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之餘,宏仔和劉慧也像別的夫婦一般,手挽手地上菜市場,逛商場,看電影,樂融融的。遇見蘭沁兒,那已是宏仔和她分手後第三年的秋天。那天下午,宏仔和劉慧手裏拎滿了采購的東西,有說有笑地從海天大廈出來。在門口,宏仔看見蘭沁兒。宏仔覺得蘭沁兒的那張臉雖然還依然漂亮,但是卻顯得很是憔悴,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當蘭沁兒看見宏仔和劉慧親親熱熱地出來的時候想躲開,但是沒有來得及。宏仔看見她那副模樣,心裏也不是滋味,他主動走上前和她打了個招唿,畢竟曾經是夫妻一場。對蘭沁兒,劉慧也從宏仔的講述中知曉了一點,她見宏仔上前去打招唿,就遠遠地點頭,向蘭沁兒問了個好,她對宏仔說自己先迴公司去,然後伸手打了個出租車走了。

    蘭沁兒和宏仔離婚後,就和那個說要和她結婚的大款住到了一起。可是二年多時間過去了,那個大款就是不和蘭沁兒結婚,每次蘭沁兒提及此事,他總是說現在條件不成熟,借口拖延和推脫。蘭沁兒在滿心期盼中等來了那個大款又在外麵好上了一個情人的消息,為此蘭沁兒和他鬧了起來,結果卻以被他狠揍一頓結束。再後來,那個大款來蘭沁兒的住處的機會也越來越少了,最後,他關了公司,到國外去投親奔友去了,走時連為蘭沁兒購買的那套房子也悄悄地變賣了。蘭沁兒落得個人財兩空的下場。

    在海天大廈不遠處的一個咖啡館裏,宏仔靜靜地端望著眼前的蘭沁兒,聽完她對過去日子的陳述,心裏不是滋味。是愛憐?是同情?或者是?宏仔的腦子裏沒有答案。看著眼前淚流滿麵的蘭沁兒,宏仔真想象過去那樣去抱抱她,拍拍她柔弱的肩膀去安慰她。可是這一念頭剛產生就被自己心中的另外一種力量所抵擋。不行,我不能那樣去做。是她當初拋棄了自己,我恨她!她太可憐了,我該去給她點安慰,哪怕隻有一次。兩種思想在宏仔的腦子裏激烈地撞擊著、較量著。越是這樣,宏仔越是覺得口中的咖啡苦的無法進嘴,難以下咽。

    “要不,你到我公司去住一段時間,如果你願意也可以在那兒工作。”當宏仔聽說蘭沁兒現在幾乎是沒有經濟來源時忍不住地說道。

    “不行,我不能到你那兒去。”蘭沁兒邊擦淚水邊幽幽地說,“我不能天天呆在你身邊,那樣會影響你工作的,何況我也沒臉呆在你的身邊。”

    “沒事的,我就當你是我公司一名普通的員工,就當過去我們之間什麽也沒發生過。”宏仔真心地挽留她。

    “不,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的憐憫。我知道你是不會忘了我們過去的,我也不會忘的。”蘭沁兒決然地迴掉了宏仔的邀請。

    “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蘭沁兒起身要走。宏仔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想去拉住她,可就是沒有那股勇氣。蘭沁兒走遠了,瘦小的背影,躑躇的腳步讓宏仔愛憐的淚水潸然而下。

    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宏仔在心裏安慰自己。

    迴到公司時,劉慧正在廚房裏忙乎著。她見宏仔一個人迴來,就問道:蘭沁兒呢?她怎麽沒來?你應該帶她迴來的,她的樣子好可憐的。

    看著劉慧善良的神態,宏仔忍不住在她的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惹得劉慧滿臉通紅。

    晚飯時,宏仔邊吃邊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劉慧,他覺得劉慧就是自己心中喜愛的那種能伴自己經曆風雨的知心人。宏仔在心裏想著在什麽時候找個合適的方式向她正式求婚,想到這裏,宏仔心裏甜絲絲的。

