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大為驚惶,心想:“那些堂主、護衛皆是暗殺好手,警覺刺客,為何會被這女子殺死而毫無抗拒?”她不知九狐半年來修習九鼎真經上的功夫,雖然進境緩慢,但這些日子來,腳步愈發輕盈,行走起來無聲無息,情緒深藏,趁敵人入睡時下手,他們如何能夠知覺?


    眼下共有六位敵人,各個兒武藝高強,鬼魅深吸一口氣,提上真力,手指一撚,使了個訣竅,對麵蒼鷹突然痛唿一聲,滿臉血紅,鼻孔嘴角處流下鮮血,他急忙盤膝坐下,運功抗毒。


    李書秀與九狐同時嚷道:“蒼鷹大哥!你毒發了?”


    蒼鷹知道鬼劍門身法妖異,不可輕忽,咬一咬牙,大聲道:“先別管我,我有辦法解毒,先將他們攔住!”


    李書秀迴過神來,見鬼魅已然來到麵前,招式飄忽不定,朝她要害砍落,她恨恨的想:“我擒住你,逼你拿出解藥!”避開兩劍,流星劍登時出鞘,劍光如星火,氣勢如驚雷,刹那間劍雨傾盆,反擊過去。


    鬼魅領教過阿秀劍法厲害,早在出手之時便想過應對之法,她以“眾鬼開門”化作幻影,避開阿秀劍招,一招∮,“旁敲側擊”,從阿秀身側襲來,但李書秀早已生出感應,反應神速,轉過身來,又是一陣猛攻。鬼魅不敢與她長劍相碰,隻是攻敵必救,一味搶攻,兩人年紀相當,造詣相近,一時間竟鬥得難分難解。


    這邊鬥得兇險,而鬼手、鬼葬與曾老鬼也同時出手迎敵,鬼手對上於凡,鬼葬對上馮葉華,而曾老鬼則對上九嬰。九嬰武功勝過曾老鬼一籌,使水火雙劍,五十招之後,穩穩占據上風,而其餘四人則棋逢對手,倉促間難分勝負。


    九狐扶著蒼鷹,全力以赴,助他抵禦劇毒,但那劇毒好生猛惡,侵入人體,如洪水猛獸般肆虐,九狐努力許久,僅能稍稍壓製毒性,卻未能是蒼鷹好轉。


    蒼鷹見她神情惶急,柔聲道:“你先別顧我,將敵人打退之後再行定奪,眼下那鬼穀還未現身,咱們不快些占上風,隻怕還會生出變數。”


    九狐抿緊雙唇,淚光瑩瑩,無奈點了點頭,撇下蒼鷹,瞬間衝向戰陣。她判斷場上形勢,見九嬰穩操勝券,立時飛上,從後方攻向曾老鬼,淩空拍出掌力,曾老鬼本就敵不過九嬰,騰不出手抵擋,隻聽砰地一聲,被九狐一掌震傷心脈,身子失衡,一個踉蹌。九嬰雙劍合璧,使出“赤火銀河”,劍意有如氣吞山河一般,曾老鬼連唿喊都來不及,被九嬰一劍斬落腦袋。


    鬼手與鬼葬見狀大駭,鬼手急欲脫身,連續刺出數招無形劍氣,誰知於凡護體真氣渾厚無比,硬撐過數招,縱身欺近,雙鐮招式霎時變得萬分詭異,竟仿佛有鬼魂暗中操縱一般,鬼手猝不及防,被鐮刀劃破喉嚨,狂吼一聲,倒地而亡。於凡僥幸取勝,身上也受了重傷。


    此時馮葉華與鬼葬相鬥,他披雲刀法使得出神入化,變化無常,鬼葬雖然身手了得,但年紀大了,精力不繼,又心生怯意,越鬥越處下風。馮葉華驟然虛晃一刀,一掌拍向鬼葬,鬼葬反應稍慢,真氣調度不及,兩人對了一掌,鬼葬哇地一聲,吐出鮮血。


    他敗中求勝,長劍如靈蛇晃動,霎時劍氣縱橫,劍影萬千,馮葉華全力一刀,破開劍影,剖開鬼葬心口,但自身也接連中劍,傷勢不輕,但再看鬼葬,發現他已身死,不禁鬆了口氣。


    那邊鬼魅與阿秀相爭,也是支撐不住,處於下風。她手中鬼劍斷了半截,心生怯意,使不出無形劍氣,若非阿秀手下留情,想要將她拿住,早就被她擊敗了。


    九狐見大局已定,放下心來,說道:“鬼魅,大勢已去,是我們勝了,你先前一路上待我不錯,心腸還算良善,何不拋下兵刃,就此投降?我們雪蓮派定會善待於你。”


    鬼魅聞言心動,知道自己引狼入室,犯下大錯,即便能逃出敵人手心,鬼穀也絕不會放過她。而她身上已無腐屍丸的劇毒,不必受製於鬼穀,頃刻間信念動搖,長歎一聲,將長劍拋在地上,呆立在原地,閉目不動。


    李書秀嚷道:“你快些解大哥的毒!他.....他....”心下驚慌,竟然語無倫次,不停朝蒼鷹那邊望去,眼中驚恐萬狀。


    鬼魅大聲說道:“你們答應我,讓我加入你們雪蓮派,決不能傷我囚我!如若應承下來,我就替蒼鷹解毒。”


    九嬰忙道:“自當如此,絕無反悔,快,快!”


