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到了衛局長的死亡,不但不驚恐反倒是興奮異常的寇國人們,就好像是已經看到了寇國軍隊入駐平城的景象,一個兩個的……就朝著台上歡唿了起來。


    “大寇國萬歲,皇軍必勝!”


    “皇軍必勝!”


    就是這種猖狂的呐喊,讓那些還在會場之中,還驚懼於衛守城的死亡的民國人,萎縮了起來。


    原本還有想要跟隨著衛局長離開的人,他們腳確是怎麽都邁不開了。


    “沒有人再打算走了吧?”


    “那好,能夠留在這裏的人都是我們大寇國的朋友,是我們最歡迎的,有心的人。”


    “放心,我們大寇國是不會消滅對我們忠心還有用的朋友的,所以,接下來的話,我安排的事兒,你們要好好的聽著。”


    “聽明白了,就好好的去做,等到我們的軍隊攻入平城之後,什麽都不會少了你們的。”


    說到這裏的土肥園田二,就頓了一下。


    “砰!”


    就像是他與土佐曾經約定好的信號一般,寇君的第一發炮彈,在此時,就在宛平縣的上方炸響了。


    這是寇軍以向平城政府討要殺死寇國民眾的兇手……做為借口的一次示威,也是對平城守軍的一次接觸性的試探。


    而這一聲炮響,也是給土肥園田二的一個通知,通知他可以將城內所有的力量調動起來,進行那個有些緊迫的裏應外合的計劃了。


    “所以,大家,前進的炮火已經響起來了,你們還在等什麽呢?”


    “趕緊為寇國的皇軍盡一份自己的力量,為*****圈添磚加瓦吧!!”


    “行動起來,小夥子們,立功的機會來了!!”


    當土肥園田二那拿著槍的手高舉過頭頂,滿臉都是瘋狂的之色的時候,一道不屬於這個會場的巨響,就在人群之中炸了開來。


    “砰!”


    四處濺射的火光,衝天而起的煙霧,驚慌失措的人群,以及血肉模糊的殘肢,瞬間就將這場宴會給攪了一個天翻地覆。


    讓還保持著慶祝動作的土肥園田二,立刻就呆愣子在了現場,看著台下的人如同沒頭的蒼蠅一般的四處亂跑,相互傾軋。


    “混蛋!是誰幹的?是誰?”


    “守衛,我大寇國最精銳的部隊,到底在幹什麽!”


    “這可是租界區,我要控告你們!不要讓我抓住!你們死定了!”


    可就在土肥園田二大吼大叫之際,門外就響起了如同炒豆子一般密集的交火之音。


    伴隨著這震耳欲聾的槍聲的,還有讓土肥園田二特別熟悉的慘叫聲。


    在一片寇國語言所交織的謾罵之中,一股子硫磺火藥的味道,就飄進了這個現場總指揮的鼻孔之中。


    “不好!臥倒!”


    就在土肥園田二立刻撲在地上的那一瞬間,會場的靠近街麵的那一側的牆壁,就在一陣爆炸聲之中碎裂了開來。


    這根遠在郊縣的寇國軍隊的炮火是那般的交相唿應,讓人覺得諷刺。


    隻不過與其配合的並不是土肥園田二所搞出來的動靜,而是屬於平城人民自己的反抗與鬥爭。


    當那麵斷裂開來的牆壁處的濃煙漸漸的落下的時候,一群穿著黑衣短打,頭捆黑色麵罩的精幹人物,就從牆外麵衝了進來。


    他們大多人的手中並沒有熱武器,但是那一把把比胳膊還要寬,比月亮還要亮的大刀片,卻是那般的引人注意。


    這群人衝進屋內之後,並不曾多說二話,他們隻是沉默的找到了就近的幸存者,對著還能喘氣兒的人的勃頸處,就是幹脆的一刀。


    ‘咕嚕嚕……’


    一個留著人丹胡的頭顱就從脖頸上分離了開來,帶著死不瞑目的表情,滾到了整個會場的中央。


    讓以為來了援兵的寇國人以及漢奸們那打算朝著這個方向撤離的腳步,立刻就停了下來。


    “啊!!混蛋!你們是誰!分屬於哪個勢力的!”


