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一凡有空的時候還喜歡像過去一樣,一個人去逛書店,他覺得自己在那裏能找到知心的朋友。他覺得翻開書本,就如同和自己相處了很久的好友相聚,更覺得有許多的話要和知己去交流。聞著那淡淡的書香,似乎看到了他們在為自己盡情地吟唱心愛的佳作。那一行行,長長短短的語句,悠悠然地滲出絲絲快樂,潛入了心田,浸潤著靈魂。那古雅、清涼之氣,會洗去勞累;那散淡飄逸之風,能驅散苦悶,讓人開朗,使生活變得更純美,更輕鬆、閑適。

    周末的天上正下著雨,淩一凡絲毫也沒有猶豫地撐著傘朝自己常去的那家書店走去。他沒有乘車,一路走,一路欣賞著雨中兩邊的街景和路上行人的神態。

    新進書,《海子的詩》。書店門口的海報上赫然寫著,這讓淩一凡的心裏一陣喜悅,因為他早就想買一體這位英年早逝的詩壇奇才的詩集了。雖然過去也曾讀過他的詩作,但畢竟隻是少數的,讓他覺得不解饞。淩一凡常來這個書店,和店員們都熟悉了,他進門打了招唿就朝店員指向的陳列著《海子的詩》的書架奔去,可是他在書架上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他喊來店員幫助查找,也是一無所獲。最後,店員肯定地告訴他,《海子的詩》肯定是今天才被別人買走的。沒找到書,淩一凡心裏有些失望,他真的很想買到這本海子的詩集。

    淩一凡和店員之間的對話引起一位坐在店內休閑沙發上看書女子的注意,因為幾分鍾前,她剛從淩一凡跟前的書架上拿了一本《海子的詩》在正在翻看。她聽淩一凡說非常喜歡看海子的詩,就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由於自己正在讀的一首詩隻讀到一半,因此她想等讀完了後再告訴他自己手上有一本,於是她過埋頭去讀那首示讀完的詩。當她聽到淩一凡帶著失望的口氣打了招唿正準備離開書店時,她忍不住朝淩一凡的背影喊了一聲:“我這兒有本《海子的詩》,你要嗎?”

    淩一凡聽到這喊聲後愣了一下,停住腳步迴頭看見一位端莊秀麗的少婦手裏真的拿著一本《海子的詩》。淩一凡看了看她,然後問道:“你也喜歡他的詩嗎?”少婦點點。“既然你也喜歡,那就算了,我下次再買,謝謝你!”淩一凡說完就準備離開了。

    “我是說真的,雖然我喜歡,但是我並不太懂他的詩,剛才我聽說你那麽,喜歡還是讓你先買吧!”

    “這怎麽好意思呢?我怎麽能奪人所愛呢?”淩一凡還在推辭。

    “沒事的,讓一個懂他詩的人買去比自己買更合適。喏,你拿去吧!不會還等我付了錢再送給你吧?”女子輕輕笑著說,並將手中的書遞了過來。

    淩一凡一下子被笑的有點不好意思了,他知道人家是真心在讓書,就連忙接過書稱謝說,“謝謝,真的太感謝你!”

    “不用謝,你再說謝,我也不好意思了,又不是我送給你的書呀。”

    淩一凡付了書款後和女子一同出了書店,他知道了她叫劉慧,也是個喜歡詩歌和文學寫作的文學愛好者。臨分別時,雙方交流了電話號碼。

    淩一凡一迴到宿舍裏就迫不及待地捧著《海子的詩》,認真地讀了起來。他一口氣讀了三個多小時,當他覺得自己肚子有點餓時,發現窗外已是霓虹燈閃爍的夜晚了,才想起自己的晚飯忘了吃。

    淩一凡放下書,在房間裏找了一遍,一點吃的東西也沒有找到,隻好失望地倒了一大杯開水喝。他想再接著看一會兒,可饑餓的肚子不再讓他安寧了,咕咕地叫個不停,弄得他已無心再讀下去了。他決定出去找個地方填填肚子,便信步走出了小區,竟然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小芳排檔門口,被正在忙碌著的小芳看見,她馬上迎上來招唿著,“淩總,你還沒有吃飯吧,快進來,快進來坐吧。”

