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到常炎,心中猜疑紛紛,不知此人是何來曆,先前種種怪異舉動,又是在搗什麽鬼?仙劍派的慕師姐大聲問道:“你又是什麽人?”


    常炎神情自若,麵帶笑容,說道:“迴稟這位又美貌,又年輕的小妹妹,我叫常炎,乃是江堂王府上一位醫官。”


    慕師姐約莫二十五歲年紀,雖然不老,但在這十位女子中歲數最大,自己甚是在意。此刻聽常炎誇她年輕美貌,頗為驚喜,又見常炎生的好看,對他頓生好感,而他既然是江堂王府上的醫官,仙劍派與元朝皇室交好,那自己也不能為難他,當即和顏悅色的說道:“你自己才多大年紀?怎好意思叫我小妹妹?真是胡鬧的孩子。”


    蒼鷹暗覺好笑,心想:“這女子也忒好打發了,早知如此,老子也嗲聲嗲氣的叫她一聲小妹,估摸著咱們也打不起來。”


    常炎奇道:“這位妹妹皮膚如此光滑,好像羊脂玉一般水嫩,最多不過十五、六歲年紀,我叫你妹妹,難道錯了?”


    慕師姐最喜歡旁人讚她容貌,聞言大喜,笑道:“你願意亂叫,我也管不著。但你想騙我報上年齡,我也不610,搭理你呢。”


    常炎哈哈大笑,緩緩轉身,朝眾人作揖問好,嘴裏不住奉承,妹妹、仙女的亂叫,神態柔和,舉止自然,竟令人不感突兀油滑,仿佛他每說一句話,皆是肺腑之言。如此一來,仙劍派與蠱毒教一眾女子都對他青睞有加,將他視作寶貝一般。


    蒼鷹又有些憤憤不平,暗想:“老子不過衝蠱毒教那些夷女笑了笑,險些挨針中毒,為何這常炎在這兒明擺著調.戲逗弄,反倒相安無事?”


    常炎與十位女子東拉西扯、家長裏短的聊了半天。轉過身來,朝蒼鷹等人拱手道:“諸位朋友,在下常炎,向大夥兒道一聲好。嗯,這四位男英雄器宇軒昂,不怒自威,果然是罕見的好漢。而這三位妹妹也美貌秀麗,賞心悅目。常炎有幸與諸位在此相遇,實感喜慰。”


    蒼鷹說道:“常小兄弟,你高興不高興。我也不放在心上。但這五位仙劍派的女俠,五位蠱毒教的女仙,可是一門心思要取咱們性命,你倒說說,咱們能高興得起來嗎?”


    常炎奇道:“要取你們性命?那是為何?”蒼鷹尚未答話,常炎忽然一拍手,嚷道:“啊,是了!慕小妹妹,我先前聽你們說過。你們可是來找那神農山莊的晦氣的?”


    仙劍派與蠱毒教被他這麽一打岔,心頭殺意大減,慕師姐點頭道:“不錯,但此事不能泄露。這些人與咱們在此偶遇,不能輕易放過他們。”


    常炎問道:“你們來找神農山莊,所為何事?”


    慕師姐皺眉道:“此事甚是機密,小兄弟。你雖然自稱是江堂王府上的醫官,但咱們素不相識,我也不便多說。”她頓了頓。見常炎懷中揣著一物,心生猜疑,問道:“小兄弟,你既然是王府的人,又怎會長途跋涉的來到此處?你先前在那樹牆周遭又在做些什麽?”


    常炎歎道:“如慕小妹妹這等大美人,有事問我常炎,我焉能不答?正是你對我不仁,我怎能對你不義?唉,我既然身為男子漢,又是長輩身份,自然要讓著你們這些小妹妹不是?”


    他顛三倒四、前言不搭後語的嘀咕了半天,又道:“我常炎在王府中當個小小的醫官,醫術高超,藥到病除,那是理所當然之事。王爺身體安康,百病不生,本應是件好事,但他卻偏偏不知足,要我常炎孤身一人,替他外出采藥,延年益壽,唉,真是有苦難訴,冷暖自知。”


    布穀性急,聽他囉裏囉嗦,忍不住追問道:“你是來這山穀中采藥的?”


    常炎笑道:“我瞧這山林人跡罕至,瘴氣濃霧,漫山遍野,其中定有靈芝金草,本就有意來此,可我孤身一人,軟弱無力,卻又沒這個膽子。誰知我在途中客棧歇腳之時,聽見隔壁屋內幾個天籟般動聽的聲音在輕輕聊天。我心中驚訝,暗道:‘這些姑娘嗓子這般好,準是天仙下凡來啦。’留神傾聽,便聽到一件極為了不得的大事。”


    那十位女子都想:“原來你遇上誰都這般說話,並非當真覺得咱們好看。”心生不滿,隻覺上當受騙,又有些憤怒。


    常炎說道:“其中一位女童般嬌嫩的嗓音說道:‘布穀妹妹,我離遁師父派下來的活兒,我責無旁貸,定要幫你們達成心願。可你得和咱們說說,這神農天香經到底是什麽樣的經文?’


