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不就是因為離得遠嗎?”


    “但是你忘記了我是幹嘛的了?城管分局的局長。”


    “城市道路為什麽擁堵?那是因為車多,人多,路障多。”


    “為什麽我會被調過去?那還不是為了整個大興區的人們謀福利?改善長期擁堵以及髒亂差的現狀?”


    “既然領導和組織上如此的新任我,那我肯定要做出一番貢獻。”


    “你看啊,那時候我給你買的小跑車也能跑起來了,環境幹淨了,你還可以開敞篷。”


    “再過倆月就秋高氣爽,正是首都城最好的時候。”


    “媳婦你就可以穿的美美的,被所有經過的女人羨慕了!”


    被顧崢一說,冷霜就在腦海之中勾勒出了一副美好的畫卷,細細一想,還挺帶感的。


    於是,對於多趕半個小時的車程的問題,她也沒有那麽抗拒了。


    再加上顧崢在沙發眉飛色的說起了那邊優美的景色以及那匹極其神俊的大風之後,冷霜就將最後一點不願,給拋到了腦後。


    “那,那就這樣吧,什麽時候帶我過去看看啊?我總要搬東西過去啊。”


    而顧崢卻難得的大方了一迴,他從自己的錢包之中一通的摳搜,在確認了分類之後,就將其中一張國際通用卡,遞到了冷霜的手中。


    “喏,哪裏用那麽麻煩,去製辦點新的衣服唄。”


    “這裏邊是我這兩天略有感悟,書寫繪畫了兩幅新的作品的上拍的首付款項。”


    “也不多,幾十萬也是有的,你拿去,盡管花!”


    這都是城管局長的女人了,怎麽能缺了錢花。


    果然大氣!


    現在的冷霜是什麽脾氣都沒有了,她朝著顧崢比出了一個大拇指,還不忘記給對方打氣加油。


    “顧局長,大興人民的幸福生活就全靠你了!”


    “那當然,你就請好吧!”


    豪言壯語在嬉笑怒罵之中就被說了出來。


    而這種前瞻式的戲言,還真就在一個星期之後被落實到了實處。


    自從做通了顧崢的工作之後,總局的人就高效率的將這一工作調動給完成了。


    因為大興區實在是缺人啊,臨時工這種隨處都可以招到的崗位,可是與嚴肅認真的正式工有著很大的區別的。


    說白了,一個正規城管的職位,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去擔當的。


    而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的顧崢與付生,在確認了正式入職的時間之後,什麽人都沒通知,倆人悄無聲息的就出現在了大興區城市管理分局的門口。


    他們原以為自己已經做得挺隱蔽了,但是架不住那些本就居住在大興區裏的老員工們手眼通天啊。


    早在一大批領導組團退休了之後,局裏的消息就是各種的撲朔迷離。


    在上邊沒有想到調派顧崢的時候,也曾經動作從基層往上升幾個人的念頭。


    但是這邊僅存的一個正局剛把這消息放出去,底下的人就差點打了一個頭破血流,那是各種招數全部上馬,正經工作都顧不得了,愣是把本就不咋有戰鬥力的大興分局,給搞了一個灰頭土臉。


    見到自己沒幾年就退休了,上邊的人還給他搞事情,老局長就坐不住了。


    老實人第一次發火,那後果是十分的嚴重的。


    上邊的人看到這麽忠厚的人都暴怒了,那麽咱們還是趕緊幫忙解決了問題了吧。


    於是,顧崢就在臨危之中受命,扛起了大興區年輕實幹一派的大旗。


    這本就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對於那些都打成了烏雞眼的本局員工來說,顧崢就是搶了他們升職的機會,並且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


    在接到了確切的消息時候,幾個在總局人頭相對熟悉一些的人,就打算瞧瞧到底來了怎樣的一個大佛,若是抗不過三兩三,那就別怪哥們兒們下死手,不給上麵的麵子了。


    於是,本應該是靜悄悄的清晨,整個大興區的城管執法局的辦公區內就已經是沸沸揚揚,熱鬧非凡。


    那些平時太陽曬到腚溝都不見得起床的懶人們,竟然收拾的利利索索,精神抖擻的坐在剛擦完的凳子上,對著大門口翹首以盼呢。


    “哎,我說,這人什麽時候過來,不會要拿腔拿調的要等到大中午才過來吧?”