    淩一凡跟著小芳走進了排檔,發現今天排檔的生意挺好的,已坐了好幾桌的客人。

    “淩總,你怎麽忙到現在還沒有吃飯,是出差才迴來還是在公司裏忙忘了呀?”小芳一邊給淩一凡泡茶一邊問道。

    淩一凡笑了笑說, “你說的都不對,我是在房間裏看書看忘了時間。”

    “是這樣啊?你們文化人就是不一樣,看書還能把吃飯給看忘記了,虧得是那樣,要不然你還來不了我這兒呢,是吧?”小芳接話道。“你有一段時間沒有來了是吧,知道你工作挺忙的,你真夠辛苦的,誰讓你當總經理呢。”小芳和淩一凡打著趣說。

    “小芳,你別這麽說,什麽總經理不總經理,還是給私人老板打工的,你說對吧。”

    “那你怎麽也比我們好,看我一天到晚忙的哪像個人啊。”

    “唉,各有各的累法,說真的,我還挺羨慕你的,噢,應該說是佩服你。”淩一凡感歎道。

    “你說什麽呀,盡拿我開心,我有什麽地方能讓你佩服的,你是不是佩服我能吃苦呀。”

    “我說的是心裏話,我就是缺少你這種生活能力,怎麽說你也是在為自己打工,算得上是個老板,而我就不同,就必須受別人指使,看老板的眼色行事,要不然遲早有一天會被炒魷魚的,你說是吧?”

    “那也不同,像你這樣有知識的人,到哪兒去都會受歡迎,能得到重用,哪像我們這些處在最底層的人。這也許就是命運,淩大哥你說是吧?”

    淩一凡忽然發現有一段時間沒見麵的小芳在語言上進步不小,話說的句句在理。不由得誇獎了一句,“小芳你說話的水平提高了不少啊,改天你要好好教教我怎麽當老板。”淩一凡一邊吃飯,一邊說。

    “淩大哥,你又在批評我了吧,我經常跟你們這樣有文化的人在一起,多少也能有點收獲,俗話不是說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嗎?”

    還沒說完話的小芳,因為來了客人又去忙著照應了。

    淩一凡大口大口地吃完了飯後,就粗略地估算了一下,掏出錢來壓在湯盆底下就走了。他知道自己要是當麵給錢小芳肯定是不會收的,所以邊走邊和小芳打了招唿,他急著迴去繼續讀海子的詩。

    淩一凡喜歡讀海子寫的關於麥地的詩,他覺得出生在安徽農村的海子對麥地的感情最多,也最深刻。從詩歌的角度看,無論是物象還是意象都趨於完美,給人一種悠遠,寧靜和深邃的感受。淩一凡覺得自己能在海子的詩中找到相同的感受,但他又覺得海子在詩裏掩藏著許多悲傷和頹廢的情感,給人一種無比的壓抑感。他認為海子的詩在後期出現的大都是一些過於神化的縹緲的精神狀態,這可能是他過早拋棄生活的動力。

    淩一凡直到下半夜才將一本二百多頁碼的《海子的詩》讀了個大概,但是到後來,他已經感覺不到自己是不是在讀,他覺得自己也隨著詩句一同進入了那空曠、冷峻的幻象世界裏作了一次不平常的旅行。

    從《麥地與詩人》到《黑夜的獻詩》,淩一凡想從一行行、一首首的詩句中品味出海子的人生和詩魂。

    淩一凡用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讀完了海子的詩集,他認為自己還是沒有讀懂海子的詩,更沒有讀懂他短暫而燦爛的人生。淩一凡將詩集反複認真地讀了數遍之後,想寫下點評論性的文字,可是隻留下了幾行沒有一點條理的雜七雜八的筆記性文字,根本無法成文,望著這些文字,淩一凡隻好歎惜地放棄了再寫的念頭。

    近來,陶金寶親自交辦給辦公室的事情不多,日常事務交由司馬昆辦理就可以,因此,淩一凡覺得空閑了許多,但他清楚地知道,在私營企業的空閑就意味一種不正常,但他並不過多地去想。

    近一階段時間,淩一凡坐在辦公室裏一有空閑就想著海子的詩句,迴味著一些精彩的詩句。他猛然想起自己答應過劉慧,在讀完全書後就把書送給她,他覺得自己不能失言。於是,他尋找她留給自己的電話號碼,可是在辦公室裏找了好半天也沒有找到,最後他想起來是留在住處了。中午下班後,他迴到住處找出了夾在《海子的詩》中的那個電話號碼。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過去。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輕快地傳了過來,“你好,我是超越公司的劉慧。”淩一凡聽出來是劉慧的聲音忙迴答說,“劉慧,你好,我就是和你一樣喜歡讀海子詩的博文公司的淩一凡,那天我們在書店裏見過的。”

    “噢,你好,淩總,你在哪兒呢,今天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啊?找我有事嗎?”

