“是你,是你不知廉恥,勾搭安家兄弟不成,又怕將來傳出去,丟了好不容易到手的富貴,你……。”


    “你甚麽你?”


    這人一而再再而三拿這些狡賴,謝薑早就聽得膩煩,當下幹脆接話:“就算想推罪責,四王女好歹也找點兒能哄人的借口,老是這一套說辭,你不嫌煩麽?”


    四王女頓時噎了一噎。


    既然開了口,謝薑哪還管旁人怎麽想,當下眼珠兒一轉,看了九公子:“夫主自問相貌如何?身份才情如何?”


    九公子不由抬手去揉額角。


    謝薑便又轉迴來看了四王女,柔聲細語解釋:“如此,放著這樣一個夫主在身邊,本夫人撐傻了會去……嗯?”


    方才四王女是臉色紫漲,這會臉上已是紫裏透黑。


    四王女便頂了一臉紫裏透黑的疙瘩,仰頭看九公子:“九哥,我……阿阮不是有意,阿妧隻是傾慕九哥。”


    說到後半截兒,四王女含了兩泡眼淚……欲落不落。


    九公子斜眸,眸光由四王女臉上輕飄飄一掃而過,轉而看了謝薑道:“依夫人來看,這種人……”


    人字兒之後,這人悠悠拖了長腔。


    “這種人,還是離遠些好。”答了這話,謝薑側身向安世昌略一襝衽:“安大人想必已見過三郎君,內裏究竟甚麽情形,想必大人亦是心裏有數。”


    謝薑再是年紀小,奈何她坐在嫡九夫人位置上,安世昌隻好拱手:“某謝過九夫人。”


    “如此,大人請便。”


    她竟然幹脆利落……直接讓安世昌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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