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愛,不僅僅輕於流年,甚至輕於金錢,那麽脆弱。……

    “我們一直支撐著彼此走過了最艱難的六年,誰也替代不了!”金恩彩悠悠地說道,以陌心中一痛。是的,那是她和他的六年,誰也代替不了。的

    她絮叨著講起了自己的往事,以陌心念一動。突然想起了主編說的話。如果不能寫出這個稿子,她就必須離職。不,她不可以失去這份工作!想到這裏,她伸手,拿出了錄音筆,輕輕地按下了錄音鍵。

    “當年,我認識他的時候,我還在夜總會坐台,我……”

    以陌的手有些顫抖,她覺得自己很卑鄙,可是,對不起,她必須留在報社。盡管她並不愛這份工作,盡管那裏的氣氛她很厭惡,但是她必須留下。她有不得不留的理由,她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他是我的客人……”

    她以前是夜總會小姐?一直以玉女形象出名的金恩彩,居然有這樣不光彩的過去?如果這條新聞寫出來,即便不提到雲暮寒,也很轟動吧。這樣自己就不用和他接觸,以陌知道自己的想法很過分,可是她還是控製不住自己,錄了下去。

    在金恩彩嘮嘮叨叨的敘述中,以陌漸漸理清了頭緒。六年前,家境困難的金恩彩在首爾的一家娛樂會所坐台。因為長得漂亮,唱歌又好聽,一直很受歡迎。當時在首爾大學攻讀計算機課程的雲暮寒經常去那家夜總會,每次都喝得醉熏熏的。一次,金恩彩被客人虐待,喝醉了的雲暮寒居然衝出去替她教訓了那個客人。那一晚,他喝了很多,受了很重的傷。金恩彩一整晚照顧他,可他卻喊著另一個人名字將她壓到了身下……

    自那以後,她再也沒有留在那家夜總會。雲暮寒半工半讀,一年的時間就通過了論文答辯獲得了碩士學位,並且獲得了去哈佛商學院念mba的機會,而金恩彩也去了科蒂斯音樂學院深造。畢業後,雲暮寒和她在美國工作了一段時間,再之後兩人一起迴韓國。之後,隻花三年的時間,這個天才少年已經成為了韓國數一數二的遊戲開發公司的ceo,而她也是炙手可熱的超級巨星。

    她為了他學習漢語,她為了他背井離鄉來到陌生的國家,來到雲澤。可是他的愛,卻如同地平線,看得到,碰不著。今天,他又拋下她,不做任何解釋地離去。她惶恐,擔憂,所以才會喝醉。

    以陌心猛地抽痛了一下,胸口,如同被一把鏽鈍的刀劃過一般,帶著麻木的傷。如今裂口不見痕跡,但那些年華歲月,卻早已經潰爛,

    絕望得如同死亡。這就是雲暮寒的六年嗎?光彩眩目得如同傳奇,隻不過,這是他和金恩彩的六年,這六年裏,沒有她。自己的六年呢?考上一所野雞大學,念了新聞係,靠著助學貸款拿到學位,然後在小報社做記者。普通得如同路人甲乙丙丁,那些和他的記憶,虛幻得如同一場夢境。雲暮寒,他一直都那麽出色,她知道的,離開了她,他隻會活的更好。安以陌在心裏苦笑,這算什麽,為當年找借口嗎?這世上本就沒什麽後悔藥可以吃。從當年的她踏入酒店,瞞著暮寒見那個人開始,她就注定了會有這樣的結局。

    “我什麽都做過了,你告訴我,我還能為他做什麽?為了他,我甚至可以和別人……,他如果知道真相會更討厭我的!我什麽都沒有了!我隻剩他了。”金恩彩哭著,因為醉酒,而有些神智不清。

    “你還有你自己,你根本不需要為他做什麽。如果他愛你,你受傷,他會跟著傷心、難過。如果他不愛你,即便你死一千迴一萬迴,他也不會憐惜。所以,永遠別問你能為他做什麽,你隻需要問問你能為自己做什麽。”這麽多年,她一直努力地活下去,因為她知道,就算她可以不為自己而活,她也必須為愛她的人而活。

    “你懂什麽!他不愛我,可是我愛他,你根本不明白我的感受!”

