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流水線作業,一剝,一扔,一嚼,盯著屏幕很快就搬空了包裝袋裏。

    病人好像隻吃了一粒,為了掩飾點點不好意思,青年流露出痛心“日本的東西就是這樣,又少又貴跟喂貓一樣,想想還是我們那裏好”

    端木笑嘴角輕微動了動。

    “大哥你先睡睡吧,剩下的事我去辦,那個……我還是去看看千智醒了沒”

    其實吧……他這個大哥除了表情嚇人了點外,人還不錯,現在認真迴想一下,以前他對自己雖不親熱,但對其他人好像更不親熱,他從小到大收過許多藥膏跌打酒,雖不貴重但非常有效,對他這種以前常年挨打吊尾車的差生來說,真的是千金難買的好禮物。

    而且……好像從沒聽其他兄弟說過大哥給他們送過東西。

    原來端木笑一直都對他很好,得到這個認知後,端木非越來越恐慌地迴想著。

    中國結能打得開嗎?不過越解越死而已。

    冷內辣悶騷涼菜的世界(簡稱‘大哥的世界’)

    端木笑本不叫端木笑。

    他隨父姓顏,單名笑,因為他的媽媽希望他一輩子笑口常開,因為一個人,如果時刻能保持笑顏,那他的人生應該過的並不苦。

    當然,這不過奢望而已,天下間父母們永遠對自己小孩的未來有著莫名的自信。

    八歲那年,父親生意失敗,欠了一大筆錢,承受不住壓力的於是夫妻二人燒炭自殺,留下兒子一個人。

    他賣了房子,典當了所有家當都不夠還債,怎麽湊都不夠,然後,他把自己賣了一個不錯的價格。

    他筋骨佳腦筋更好,培訓了沒多久就可以接簡單的案子,他一直都知道在這種環境下,誰也不能依靠,誰也不能相信,隻有靠自己,一步一步往上走才是真理。

    他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沒笑了,他沒時間,因為忙著訓練,忙著看書,忙著變得強大。

    忙著的時候,他覺得很平靜,因為他還有盼頭,雖然他的確是什麽都沒有了,但人隻要有個盼頭就可以一直清晰地活下去。

    有時睡在床上,他也會想起自己短命的父母,不過越來越模糊,唯一清晰的畫麵定格在他去警察局太平間認屍時他們的模樣。

    他以為自己會做一輩子殺手,或者說,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一生如果有80年,那麽他可以好好計劃,在存夠錢後他可以選擇退休之

    類的,奇網如果他注定短命,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他被抓了,因為接到一個任務,是去刺殺端木家的家主,一個才掌權沒多久的男人。

    以前派去的人都沒迴來過,這些人有的比他優秀,有的比他狠毒。

    但他還是去了,為什麽?其實他也不知道,他一直是有清晰規劃的人,做任何事都思量再三,卻接了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或許,他隻想搏一次。

    而顯然,他錯了。

    端木的家主很年輕,麵容漂亮得已經是妖異的地步,上挑的鳳眼俯視他,冰魄一樣的眼,足以讓人打顫。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那個男人的手已經握住他的脖子。

    以前派出的殺手,都是死於頸椎斷裂。

    沒有恐懼,更沒有失措,因為他已經經曆了太多的死亡,所以他也就不懼怕了。

    但是男人卻鬆了手,挑起一抹略有深意笑“是個好苗子”

    “你叫什麽名字”家主姿態優雅地坐迴紅木椅上,問他。

    “顏笑”連自己都覺得陌生的名字,他有些別扭的說出,舔了舔自己又幹又澀的嘴唇。

    笑顏,是對他最大諷刺。

    “倒是個好名字,不過你以後,就叫端木笑,記住了嗎?”家主的話語裏有不容質疑的語氣。

    從顏笑到端木笑,並沒有什麽實質的改變,他依舊忙著每天訓練,忙著看書,忙著變得強大。

    端木家主收養他的目的很明確,他自己也知道。

    端木家主有個兒子,寶貝的不得了。

    而寶貝身邊是需要人來守的。

    小孩子兩三歲時像個白嫩的糯米糍,又香又軟的感覺,從來不哭,看到人就笑,最喜歡別人抱他,如果別人不肯抱,小孩就會自己爬過去,像小狗一樣抱住對方的腿。

    這樣的孩子,其實是可以一生歡顏的。

    他負責一起案子,目標是端木家族的仇家,本該不留一口斬草除根的,那戶人家也有個小孩,七八歲的模樣,顫顫地縮在床邊,滿臉都是淚痕,像受驚的小兔子“大哥哥,求求你,求求你別殺我!”

    他殺過很多人,但沒殺過孩子。

    他恍惚了,如果那個孩子長大這麽大,是不是也會也叫他一聲哥哥?