    “啊!不要殺我!我不是寇國人!”


    隨著這群沉默的人的逼近,那些靠近牆邊位置的人們發出了驚慌的吼聲,但是迴應他們的隻有閃著寒光的大刀,以及毫不猶豫的劈砍。


    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誰,他們下手很穩,動作很狠,隻有親自聯係過他們的顧崢知道,這就是平城三義堂的本事。


    這群由窮苦江湖客所組成的幫會,源於底層,轉成黑幫,卻在今天,終於迴歸到了他們曾經夢想的忠義的道路之上。


    習武之人,為保家衛國,拋灑熱血,在所不辭。


    而就當他們保持陣型,層層推進,一刀刀下去絕不留活口之際,‘砰’……屬於槍的鳴叫又在這個場地內響了起來。


    這是站在台上距離三義堂最遙遠的土肥園田二的反擊。


    他恨鐵不成鋼的朝著台下那些所謂的帝國精英們,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混蛋!八嘎!你們的槍呢!搶呢!你們竟然會被一群耍大刀的人給嚇住!”


    “你們的膽量呢?寇國的武士道的精神呢!給我反擊!”


    隨著土肥園田二這聲槍響過後的不隻是他的謾罵,還有一位闖進來的沉默的黑衣男子的隨之倒下。


    他捂著胸口,那裏正潺潺的流著鮮血。


    他的周圍圍過去了兩個同伴,有些無措的扶起了已經快要失去生機的這個男人。


    “去,不要……管我……多殺兩個……就等於給我報……”


    仇恨的仇字兒,他到底沒有力氣再說出來了。


    在熱兵器被發明創造出來之後,他手中的刀片,他曾經努力修習了二十年的武藝,都仿佛成為了一個笑話。


    但是就算是如此,他也努力的為自己心中的道義而行,而動,直到走到生命的最後一秒。


    他身旁的人擦了一把緩緩流出的熱淚,任憑眼眶中的液體模糊了自己的視線,好友的死亡阻止不了自己前進的腳步,相反,這隻能激起他更大的憤怒,以及全身的力量。


    第二個男人瘋狂的衝了起來,他大開大合的招式表明了他對於敵人的子彈的漠視,他所到之處,就如同大功率的絞肉機一般的無法阻擋,一個個被這個修羅在世的男人給嚇軟了手腳的寇國人,在他經過之時,就是頭顱飛射之刻。


    “砰!”


    又是一聲槍響,這是會場內一個勉力拔出了防身的槍支,在淩淩寒光馬上就要罩到他的頭頂上的時候,所射出去的救命一槍。


    而就是這樣的一槍,讓三義堂的那個瘋狂的男人,終於停止了他的攻擊,在收獲了七八個敵人的人頭之後,也跟著倒了下去。


    “哈哈,哈哈,打不死你!來啊,隻不過是用大刀的,誰會怕你們啊!”


    看到了開槍後所取得的成果,這個梳著小平頭的漢奸,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當他朝著那群不遠處的大刀隊伍那比比劃劃的時候,砰,又是一聲槍響,他那剛得意了不久的笑容,就永遠的僵化在了他的臉上。


    這個漢奸的後腦處多了一個血窟窿,在大門口處與守衛們交鋒並且取得了最終的勝利的革命黨人……終於在這個危急的時刻裏衝了進來。


    “舉起手來!”


    “繳槍不殺!”


    當為首的那位國字臉的隊長,剛剛將槍口抵住了就近的一個武士打扮的寇國人的時候……


    ‘砰’


    他的人質,就腦門開花了。


    “你!”


    有些憤怒的隊長轉過身來,卻看到同樣是一身勁裝的顧崢,手中擎著一把銀白色的勃朗寧。


    而顧崢接下來的話語,卻讓隊長的憤怒瞬間消失,鎮定的顧崢說的十分的淡定:“他們知道的還沒有我所掌握的情報多呢。”


    “我們今天晚上的任務,就是給92軍創造一個幹幹淨淨的平城,一個安安穩穩的後方。”


    “這群漢奸賣國賊,當場格殺,一個不留!”