    “你喝多了,我扶你出去吧。”以陌歎了口氣,和喝醉酒的人講道理,真是自討苦吃。她收起了錄音筆,這種乘人之危的事情,她的確不擅長。將錄音筆收進包包裏,她上前攙扶金恩彩。

    “滾開!啊——,好疼……”突然,她捂著肚子抽搐起來,麵色痛苦。

    “你怎麽了?喂,發生什麽事了?你別嚇我!”安以陌遲疑地看著金恩彩,喝多了也不至於渾身冒冷汗吧!

    “韶遲!韶遲!快來人啊!有人昏倒了!”以陌猛地站了起來。在門外焦急等候的陸韶遲聽見以陌的聲音,再也顧不上其他,一把推開了女洗手間的門。

    “喂,她怎麽了啊?”以陌在旁邊拉著陸韶遲的手臂焦急地問。

    “我怎麽知道?”陸韶遲看了安以陌一眼,她真當自己是天才?看一眼就能斷病?

    “你不是曆史上最青年才俊的醫生嗎?”安以陌懷疑地看著陸韶遲。

    “那你認為我該怎麽做?”陸韶遲又好氣又好笑。

    “你不給她把脈嗎?”

    “是不是還要懸絲把脈?拜托,小姐,你以後少看些武俠電影!我不是學中

    醫的,ok?”陸韶遲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ok。那你總要想辦法救她吧。”安以陌不服氣地繼續嘀咕,他可是她的男朋友耶“男朋友”不都是萬能的嗎?會修電冰箱,會急救,會賺錢,會變戲法。缺錢的時候負責給錢,出門的時候負責當司機,當然,危難時刻要負責當超人。

    “我已經叫了救護車,應該快到了。你的手怎麽迴事?”陸韶遲語氣突然冷了幾分,他一把抓住以陌的手,上麵一道深深的口子,翻卷的血肉觸目驚心。

    “剛才搶刀子的時候被紮傷了。”

    “你真以為自己是007?拜托,你下次幫人的時候先想想自己。一點也不愛惜自己。”陸韶遲拉著她,用清水衝洗她的傷口。聽到他疼惜的責備,以陌吐了吐舌頭,瞧吧,這就是現世報,剛剛還勸別人要愛惜自己,結果現在輪到她被數落。

    “好疼啊!”流水衝過傷口,以陌疼得齜牙咧嘴。

    “傷口感染了的話會更疼,再嚴重點,截肢都有可能!我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強出頭!該死,這裏沒有消炎藥。”以陌看著他,他不是應該擔心那個捂著肚子疼昏了的女人嗎?自己不過是皮外傷,他怎麽看上去那麽焦躁?

    陸韶遲心裏煩躁,這個女人總是不知道照顧自己。看著她纖細的胳膊上,那深深的傷口,他的心不禁後怕,如果這刀紮在了別的位置?想到這裏,他有些不滿地看了蜷縮在地上的金恩彩。看她痛苦的動作,他已經隱約猜出了她是怎麽一迴事。一直以來,他對娛樂圈都沒什麽好感,自己平日裏接觸的明星也都不少,在他眼裏,那些風塵女子沒幾個是清白的。倒是安以陌,這個天天和娛樂明星打交道的記者,單純得有些愚勇。

    外麵救護車的聲音傳來,陸韶遲牽著以陌就往外走。

    “哎呀,不是我!救她啊!”以陌嘟囔著,幹什麽搞得要送去搶救的是她一樣。陸韶遲這才意識到自己把真正危險的“病人”給選擇性忽視了,他歎了口氣,脫下外套將金恩彩裹起,抱著她出了門。以陌看著他不經意的動作,心中有些感動,陸韶遲平時雖然喜歡板著臉,可卻是很細心的。這樣,金恩彩就不容易被人認出來吧。