    “保不住還真是要這樣,你想啊,今兒個隻是正常的調動報道。來晚一些,那他們豈不是就能趕到飯點了?咱們這群人,該見到的不該見到的人不都湊齊了?”


    “那時候,今天的組織工作是不用處理了,還能讓咱們放血請客吃上一頓。”


    “這倆人的架子也擺起來了,從此以後咱們也隻能捧著他們了!!”


    被這人一說,原本都已經成為了死敵的幾個人,就因為有了共同的敵人,就再一次的同仇敵愾了。


    “艸!麻蛋的,他們倆想的到是挺美的?聽說還是從一個局裏一起被調過來的?姥姥!”


    “我跟你說,別人怎麽想我不管,我聶有誌就不能慣他們兩個人的毛病!”


    “他們兩個人中午真敢這麽過來,我就敢跟著去吃,隻不過我話撂在這了,讓那兩個裝牛逼的人自己付錢!”


    “上頭的批文可是下來了,上邊反複強調了公款吃喝以及壓迫下屬的變相索賄的問題。”


    “咱們就揪著這個不撒手,我看看誰敢頂著風作案。不就是看不順眼反身整我嗎?”


    “那也要看看倆人是不是有這個本事!!”


    說完,這聶有誌就將頭上的帽子往桌子上一摔,連看熱鬧都懶得做了,將身子往椅子上一靠,就跟他身後的隊員們說道:“人到了再叫我!今兒個咱們誰都別幹活!就等著倆假正經!”


    “咱們上杆子幹嘛去啊,新領導沒給安排工作,這出了事兒可不賴咱們弟兄吧?你們說對吧?”


    說完這話,聶有誌也不等身後的人迴應,那是將頭一歪,就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起來了。


    他大早上的起來這麽早,這不是找罪受嗎?閑的。


    這話說出了大半個局裏人的心聲,他們這群人開著窗,拉著門的,還真就被外邊進來的人給聽到了一個正著。


    這大興分局的院落不大,停車場就三輛車,一個小院裏邊迴蕩的全是自己的壞話,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新奇了。


    讓顧崢一挑眉毛,就忍不住拔腿去一樓瞧瞧。


    誰成想啊,他這腳還沒偏呢,就被付生叔從後邊一把給拽住了,老道的付生搖了搖頭,阻止了顧崢接下來的動作,朝二層就指了指:“先上去再說,你聽我的,激進有激進的好處,溫和也有溫和的道理。”


    “畢竟以後人士調派是你付生叔叔的職責,你剛來就給我找事情做,還是不要了吧。”


    好吧,看在付生叔的麵子上,今兒個你們是逃過一劫了!


    心氣兒總算是順下來的顧崢,拔腳就往二樓走了過去,靠走廊邊兒的第二間就是他們倆應該去的辦公室。


    因為早早的與局裏的老局長通過氣,局裏辦公室的主任就在顧崢他們的辦公室裏等著他們呢。


    除了給他們安排後續的助理,詳細的分說局內的基本工作以外,就是要跟這兩個分管局裏內外事物的副局長們,將局中的人事格局大概的說一下。


    這老局長姓卓,是個和善的老好人。


    顧崢跟著李局長去參加嘉獎大會以及總局的某些會議的時候,曾經見過老局長幾迴。


    他屬於無功無過,不爭不搶的好脾氣之人,但是對於年輕人的喜愛和提攜,應該也是有的。


    就像是現在,下屬的五個大隊的大隊長的基本資料,就放在了付生的辦公桌上,對於分管這一塊的他來說,已經是很好的支持與安排了。


    “那麽現在,咱們倆該怎麽做?”


