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鍾虛心馳神搖,難以自持,他往昔身在藏劍塚,便覬覦李書秀美色神功,朝思暮想,念念不忘,這會兒一聽飛蠅提出這條款來,當即狂喜,說道:“你所言可算數?阿秀師妹....你可答應了?”


    李若蘭大聲道:“阿秀姐姐又非物品,怎能當做賭注,不算,自然不算!”


    李書秀苦笑道:“我信得過飛雲大哥,便聽他安排吧。”安曼急道:“你這傻丫頭,這可不是玩鬧之事。”


    赤蠅看向飛蠅,暗想:“師祖又要欺負人了,這鍾虛可要遭罪。”見眾人緊張模樣,偷笑他們大驚小怪。


    鍾虛心想:“縱使鬼隕劍了得,但我已得獨孤師父真傳,當世無敵,怎會落敗?此人狂妄自大,實則送我一份大禮,讓我得抱佳偶。”一振長劍,精神奮發,緩步上前,心中自信無比。


    當年獨孤劍魔身死之時,這“容魂劍”鍾虛陡生感應,心神迷糊,仿佛受到征召,一路跋山涉水,尋江覓沼,走過種種險要之地,終於在一山穀中拾迴獨孤劍魔屍骨。


    他本是藏劍塚中最平庸無奇的劍客,武功比之倆年前的赤蠅尚有不如,容魂劍也別無奇效,徒具鋒銳而已。但他走近那巨人屍骸,忽然劍上熒光飛浮,似有靈寄於上。刹那間,鍾虛陡然開竅,似見天堂明燈,無數劍招劍訣湧入心中。劍中靈識與他相通圓融,再無隔閡。他由此練成神功,更習得了一門抑製藏劍塚劍上劍靈的法門。


    他********,心中得意非凡,便自認為獨孤劍魔真正傳人,依照“容魂劍”指引,周遊四海,找尋無主寶劍,尋得之後,再找有緣人相贈,至今已藏有寶劍數十,隻不過鮮有人相配罷了。


    鍾虛麵對飛蠅,靜下心來,尋思:“這人雖有鬼隕劍,我那法門未必能降服其劍上遊靈,但它也必受我困,不能施展神通。哼,此人工於心計,瞧出我喜愛阿秀師妹,想以此亂我心神,豈能得逞?”


    他腦中盤算已定,見飛蠅在一丈外站定,身形沉穩,摸不清意圖,心中不免謹慎,又想:“這鬼隕劍據傳可吸納無形劍氣,令其扭曲自如,宛如鬼手,但也不及流星、千血那般淩厲無儔。”


    飛蠅見他沉思,說道:“這就動手吧。”拔出劍來,朝鍾虛刺出,招式並無異處。鍾虛把心一橫,暗想:“我武功遠勝此人,莫要中了他攻心之策,以至於束手束腳。”大喊一聲,使出斬馬劍法,掌控長劍,出手舒展,劍氣如山如嶽,朝飛蠅湧去。隻要他稍稍觸碰,鬼隕劍便會失控,屆時便勝券在握了。


    突然間,鍾虛隻覺臉上發涼,暗叫不好,身子一歪,使鐵板橋功夫,躲過一劍,拂地一聲,一縷長發已被斬斷。他受此一擾,斬馬劍法當即中斷,飛蠅站立不動,毫發無損。


    鍾虛冷汗直冒,也不見飛蠅稍動,又有數劍從暗處襲來,鍾虛內力深厚,感應方位,隻覺那並非劍氣,而像是有隱形高手持劍夾擊,劍法精妙,後招難辨,又全無痕跡。


    他大喊一聲,劍氣排山倒海般斬出,想要借此反擊過去,但那劍氣行至半路,立時凝住,鍾虛隱隱感到自身劍氣被人操縱,化作瞧不見的鬼影,以神妙劍招殺至。他心驚肉跳,登時想到:“這鬼隕劍能操縱萬般劍氣,正是我斬馬劍法的克星,這....這....”


    他雖以容魂劍吸納獨孤劍魔遊靈,通曉藏劍塚寶劍奧妙,但萬不料竟有人能將鬼隕劍使到這般地步,一時之間,六神無主,章法大亂,隻得左躲右閃,避讓那些追魂奪命的鬼劍客。


    旁人瞧他上躥下跳,神色驚慌,模樣古怪,似中了邪一般,不少人當即笑出聲來。李書秀、安曼、步襲、侯戾等人武學精純,雖隔得遠了,察覺不到那鬼隕劍氣,卻也隱約知道其中道理,反而更是敬畏。


    李書秀想道:“這鬼隕劍有這等神效,我那‘流星火雨、石破天驚’的功夫,隻怕也對它無用了,與它相鬥,唯有近戰,但還需提防這神出鬼沒的無形人。這鬼隕劍威力驚人,絕不在我流星劍之下。鍾虛已全無還手之力,虧他能避開這許多劍招。”


    其實飛蠅要勝鍾虛,當真不費吹灰之力,但他見此人身懷妙法,暗中斟酌,或許能憑借此人,得悉獨孤劍魔遺留隱秘,破開心中那人的謎題。他思慮片刻,打定主意,驀然傳音說道:“鍾虛,我乃飛雲,以傳音入密對你說話。”


    鍾虛正慌亂之間,聽這飛蠅竟仍有餘力傳音入密,更是震驚,他以為此乃鬼隕劍效力所至,更是豔羨萬分。


    飛蠅緩下手來,鍾虛立時察覺,鬆了口氣,暗想:“此人仗著神劍,足以勝我,眼下又有什麽伎倆?”