    “上次在你讓書給我時,我答應過要盡快讀完後給你看的,不好意思,我看的時間長久了些。”淩一凡有些歉意地說。

    “沒事的,最近我挺忙的,真把這事給忙忘了,你不說我還記不起來了。”劉慧在電話那頭笑著說。“你看完啦,感覺怎麽樣,能不能說給我聽聽?”

    “說真的,看是看完了,不過有的詩句看得不是太懂。我本來也想寫點讀後感的,結果卻一點也沒有寫出來。”淩一凡坦誠地說出實情。

    “不會吧,你可不要太謙虛喲。這樣吧,我們找個時間聚在一起聊聊,當麵聽聽你的讀後感,好不好?”劉慧問道。

    “好啊,隻要你有時間,我樂意奉陪。”淩一凡對自己這樣爽快地答應了劉慧的建議表示吃驚。他覺得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和文友們談論詩文了,連思維都不如過去靈敏了。

    “要不,就在今天晚上,我正好沒有安排應酬,你有空嗎?”劉慧問。

    “今晚?”淩一凡沒有想到她會這麽快就相約了,盡管如此,他幾乎也沒有絲毫的猶豫就答應了下來。“好的,你說去哪兒?我請你。”

    “你下班後,能不能先到我公司來看看,然後我們再去找個地方聊聊呢?”

    “好,我一下班就到你公司來。”

    “你知道地方吧,楚天路118號,楚天大道中段。我派車接你吧,你也算是到我公司指導工作的。”劉慧在電話裏說。

    “你不用派車,我們超越公司見。”淩一凡怕自己去超越公司被陶金寶知道起疑心,所以他既不同意劉慧派車來接,也不打算用公司的車。他掛了電話,抬腕看看時間還早,他又拿起司馬昆上午送來的各部門報上的季度工作小結審閱著。

    下班鈴聲一如往日,按時地響了起來。淩一凡收拾好桌上散放的材料和文件,關上辦公室的門。下了樓後,他隨著下班的人流一起向公司的大門外走去。他正準備去路邊招手打出租車,忽然,夏玫的車子停在跟前。“小淩,你去哪兒?上我的車吧?”陶金寶從搖下的車窗裏伸出頭來問道。“不用了,陶董,我在這兒等個人。”淩一凡在說話的間隙裏發現夏玫也坐在車裏,他越發不想上車就隨意找了個借口。“那我們先走了。”陶金寶說完車子就加大油門開走了。淩一凡若有所思地望著漸漸遠去的車子,他覺得車子的夏玫臉上沒有一絲的快樂,這讓他感到心裏有種痛楚和內疚感。

    正是下班高峰期,出租車還真不容易打,淩一凡費了好大的勁才從別人那裏爭到了一輛車,連被人指責沒有一點紳士風度也顧不上了,他覺得自己更在意的是第一次和別人相約不能遲到。

    淩一凡一上車就操著這一段時間學的臨海話,告訴師傅自己要去的地方,並且還裝作自己曾經去過那裏似的。淩一凡聽說這兒的出租車司機時不時喜歡自作主張地帶著客人在市區轉著圈兒看風景,他倒不在乎那多付出的幾元錢,而是在意自己會不會被別人像猴一樣去耍弄。

    博文公司離超越公司並不是太遠,雖然在城市區位有著較大的差別,一個西城區,一個在東城區。到了超越公司的大門口,淩一凡按照門衛的要求登記了證件號碼後,問清了劉慧辦公室在三樓上的具體位置,就朝樓上奔去。當劉慧看到淩一凡時忙一臉的笑容朝他迎了過來,並伸出手來熱情地握住淩一凡的手表示歡迎並說道。“你好,淩總,歡迎你來指導工作。”