    痕跡是一種記憶,是一種過程,是一個故事。人的一生有著無數的坎坷,也有著無數的印痕,有記憶上的傷心時刻,有肌膚上的創傷,有的痕跡讓人不堪迴首,有的痕跡則讓人難以忘卻,甚至是永久的珍藏。痕跡是一杯苦酒,澀味難耐,痕跡是一掬清泉,清洌爽口。宏仔想把這段情感生活的痕跡作為人生中最美好的迴憶來珍藏。

    這個夏天對宏仔來說宛如一個和煦的春天,心裏始終洋溢著快樂。劉慧也過得比剛來時氣色好多了,一個夏天過去沒有變黑反而變白皙了許多。

    公司的業務也越來越好,有時忙得讓員工們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可有些單位就是衝著宏仔公司的名氣來的,寧願多等幾天也不願再找其他家。這天早上上班後,宏仔就安排劉慧去一個業務單位去結算工程款,並說自己已安排好了,隻要她去跑一趟就行了。可是劉慧覺得自己有些不舒服,尤其頭痛的挺厲害。當她見宏仔實在忙的不得了,也不好再說什麽,就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出門。

    深秋的風兒吹在劉慧的臉上,居然還有點暖暖的感覺,可她一點也不覺得舒服,反而感到自己的頭更痛了。她暈頭暈腦地找到了那家單位,事情辦起來倒是順利的,她拿了現金支票後,就往迴趕,走了一段路,她覺得自己心裏實在難受極了,就連忙到路邊的街心公園裏的石椅上坐下憩憩,迷糊地睡了一會兒才覺得好受了一點。快到公司時,劉慧忽然想起來之前宏仔曾讓她將錢取出來,因為明天要用這筆錢去外地進一批材料。想起這事還沒辦,劉慧又忙轉身往迴趕,那家單位開戶的銀行她去過,離自己的公司挺遠的,她乘上了公交車,坐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到。進了銀行,來到業務窗口,她伸手往包裏去拿支票,可伸出去的手卻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似的驚叫了一聲,包裏的現金支票不見了。她拎起包來看著,發現包是被人割了一個大口子,包裏的東西已所剩無機了。聽到她的驚叫聲,銀行裏的保安立即趕了過來,問清情況後又迅速幫她撥打了報警電話。查詢銀行的取款記錄發現那筆錢已被人在十分鍾前取走了。汗,又立即從她蒼白的臉上流了下來,她一下子暈倒在業務櫃台前,好半天才被人掐著人中弄醒。

    宏仔在公司裏等著劉慧迴來,因為客戶的急要,他決定下午就帶這筆錢去外地進材料。可是左等沒有電話來,右等也不見她的影子來。他反複地撥打她的拷機,但是一直沒有迴音,一種不祥的感覺湧上了他的心頭,劉慧可能出事了。想到這,宏仔再也坐不住了,他準備出去找她,他恨不能馬上見到她,更希望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正當還在想著到哪兒能找到劉慧時,他聽到了員工喊聲,“經理,劉慧迴來了。”眼尖的小夏,看見後快步跑去告訴了宏仔。

    宏仔聽說劉慧迴來了,他幾乎是從椅子上彈跳起來的,一下子衝到樓下去迎接她。在樓梯口,他終於見到了,剛才怎麽也聯係不上的劉慧。“你怎麽搞的?這麽久才迴來?沒打個電話迴來,為什麽連拷機也不迴複啊?”聽著宏仔連珠炮似的發問,劉慧沒有多說話,隻是默然地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宏仔見狀,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是對的,她出事了。他伸手拉她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你到底怎麽了?快說話呀!”宏仔邊給她倒水邊催促道。

    劉慧捧水杯的手有點抖,她喝了口水,定了定神後低聲地說:“我把現金支票給弄丟了。”

    “啊?!!!”宏仔乍一聽,認為是自己聽錯了,他有些不相信地追問道:“真的?!”