    鬼魅使了個法訣,止住蒼鷹體內腐屍丸的發作,蒼鷹原本神情扭曲,痛苦異常,這時陡然撤去重壓,一身清閑,重重唿了一口氣,笑道:“鬼魅妹子,我就知道你心慈手軟。”


    鬼魅瞪了他一眼,走到他麵前,以鬼穀所傳訣竅疏通蒼鷹經脈,替他將劇毒化解。眾人見狀,全數鬆了口氣,九嬰朝九狐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出手,手法密如急雨,連點鬼魅身上穴道,這兩人武功何等高強,鬼魅毫無防備,無法相抗,驚唿道:“你們出爾反爾,想要殺我嗎?”


    九狐笑道:“這叫一報還一報,你先前在路上不停點我穴,我也讓你常常苦頭,不過你放心吧,咱們雪蓮派的人,說話一向算數。”


    鬼魅咬牙切齒,但也無可奈何,朝蒼鷹瞪視半晌,說道:“除了這卑鄙小人之外。”


    九嬰說道:“鬼魅姑娘,所謂兵不厭詐,是我和大哥定下的計策,讓他使計欺騙於你,你若是要怪,就怪我九嬰吧。”


    蒼鷹不答,一個翻身站了起來,說道:“那鬼穀並未現身,此人不除,終是心腹大患,而且此人武功遠超此地四人,咱們不可怠慢,還是快些將他找到再說。”


    鬼魅猶豫片刻,說道:“我知道他在哪兒,我帶你們去找他。”


    當即領著眾人走上閣樓,來到頂層,穿過一條長長走廊,來到一間寬敞房屋之中,但見地上鋪著竹板,四周隔著屏風,兩旁小樹連枝,花卉連葉,芬芳優雅,極為幽靜。


    鬼魅拉動一旁繩索,隻聽幾聲鈴響,過了良久,一堵牆陷了進去,露出一間密室,密室之中,鬼穀端坐其內,緩緩吐息,站了起來。


    九狐與蒼鷹見到這等場景,登時想起兩人在朝霞樓撞破夏憐練功,奪取九鼎真經之事。此時觸景生情,不由得生出憂慮,深怕這屋內尚有什麽狠毒機關。


    鬼穀說道:“鬼魅,你原來是雪蓮派的奸細,我鬼穀聰明一世,想不到栽在了你們這些黃毛小子的手裏。”


    鬼魅想要辯解,但知道無用,反而容易引起九嬰等人不滿,皺了皺眉,隻是默然。


    除了九狐、蒼鷹與鬼魅之外,旁人萬料不到這鬼穀如此年輕,可語氣卻老氣橫秋,真不知他是何來曆。九嬰心想:“上次遇見這人時,他少說也有四十多歲年紀,怎麽眼下看起來與我年紀差不多呢?”


    鬼穀雙目迷離,神情恍惚,耳朵不停晃動,似在傾聽某種聲音。眾人被眼前異象震懾,一時間竟都無法開口說話。


    九嬰除下麵罩,妖瞳凝視鬼穀,將九嬰妖氣纏在他身上,九狐深吸一口氣,知道敵人難纏,九嬰心思慎重,以此秘術防止此人逃跑。


    鬼穀身子抖動,抽出腰間鬼劍,說道:“你們是一擁而上呢,還是單打獨鬥?”


    九嬰眉頭一揚,說道:“在下先前與鬼穀門主有過一番交手,在下僥幸占了上風,這一次還是在下與門主相鬥,以圖了斷恩怨。”


    九狐急忙道:“阿離,眼下不是慪氣硬拚的時候,咱們人多勢眾,正好打他個以多欺少。”


    鬼穀張開嘴,似乎想要發笑,但卻出不了聲,他踏上一步,腦袋詭異的斜著,雙眼不停朝四周掃視,也不知他在望些什麽。突然間,他一揮鬼劍,似乎挽了個劍訣,鬼魅登時反應過來,尖叫道:“亡靈劍!”


    蒼鷹手掌伸出,攔在鬼魅身前,使出貪狼內力,擋住亡靈劍,將這渾厚劍氣化解,眾人見這招式神出鬼沒,難以抵擋,一時皆悚然驚懼,九嬰唿嘯一聲,手上戴著逍遙宮秘寶“鯉躍”手套,朝鬼穀撲了過去,一掌擊出,掌力排山倒海,壓向鬼穀頭頂。鬼穀見九嬰來的極快,掌力之強,直是匪夷所思,也逼出全身內力,一掌擊向九嬰。


    掌力碰撞,掌風大作,氣流衝開,竟如同炮彈炸裂一般,眾人急忙運力抵擋這淩厲掌風,過了良久,隻見九嬰單膝跪地,手臂微微發抖,望著前方,而鬼穀半躺在一旁,身上淌滿鮮血,唿吸沉重,顯然已受了重傷。原來九嬰剛剛借助“鯉躍”之力,掌力增強數倍,竟將鬼穀掌力反震迴去,一舉擊傷他遍體經脈。


    而這掌力實在太過強勁,震蕩之下,九嬰自己也極不好受,內力在體內激蕩,一時渾身麻痹,但他借著這一掌之力,竟在一招之內,擊敗了這不相伯仲的強敵,也算是意外之喜,心中雀躍難言。


    鬼穀一手撐地,慢悠悠的站起身來,一邊走動,骨骼一邊沙沙作響,但他神色寧定淡然,竟絲毫不感疼痛一般。他站直身子,目光掃動,突然咧嘴笑了起來,手掌拍在地上。


    蒼鷹喊道:“當心!屋內有機關!”他衝上前,將九嬰抱起,而阿秀拉住鬼魅,眾人盡皆駭然,全速朝後衝去,隻聽一聲巨響,屋內火光衝天,鬼穀啟動屋內機關,引起一場劇烈爆炸,眾人被氣流衝出屋外,撞破牆壁,險些摔出閣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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