    說完,這個少年就朝著革命軍的隊長呲牙到:“大叔,咱們比比誰殺掉的敵人多吧?”


    “畢竟,我的哥哥還在等我迴家呢!”


    聽到這裏的汪大昭就是一愣,隨即就露出了欽佩肅穆的表情。


    他不再認為顧崢的手段有些激進,反倒是認認真真的配合顧崢,進行這一次大規模的圍剿活動。


    有了火力的支援,會場內的形式又再一次的倒向了顧崢的這一方麵。


    那些毫無準備的寇國人,隻剩下無助的哀鳴與吼叫。


    不過片刻,偌大的會場就被收割人頭的人給推進了大半。


    那些手中有著防身武器的人,就成為了顧崢他們率先針對的目標。


    當整個會場上隻剩下土肥園田二這個拿著一把手槍的人物的時候,顧崢跟汪大昭的隊伍以及走到了整個會場的中央。


    在這裏有一群一出事兒之後就鑽到裏邊的女人們。


    她們或是穿著最傳統的寇國和服,或是穿著妖嬈無比的中式旗袍。


    一部分人蹲著,一部分人坐著,每一個人都減少著自己在這個會場之中的存在感。


    “顧崢,這些人怎麽辦?”


    就當汪大昭的人有些猶豫的轉過頭來的時候,兩道熟悉的身影就從這堆女人之中站了起來。


    “顧崢,我們可以替你們辨認,誰有用,誰又是無辜的。”


    “曼麗,文秀,蕙紅,這都是胡同裏的交際花,她們罪不至死。”


    “至於這群穿和服的?嗬嗬。”


    環著胳膊的張珪卻是冷笑了起來。


    “她們都是寇國本土的女人,又或者是連家國都不要的叛徒!”


    “這群人就算是民國人,也都是被徹底洗腦的無用之人。”


    “要怎麽處理,都隨你們的便。”


    張珪的分辨剛剛完成,顧崢就替大家做出了決定。


    “除了張家姐妹證明的那些女人,其他的都殺了吧。”


    “我不敢保證這場守衛戰要進行多久,也不敢保證92軍的守備軍能不能抗到最後。”


    “我隻是做最壞的打算,若是我們的人撤了,那麽這些失去了自己的男人,又迎來了新的靠山的敵國的女人們,到底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


    “要知道,女人的報複心才是最強的。我們不能拿平城老百姓的安危來冒險。”


    好有道理,那就全殺了吧!


    砰砰砰……


    沒有猶豫,沒有停頓,敵人的範疇之內,不分男女。


    站在台上的土肥園田二,他手中的槍支裏還有八發子彈,明明有著與敵人對抗的能力,但是此時的他卻是垂著手,看著那些手無存鐵的自家國度的女人就這樣的被殺掉了。


    此時的他,哪裏還看得出當初切腹自盡的勇氣,他的臉傻白,腿抖得厲害,隻覺得漫天的恐懼撲麵而來。


    完了,全完了,現在的他是真的沒有了生路。


    隨著會場內的他可用的人的一個個的死亡,土肥園田二知道,在寇國進攻平城,並最終進駐到這個城市之後,無論他們是大勝還是殘勝,他土肥園田二的小命都是保不住了。


    寇國的進攻部隊,將會接手一個空蕩蕩的一個自己人都沒有的平城。


    他們將會麵對毫無頭緒的工作,一無所知的狀況,以及隱藏在暗處的無數個敵人。


    真是太糟糕了。


    想明白了的土肥園田二,就這樣看著汪大昭與三義堂的逼近,在會場之中隻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就緩緩的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槍。


    “不好!他要魚死網破。”


    “砰!”


    “砰!”