    “是真的,我……我已經報警了,可是晚了。”劉慧盡量詳實地敘述著款子失竊的經過。

    “你他媽的難道是豬頭腦子啊,連這樣的事也辦不了,你知道這筆款子對我有多重要?我急等著它去買材料的呀,你怎麽,怎麽會?……”宏仔還沒等劉慧說完,就忍不住大聲責罵起她。宏仔粗著嗓子大聲地罵著,連平時不說的一些汙穢詞語也派上了用場,幾乎整個公司的人都聽到了。 劉慧起先坐在那兒一句話也不再說,隻是流淚,後來實在忍受不住,起身跑迴在公司樓上的住處,號啕大哭起來。

    宏仔罵完之後,匆匆地離開了公司,他為進材料籌款子去了。

    劉慧趴在床上傷心地哭著,她認為自己雖然有錯,但他也不應該那樣去罵自己,連那樣難聽的言語都用上了,甚至都在懷疑自己和別人合謀騙走了這筆款子,這是對自己最大的傷害。想想自己對他的好,再想想他平時對自己的不好之處,再加上今天他如此辱罵自己,劉慧心裏愈發傷心,哭的更心酸了。

    宏仔走後,和劉慧一個辦公室的小姐妹毛雪晴、李靜等人就立即跑上樓來勸她不要傷心了,不要太介意宏仔的責罵,他也是有口無心的。公司裏的其他同事也紛紛上來勸說她。

    劉慧大哭一場之後竟昏昏然地睡著了。一覺醒來,窗外已是萬家燈火。她沒有起床,隻是睜著眼靜靜地躺著,她此時特別想家,想家中的爸媽和妹妹,想起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光,現在她真後悔當初沒有和其他的人一同迴家鄉去。劉慧想了很多,最後她決定迴去。

    宏仔很晚才一身酒氣地迴來,他連鞋襪都沒有脫,徑直上床睡下了。

    劉慧並沒有睡著,但她也沒有說話,她覺得自己被宏仔的酒氣薰得實在受不了,索性起床簡單地洗漱了一下披衣走到樓下。初冬的夜裏涼氣襲人,劉慧不禁打了個冷顫,她原本想再走遠點,也隻好作罷。

    劉慧的病情加重了許多,體溫一下子上升到41c,全身發燙,起不了床了,她昏睡著。

    咚 咚 咚……

    劉會計在嗎?客戶要開發票。你在家嗎?!

    劉慧迷迷朦朦地聽到有人在喊自己,她想起床,可是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她睜眼一看,已是第二天上午十點多了。她發現床頭櫃上的電話機的話筒掉在一邊,她伸手慢慢地將它移到床邊來,然後拿起來撥了號碼。

    劉會計生病了,躺在家裏動不了。公司裏得到消息的人忙乎起來,可是誰也沒辦法進到她家裏,於是大家就打電話給劉慧,希望她能把門打開,可電話沒人接。

    “經理要到下午才能迴來,等他是不現實的事。怎麽辦?”大家商量著。

    “要不我們破門而入吧。”電工小賈提議道。

    “那樣不好吧?!”

    “不好?!那怎麽辦?我們又沒有鑰匙。”

    “救人要緊,還是抓緊時間辦吧!”門衛朱大爺也急的要命地催著。

    “別再商量了,就這麽辦。朱大爺,找錘子和撬棍來。”公司副經理於大海做出了決定。

    劉慧臉色通紅,嘴唇幹出了小裂口,流著血。火速趕到的120救護車載著劉慧,淒厲地鳴著笛聲急急離去。

    劉慧病的真不輕,高燒引發了多種綜合症,她在醫院裏住下了。

    宏仔聽到劉慧生病住院的消息後,取消了一些其他的業務安排,迅速趕了迴來。他沒有迴公司,直接趕到醫院看望劉慧去了。

    宏仔在病房見到了剛剛睡熟的劉慧,他覺得雖然隻有短短的一天時間沒見,可是她一下子好像蒼老了許多。宏仔在心裏想道,不由的眼睛酸酸地。他輕輕地握住劉慧放在被子外麵的右手,很柔和,但手很燙,他輕輕地把她的手放進了被子裏,還替她掖了掖被子。

