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禮本來就不快,見女兒一副不知輕重的樣子,頓時來氣,立馬衝她厲言道:“還不快向親家認錯。”


    木嘉婉腦袋一懵,忙從位子上站起來,走到齊家的兩位長輩麵前跪下,磕頭認錯。


    “嘉婉知錯,求您二老別生氣,我這麽做,也是因為我喜歡齊哥哥,想嫁他為妻。不想用錯了方法,求看在我對齊哥哥一片真心的份上,原諒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們了……”木嘉婉一邊磕頭,一邊祈求原諒。


    看著這般場景,陳雪婧的手緊緊的捏著衣服的一角,心裏的滋味並不好受。她疼愛了十幾年的女兒,平日裏舍不得打舍不得罵,如今卻不顧尊嚴的跪在別人麵前一個勁的認錯求原諒,她如何能忍受得了,恨不得上前去將其拉起來。然而機智卻阻止了她的衝動,為了女兒的以後,即便她看不下去也得忍。


    木清禮出聲道:“是我木家教女無方,才使得她膽大妄為生出歪念頭,做出這般丟人的事情,今日我帶著此女向你們賠禮道歉來的,要打要罰,任憑你們處置,我絕不說一個不字。”


    陳雪婧心寒的看了一眼木清禮,心涼了大半,骨肉之情,竟能狠得下心來,還真是夠無私的。隻可惜剛剛她費了那麽多口舌,白白說的那些話了。


    話說到了這份上,而且對方過來賠禮道歉的誠意十足,齊都尉和納蘭氏互相看了一眼,本來是有些氣的。經這麽一說,也不好再為難下去,況且木嘉婉又是磕頭又是認錯,若是不給人家留情麵,把話說得難聽的話,齊、木兩家的關係,隻怕會因此受了影響。


    齊都尉說道:“木兄言重了,嘉婉雖是你的女兒,但如今嫁進了我們齊家,也是我們齊家的孩子,隻不過她這件事做得的確是過分了。”末了,他又看了一眼久不做聲的齊誌昊,才說道:“你心裏生氣也是人之常情,但畢竟你們已經成了親,更何況你嶽父又把話說到這份上,誌昊,你的意思呢?”


    齊誌昊看著父親,明麵上是在詢問他的意見,說了這麽多,實際上是想勸他原諒木嘉婉。他心裏很清楚,父親這是不想讓兩家人多年維持的關係就此鬧僵,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和木嘉婉已是夫妻,再怎麽樣,這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當著兩家長輩的麵,如果處理的不好,隻會傷了彼此間的顏麵。


    齊誌昊先起身向木家禮道:“遇上這種事,原本我想冷靜一段時間,再想想後麵的事,既然今日大家坐在一起把話都說開了,父親也說了,我和嘉婉已是夫妻,既是夫妻,總不能為了這件事把她趕出齊家,當著兩家長輩的麵,我也表個態,之前的事我可以不予追究,如果她以後再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那我是不可能再原諒她的了。”


    聽到這裏,木嘉婉整個人鬆了一口氣,攤坐在地上。而木清禮也點頭道:“你放心,她以後若是再不知收斂,別說是你不原諒,我第一個就不答應。”


    陳雪婧卻暗自冷哼了一聲,對齊誌昊這樣的說辭頗為不滿,什麽就以後再做出出格的事就不原諒,難不成還真把她的女兒趕出齊家,如果真是如此,她可不會善罷甘休的。


    木嘉婉卻傻楞著,似乎一時沒反應過來,不過心裏卻是一片歡喜。


    陳雪婧見事情總算告一段落,這才起身將跪在地上的木嘉婉扶了起來,搖頭道:“瞧這孩子,都已經被嚇傻了,跪了這麽久,想必腿都跪麻了吧。”


    納蘭氏望了一眼自己的夫君,麵露難色,陳氏這話怎麽聽著似有責怪的意思,難道是在怪他們有意讓木嘉婉一直跪著嗎?即便是有意的,比起兒子所承受的,這點罰又算得了什麽。她隻當聽著,並未做聲。


    陳雪婧拉著木嘉婉來到齊誌昊的麵前,將兩人的手放在一起,對齊誌昊說道:“我這女兒被我從小慣著,性子難免是任性了些,但她對你的心意卻不假,還望你平時多包容些。之前你生她氣的時候,這丫頭可是急壞了,如今看到你們夫妻解開了心結,消除了嫌隙,我這心裏也是滿心的歡喜。”


    齊誌昊當下手一頓,雖不情願,礙於人前,但終是沒說什麽,任由陳氏將手搭在木嘉婉的手上。


    當著眾人的麵,陳氏又對木嘉婉交代道:“你犯了如此大錯,齊家人能原諒你,你可得好好感謝他們,今後要好好孝順公婆,做一個賢惠的妻子,把日子過好,你可聽清楚了?”


    木嘉婉明白,母親說這些是為她好。她嘴角帶著笑意朝齊誌昊看了看,然後恭敬的對母親應道:“母親說的話,女兒都清楚了,今後自當謹記在心。”


    看到小兩口之前鬧得不愉快,眼下又和好了,對於這樣的結果,木清禮是滿意的。他原本以為欺婚一事,齊家的人不會這麽輕易算了的。雖說對女兒的所作所為極為惱火,但終究血緣擺在那裏,說出的重話,他未必真的能狠心放任不管,不然他今日也不會親自上門來賠禮了。


    齊都尉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準備留木家的人在這用晚膳的,便對木清禮說道:“眼看晚膳時間將近,木兄難得過來,不如留下來一起吃過晚飯再迴去。”


    要放在之前,他一定欣然答應,與齊都尉把酒言談,隻是女兒做了這般丟人的事情,雖說事情已經解決了,這個節骨眼,木清禮又怎麽好意思留在齊家用膳,此刻的他,巴不得早點離開為好,多待一刻,他隻會覺得無顏麵對齊家的人。


    於是木清禮想也沒想的擺擺手道:“不了,府裏還有許多事等著迴去處理,就不在這裏吃飯了。”


    陳雪婧見狀,眸光一閃,忙附和說:“親家的盛情,我們心領了,府上確實有一堆事情,實在不便久留,下次我和老爺再登門拜訪。”


    她明白木清禮不願留下的原因,作為妻子,她理應幫他說話。


    兩人的推辭,齊都尉也不好再繼續挽留,便隨二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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