    飛蠅說道:“我若要勝你,已然易如反掌,但閣下名望極高,功勞極大,我也不忍出手令你慘敗。我這就賣個破綻,裝作與你比拚內力,相持不下,平局收手。但你須得率眾入門,不得再有陰謀,你若答應,便眨右眼兩次。”


    鍾虛深知其中關鍵,想道:“我若落敗,顏麵盡失,將來縱使局勢有變,也無顏爭奪門主之位。但若照此人所言,謀個平手,倒也是一條出路。但....但....此人不知我功夫妙處,若被我碰上他鬼隕劍,我為何不反敗為勝?”


    他定了計策,連忙兩眨右眼,果然那數個無影鬼劍客讓出道來。鍾虛大喝一聲,橫躍而過,一劍劈向飛蠅。安曼等人見局麵陡變,大吃一驚,紛紛唿喊起來。


    飛蠅一劍頂上,兩人長劍相碰,嗡地一聲,眾人耳中皆鳴,兩劍皆為神劍,銳度不相上下。鍾虛麵露獰笑,將容魂劍內勁運到極處,纏上鬼隕劍,就要令它喪失神效,再難呈威。他擬趁飛蠅走火入魔之時,一劍結果這強敵,就此絕患。


    誰知他忙活半天,敵人內力沉穩,波瀾不起,守得固若金湯。鍾虛一陣迷糊,心道:“我這...這功夫對鬼隕劍無用?是了,是了,鬼隕、流星、千血皆不服我這容魂劍,是以奈何不了它們。”


    他心有不甘,又想以剛猛內勁取勝,攻勢如潮水泛濫,一刻不停。飛蠅也不反擊,麵無表情,任憑他逞能用勁。鍾虛咬牙切齒,擠眉瞪眼,大唿小叫,過了半晌,始終奈何不了敵人。


    飛蠅長劍一轉,砰地一聲,內力一震,鍾虛眼前金光亂冒,站立不定,各自退後數步。飛蠅倒持長劍,拱手道:“鍾虛兄,你我旗鼓相當,難分勝敗,不若就此握手言和?”


    鍾虛滿臉虛汗,唿吸沉重,有心殺敵,無力迴天,愣了半晌,說道:“不錯,兄弟武功極高,我甚是佩服。”擦了擦汗,想起兩人約定,此時不敢違背,便裝出一副笑臉,說道:“此戰雖不相伯仲,但我遠道而來,行事任性,令王妃、諸位同門困惱,實在過意不去。我本就在想:大夥兒本就是生死不渝的親人,何必自相殘殺,非要你死我活不可?”


    飛蠅點頭道:“鍾虛兄意欲如何?在下洗耳恭聽。”


    鍾虛心底暗罵,嘴裏說道:“我勝不了飛雲兄弟,又險些犯下大錯,這門主之位,再也無顏擔當。這便奉還給芬德爾師兄。如芬德爾師兄不嫌棄我今日無禮,今後我鍾虛聽命於芬德爾,重歸藏劍塚門下。”


    侯戾、步襲兩人聞言,先是一驚,複又大喜。芬德爾、蒙脫等人更是如在夢中,難以置信。


    過了半晌,殷嚴喝道:“你哪有這等好心?可還有什麽詭計麽?”


    鍾虛心下痛罵道:“你這婆娘不識好歹,囉嗦什麽?”他怕極了飛蠅,不敢冒犯,和顏悅色的說道:“殷嚴師妹,我與飛雲兄弟彼此欽佩,惺惺相惜,哪裏會有別的念頭?我在王妃麵前立誓,如若違背,豬狗不如。”


    安曼問道:“飛雲大哥,我全聽你的。”


    飛蠅答道:“我信得過鍾虛兄弟,諸位還請原宥他一時之過,以修長久之好。”


    芬德爾朗聲大笑,隻覺死裏逃生,走運至極,說道:“好極,好極,鍾虛兄弟既然發誓,那便是一言九鼎,絕無更改了。不過老夫這門主之位.....”


    他正想假意客套,但心中一凜,又怕飛蠅借機奪去大權,所謂趕走豺狼,又引老虎,那可就真難挽迴了。正不知該如何開口,飛蠅說道:“門主之位,須得才德兼備,威信服眾之人當之。芬德爾兄不當,誰又能當?千萬不可推辭。”


    芬德爾熱血入腦,隻覺這飛蠅可愛可親,乃天下第一好人,差點兒便跪下道謝了。


    李書秀舒了口氣,放心下來,喜道:“飛雲大哥,你果然沒有騙我。”頓了頓,不禁心有餘悸,又道:“但你下此再拿我下注,我非要唯你是問不可。”


    飛蠅說道:“是我不對,阿秀姑娘還請責罰。”


    李書秀不過是輕嗔薄怒,撒嬌賣乖,稍示警告罷了,哪裏會真的見怪?見他如此謙恭自責,反而慌了神,說道:“我....我...不怪你,隻是....”


    李若蘭與安曼見她舌頭打結,神色慌張,心下好奇,都想:“莫非阿秀她喜歡這飛雲大哥?嗯,他二人都未娶親,又都為神劍傳人,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蛆蠅屍海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失落之節操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失落之節操君並收藏蛆蠅屍海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