    望著劉慧,宏仔的心裏自責起來,他怪自己昨天不應該那樣粗言俗語地罵她,讓她在公司的同事麵前丟了臉。可是那是好幾萬元錢啊,何況還是我正急需的材料款,我雖然罵重了點,可還是有道理的。宏仔一邊自責一邊又為自己開脫。

    他走出病房,掏出一支煙想點上,點了好幾次才成功,猛地吸了一口,不成想竟被嗆的直咳嗽,連眼淚都出來了。晚上,公司在外麵的同事得到消息後也來醫院看望了劉慧,大家祝願她早點康複,公司的小姐妹們還紛紛主動要求留下來陪床,可是都被宏仔謝絕了。同事們也走了,病房裏隻剩下了劉慧和宏仔。

    阿慧,對不起,我昨天說的重了點,你還恨我嗎?!宏仔雖然主動在向劉慧致歉,但他仍然還在盡可能地為自己找點下台階的詞語。

    自同事們走後,劉慧一直都是閉著眼睛一句話也不說。宏仔知道她還在生自己的氣,他試著伸手去撫摸她的手,她沒有拒絕,隻是仍舊一言不發地閉著眼睛躺著。

    “阿慧,我已向你道歉了,還不行嗎,那你要我怎麽辦呢?!要我給你下跪呀,隻要不生氣了,我就給你跪,你看著,我現在就給你下跪。”說完他真的就準備朝地板上跪去。這時,劉慧終於睜開了眼睛,並拉住了宏仔。

    “阿慧,你原諒我啦?!哈哈,好 好。”宏仔此時竟然像個孩子似高興的直嚷嚷。劉慧見他那樣大聲地喊著,忙輕聲製止他。“宏,別那麽大聲,那樣會影響別人的,值班的醫生和護士會來趕你走的。”

    “好,好,我小聲點。”宏仔見她終於開口和自己說話了顯得樂不可支。

    劉慧的病房有兩張床位,另一位是個小女生,不知是住的太久還是因為近兩天就要出院了,因此顯得有些急不可耐,今天白天來檢查一下,過了一會兒就和一幫朋友離開了。她走之前,劉慧剛剛住進來,她和劉慧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唿,走時,她說自己晚上不在病房裏住了。宏仔沒有見到那個小女生,但他聽劉慧說小女孩今晚不迴來住了,心底驀然對小女孩有一些感激之情,他知道今晚自己有機會在這兒陪劉慧來彌補自己的過錯。

    和劉慧說了一會兒話後,宏仔怕她太累了,就讓她閉上眼睛好好休息。此時閉著眼睛的劉慧和自己剛開始看望時閉著眼睛的劉慧感覺不是一個樣,宏仔在心裏是這樣想的,他知道她現在對自己有些諒解了。淩晨一點鍾的光景,劉慧醒了,她想去一趟衛生間,看到宏仔正蜷縮在對麵的床上睡得正香,不想去打擾他,她知道他今天出差也挺累的。她輕輕地掀開被角,準備自己下床去,可是剛一動身子就發覺自己全身像散了架似的,頭也像裂開了似地痛,實在下不了床,她隻好又重新躺下了,並痛苦地輕聲呻吟了一下,她沒想到就這輕輕的呻吟聲竟能讓睡夢中的宏仔醒來。他忙問劉慧有什麽事,是不是頭又痛的厲害,劉慧點點頭,然後又說自己想去洗手間,宏仔一聽忙走到床邊去幫助她下床,並攙扶著一直走到女洗手間的不遠處,然後讓她小心地扶著牆走進去,他還告訴她,自己就在這兒等著她,真不行就喊一聲,好去找護士來。

