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明後天休息,又有同學結婚、同事宴請,要四處去交納“罰單”,沒有時間寫文,所以今天趁加班時間摸魚偷偷又多寫了一章,嗬嗬!

    明後天暫無更新,待星期天繼續貼第十五章,嗬嗬!

    雁門在望,已近中秋。

    北方的天空已經溯風凜冽,充滿寒意,風沙也日漸多了起來。此距鳳凰寨還有三天的路程,眾人忙著趕路,黎明時分便離開旅居的客棧上路。

    七八月之間,赤金族和朝廷大軍在龍城和狼居胥山三次會戰,三次大戰,朝廷折損近10萬大軍,在赤金族鐵騎之下,狼居胥城的守軍望風披靡。朝廷緊急派遣東南一帶著名將領許衡增援,許衡一直在東南一帶抗擊倭寇,此次北上,倭寇再告猖獗。而山東、河北、河南一帶連年大旱,朝廷賑災不力,自四月初開始的饑民暴動迅速擴大,到現在,已經逾十萬之眾,朝廷認為流民暴動的災害更大過於邊境的危急,再次派遣湯震一部大軍趕赴前線鎮壓。

    內憂外患之下,各地流民四徙,紛紛逃難,君玉等人一路北上,所見流民越來越多。

    這一日的天氣並不好,從早上開始就一直陰沉沉的,到得中午下起雨來,過得一會,竟然變為瓢潑大雨,眾人雖然備有雨具,但是也難以抵擋瓢潑的大雨,尤其是馬,幾乎都被淋得睜不開眼睛了。此時已到雁門,自朝廷守軍南撤後,雁門周圍的烽火台早已失修,眾人尋了個最近的烽火台擠進去。

    這裏自然不是避雨的理想場所,雨水從屋頂的縫隙漏下來,白如暉歎道:“近兩月的大旱,這場雨雖然把我們困在了這裏,卻也算來得及時。”

    莫非嫣道:“這雨下得如此大,也不知何時才能停,我希望能在中秋節前趕迴鳳凰寨啊”。

    “應該能趕到的”君玉算了算行程,距中秋還有十來天,每年的中秋節,鳳凰寨都會舉行盛大的慶祝活動。鳳凰寨地處北方,各族人等混居,節日也各不相同,這些年來,大家選擇了中秋節做最盛大的慶祝日,整個鳳凰城都會張燈結彩,而鳳凰寨更是有傳統的北方的歌舞表演,騎馬射術競賽,君玉也想趁此約束新來投軍的八方豪傑,因此,在中秋節前一定要趕迴山寨。

    到得傍晚,雨逐漸停了下來,泥濘之下也無法再趕路,此時寒風陣陣,從烽火台的縫隙裏四處吹來,莫非嫣不禁打了個寒顫。眾人中,她是三年前才習武,根基薄弱,君玉將自己的外衣遞給她。莫非嫣搖了搖頭,盡管她清楚君玉武功高強

    ,並不畏這點小小的寒冷,可是這樣的寒風裏,亭亭玉立的君玉看起來比自己更加單薄。君玉笑笑,將外袍給她披上,盧淩等人在烽火台上勉強尋了些朽木,燃起了一堆火。

    火光熊熊燃燒著,君玉突然站起身,聽了聽道:“有人來了”。

    眾人走到門口,前麵的泥濘的官道上,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女子正踉蹌往前奔逃,左腿已經鮮血淋漓,顯是受了刀傷,她身後十幾丈遠,五六名士兵正在吆喝著追趕。女子是漢人裝束,而那夥追趕的士兵也是朝廷裝束。

    女子勉強奔到烽火台前,已經精疲力竭,見了門裏突然走出幾個人來,緊張之下,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君玉伸手扶住了她,交給旁邊的莫非嫣,莫非嫣立刻拿出隨身的藥丸塞到她嘴裏,撕了一塊袖巾包紮住了她血流汩汩的左腿。

    這時,一眾追兵已經圍了上來,為首的那人獰笑道:“爾等是什麽人?敢阻擋官爺捉拿逃犯?”

    “敢問,這位大姐犯了什麽罪?”君玉道。

    那人向同夥使了個眼色,狂笑道:“你什麽東西也配管大爺們的事?”話音未落,五六柄刀已向眾人砍去。

    片刻之後,五六柄刀子齊齊掉地,盧淩皺眉道“這幫魚肉百姓的土匪還是殺了罷?”

    君玉搖搖頭,盧淩揮揮手,“算你等運氣,快滾”。

    眾人麵如土色,刀也不敢揀就抱頭鼠竄而去。

    眾人迴到火堆旁,這時,莫非嫣已經給那女子包紮好了傷後,又給她喝了點水,吃了點幹糧,女子終於坐了起來。

    女子謝了眾人相救之恩,言談之間不卑不亢。女子容貌十分秀麗,氣度高華,君玉見過不少出色的女子,可是卻沒有一個及得上這個女子的風采,不禁微笑道:“姐姐大名?”

