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呂師兄臉上橫肉微顫,大聲道:“你....你果然是若施師妹,你當年叛出藏劍塚,與那神劍宗的鏡蟾私奔,門主因而震怒,下嚴令要將你捉迴。你這些年藏頭露尾,害得咱們好找。若你抗命不遵,咱們劍下可不容情。”


    羽衣女子往四周張望,果然又見兩人從樹上落下,一人消瘦冷麵,一人體貌平常,各持一柄紅劍,一劍上刻著骷髏,一劍上滿是油光,香兒心道:“這兩人也是藏劍塚的?原來這位若施前輩與他們雖是同門,但也並非一路。”


    若施又道:“碎骨劍馬青師兄,蝸牛劍陶陽師兄,想不到門主竟如此勞師動眾,派你們三位來找我。時隔多年,你們竟如此念念不忘?我若施不曾做過任何對不住藏劍塚之事,更不曾傷藏劍塚一人,你們如此心胸狹窄,記掛舊怨,難道真要趕盡殺絕麽?”


    那馬青師兄怒道:“你不曾傷人,但鏡蟾卻與咱們有血海深仇,手中血債,自然也要著落在你身上了,若不是當年你偷劍贈他,他又怎會練成那魔劍邪法?連咱們門中使者都不敢去找他。”


    若施身子微顫,問道:“你們....你們找到他了麽?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在找他,連我的孩兒都與我失散了,我....我...”


    迴春劍呂師兄冷笑道:“你別裝傻充愣啦,你二人夫妻情深,自然孟不離焦,焦不離孟。咱們本就有頭緒,在此見你,更又多了幾分把握。”


    若施驀地取下麵罩,露出一張秀美麵容,她約莫三十多歲年紀,杏目柳眉,此刻神情苦中有喜,她急道:“鏡蟾他....他就在左近?”


    呂師兄見她神色不似作偽。沉吟道:“你當真不知他的所在?那你卻偏偏在此,莫非真是巧合麽?”


    若施念及失散多年的丈夫,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飛去與他相會。說道:“呂師兄,你若知他在何處,還請指一條明路,小妹將來必報大恩。”


    那碎骨劍馬青喝道:“你若束手就擒,咱們便帶你去見你丈夫。如若不然。咱們就將那廝的屍首帶來見你。”


    若施心神激蕩,腦中紊亂,聞言心驚不已,驚唿道:“他落到了你們手裏?馬青師兄,我求你莫要傷他,此事因我而起,我願一力承擔責罰。”


    馬青大笑起來,說道:“那你還不拋了紫檀劍,向咱們跪地投降?”


    海飛淩略知其中隱情,心思也甚是機靈。忙道:“師父,他們在騙你呢。他們對伯父害怕得緊,也忌憚你的功夫,想要賺你投降,再用你要挾伯父。”


    若施登時醒悟,長劍一振,說道:“不錯!鏡哥劍法蓋世,怎會被你們擒住?馬青,你年紀大了,但這奸詐卑劣的性子。卻也未曾改了。”


    呂師兄等人見計謀落空,更是驚怒,呂師兄道:“好,那咱們便手底下見真章!你劍法雖強。但以一敵三,又能撐到什麽時候?”


    海飛淩大聲道:“以多敵少,好不要臉!師父,你常說你們藏劍塚人數雖少,但各個兒都是劍法高強、俠義為先的大英雄,今日一見。卻也並非盡然。”


    藏劍塚門人見她這美貌少女出言諷刺,皆感加倍刺耳,三人互望一眼,臉色不善,但也無法反駁,呂師兄道:“我獨自一人,也不懼於你。咱們單打獨鬥,瞧瞧是你紫檀劍厲害,還是我迴春劍更強。”


    香兒本在一旁照料赤蠅傷勢,見若施局麵不妙,知她先前為自己運功療傷,耗費不小,與那呂師兄相鬥,當真兇險萬分,有心替她緩上一緩,朗聲道:“且慢!權且聽我一言。”


    那馬青脾氣暴躁,見又一美麗少女出來打岔,不禁怒道:“你們這些婆娘,當真囉嗦至極,這會兒又有什麽屁話?”


    香兒撅起櫻唇,說道:“這位大叔,你性子也太急了些。我好聲好氣與你說話,你卻對我大唿小叫,實在好令人心冷。”


    馬青聽她語氣稚嫩,楚楚可憐,不免自覺理虧,他為人急躁,卻也自詡風流,這時有心討好香兒,咳嗽一聲,立時和顏悅色的問道:“那確是我言語失當,不知小姑娘有何高見?”


    香兒笑道:“我才疏學淺,高見是沒有的,但有幾句話一直悶在心裏,藏了許久,如鯁在喉,不吐不快,還想向大叔請教。”


    馬青“哦”了一聲,柔聲道:“姑娘請講。”


    香兒道:“我這人說話囉嗦,此事也頗為離奇,若不將前因後果說說清楚,隻怕大叔也弄不明白。此事與你們藏劍塚有重大關聯,唉,涉及一樁多年前的大慘事,若不告知你們,我心頭難安。”


    馬青聽她說的厲害,神情更是鄭重,說道:“姑娘但說無妨,我定然不會打岔....”話未說完,卻聽那陶陽森然說道:“馬青,你這好·色的毛病,遲早有一天會壞了大事。你當這少女是誰?她便是江龍幫的秋霜劍文秋香,正是咱們的對頭。”那陶陽性子慢條斯理,但卻極為精明,兼之見多識廣,一語便猜中香兒身份。


    馬青登時警覺起來,問道:“她是江龍幫的人?他們怎來的這般快?”