    從洗手間迴來後,劉慧感覺好多了。她摸摸自己的前額覺得燒有點退了,宏仔聽說了也上前用手試了試,他也覺得她好像是有點退燒了。

    “阿慧,你覺得餓嗎?我去弄點吃的來好嗎?”他輕聲地問。

    “我好像真是有點餓了,可是現在才早晨一點多鍾,到哪兒去弄吃呢,要不你去醫院的超市裏買兩袋方便麵來。”劉慧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說道。

    “我出去看看再決定,你先躺著,我一會兒就迴來。”宏仔輕輕拍了拍劉慧的肩膀出了病房。

    冬天的清晨,居然也不是死寂寂的,宏仔沒有想到醫院大門前的商業網點房裏居然是一派繁忙景象。宏仔先是在各家門外看看,大概了解一下店裏的衛生狀況,最終他選準了一家,要了份雪菜麵,因為他知道現在劉慧對油膩的東西肯定是反感的。他靜靜地站在店外抽著煙,天上是繁星點點,他知道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他也在心裏安排著明天公司裏急需處理的事務,因為出差和劉慧的生病,自己還沒有空閑去細細想這些。抽完煙,宏仔感到自己也有點餓,覺得不如自己也吃點填填肚子,反正待會給劉慧要的麵好了也太燙了一時不能吃。店老板很快給他端上了一大碗牛肉麵,他端了碗蹲在店外想讓冷風吹著快點涼下去,可是好半天也沒有多大效果,最後他也讓店老板用方便盒把牛肉麵裝了起來帶迴醫院。

    劉慧的胃口不太好,隻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盡管宏仔一再勸她多吃點。

    第二天早上,劉慧的病情好轉了不少,自己能下床刷牙、洗臉,胃口也稍好些了。宏仔安頓好她,就迴公司裏去了。十點多鍾,太陽出來了。精神好多了的劉慧在公司派來的小丁陪護下來到了樓下,病房樓下的院子裏有很多曬太陽的人。

    熱熱的陽光裏還有絲絲的寒氣夾雜著。院子裏沒了往日繁花似錦的景象,隻有臘梅樹枝頭上還星星點點地綻放著花朵兒,那幽幽、淡淡的香氣是劉慧最愛聞的,真想折一枝放在自己的病床前,可她卻沒有那樣去做。

    宏仔下午一忙完手頭上事,就趕到了劉慧的病房來看她。陪她聊天,見她的氣色好多了,他心裏也感覺輕鬆了許多。本打算晚上繼續陪著劉慧,不巧的是同病房的那個小女生迴來了,晚上還必須在病房裏住,明天她就要出院了,醫生要對她進行認真複查一次。就是那個小女生不迴來,劉慧也不想讓宏仔在病房住了,一是怕醫生看到了會說的,二是經過昨天一夜的陪護和白天的工作操勞他也很累了,該迴去好好休息一下。宏仔見晚上實在不能留在醫院,隻好和小丁叮囑了幾句,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劉慧本想在住院的第三天就迴來,可是宏仔硬不同意,加上醫生也建議她多住幾天觀察觀察,熬到第五天,她終於如願地拎著一大包藥品出院迴家調養了。迴到住處她就想去上班,這迴宏仔堅決不同意,一定要她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她見拗不過他也就作罷了。劉慧在家裏休養著,有時買過菜或吃完飯後,也會下來到公司裏和大夥兒聊聊天,了解一些公司的情況,這些事過去不用了解自己也清楚的,可現在卻不行了,因為宏仔也不和自己說這些了。自從生病住院之後,自己的工作已由別人替代了,看上去是正常的工作安排,可劉慧的心裏總是有一種莫名的不安感,她在家裏呆了快到一個月,她認為自己的病也痊愈了,可是宏仔卻總不提讓她重新迴到工作崗位,每次提起時,他總是勸她再好好休息休息,別急著上班,並說公司裏的人手夠了。

    劉慧真的就此閑了下來,但她一點也不覺得快樂,反而感到有一種空落落的滋味。她原本就不是願意吃閑飯的人,現在閑著,讓她覺得自己成了被宏仔養著的金絲鳥,她實在不習慣這種生活方式,她決定和宏仔好好談談。