    兩聲槍響幾乎在同一時間內響起。


    隻不過一槍是顧崢手中的最後一顆子彈,而另外一槍卻是土肥園田二對著自己的太陽穴上來上的一顆認命的自我了結。


    這個頭顱上多了兩個空洞的癡肥的寇國人,終於瞪著他不瞑目的腫眼泡,僵直的倒在了地上。


    ‘砰……’


    剩下的是一地的血腥,以及不剩一人的寂寥。


    “小同誌,槍法很準啊。”


    “謝謝誇獎,我十歲就摸到了槍。”顧崢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得意,也多虧了顧家那奇怪的家學,將君子六藝之中添加了一門熱武器的操作課程,這足夠掩飾了顧崢的軍事技能與槍械操作是如何來的了。


    不打算多說的顧崢,自動的將汪大昭後邊的話給截斷了,他知道這位隊長想要對他說些什麽,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隊長,我真的要走了。我二哥還在等我呢。”


    “若是我能夠從北平出來,我就去陝省去找你們的隊伍。”


    “我覺得這場侵略戰爭,說不定是讓革命軍走向台前的一個契機。”


    “那時候,我們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在眾人的麵前,可以為抗擊寇國的事業,做出自己的一份貢獻。”


    “所以,那個時候,就要拜托汪隊長做我的引薦人了!我可是早就對咱們的黨心生向往了呢。”


    聽到顧崢說的如此的肯定,汪大昭也是十分高興,他朝著這個隻能稱作少年的合作者,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咱們可就說定了,我在陝西等著你的加入了!”


    “所以,你一定要活著啊!顧崢!”


    “嗯,我會的!我可年輕著呢!”


    同樣將手伸了過去的顧崢,與汪大昭的手一握即分,毫不留戀的就從那堵破爛的不成樣子的牆麵中穿了過去,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此時的顧崢並不曾聽從自家二哥的建議,跟隨著革命軍一起撤離這個危機降臨的平城,他也壓根沒有選擇抽身南渡與家人匯合的道路。


    打定了主意的顧崢,隻認準了一個方向。


    那就是守備軍已經挺進的平城高高的城牆,那個即將交火的一線戰場。


    ……


    “混蛋!誰tm 的讓你來的?”


    “誰?是誰把我弟弟給帶過來的?我tm要斃了你們!!”


    當顧勇看到這個讓他又歡喜又氣悶的麵孔的時候,他徹底的發了瘋。


    當即就將身邊的警衛班長給調了過來,讓他馬上火速的將這個不省心的弟弟給帶出他們軍隊所布下的交火區域。


    可是這位主意很大的弟弟,卻是當場反抗了起來,並吼出了讓他哥都驚的一愣的話語。


    “我不走,你就算是送我走了,我也會偷摸的混到旁的城牆上的。”


    “據我所知,92守備軍的軍人們可是不會拒絕任何方式的援助的。”


    “一位熱心的平城市民的參與,他們應該是舉雙手讚同的。”


    “更何況,二哥,我可是神槍手。”


    “中正式和毛瑟24式的狙擊步槍我都會用,就連你們配備的最少的毛瑟98我都會用。”


    “咱爹都說了,我是槍械方麵的天才。”


    隻這一句話,就熄滅了顧勇打算送走弟弟的心思。


    這也讓這個向來果決的軍人,糾結了許久,終於看著自家小弟那殷切的眼神,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那你就待在我的身邊,聽著我的指揮,我讓你上你再上,我讓你撤你也絕對不要跟我頂嘴。”


    “若是你能做到這一點,我就讓你上戰場,怎麽樣?你自己考慮吧?”


    多少年了啊,從來都是顧崢護著別人戰戰兢兢的活,從沒有像是這個世界一般的被無數個人護著,肆意的生。


    顧崢打心底兒裏開心,這個時間再怎麽的混亂與艱難,對於有人護著愛著的顧崢來說,也是一個悠閑娛樂的幸福的世界。


    於是,幸福的顧崢乖巧的點了點頭,就暫時待在了他二哥的這個臨時指揮部當中。


    前麵一線部隊已經頂上去了三四波,而兩方麵軍的炮火也還在試探性的互相發射著。


    若不是在夜晚之中,炮彈炸開燃燒的火光太過於明顯,這種情景就如同一個平平常常的除夕夜晚一樣的,煙火四射,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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