    救護車裏燈光很滿,透過車窗,雲澤的夜色更加朦朧。金恩彩皺著眉,估計是因為醉酒的緣故,她已經是半昏迷狀態。她痛苦地握緊手,長長的指甲掐入肉裏。以陌第一次看到別人被搶救,她麵色蒼白地坐在一邊,心裏撲通撲通的。金恩彩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個陌

    生人,她都能這麽擔心。那平時,自己被送進醫院的時候,陸韶遲又有多擔心?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包裏的手機響了。

    “安以陌!你死哪去了?剛才打你電話你也不接!你現在給我聽著,剛才有人說看到金恩彩在一家法國餐廳暈倒,還叫了救護車,她應該會被送往附近的醫院。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你立刻去附近的醫院打聽她是什麽病!”主編的聲音在電話裏咆哮,以陌不由得將話筒離自己遠了點。

    “領導啊,我現在和朋友在一起。”

    “男朋友嗎?你工作都快保不住了還有閑心談戀愛!你沒空是吧,那我讓其他同事去查,也不指望你能幹成什麽事!”

    “喂,主編,我——”電話裏傳來了嘟嘟的聲音,以陌怏怏地將手機放迴包裏。

    “她是不是會被送到最近的醫院?”以陌定了定神,問身邊的陸韶遲。

    “不,我叫的是仁心醫院的救護車。”看見安以陌鬆了口氣的樣子,他將她挽在懷裏。她的性格,是不適合做娛樂記者的。可她偏偏堅持著,從來不說理由,隻是倔強得讓人心疼。突然,他看見金恩彩正睜著眼睛看著他們。看來,一瓶生理水吊下去,她清醒了許多。

    “小姐,你喝了很多酒,剛才在餐廳洗手間暈倒了。我是dr.lu,現在正在送你去醫院的路上。你不用太緊張,我們可以幫你聯絡你的家人。”陸韶遲職業化的對白,讓安以陌忍不住笑出聲來。她還記得自己剛剛認識陸韶遲的時候,他也是這麽介紹,他叫“稻根藤鹿(doctorlu)”。

    陸韶遲當然知道這個女人在笑什麽,當年她半喘著氣拽著他領帶一邊翻白眼一邊喘氣問“稻根藤鹿先生,你送我去的醫院能不能賒帳的?”的模樣,他現在想起來還想笑。那時候的她已經窮困潦倒了吧,剛剛畢業沒找到工作,身上沒一分錢,無助得就好象流浪狗。

    “我不要去醫院,我沒事。陸醫生,你有沒有巧克力糖?”金恩彩努力想撐起自己的身子,可卻還是重重地跌坐了下去。

    “巧克力糖?”陸韶遲沒想到她會這麽問,他有些為難地看了她一眼。這種甜食,恐怕隻有女生才會隨身帶著吧。身旁以陌的臉色瞬間變的蒼白如紙。她默默地從包裏拿出一個精巧的盒子,巴掌大小,很像筒裝口香糖,她遞給金恩彩。

    “原來你也吃這個牌子的巧克力糖。”金恩彩話音剛落,以陌的臉色更難看。

    陸韶遲安撫似地拍了拍以陌

    的手,卻發現她的手在不自禁地顫抖。她額頭有稀薄的汗珠滲出,嘴唇也透著青紫色。以陌的唿吸越來越急促,手指也因為痙攣死死地拽住衣服。陸韶遲再熟悉不過這樣的情景,這是以陌發病的前兆。

    原來你也吃這個牌子的巧克力糖。金恩彩的話,輕描淡寫,卻字字都是割在心裏的傷。有本書寫過,初愛輕於流年。在沒有自己的六年裏,誰也沒有權力要求誰守身如玉,那個人早已經把溫柔都給了他人。安以陌這個名字,在雲暮寒的世界裏,已經曆史。偏偏她不肯忘,不能忘……

    ……

    “你每天都吃些什麽亂七八糟的?”那些藥媽媽吩咐過每天都要吃,那時候雲暮寒看她成天一把把地往嘴巴裏塞東西,表情還那麽痛苦,終於忍不住好奇地問她。

    “巧克力。”安以陌得意地晃了晃裝藥的巧克力盒子,小時侯她不肯吃藥,媽媽就把藥放在巧克力盒子裏哄著她吃。裝在盒子裏的黑色藥丸形狀很像巧克力,隻是味道糟糕得很。

    “巧克力?你怎麽吃了以後表情和便泌一樣痛苦?”