    劉慧的辦公室沒有陶金寶的氣派,但是卻頗具特色,相當典雅。那整個一麵牆的大書櫃中陳列著滿滿的書籍,讓淩一凡一下子就有了親近感,仿佛走進了自己的書房,他迫不及待地走近書櫃想看看裏麵所陳列書的種類。劉慧見淩一凡一走進辦公室直奔著書櫃去,伸著脖子看書,就笑著說他真是個典型的書蟲。淩一凡迅速地瀏覽了一下書櫃後才充滿意外的神情讚賞道:“沒想到你會藏有這麽多的書籍,而且有許多書和我的類型一樣呢。”

    “我可不能和你相比,這些書隻是被我用來裝飾辦公室充門麵的,我並沒有真正去看多少。”劉慧自嘲地說著自己。

    淩一凡知道劉慧是故意在謙虛,他相信劉慧至少將這些書都一一瀏覽過,有的可能還認真讀過,甚至有的還精讀過,因為從上次在書店裏短暫的交談中就能感覺出她的知識比較廣泛,談吐有見地。

    “就算是你用來裝飾辦公室的行了吧,你用不著那麽謙虛嘛。”淩一凡捧著劉慧泡的茉莉花茶,邊品味邊說,“你辦公室裏的書香味加上這茉莉花茶的淡淡香氣,讓人倍感舒心,我喜歡這種感覺。”

    “好了,好了,求求你就別再誇我了,再誇我可就要上天了。淩總,你有沒有興趣對公司視察一下呀?”劉慧笑著打斷了淩一凡誇獎自己的話題邀請著他。“好啊,我真想好好看看你這才女所辦的企業的麵貌呢,隻是你不說,我哪好意思開口。”淩一凡邊笑著說邊放下手中的茶杯。

    “我這個辦公樓你要不要看了吧?我陪你到下麵的車間轉轉。”劉慧問淩一凡。

    “好的,我也想到車間裏轉轉,看看你們公司的產品。”淩一凡說。

    淩一凡在劉慧的陪同下到幾個生產車間看了一圈後,他覺得劉慧的公司規模雖然沒有自己所在的博文公司大,但是布局合理,綠化也做的挺好,讓人感受到一種生機和活力。

    “時間不早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去,我還想聆聽你的教誨呢。”在公司裏轉了一遍之後劉慧提議道。

    吃飯的地方離劉慧的公司不遠,名字叫陽光酒店。酒店的大廳裏用餐的人也不少,但大家說話的聲音卻不大,顯現出良好的素質。兩個人在大廳裏選了個位子坐了下來,精心地點了幾個特色菜。

    “快說說你的讀後感言吧。”一點完菜,劉慧就催著淩一凡。

    “喲,你不說,我差點真忘了自己今天來的目的了。”淩一凡趕緊從公文包裏拿出了那本《海子的詩》遞了過去,並說,“這本書就送給你了。“

    “那怎麽行呢,是你買的,我也不能奪人所愛的,你要是把書送給我,那我就不接了。”劉慧縮著手,不肯接。

    “我把自己喜歡的詩篇都叫秘書幫我複印下來了,因此,這書對我來說已算得上有保存了,以後我想再看時就向你借,快接著吧。”

    劉慧聽淩一凡說的既是真心話,也有一定的道理,就把書接了過去。“謝謝你,淩總,既然是你送給我的,就請你在上麵簽個名吧。”

    “還是不簽的好,我的字不好看的。”淩一凡推辭著。

    “簽吧,要不然我還是把書還給你。”

    “那好吧,恭敬不如從命,字寫的不好看不要怪我弄髒了書啊。”淩一凡提筆前有意裝得很鄭重其事地對她說。

    “你簽吧,無論好不好看,我都喜歡,畢竟是你送的,我可是一分錢都沒有花的。”劉慧說完開心地笑了,好像真白得了一本書似的顯得十分快樂。

    淩一凡十分瀟灑地揮筆寫下了“劉慧詩友,願你的詩作精進,成為詩苑奇葩,淩一凡贈。”

    劉慧一看到淩一凡寫的字就驚歎地說:“哇,沒想到淩總的字寫的這麽瀟灑,你還謙虛呢,這可是我所見過的寫的最好的字了,你是故意在拿俏是吧。”

    “不是,不是。確實寫的是一般,所以不敢貽笑大方。”

