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穀丹對蒼鷹功夫也頗感為難,迴想往事,除了一人之外,他生平再未遇上過這等強敵,但他性子高傲,最喜艱難之事,雖被重重圍困,但自信定能得手。¢£


    蒼鷹心想:“在人群中與他交戰,局麵反而不利。此人雖並非山海門人,但仗著一柄妖劍,卻尤擅以寡敵眾。”


    正想上前迎戰,忽然間,左穀丹雙目圓睜,退後一步,神情竟十分驚惶。蒼鷹大為詫異,隻聽身後有一女子說道:“這位大哥,此人便由我出手料理如何?”


    那聲音輕柔動聽,溫婉悅耳,聽來加倍熟悉。蒼鷹霎時渾身僵硬,隻覺那句話中每一字都令人魂牽夢繞,如癡如醉。他轉過頭,見到一位秀麗少女從他身旁走過。


    她身穿一襲紫色長衫,肌膚雪白,容顏極美,神情十分溫柔,約莫二十歲出頭,手持一柄紅黑相間的寶劍,劍上雕紋微亮,宛如唿吸一般。


    蒼鷹也朝後退開,卻險些伸出手去,觸碰這位夢中仙子,迷茫之中,他認出她是阿秀。


    李書秀並未認出蒼鷹,朝他微微一笑,神情極為友善,見他手持金羽劍,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獲授金羽劍的師兄,難怪能與此人僵持。但我奉門主之命,前來誅殺此人,還請師兄容讓,容我處決此賊。”


    蒼鷹不答,抹抹眼角,點了點頭,朝後退開。就在此時,雪冰寒走到他身邊,小手握住蒼鷹,說道:“貧道就知道這人奈何不了你。”


    蒼鷹捏了捏雪冰寒手掌,隻覺入手柔軟,這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他粗聲說道:“你這是流星劍麽?”


    李書秀笑道:“師兄好眼力。”


    雪冰寒驚唿道:“流星劍?你....你便是他的....你可是昔日雪蓮派的水仙護法,李書秀李女俠?”心道:“難怪蒼鷹哥哥如丟了魂一般。好險,好險,若貧道晚來一步,便被他的老相好拐走了情郎。”她生性開朗活潑,雖有些後怕,但仍有心思開自己玩笑。


    蒼鷹說道:“此賊武功極高,師妹千萬小心。”


    李書秀道:“多謝師兄好意,但我定能勝他。”走上擂台,喊道:“左穀丹,你使卑鄙手段。奪走黑喪神劍,殺死本門師兄,如今還想走麽?”


    左穀丹見李書秀年紀輕輕,雖手持至高無上的流星神劍,卻全不將她放在眼裏,哈哈大笑,說道:“自古以來,都是弱肉強食,唯力至上。那老頭敵不過我。被我取走神劍,也不過是順應天意罷了。”


    李書秀朗聲道:“若你以堂堂正正的手段,擊敗安師兄,取走黑喪神劍。依照門規,咱們非但不來殺你,還要引你入我藏劍塚門下。但你卻是假意拜師,學會安師兄所有武藝之後。再以卑鄙手法將他殺死,那本門可不能不管。”


    尊師重道乃天下至理,周遭眾人聽這左穀丹如此惡行。無不大怒,若非聽聞此人劍法太強,眾人自知不敵,早就上前圍攻了。


    左穀丹麵無愧色,說道:“他年紀這般大了,留在世上,毫無益處。我送他上路,乃是助他解脫,他得了我這麽個傳人,雖然死了,也定然高興。”


    李書秀道:“你既然做出事來,便應當知道我會來找你。”


    左穀丹身子一震,登時想起多年之前,他師父臨死前所說的話,他當時趁師父入睡,一劍刺破師父胸膛,他師父彌留之際,曾厲聲說道:“你以此奸計得此神劍,必將引來天怒。屆時藏劍塚執法使者降臨,即便你神功蓋世,也必然葬身他的劍下。”他想起師父叫喊時淒厲神情,兀自顫栗,是以從此對藏劍塚頗為懼怕。


    但此時李書秀找上門來,他見她俏生生的一位美貌少女,霎時畏懼之心盡去,笑道:“就算來找我,也不過是送我另一柄神劍罷了。”


    李書秀道:“劍乃伏魔器,形合天意,聚浩然正氣,彌留劍上,是為劍靈。你自以為能‘人劍合一’,實則已入魔道,被劍上惡靈所迷。若失了這柄神劍,你便一無是處,劍法低微,不值一哂。”


    左穀丹聞言大驚失色,被李書秀說中心事。他自從得了這柄神劍之後,無論吃飯睡覺,都再也離不開它,便是怕失了‘人劍合一’的體悟。不知不覺間,他已將原先一身劍法忘得幹淨,徒留下渾厚內力,以及這柄令人著魔的神劍。


    此刻李書秀一經提及,左穀丹霎時冷汗直冒,卻又勃然大怒,他喝道:“你語氣不小,卻不知自己死期將近!”話音未落,已來到李書秀麵前,劍如蛟龍,罩住李書秀身軀,李書秀揮流星劍,使出流星劍法,唿吸間刺出三十二劍,每一劍皆如流星隕落,威力驚天動地。