    因為臨近年關,公司裏已沒有了新開工的業務,剩下的都是掃尾工程,宏仔也稍稍地輕閑了些。劉慧這天專門上菜市場買了幾樣宏仔喜歡吃的菜,精心地烹飪起來,她還特地給宏仔打了電話讓他晚上迴來吃飯。

    可是到晚上8點多鍾時,宏仔仍是沒迴來。望著一桌子涼了的飯菜,劉慧的心裏充滿著不快,她忍不住撥打了他的手機,未曾想竟然是關機的,劉慧傷感的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她沒想到宏仔今晚會是這樣對自己。

    開門,阿慧,我迴來了。劉慧從夢中驚醒了,但她躺在床上沒有動彈。

    門外的宏仔見屋內沒有反應,就隻好自己蟋蟋嗦嗦地掏鑰匙開門。

    啪,開燈聲;咚咚,扔公文包,踢掉皮鞋的聲音……

    這一切,劉慧已是了如指掌,習以為常了。

    “喂,你睡著啦?起來給我倒杯水。”宏仔推了推劉慧,她沒有動彈。

    宏仔三下五除二地脫掉了衣服,一身酒氣地鑽進被窩裏,他把冰冷的手放在劉慧的滾熱的乳峰上,冷的劉慧打了一個激淩,她條件反射地一把推開了他。宏仔似乎沒有料到劉慧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他一下子驚異得從床上坐了起來,打開床頭燈,用似乎不認識的眼神看著劉慧。

    “你怎麽對我這樣?真不像話。”

    “是我不像話?我哪兒不像話,我做錯了什麽?我辛辛苦苦地燒了一大氣,你不迴來吃連個電話沒有不說,還把手機關了,你這叫像什麽話?這麽晚迴來,一身酒氣地上了床還去騷擾別人,你這叫像什麽話?”劉慧真的被宏仔弄惱,這把火已在她的心裏窩了很久了,今天終於要燃燒起來了,因此她一聽宏仔還埋怨自己,所以氣就不打一處來,火也騰地燒了起來。

    劉慧的這種態度更是宏仔沒有想到的,他吃驚地瞪大著眼睛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過了好半天,他似乎才清醒了一點,但他的火氣也上來了。

    “你當然不像話了,整天呆在家裏不用做事,叫你給我倒杯水喝都不願意,你這叫像話?”

    “噢,你終於說出了心裏話了,嫌我吃閑飯了是吧?我可是多次和你說過要去上班了,我不願吃閑飯的。”

    “你去上班?到哪兒上班?公司有你的崗位?還想當會計?我可損失不起。”宏仔紅著眼睛像一隻發怒的大公雞瞪著劉慧說。

    “難怪你總是不讓我去上班,原來你是不想給我崗位了?好,明天我自己就去重新找份工作。”

    “你去重新找份工作?哼!要是那麽容易,那樣社會上還有失業的?”

    劉慧越聽越生氣,原來她在他的眼裏竟然是那麽沒有能力和份量,這是她也沒有想到的,要不是今天聽他親口說出來,自己是不會相信的。

    “過去我酒多迴家的時候,我老婆也會端上一杯茶,而你卻邊杯水也不願意為我倒。我對你好又有什麽用?誰知道你是不是和外麵的哪個人合謀著想在我這兒弄點什麽呢?我才不那麽傻……”宏仔說著說著酒勁上來了竟然漫漫地歪著頭睡著了。

    劉慧聽完宏仔的最後幾句話,氣的眼淚如雨水般地湧了出來。她更沒想到宏仔在心裏竟認為自己有和他人合謀騙他那筆款子的嫌疑,更沒有想到他的心裏還深深地想著拋棄他的蘭沁兒,難怪他始終不願提和自己結婚的事呢。

    “我要離開他,我一定要離開他。”劉慧下著決心,她對宏仔在她生病住院期間細心照顧的那份感激之情已蕩然無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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