    那布穀妹妹也用百靈鳥般討喜的聲音說道:‘慕姐姐,這神農天香經,據說是神農炎帝嚐遍百草之後,留下來的一本經書,那經書對咱們異常要緊,據說練成之後,能聽百樹之聲,知萬草神效,坐化為仙,最是神奇。但除了咱們蠱毒教之外,旁人就算拿了去,也是無用。’


    那慕姐姐又道:‘那這神農天香經如此要緊,又怎會落入神農山莊的手中?’


    布穀妹妹道:‘許多年前,咱們蠱毒教中擺放神農天香經的聖地被一蒙麵人闖入,那人殺了咱們十大長老,將咱們教主打的重傷,將聖地一把火燒成廢墟,這神農天香經呢,自然也下落不明了。後來咱們的石楠聖女毒攻大成之後,暗自推算,知道除了扁鵲山莊、碧麟洞、神農山莊這些使毒高手之外,再無人能破解聖地外重重陷阱,闖入聖地之中。石楠聖女於是遊曆天下,多方探尋,終於確信是神農山莊的人下的手。’


    慕姐姐笑道:‘所以石楠聖女才求咱們離遁師父幫忙,讓他派咱們助你奪迴秘籍,對麽?神農山莊的人也擅長用毒,你們的毒藥,隻怕對他們無效。唯有硬碰硬的真功夫,才能讓他們一敗塗地。’


    布穀妹妹笑了幾聲,並不迴答,也不知讚不讚同慕姐姐這句話。”


    聽他說完故事,仙劍派、蠱毒教眾人同時豎起眉毛,朝他怒目而視,慕師姐語氣冰冷,緩緩說道:“咱們說話之時,壓低了嗓門,想不到還是被賊骨頭偷聽了過去。後來呢?你這小賊便搶先一步,來到這山穀中了?”


    常炎見她們神色兇惡,顯然已動了殺心,歎道:“那兩位小妹妹聲音這般好聽,不由自主便鑽入我耳朵裏,我是欲不聽而不得。我當時心想:‘這兩位小妹妹一心想要找那本書,我何不先於她們得手?如此一來,她們為了得償心願,定會柔情蜜意,甜言蜜語的對我說話,眉目傳情、嬉皮笑臉的求我將經書交給她們。如真有這等好事,我常炎死都不怕,何必怕那隱秘可怖的山穀?’這般一想,我就迫不及待的跑過來啦。”


    慕師姐瞪視著他,見他懷裏露出一頁書冊,震驚之餘,勉強平靜下來,笑道:“這麽說來,你剛剛在那兒又鑽又刨的,就是為了找神農天香經麽?莫非你已經得手了?”


    常炎笑道:“是啊,要不然我見到你們到來,怎地不起身招唿?那豈不是太失禮了麽?”


    慕師姐突然斬下長劍,一隻五彩飛燕朝常炎掠去,快如飛矢,驟然襲至,常炎驚唿一聲,急忙躲閃,仙劍派另四人一齊出劍,分指常炎身上各處要害,劍招巧妙,方位詭異,常炎無法閃躲,被四柄劍抵住,立時不敢動彈。


    慕師姐走上前,從他懷中取出一本極厚的書冊來,見封麵並無文字,眉頭一皺,怒道:“這又是什麽神農天香經?”


    常炎說道:“我也不知真偽,但確實是從那樹後摸出來的,我鑽進去時,險些被擠成肉餅。”他被利刃抵住胸口、後心、咽喉、腹部各處,稍有不慎,便會被開腸破肚,但他卻依舊談笑風生,渾不在意,仿佛是在玩鬧一般。


    蠱毒教眾女子快步上前,慕師姐將書冊交到布穀手中,布穀隻看了前幾頁,身子發顫,淚水連連,說道:“不錯,不錯,這是神農天香經,這前幾頁記載的乃是芳醇百花功的練法,嗯,還有黑龍毒血酒的釀法。”


    慕師姐喜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咱們尚未與神農山莊的人交手,便在此找到了神農天香經。”想到自己立下這等大功,迴去之後,離遁定然大大有賞,頓時心花怒放。


    布穀等人也喜不自勝,一頁頁翻看經書。這經書是蠱毒教神聖無比的至寶,除了教主之外,旁人不得翻看,更不可抄錄副本,是以經書上許多功夫,全是教主口述傳授的。布穀等人此刻得了經文,狂喜之餘,顧不得教中規矩,一股腦的往後翻書,想要看看經書中至高無上的神通,又是什麽模樣。


    常炎喊道:“喂,喂,諸位妹妹,我替你們立下這等功勞,你們不謝我一句,反而用劍指著我,這算什麽世道?”


    蒼鷹說道:“現在已經算對你客氣啦,她們得了寶貝之後,定要將咱們統統殺了滅口。”


    常炎仔細一想,覺得不錯,立時愁眉苦臉,哀歎道:“唉,我多管閑事,反而深受其害,苦也,苦也。”他嘴上說著“苦也,苦也”,可一雙眼睛卻靈活轉動,毫不慌張。


    突然間,那布穀雙手一顫,身子搖晃,仰麵跌倒,書冊由此掉落。仙劍派四女一時分神,卻見常炎已經從她們劍陣中擠了出去。他解下腰帶,一振一卷,已經將神農天香經扯住,隨即往林中一鑽,沙沙聲中,沒了蹤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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