    左穀丹大駭之下,揮劍格擋,但李書秀攻勢淩厲至極,而流星劍銳利之處,勝過黑喪長劍一籌,左穀丹邊躲邊閃,驚見黑喪劍傷痕累累,若再鬥下去,隻怕被李書秀損毀。他暴喝一聲,兩招“黑血影”刺出,以劍意纏住李書秀,隨即迴身狂奔。


    李書秀想不到他還有這等手段,隻覺眼前劍氣如同活物,朝著她攻勢如潮,等她將敵人劍意破解,卻見左穀丹已退到遠處,但此人異常悍勇、心中含恨,竟不逃走,反而繞在一旁,伺機反攻過來。她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一劍橫斬,刹那間十六道無形劍氣從天而降,左穀丹慘叫一聲,多處中劍,心中驚恐,直是無以複加,大聲道:“這流星劍...怎麽....”


    他曾聽師父說起過流星劍法的厲害,也曾擬定過對付流星劍的計策,先前所以逗留,便是想以詭計取勝,誰知李書秀的流星劍法竟能化作無形劍氣,一般密如飛蝗,無處不在。他受傷不輕,進退失據,想要逃走,可身後突然出現一人,正是先前與他激鬥的“金羽劍”,他發出怒吼,撲向蒼鷹,但蒼鷹隻輕輕幾劍,便將他逼得節節敗退。


    原來左穀丹手中黑喪劍遇上強敵,自知難以取勝,便舍棄左穀丹,龜縮起來,不為他所用。左穀丹此時空負內力,但心頭茫然,仿佛失了魂一般,蒼鷹長嘯一聲,也是接連刺出流星劍法,左穀丹嚇得抱頭鼠竄,蒼鷹哈哈大笑,並不追擊。


    李書秀飛身而至,長劍圈轉,輕如風拂,將左穀丹腦袋砍下,隨即還劍入鞘,朝蒼鷹鞠了一躬,笑道:“多謝金羽劍師兄相助。”


    蒼鷹也躬身還禮,說道:“師妹武功通神,天下無敵,師兄我是遠遠不及了。”他見李書秀身手出神入化,內力深厚,剛剛連出十六道淩厲劍氣,依然氣定神閑,此刻身負蓋世武藝,決不在歸燕然之下,他心中喜悅至極,隻想大哭大笑,縱情慶賀一番。


    李書秀微笑道:“天下無敵?如何敢當?便是我藏劍塚之中,我都未必算得上第一高手,門主劍法,未必在我之下,而獨孤師尊,我更是難望其項背。”


    雪冰寒連連彎腰道:“喂喂,行行好吧,你們倆別這麽親親我我,貧道這碗醋快喝不下去啦。”嘴角卻帶著揶揄笑容。


    李書秀見這道姑容貌美麗至極,卻又如此親切,頓時心生好感,笑道:“原來你是這位金羽劍師兄的....哈哈,小妹妹,我不來糾纏他了。”


    雪冰寒抹了抹汗,朝李書秀豎起大拇指,笑道:“君子成人之美,淑女不奪人所愛,李姐姐真乃天下第一淑女也。”


    李書秀俯身拾起黑喪神劍,猶豫片刻,將它交給蒼鷹,說道:“師兄,送給你了。”蒼鷹大吃一驚,問道:“師妹,這柄劍還是由你收著,帶迴藏劍塚,好生收藏,莫要再被奸徒盜走。我拿著它,又有何用?”


    李書秀笑道:“獨孤師尊曾曰:‘金羽黑喪,一光一暗,本是一體鑄成。’今天在此碰上師兄,真是天大的緣分。我手持流星劍,乃是藏劍塚的執法者,這黑喪劍的歸屬,我自然能夠決斷。師兄你權且收著,將來若遇上有緣之人,可將此劍轉贈於他。”


    蒼鷹取過黑喪劍,隻覺入手頗重,與金羽劍大不相同。他點頭道:“如此多謝師妹厚意了。”


    李書秀更不多言,邁步縱躍,幾個起落,已然遠去。蒼鷹望著她的背影,心緒如潮,既喜又悲,一時竟傻傻愣住了。


    雪冰寒一巴掌拍在蒼鷹屁股上,蒼鷹哀嚎一聲,嚷道:“雪丫頭,你做什麽?”


    雪冰寒怒道:“我老公色.迷.迷的盯著別的女人看,我便要狠狠揍他!”


    蒼鷹怒道:“我何時成了你老公了?咱倆又沒拜堂成親?”


    雪冰寒笑道:“拜堂成親,那又有什麽用?咱們這麽多年交情下來,便是夫妻也比不上咱倆投緣,你不學好,我自然要好好開導開導你。”


    蒼鷹聽她言之鑿鑿,語出驚人,也不知她是真是假,一時哭笑不得,但心頭悲戚頓減。


    雪冰寒走到他身邊,不再多說什麽,再度與他掌心相握,此舉如同雪中送炭,蒼鷹立時心情平靜,煩惱全消,兩人相視一笑,隻感心靈相通,暗覺喜悅。


    就在此時,隻聽涼棚中常軒驚唿道:“王妃,王妃!不好了!她受傷不輕!”


    蒼鷹暗想:“真是多災多難,又出了什麽簍子?”拉住雪冰寒,快步朝涼棚趕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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