    依照以往的慣例,今日隻是報道與熟悉工作環境罷了。


    但是顧崢怎麽可能放過一個明目張膽的放下馬威的機會呢?


    他拿著大興街重點治理整頓城市管理地圖就嘩啦啦的晃了兩下,用一種不懷好意的表情笑道:“當然是要盡快的熟悉局裏邊的工作了,付叔你這樣,你留下跟著分管檔案的人聊聊,將他們的所有行政檔案都翻一下,再從側麵了解一下每一個人的性格,以及家庭背景,這對我們今後開展工作有著極其重要的作用。”


    “而我呢,既然是主抓外勤工作的,那就必須要親力親為,了解一下大興區整體的城市管理規劃。”


    “這是上一任副局長留下來的大興區的頑固難以攻克的死角。”


    “我就從這裏著手,將他們拉出來溜溜,一趟活下來,是個什麽情況,咱們倆就能都做到有數了。”


    這個手段十分的常規,沒有什麽致人傷殘的危險,付生略一琢磨,就點頭同意了顧崢的這個建議。


    而當底下的人盯著局裏的大門,左等沒人,右等也沒見到人,已經十分的焦躁的時候,突然二樓那事逼一樣的小助理就噔噔噔的跑下來,指著上邊的新局長辦公室就跟大家夥說道:“你們一個個的待在這裏幹嘛呢?新調過來的局長就在上邊呢!”


    “快!聶誌遠在不在?分管外勤的副局,就是你的頂頭上司,顧局長叫你呢!”


    聽得歪在椅子上閉目打盹的聶誌遠,就因為這麽一聲吼,‘咣當’……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給摔了下來。


    是製服也髒了,臉也灰了,本來含在嘴裏的口水也流出來了,那形象簡直是難以形容,讓平日裏跟他關係最好的幾個人見到了都不忍直視,一臉嫌棄的就將臉轉到了另外一邊。


    “娘嘞,都看什麽看,小王把你手邊的毛巾給我遞過來!”


    自覺地形象辣眼睛的聶誌遠一把接過同事遞過來的毛巾,對著臉上就是一通的擦啊。


    一邊兒擦一邊還抱怨著:“來了就來了吧,你們這一驚一乍的幹嘛啊!”


    “再說了,這大門口你們是一直盯著的吧,這人都上去了你們竟然一無所知,這是怎麽盯著的人的?”


    “難怪大興區裏的小商販都沒一個怕的!晦氣!”


    ‘啪’


    將臉上的土胡嚕幹淨的聶誌遠一下就將用完的毛巾原扔迴到了架子上,拎起辦公桌上的帽子,往頭上一口,就拔腳邁出了外勤大隊的辦公室,一邊走著還一邊轉頭催促:“我說小婁,跟上啊!不是說要見我嗎?正好我先去見見,替大家瞅瞅,新來的局長們到底是個什麽成色!”


    這膽氣,果真是大興分局的第一人啊。


    大家看向那個孤高的背影,眼神之中都是欽佩不已。


    但是誰都沒看著,等到那聶誌遠剛上了二層的樓道的時候,他的身體就進行了自我微調。


    聶誌遠原本仰的有些高的下巴,已經很服帖的擺正了位置,原本故意挺起來的胸膛,此時也略微佝僂了幾分,呈現出了彎縮的狀態。


    他那不服不忿的表情整個消失不見,轉而掛上了一個嚴肅認真,略帶緊張與茫然的樣子。


    ‘噔噔噔!’


    他叩擊副局辦公室的手勢也是不輕不重,緩緩的不見一分的急躁。


    真是好一個狐狸。


    而就是這種姿態,讓他喊完了報告被讓進來的時候,讓顧崢和付生都詫異不已。


    不是說這是全局裏邊資格最老,脾氣最爆的一個大隊長嗎?


