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說到道德真君告知黃天化身世,命其下山救父……


    ……真君又吩咐一番,賜下春風白玉籃和莫邪寶劍,黃天化乃領師命土遁往潼關而去。五行遁術乃玄門正宗道術,不一時即至潼關,黃天化通報入得軍營。雖自幼分離,但終究是血濃於水,黃天化見父親麵白如紙,唿吸已絕,亦是悲從中來。


    黃天化平複一下心緒,從春風白玉籃中取出仙藥,化入水中給黃飛虎服下,又用傷藥抹在傷口處。當然,也順帶著給同樣中了火龍鏢的周紀服下仙藥。仙家妙藥,善能起死迴生,才過片刻黃飛虎便麵色紅潤起來,一個時辰便已睜目起身。


    之後便上演了一場父子相認的悲情大戲,相擁而泣,說起自己在青峰山紫陽洞的學道經曆。當黃天化得知母親和姑姑因帝辛而死,更是滿眼垂淚,竟一時哭暈過去。


    第二日天明,陳桐又來叫陣,父子二人收拾心情,披甲迎戰。在外請戰。陳桐見黃飛虎安然無恙,心中大疑,自己的火龍鏢中者即死,難道這次失靈了?黃飛虎要報昨日一鏢之仇,催神牛衝出,神槍疾刺,隻十五迴合便殺得陳桐左擋右支。


    陳桐見不能敵,又發火龍鏢,黃天化早就盯著陳桐,見其發鏢,心念一動,祭出春風白玉籃。火龍鏢隻是法寶,春風白玉籃卻是先天靈寶,如何能敵,隻光華一閃。便被收入籃中。


    陳桐見自己賴以安身立命的異術竟被一陌生道童破了,嚇破肝膽,急忙催馬便逃。但見黃天化手捏劍訣。一指之間,背上莫邪寶劍出鞘,一道星光飛斬,陳桐已然人頭落地。


    陳桐已死,守關兵卒攝於武成王之威,不敢抵抗,黃飛虎率眾過潼關。黃天化則遵師命返迴青峰山。黃飛虎與子淚別,率眾又行數十日方至穿雲關。此關守將乃是陳桐兄長——陳梧。


    陳梧聽得黃飛虎殺了自家兄弟,氣得七竅生煙,但思不能力敵,乃決心智取。黃飛虎叩關。卻見陳梧率眾出關相迎,將不披甲,兵不執戈,邀其入關。黃飛虎率眾入關,陳梧設宴,黃飛虎見盛情難卻,隻好答應。


    宴飲之中,陳梧頻頻敬酒,言黃家七世忠良。赤心報國,卻遭此變故,實乃天子負臣。古有言“君不正。臣投外國”,況良禽擇木而棲,大王此舉,何罪之有?黃飛虎聞言,心中好受幾分,感一母之子。尚有賢愚之分。


    陳梧又請黃飛虎在別府之中安歇一夜,黃飛虎本不欲答應。但看到三子渴望的眼神,終是答應下來。自己戎馬一生,行軍打仗如吃飯喝水一般平常,但三子尚且年幼,數月行軍已日漸消瘦,黃飛虎心中頗是自責。


    眾將連日困勞,一睡下便鼾聲如雷,黃飛虎則心事重重,長籲短歎,至三更天仍未安歇。忽然,一陣陰風吹滅燭火,現出一女子來。習武之人耳聰目明,雖然黑暗,但黃飛虎仍然一眼認出乃是夫人賈氏。


    黃飛虎神情激動,伸手欲拉賈氏,賈氏卻嚇得連連後退,原來是九鼎武士氣血陽剛,鬼魂陰物不敢靠近。賈氏不及多言,隻說夫君有火災侵身,要其快快脫身,好好照顧三個孩兒便消失不見。


    這是燭火複明,黃飛虎急忙喚醒二弟、三子及黃明等人,破門一看,屋外盡是柴薪。幾人忙分頭喚醒其餘兵將,牽馬推車,剛出府門便見陳梧領兵持火把蜂擁而至。陳梧懊悔遲了片刻,但事到如今也隻能真刀真槍地拚殺了,遂扔下火把,縱馬搖槍,直取黃明。


    陳梧沒膽子來戰黃飛虎,但黃飛虎卻不會放過他,催開五色神牛,截下陳梧,戰不過數迴合便將其穿心挑於馬下。主將已死,關中兵卒哪敢對抗武成王神威,棄械投降,眼睜睜看著黃飛虎率眾出關而去。