    “雲暮寒,你才便泌呢!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的,我的巧克力包治百病,心情不好可以吃,身體不舒服也可以吃。”

    “你這丫頭是科幻小說看多了吧。那以後我買一箱子巧克力給你,你一天吃一斤,估計能拿世界冠軍!”

    ……

    他真的買了一箱子這種巧克力糖給她,可是她一顆也沒吃。她一直沒告訴他,醫生囑咐過她不能吃含興奮成分的食物,這輩子,她都沒有嚐過巧克力糖的滋味。苦苦的藥丸,裝在甜蜜的盒子裏,還騙自己說很好吃。安以陌,原來你從小,就學會了自欺欺人。

    分手之後,她不再把藥丸放在巧克力盒子裏,卻總會在包裏放一盒子真正的巧克力。很多事情不需要理由,因為已經習慣。

    陸韶遲看著以陌,他還記得有一此在在醫院旁邊的超市看見她,他一眼救認出了她就是那個在重病房講笑話的女生,沒來由的,對她有了些好感。那天母親本來給他安排了相親宴,命令他一定要買一盒子巧克力糖做見麵禮。可當他把糖丟進購物車的時候,就看見她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頭發,轉著圓不溜咚的眼珠子,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他那時候才注意到貨架上隻剩下一盒巧克力了,他正猶豫著要不要把巧克力讓給她的時候。對方卻說了一句讓他吐血不已的話:你能不能吃了這盒巧克力以後,告訴我,巧克力的味道是甜還是苦啊?

    後來他調到心外科才知道這個女孩子有著特殊的疾病,不能吃含興奮成分的食物。所以從小到大,她都不知道,巧克力是什麽味道。之後以陌告訴他,他那天在超市挑選巧克力時候專注的樣子,很像她以前的一個朋友,所以她才會忍不住開口和他說話。究竟是什麽樣的朋友?讓她明明不能吃巧克力,卻堅持購買巧克力呢?陸韶遲不是想不明白,卻始終不願意去想。以陌可以對什麽都不在乎,大大咧咧,卻會輕易地為一個名字崩潰。隻是,那個讓她失控的人不是他,韶遲,他終究是認識遲了她。

    以陌知道,和她戀愛的那段時間,暮寒都會買巧克力給她吃。她把裏麵的巧克力都換成了藥丸,很多時候,連暮寒也以為,她不舒服的時候,吃了巧克力就會好。怕是這樣的習慣,也帶給了金恩彩吧。今天,金恩彩病成這樣,她卻隻想吃巧克力。雲暮寒,你到底還告訴過她多少隻屬於你我之間的秘密?以陌想著這些,有些嫉妒起來。她怔怔地望著金恩彩手中的巧克力盒,賭氣般地一把搶過巧克力盒,將巧克力倒了一地都是。然後她將藥裝進去巧克力瓶。但一不留神,藥撒得到處都是。胸中的悶痛更加厲害,一口氣提不上來,眼睛酸得想哭。她隻是想像以前一樣,為什麽連這都做不到?

    一雙有力的手將她圈住,臉上是溫柔的觸覺。他的手替她擦幹淚,摸索著將藥送入她的口中。以陌團起身子,像隻鴕鳥一樣,有些可恥地縮在他懷中,隻當不知道自己剛才有多失態。聽見他結實的心跳,漸漸地,她平複了內心的紊亂。這個男人給人一種塌實的信任感,任何時候,有他,她都覺得安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救護車才駛到了雲澤仁心醫院門口。陸韶遲拉開車門,門外立著的是急症室醫生陳楚洋,接到陸韶遲的電話,他早早地就守侯在這裏,陸韶遲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先將擔架上的金恩彩抬出去。緊接著,他打橫抱起麵色蒼白的以陌,也朝醫院裏走去。