    陶陽說道:“江龍幫屹立江湖,雄踞江南,確實有些門道,她誘你說話,隻怕是想拖延一刻,等候援軍趕來。”


    馬青與那呂師兄恍然大悟,呂師兄道:“既然如此,那....”話說一半,刹那間綠劍出鞘,劍聲長鳴,如飛龍般直取若施。海飛淩見此人突然動手,劍招剛猛無比,心下駭然,驚唿道:“師父,當心。”


    若施氣定神閑,紫藤劍橫在身前,稍稍牽引,將呂師兄一劍擋開,身子震動,朝後退開。那呂師兄低吼一聲,矮身衝前,又劈出數劍,劍劍力道雄渾,如開山斬龍一般,海飛淩心驚肉跳,暗想:“此人隨手一劍竟都有如此巨力,我是一劍都擋不住的。”香兒也想:“他這劍招威力太大,攻勢卻如此緊密,本該難以持久,莫非此人內力竟深厚無比,無窮無盡麽?”


    若施身法輕柔靈巧,四處躲閃,那呂師兄也難刺中她,但他劍法氣勢磅礴,一來一迴,籠罩極廣,若施身在其中,被劍風壓製,隻要擦中少許,衣角立碎,一時間場中碎布飛揚,如蝴蝶紛飛一般。香兒憂心忡忡,暗想:“我內力已恢複了五、六成,當能接他數十招,且上前幫若施前輩一手。”


    她正要出手,那馬青笑了一聲,已然來到她麵前,伸手摸向香兒麵頰,香兒退開數步,長劍出鞘,叱道:“給我讓開了。”


    馬青道:“你這小妞滿腦子的壞主意,是不是想上前夾攻,以多敵少?先前你話沒說完,咱倆可得好好攀攀交情。”


    香兒更不多話,疾刺一劍,霎時空中劍影重重,乃是眾鬼開門的奇功。馬青原本對香兒極為輕視,隻想將她好好戲弄一番,再將她擒住,帶迴去享用,豈料這少女劍法高的出奇。他一時瞧不清香兒長劍方位,隻得往旁避讓,香兒陡然現身,從他背後刺出一劍,馬青身子一晃,再度避開。


    香兒喝道:“看招!”使出無形劍氣,襲向馬青麵門。若她精神完好,這一劍非要馬青手忙腳亂,難以招架不可。隻是她真氣疲軟,劍氣去勢太緩,馬青大笑一聲,碎骨劍斬出,反而使出無形劍氣,化解敵襲,趁勢反擊,香兒豎劍一攆,隻覺巨力襲來,遍體骨骼劇痛,她猛然想到:“這便是碎骨劍的效用麽?若我真氣再衰弱半分,臂骨定然斷裂。”


    海飛淩見師父與香兒被敵人追擊,落於下風,不多時已接連遇險,她害怕起來,想要幫忙,但她功夫與敵人相差太遠,便是內力再高上十倍,隻怕也派不上用場。就在此刻,卻見那赤蠅跑到她身邊,朝香兒喊道:“師姐,‘畢方獨爪’!”


    香兒本被馬青迫到絕境,而這畢方獨爪又是她練得純熟的劍招,聞言不及細思,長劍輕點,足尖飛踢,恰巧避開馬青一劍,馬青門戶洞開,香兒見狀大喜,一輪急功,馬青痛罵幾聲,驚險至極的擋開。


    卻聽赤蠅又喊道:“‘雨燕穿雲’!”香兒掃出一腿,拍出一掌,長劍振動,如烏雲蓋地,馬青正巧刷刷數道劍氣刺出,被香兒輕輕巧巧便躲開,如此一來,她已突入馬青身前,擊出一拳,馬青悶哼一聲,往後倒退,一時氣息紊亂,怒道:“臭小子,你怎知我劍法去向?”撇下香兒,朝赤蠅猛撲過來。


    赤蠅對海飛淩道:“得罪莫怪!”一扯她羅裙,嘩啦一聲,露出她修長光潔的玉腿來,海飛淩“咦”了一聲,滿臉飛紅,以手遮擋,模樣卻更為誘·人。那馬青為人輕浮,見狀心髒狂跳,血脈僨張,手中長劍竟刺不出去。香兒趁勢一劍,噗呲一聲,刺穿馬青臂膀,她若內力完好,這一劍已將馬青殺了,但出手是力道不夠,竟然偏了幾寸。


    馬青劇痛之下,迴手一掌,香兒與他對了一招,氣血翻湧,眼冒金星,摔倒在地,忽然間背上穴道一麻,已被陶陽點穴製住。原來此人心思深沉,一直冷眼旁觀,見同伴遇險之時,這才突然襲來,一舉掌控全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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