    還是心軟了

    ,因為他似乎也曾躲在角落裏,默默地哭泣過,求著父母別拋棄他,祈求一切不過是場荒唐的噩夢。

    垂了垂眼,他轉身離開,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他看到那個孩子掏出了一把槍。

    他手臂中槍,而那個男孩眉心一點紅,徒然倒地。

    忽然,有些疲憊。

    迴到端木家,敲了敲家主的書房門“父親,是我”

    隔著門他隱約聽到端木非用奶聲奶氣的誇張語氣說“爸爸好厲害!”

    是的,端木家主真的很厲害,可以不用一言一詞就警示他,心軟的後果。

    無聲無息地進到書房,端木家主把孩子固定在他自己懷裏,書桌上還鋪著許多畫,都是小孩子最喜歡的動畫人物。

    端木非手裏握著好幾隻蠟筆,衝自己笑了,然後低頭又開始亂花起來。

    “受傷了?”端木眼也不抬,握著端木非的手繼續畫。

    子彈已取出,麻藥散去後疼痛一點點蔓延,冷汗滑下“是”

    其實早就知道詳情的端木還是繼續訊問“因為什麽?”

    “大意”

    “是婦人之仁”端木這才正眼看端木笑“因為對方上了年紀就下不了手?”

    他不語。

    “記住,敵人就是敵人,不分其他”男人道“退下吧”

    孩子用活靈活現的大眼看著端木家主,軟軟的強調“爸爸,敵人就是壞蛋吧,壞蛋都會被打敗的是不是?”

    忽然間,那一派天真的話讓他心頭莫名的湧上恨意,這種遷怒的感情其實很卑劣,直接原因不外乎是他殺了一個小孩,而現在端木非的童言童語又勾起了他試圖忘記的罪孽感。

    其實不光是罪孽感,或許還有點嫉妒,憑什麽有的人死了,有的人還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父親懷裏坐享天倫之樂?

    是的,他嫉妒端木非,他還是孩子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用擔心,以後會有人給他鋪平道路,還會有一大堆人保護他供他消遣。

    真是不公平,有的人享盡寵愛,有的人命喪槍下。

    這種複雜矛盾的情緒持續到第二天,其實端木非以前還是很喜歡粘他的,這孩子誰都不怕。

    可就在小孩子要抱他腳時,他控製不住眼裏的寒氣與身體的僵硬,然後小孩怯怯退後了,僵持了很久,才鬥了鬥手指,癟癟嘴跑開了。

    小孩子有時是很敏感的,自此後端木非看見他便有些怕,再也不敢隨便靠近他了。

    這樣也不是不好,他們畢竟不是親兄弟,保持點距離比較好。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家主在端木非五歲時候把他送進了訓練基地。

    他頓時明白了那個男人的意圖,讓別人來保護自己孩子,還不如把端木非培養成有能力保護自己的男人。

    原來那麽多人,都是陪襯。

    以前他以為自己或許算個保鏢,現在看來,其實什麽都不是。

    其他養子們的心思也不難猜測,端木沫憤憤不平的臉色已經預示了端木非未來的路並不好走。

    那麽小的孩子,要完成老師布置的功課就已經很吃力了,還要一邊被其他人排斥甚至欺負,日子不可能過得好。

    但小孩臉上大多時候都是有笑容的,對著自己,大多是討好的笑。

    和小孩子較勁,並沒有意思,因為端木非自己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更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怎麽樣的男人,他們把氣撒到端木非身上,隻是遷怒,就像窮人的仇富心理一樣,沒法解釋的。

    而他更知道,他們的這種遷怒,其實正中端木家主下懷。

    午休的時候,小孩躲在頂樓的廁所裏,撅著屁股趴在鏡子邊上貼藥膏,黑糊糊的藥黏在白嫩的臉上,非常的諷刺。

    然後他從袋子裏又拿出從家裏偷摸出來而已經冷掉的肉包,一口口吃,眼睛亮亮,專注又滿足,跟本沒發現自己其實就在門口。

    “大哥,送你吃,你吃了開心果就會天天開心了”

    射擊場門口,六歲的男孩又是靦腆又是諂媚地從袋子裏掏出開心果,捧到他麵前。

    他並不感動,因為他知道這孩子是因為沒法打開果子才來找他的,就算不是他這個大哥,遇到其他人他一樣會這樣說。

    “哥哥,我指甲翻了,剝不動”短短肥肥的手伸出來,小小的指甲真的翻起來了,端木非苦哈哈蹬了蹬腳。

    理智上知道是一迴事,情感上的認知又是另一迴事,沒人會不喜歡這樣的小孩,聽話可愛,又沒有壞脾氣,甜得像顆軟糖,放到嘴裏一不小心會化掉的那種。

    他捏碎了開心果外殼,把青色的果實放到手心上,小孩眼巴巴地看著,眼睛一閃,小狗覓食姿態撲過去從手心裏銜走。

    “大哥,你也吃”