    “我不去醫院!我不能去醫院!”擔架上的金恩彩掙紮著說了一句,隨即又捂著肚子皺起了眉。

    “普通病人病了自然是要去醫院的啦,不過棒子國的人個個都是整過容的,這種非原裝的病人用咱們原裝進口藥治療,恐怕會水土不服哦!”陳楚洋懶洋洋的腔調讓以陌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他一把將掙紮不停的金恩彩按在擔架上,衝陸韶遲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這裏交給他了。陸韶遲擔心以陌,也不願意和金恩彩糾纏送不送醫院的事情,他抱著以陌就往急症室走。

    “

    你說陳楚洋左一句棒子國,右一句棒子國的,他為什麽會那麽討厭韓國呢?”以陌剛剛發病,身體虛弱,可卻半點也不安分,她勾起脖子,眨巴著眼睛問陸韶遲。

    “可能是經常上天涯論壇吧,比較愛國。”陸韶遲敷衍地迴答,對於這些事情,他向來不怎麽關心。

    “狹隘民族情緒?非也,非也。陸主任原來也有不知道的時候啊,看來你一點也不關心同事的生活。一定是陳楚洋的女朋友喜歡上了韓國男人。”進了急症室,以陌的臉色更加蒼白,雖然醫院來得多,可是她依舊是很害怕打針手術的。說點是非,調節下氣氛吧。

    安以陌轉悠著小貓一般的圓眼睛,在說八卦的時候,她眼神中是晶亮的神采,那小女人的得意神態,讓陸韶遲不由得好笑,看她的眼神憐惜中也多了幾分寵溺。

    “說你不是做娛記的我都不信,一轉身就到處散播本公子的流言。你三天兩頭地被送醫院,原來是喜歡上了我們仁心的院草主任。我告訴你,本大醫生討厭棒子國純粹是愛國舉動,你們這些黃毛丫頭,就知道看韓劇,被棒子國民迷得沒了原則。”陳楚洋拿出注射器,狠狠地給以陌紮上,以陌哇地喊了聲疼,幽怨地看著陸韶遲。陸韶遲微笑著不說話,原來這丫頭和陳楚洋有“宿怨”啊。以陌從來就怕疼,一點點小傷口就唿天喊地的,看來平時被送來急救的時候,又是電擊又是注射的,這丫頭懷恨在心呢。

    “你不是負責金恩彩的嗎?怎麽又跑我的急症室來了?”

    “我才沒興趣理會那個棒子國女人呢!拽得要死!我說韶遲啊,這丫頭眼珠子骨碌骨碌轉,一時半活死不了的,根本不需要送急症室。這年頭的急症醫生是很忙的呢!特別是像我這樣的青年才俊,平時約會排得很滿的。”

    “就你這德行,也有人約?”以陌不可置信地望著陳楚洋,他是陸韶遲的學長,目前在急症部工作。每次看到以陌就要和她頂嘴,兩人見麵簡直是冤家路窄。

    “你這種沒眼光的女人,怎麽能發現本大醫生的博愛和偉大呢?不要仗著自己的男朋友是心外科主任,就成天跑醫院,浪費寶貴的醫療資源。就跟那個棒子國一樣,你說她男朋友是不是有病啊,居然說要包下整個醫院,以為醫院是他們家開的啊!有錢有什麽了不起的!”

    金恩彩的男朋友,陸韶遲的心頓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去看以陌的反應。以陌依舊蒼白的臉上看不出什麽異常,他的心才慢慢地放了下去。

    “有錢自然了

    不起。”以陌的聲音很小很輕,不知道是對自己說,還是對他們說。有錢有什麽了不起的,她還記得當年,那個人也是這樣憤怒地說出這句話。當初她聽到那句話的時候也是那樣的意氣風發,覺得有情飲水飽,卻沒有想到後來,的確是這世俗之物,輕易地催垮了她的愛情。初愛,不僅僅輕於流年,甚至輕於金錢,那麽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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