    劉慧等到字跡上的墨水幹了後,一邊翻看著書一邊時不時地提些出問題,淩一凡也簡單地說一些心得體會和她交流。

    菜上的挺快的,可以說做的是色、香、味俱全。淩一凡原先並不太喜歡這裏偏甜的口味,但是在臨海市呆了快一年時間也就基本上適應了。

    劉慧和淩一凡邊吃邊聊,顯得十分開心。淩一凡也覺得在輕曼的音樂聲中和一位靚麗的女士用餐是一種快樂的享受。

    吃完飯,淩一凡掏出錢要買單,但是劉慧死活也不同意,堅決要由她來付錢,他隻好由著她了。

    出了酒店的門,劉慧對淩一凡說:“淩總,我好久沒有吃的這麽開心了,快撐死我了,我們再去茶社裏坐坐好不好?要不然會撐的睡不著覺。你晚上沒事吧?”

    本來,淩一凡是不想再去喝茶了,但是他覺得畢竟是第一次交往,便覺得不好迴絕了,於是他表示晚上可以陪她去喝茶。劉慧聽淩一凡說願意陪自己去喝茶,竟然高興的像個孩子般歡快地拉著他的胳膊。茶社的招牌做的很大,淩一凡順著劉慧的指引,很遠就看見了閃爍的霓虹燈,“天龍茶館”的招牌顯得格外醒目。

    淩一凡沒想到晚上的天龍茶館裏客人十分多,他和劉慧在大廳裏等了好一會才找到了一個位子,淩一凡認為像這種生意火爆的茶館在自己所生活的城市還沒有見到過如此火爆的生意,他在心裏由衷地感歎著。他覺得民營經濟占主體的臨海市經濟要比國有經濟占主體的資源型城市天山市繁榮許多,從茶館裏的生意狀況就能看出大概。

    劉慧為自己點了一杯果茶,為淩一凡要了一杯家鄉的黃山毛峰。兩個人一才始隻是靜靜地坐著,偶然看看來來往往的各色客人和服務生。

    看著茶館裏一對對輕聲交流著的情侶們,淩一凡忽然心裏一動,他想起自己過去常和方紫韻一起去天水雅居喝茶時的情景,仿佛此時自己的對麵坐著的就是她。他在為劉慧杯子中添加開水時,竟然像過去對方紫韻說話時一樣朝劉慧下意識地輕聲喊了一句:哎。正在低頭喝果茶的劉慧聽到喊聲,以為淩一凡有話要對自己說忙抬起頭,可見到的卻是他一臉窘迫。淩一凡連忙解釋說,不好意思,剛才是我的嗓子有點癢,發錯了聲。

    “噢,對了,我還有些對《海子的詩》的感受,不知你有沒有興趣聽?淩一凡問道。

    “當然想聽啊,你快說吧,讓我好好學學。”聽淩一凡這樣問,劉慧連忙高興地迴答。

    “不過,我說的不一定對,這隻是我個人的一點感受而已,僅供參考,不對的地方望你能給予指正。”淩一凡說完這句話,突然覺得自己的說話方式有點生硬,過於客套。他想解釋一下,可是一看劉慧並沒有注意這個細節,正等著聽他說,他便打消了念頭。

    “我覺得這一次比較全麵地讀了海子的詩後,可以說自己對他的詩藝和人生經曆有了更進一步的領悟和了解……”淩一凡邊喝茶邊開始談論自己對海子詩作的理解和認識。一開始,劉慧隻是單純地聽淩一凡講,到後來,她也積極地談論了一些自己的觀點,兩個人幾乎忘記了時間,開心地交流著詩藝和對人生的感悟。

    “我們迴去吧,明天我手上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改天我們找時間再好好聊聊。”淩一凡在無意中看到腕上手表所顯示的時間後就提醒說。

    “哎呀,時間過的太快了,都快12點了,是不早了,我們趕緊迴去吧。”劉慧帶著歉意地站起身,這一迴她還想去買單,但被淩一凡搶先了一步。

    淩一凡和劉慧心情愉悅地離開天龍茶館時,茶館裏還有許多人在喝茶聊天。劉慧開車將淩一凡送到所住的小區門口,打了招唿走了。

    淩一凡迴到宿舍裏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就上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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