    放一個入口,他不覺得這些東西有多美味。

    “大哥,你會不會覺得開心些?”端木非舔著嘴巴問他,笑得眼睛都快沒了。

    他忽然覺得很放鬆,其實被利用沒什麽大不了了,因為本來大家都是相互利用的,而且要難為這種孩子,他狠不下心。

    但始終有些人還是放不下心結,比如說端木沫,他總是處處難為端木非,玩些上不了場麵的小心機,因為端木沫自己心裏也清楚地很,不能太過分,你必須有個尺度,超過尺度死的不過是自己而已。

    外冷內辣悶騷涼菜的世界(簡稱‘大哥的世界’)(下)

    http://.jjwxc/onebook.php?novelid=432812</a>《拿什麽折騰你,我的穿越》

    人氣低迷的我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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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始終有些人還是放不下心結,比如說端木沫,他總是處處難為端木非,玩些上不了場麵的小心機,因為端木沫自己心裏也清楚地很,不能太過分,你必須有個尺度,超過尺度死的不過是自己而已。

    所以他趕去商店的時候,端木非已經被扣在商店的警察室裏了,原因是使用千元假鈔。

    不用想都知道這種無聊的事隻有端木沫做的出來,他向商店管理人員倒了歉,賠了錢,總算把端木非領了出來。

    小孩還是委屈的樣子,蹲在地上摳著手指不肯走:“我的錢,好大張的錢,可以買很多很多巧克力蛋糕的!”

    “那是假的”是端木沫趁機換的。

    “不是假的,和別人的都一樣!”

    “那是假的”他再一次重複,沒有多餘的解釋,直接用力拖。

    訓練了一年好歹有些成效了,有些力氣的孩子死蹲在地上,眼神倔強地要命,真讓人哭笑不得。

    “你想怎麽樣?”他麵無表情地問。

    “我想要那個鋪了好多層好多層巧克力的蛋糕!上麵有草莓,還撒了金粉的那種”搖著尾巴的寵物狗,可憐得不得了的眼神。

    他還是

    把那個自己覺得萬分惡心的蛋糕買迴來了,小孩坐在商店前的椅子上吃,吃一口衝他笑笑,再埋頭吃,然後又朝他笑。

    就像寵物狗吃食,怕自己吃到一半主人會走了一樣。

    有路過的人說:“那對兄弟感情好好哦”

    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有一瞬間的羞赫。

    日子並沒有平順太久,端木設置了各種淘汰機製,甚至讓他們自相殘殺。

    他是不必擔心的,憑能力,他已穩留,甚至以後家族的掌權人之中必有他端木笑的名字。

    幾輪下來,留下來的也隻有八個了,端木非還是小幺,惶恐不安不安地訓練著,生怕自己就是下一個被拋棄的。

    其實他怕什麽呢,再怎麽淘汰,也不會是他。

    看得出端木非還是有努力過,可是前麵的人太優秀了,就像在大白天裏電燈泡的光芒永遠不會有人留意一樣,這樣一來端木非難免有些泄氣了。

    他骨子裏就不是爭搶好鬥的孩子,後來幹脆就一直半調調起來。

    端木用盡辦法想了無數的法子,可都不奏效。

    並不是那些方法不適合,而是執行力度有問題,畢竟是自己的小孩,端木嘴裏說得狠,但真正做起來,還是不敢折騰過了,下不得狠手,端木非也意識到自己身份的尷尬,於是更加放任自流。雖說不上不思進取,但那副吊兒郎當得過且過的樣子已經很讓端木家主失望了。

    端木非是個很奇妙的孩子,說他奇妙是因為在這種環境下長大,他的性格竟然還是很平凡,甚至說普通,少有出彩的地方。

    那孩子就這麽心平氣和地活下去,一副你們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的悠閑姿態,萬事不管,樂樂嗬嗬過自己的日子。

    烈日下,少年赤裸著上身頭頂一大草帽正在鋤草,端木非怕熱,不過幹了一會活就汗如雨下,整張臉都攪合在粘嗒嗒的汗水裏了。

    他在正對著草坪的三樓書房裏看著,透過玻璃,可以看得很清楚。

    “喲,大哥啊,你一張報紙看了十五分鍾,不悶嗎?”端木笙明知故問,一邊塗指甲油,吹幹。

    “…………”

    “不就是裸個上身嗎?有哪裏值得你看十五分鍾啊……啊,還別說,小弟的身材其實還蠻不錯的嘛,什麽時候借我用用?我手下剛好缺人哦”專業目測,雖然瘦了點。

    他一記冷眼甩了過

    去。

    端木笙收起玩世不恭輕佻的嘴臉,認真道“你該談好好談個戀愛,大哥,男的女的其實都可以……好好玩一下,放鬆一下”

    “玩一下?”

    他的字典裏沒有‘玩一下’這種概念。

    “是的,玩一下,說不定你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專情……人都是跟著欲望走的動物,太憋著自己不好”

    “專情?”他覺得這個詞古怪之極。

    端木笙一副你算了吧的姿態,精美到毫無缺陷的臉又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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