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暗探還將先前端木桓軟禁平王幾日的消息,也一並報了上來。


    “迴皇上,看平王病發時的情況,應該是小王爺率先發現平王有異,本想軟禁平王予以治療,結果卻被平王逃脫。才有了後來神智不清時,傷害平王妃之舉,平王清醒後怕再犯大錯,才會當眾自盡。”


    開元帝聽後隻覺得匪夷所思,這些年隻知道宮變之後,端木沛性格有所變化。沒想到竟然是身體裏,有兩個性格迥然不同的平王。


    一想至此,開元帝叫來周院判,詢問道:“周院判,你可知離魂症?或者是一人兩魂在身的怪症?”


    周院判一驚,忙迴道:“迴皇上,離魂症微臣曾親眼目睹,不過一人兩魂的怪症,隻在醫書裏見過。”


    “你詳細說說。”


    “是。迴皇上,離魂症是人身體一切皆好,卻沒有魂魄在身,口齒難言,行動緩慢。至於一人雙魂同身,醫書曾有記載。”


    周院判說到此,歇息了一息,這才繼續道:“說有人曾一身之中,有兩魂魄。兩魂魄性格大相徑庭,時而開朗大方,時而內向孤僻,兩魂魄交替於身。後內向孤僻者殺人入牢,開朗大方者直唿冤枉,在牢中寫下血書申冤。還是當年幼時的皇太女無意中知曉,然後明查秋毫,謂之人格分裂,判囚禁終身。”


    周院判說完之後,開元帝更加奇怪,原來皇姐竟然還有如此能力。要是皇姐還在世,說不定阿沛也不會死。


    看來,阿沛這病非一日兩日之功,依端木桓的孝順,要不是那人動了殺機,引發端木桓的疑心,說不定還會犯下出格之事。


    開元帝心生煩悶,起駕去了宗政皇後處。


    彼時,京城各家都已經,收到平王和平王妃同時而歿的消息。


    趕上門吊唁者,絡繹不絕。


    雲初淨這幾日都有些心神不寧,既擔心端木桓心慈手軟,出了什麽意外。又擔心他大義滅親,聲名受損自己也過不了自己那關。


    等收到消息時,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她將木曉叫到內室,詳細詢問。


    “平王和王妃,究竟是怎麽死的?”


    木曉哽咽道:“迴小姐,奴婢也不清楚。隻是平王府報信的人私下對奴婢說,是平王患了怪症,病發之時差點掐死了平王妃。所以平王才在後悔、後怕中自盡,平王妃夫妻情深,也跟著自盡。”


    “當時,可有人親眼目睹?”


    “有,當時平王挾持平王妃在主院庭壩,主院裏的暗衛包括櫟郡王都在場。”


    聽木曉這樣一說,雲初淨這才放下心來。


    她一直擔心事到臨頭,桓表哥下不了手,現如今平王愛子情深,自盡為桓表哥解除了後顧之憂,桓表哥也不用背負罵名。


    “木曉,我不方便去平王府,你替我上門去吊唁,再轉告桓表哥一句話。”


    木曉思及平王當年收留之恩,抹淚感激道:“多謝小姐體恤,小姐要帶什麽話?”


    雲初淨想了一下,這才道:“你就說,讓他節哀順變,保重身體。不為別人,就為平王的一片愛子之心。”


    “是,小姐。奴婢一定轉告小王爺。”


    木曉走後,雲初淨取下頭上的鮮豔配飾,換了身素色衣裳,不能親自前去上注香,也算略盡點綿力。


    雲家全家出動上門吊唁,隻餘了雲老夫人和雲初淨在家。宗政晟知道雲初淨肯定心裏難受,專門讓人送了一筐蜜瓜並一些荔枝過來。


    木曉避開人群,在夜深時才去靈堂拜祭。


    等木曉恭敬上香磕頭後,才來到端木桓麵前,低聲道:“小王爺,我家小姐有幾句話帶給你。”


    端木桓沉默著起身,來到靈堂之外一個角落站定。


    “小王爺,小姐說:希望小王爺看在王爺,一片愛子之心的份上,節哀順變,保重身體。”


    端木桓如被冰封住的神色,這才鬆動了幾分。嘶啞著聲音道:“你迴去,替我多謝你家小姐。她大婚的賀禮,我會改日提前送過來。”


    木曉退後一步,跪下來對端木桓磕了三個頭,低泣道:“當年是平王收留我等,才有了遮風避雨之處。如今奴婢改投雲小姐門下,也終身感懷王爺收留之恩。”


    “你以後好好照顧你家小姐,就是對我和王府盡忠,迴去吧。”


    端木桓看著天空黑雲蔽月,陰暗一片,如同自己的心。再沒有月朗風清,花好月圓之時。


    因為平王夫婦的離世,今年的中秋節,是有史以來最冷清的中秋節。


    開元帝心傷平王之死,沒有心情設宴,故免了宮中的中秋宴。而上行下效,大部分的人家都沒有大肆慶祝,隻一家人吃頓團圓飯就是。


    這樣的低氣壓籠罩著京城,直到平王過了三七,京城才開始逐漸熱鬧起來。


    等平王五七之時,正逢宗政昱和汪婧芳大婚之日。


    受了平王府浩大的喪事影響,所以這場越國公府和淮陽侯府的聯姻,比預計中場麵要縮水不少。


    汪婧芳心中不服,暗恨平王夫婦死得不是時候,不過也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上花轎,拜別父母和祖母。


    雖然一路上還是鑼鼓喧天,看似熱鬧,不過上門的賓客,還是比預計的少了四成。


    汪婧芳就這樣低調的嫁入越國公府,以後不會有人再稱唿她為汪小姐,而是稱唿她為:越國公府二少夫人。


    洞房花燭夜,半醉的宗政昱很快鳴金收兵,躺在床上睡得鼾聲震天。


    汪婧芳渾身酸痛,目露鄙夷,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嫁給昱表哥。作為一個現代人,這樣的近親結婚等同於亂倫。


    何況她心儀的是宗政晟,這樣有權有勢文武雙全的天之驕子,而不是事事聽從母親吩咐的媽寶男宗政昱。


    最讓汪婧芳備感屈辱的,是由汪夭梅派來的燕喜嬤嬤,收走染了落紅的錦帕。


    想到錦帕會由汪夭梅查看後,再焚燒在宗政家祠堂裏,汪婧芳就覺得惡心。


    喚來陪嫁的香菱和香柳,扶著她坐進了浴桶。放了香露的溫水泡過之後,汪婧芳這才覺得舒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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