    黃飛虎一行近千人出了穿雲關,又行數十日,方至界牌關,此關守將乃是黃飛虎之父黃滾。眾將本以為此關是太老爺鎮守,自家人不用擔憂,卻見黃滾領兵布陣,將十輛囚車擺在關前。


    父子相見,黃飛虎未及請安便聽黃滾怒罵道:“我黃氏一門世代忠孝賢良,爾今背君親之大恩,棄七代之簪纓,絕腰間之寶玉,失人倫之大禮,忘國家之遺蔭。辱祖宗於九泉,愧父顏於人世,忠不能於天子,孝不盡於父前。你枉居王位,累父受辱,還有何麵目來見我?”


    黃飛虎被父親罵得滿麵羞愧,啞口無言,隻聽黃滾又說道:“你若還認我這父親,便下騎受縛,解送朝歌;若一心做那亂臣賊子,便踏著我的屍身去投奔西岐吧!”


    黃明見情況不妙,連忙拉住正欲下騎受縛的黃飛虎,說道:“帝辛無德無道,況且已我等反出三關,殺諸多兵將,縱是百官求情,太師保救也難以活命。王爺你為全忠孝之名,甘願受死也就罷了,但你不考慮眾兄弟的死活了嗎?”


    黃飛虎素來愛兵如子,轉頭一看身後的兵卒,一時為難無言。黃滾見此,大罵黃明道:“逆賊!想我兒本無反心,皆是爾等無父無君,不仁不義的畜生唆使,如今在老夫麵前還敢撮弄於他,氣煞我也!”


    黃滾言罷便舉刀欲取黃明性命,卻見周紀懷抱黃飛虎幼子黃天祥,喝道:“老將軍且慢動手,你看我懷中的是誰?常言道‘虎毒尚不食子’,你就忍心親手將兒子、孫子統統送上死路嗎?就算老將軍大義滅親,但我等數月艱辛,不曾飽食,臨死之前總得讓我們吃一頓飽飯吧!”


    “爺爺!”黃天祥在周紀懷中大聲哭喊。老人向來是隔輩親,天祥年僅七歲,這一聲爺爺直把黃滾喊得心肝顫動,老淚縱橫。黃滾又見兒子神色憔悴,一臉倦容,心中多有不忍,乃讓眾人入關,收拾酒飯。


    酒席之上,黃滾對黃飛虎一點好臉色都不給,隻是抱著孫子問話。忽然,近侍來報,周紀帶人私闖糧倉縱火,界牌關數年糧草被毀。這時,又有黃明起身道:“老將軍,糧草被毀,已犯失職死罪,末將已將老將軍細軟收拾妥當,便與我們一起投往西岐吧!”


    黃滾聞言,臉色驟變,怒罵道:“卑鄙小人,以仆欺主,我看你不為飛虎,反害我一門忠義,日後必不得好死。”黃滾罵完,即跪地橫劍,悲道:“陛下,非老臣縱子不忠,實是奸佞害人,今唯有一死以盡臣節。”


    黃滾言罷便欲自刎,幸虧黃飛虎眼疾手快,打落青銅寶劍,救下父親性命。黃飛虎抱父苦勸,幼子天祥啼哭不止,黃明、周紀又大打親情牌,陳述利害。


    終於,黃滾先命人合力滅火,以防火災蔓延,又默默掛下帥印,向著朝歌八拜後點兵三千,合黃飛虎原領人馬,共計四千人馬向汜水關而去。此行數十日,黃滾一路沉默無言,隻是抱著孫子長籲短歎,黃明二人則解釋界牌關之事實乃權宜之計。


    汜水關中,守將韓榮擂鼓聚將,令眾人嚴防關隘,決不能放黃家父子出關。


    黃飛虎率眾來至汜水關前,兩軍對陣,隻見一將跨騎火眼金睛獸,臉似搽金須發紅,一雙怪眼鍍金瞳,正是韓榮副將餘化,人稱‘七首將軍’。而這邊黃飛虎坐五色神牛,提金鏨提蘆槍,五柳長髯,飄揚腦後,丹鳳眼,臥蠶眉,儀容非凡。


    二人陣前答話,餘化言滿朝富貴,盡出黃門,大王何以作反叛之人?黃飛虎則言個中是非曲折,一言難盡,隻盼將軍容情放眾人出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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