    要不是他惹得禍太多,有了好幾次的功過相抵的話,本來應該被提升到顧崢所處的那個位置的應該是這個聶誌遠才是。


    但是站在他們麵前的這個人實在是與他們接手的資料太不一樣了。


    這分明就是一個略顯嚴肅且不知道變通的硬漢嗎。


    於是,兩個印象稍微轉好局長再開口說話的時候,口氣也好了幾分。


    “你就是現任大興市區兩個城管大隊的直接負責人吧?”


    “是,我是!”


    “那好,給我簡單的介紹一下先前的工作內容與後期的工作計劃吧。”


    這一上來,不聊私話,不與下屬談心的副局長,還真是太不按照常理出牌了吧?


    被吃了一驚的聶誌遠看了看顧崢那年輕到不像話的臉龐,將一句想要吐槽的話就給咽了迴去,算了,這是他的頂頭上司,還屬於那種隻立功不惹禍的國寶級的人物。


    人家是十大青年,他是十大禍害,人家走在大街上,小姑娘大媳婦,老寡婦的都是嗷嗷叫喚犯花癡,他走在大街上呢,送給他的隻有口水,垃圾,還有大白眼。


    長得帥咋了,年齡輕又咋了!


    我忍了!


    於是抽搐了一下嘴角的聶誌遠就開始一板一眼的說起了最近的外勤任務。


    待到他重複一遍之後,顧崢手中就已經與聶誌遠的話語以及他剛拿到手的大興區後續任務在地圖上全給標注出來了。


    這其中被顧崢劃分出來了幾個重點的區域。


    一是黃村火車站,這是周邊城市火車通往北京南站以及北京北站的必經車站。


    雖然這隻是一個縣城級別的小車站,但是它的重要性以及吞吐量都比普通城市的小車站多的多得多。


    尤其是在假期以及春運期間的列車乘次以及上下車的旅客的數量,基本上可以等同於一個普通的小城鎮的火車站的級別了。


    而在這種大容量的車站之中,這黃村火車站出口處還毗鄰城市地鐵,直通市區而去的十號線,就在兩百米不到的位置。


    這就造成了大量的黑車,私家車以及非法運營的摩的的出現。


    在白天有交通協管排查的時候,還能收斂一些,但是若是等到了晚上,就會成為一個事件的高發地段。


    第二個重點區域,那就是大興區內被單獨劃片的亦莊經濟開發區。


    這個區域內的城市管理方麵的工作,甚至還單獨的搞了一個獨立大隊去做。


    頗有一些占山為王,不受大興管理局管理的局麵。


    若是這經濟開發區自主管理的妥當也就罷了。


    但由於那一邊的大力推廣高科技產業,以及以這些外遷過來的公司作為依托而開發的大量的居住樓盤的施工,讓那個區域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都存在著各種的安全管理的隱患。


    最起碼已經成熟起來的社區之中的集市建設不夠密集,小商小販亂擺放問題嚴重,以及因為亦莊道路建設完善後,造成的公路之上地廣人稀,少有車輛通行的緣故,有許多喜歡賽車漂移以及地下飆車的團體,都將亦莊當成了一個絕佳的比賽玩樂的場地。


    所以,這亦莊經濟開發區算得上是第二個重點盯防的區域。


    至於第三個嗎,相對要好上許多,就是費點人力,要繁瑣的過去檢查,那就是全首都市民的果蔬集散地,大興區的新發地了。


    從全國各地運輸過來的水果蔬菜以及少部分的幹果幹貨產品,全都在新發地之中進行批發,分裝,轉運到首都城內的各個城區。


    因為種類繁多,商戶聚集,偌大的市場,麵積大到可以獨占一個地鐵站的地步了,在高峰時期卻還是擁堵不堪,一片混亂。


    這當中,雖然有新發地市場管理人員的配合管理,但是有重大的運送事故的時候,到現場幫忙的還是他們城管局的同誌。


    再加上每一天都是人流湧動,往來的人員流動性之大,也成為了滋生各種底層罪案的土壤。


    若是不出事兒還好,一出事就是全區集體行動的大事兒了。


    為了這個破地方,與當地的片警扯皮了多少年了,想一下就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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