    “我叫林易安,因為南方暴動,家遭變故,流落異鄉……”

    “林易安?”君玉失聲道,“久仰姐姐大名,見麵更勝聞名啊!”

    原來這林易安是當朝第一女詞人,跟一般徒有虛名的大家閨秀不同,她是真正的才貌雙全,其丈夫為書法大家,而她的名氣更遠在丈夫之上。沒想到前些日子江南一場大亂,夫死子亡,她流落異鄉,途中遇到一夥官差,見她容貌美麗,想抓了去獻給上司。君玉在“陋居”的聚會裏,曾在那群讀書人中聽過她的大名,讀過秦時風收藏的她一闋親筆題詞,知她實是才華出眾,絲毫也不遜色當今任何所謂的才子詞人。

    盧淩等人雖然不知林易安是何方神聖,但見君玉對她如此推崇,知她想必不同凡響。

    林易安心裏的驚訝更甚,她一向自負才貌雙絕,更是遍識江南風流名士,自付什麽美男子都見識過,可是,麵前的少年那種難以描述的風神態度竟是生平做夢也沒料想到的,令人一見心折,心中也為陌路中竟識得此等人物而暗暗稱奇。她微笑道:“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鳳凰寨君玉!”“原來公子就是大名鼎鼎的‘鳳城飛帥’?”林易安大喜,她的丈夫生前在江南任職和江南四公子素來交好,但是今年初她隨丈夫赴山東途中,丈夫不幸病逝,隨後家族遭遇巨大變故,自己也就此流落江湖。雖然她夫妻二人從來不曾在“陋居”見過君玉,但是,多次聽得眾人議論起這個奇絕的少年。尤其是在逃亡的這些日子,越近北方越聽得“鳳城飛帥”的事跡!她原本以為,按照慣例,傳說往往會誇大其詞,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沒想到一見之下,她才知道,無論是四公子的形容還是路上的傳說,都沒能真正描繪出這個少年風姿之萬一。

    兩人一見如故,君玉喜道:“姐姐若是沒什麽打算,君玉鬥膽懇請姐姐一起前往鳳凰寨。”

    林易安孤身一人,飄零多時,聽得君玉相邀,立刻點頭,道:“不過,我還要去尋訪一個故人,我得到消息,那故人就在雁門附近,待此事結束後,我一定立刻來鳳凰寨!”

    莫非嫣笑嘻嘻地道:“林姐姐一去,咱鳳凰寨就有了大儒了!”

    君玉喜不自勝地點了點頭。這些年,鳳凰寨的學堂規模越來越大,她正在準備籌建一個“鳳凰書院”,教文習武,不僅是完成母親當年的心願,更是因為外族虎視耽耽,亡國之險就在眼前,因為為培養抵禦外侮的人才已經迫在眉睫。她多次衡量過“山長”的人選,這些年自己南征北戰,沒有餘力當此重任,而林薇等姑娘學問不足以擔當,弄影公子雖博古通今、精通兵法和武藝,更可貴的是在清高中也練達人情,本是最好的人選,但是,弄影公子顯然誌不在此,自己也不便相強。現在,林易安到了鳳凰寨,不用說,以她的學問、修養,不在當世任何大儒之下,正是不二人選。

    眾人心中歡喜,因此,便也不覺得這樣的寒夜有何難熬,所幸,第二天黎明起來,天色已經放晴,眾人立刻起身趕路。由於林易安的傷勢嚴重,為怕感染,途中又顛簸,所以馬行甚慢,三天後。到得林易安指定之地,眾人就此分手,君玉又派遣了隨行一名最精幹的鳳凰寨兄弟

    ,讓他一路護送林易安尋找故人後再返鳳凰寨。

    雖然耽誤了兩三天,不過眾人再上路時,速度已經快了很多,終於在中秋前一天臨近中午時趕迴了鳳凰寨。

    寨門一開,早有趙曼青和林薇等一幹女子迎了上來。眾人進得寨門,看見寨中樹上掛滿燈籠彩帶,小孩子們嘻嘻哈哈地跑來跑去,十分興高采烈,顯是為明日的中秋做足了功夫。

    寨中大小頭目早已等候多時,君玉立刻帶了莫非嫣、盧淩等人去議事廳。此去幾近半年,寨中大小頭目有很多要事匯報,君玉一刻也不耽誤,召集眾人馬上議事。

    大風口一役後,胡軍和赤金族大軍退卻千裏,鳳凰寨周圍得以暫保平安。東方炯的情報集團給出的軍情顯示,狼居胥山會戰後,赤金族野心大大膨脹,最近更是厲兵秣馬,大有再次問鼎鳳凰城之勢!君玉絲毫不敢疏忽,立即著手加強防守措施。而白如暉的商業情報集團收獲則要大得多,除了越窯的買賣外,另外的鹽運和鐵礦石交易也做到了西南邊境。

    四大頭目中唯一缺席的是耿克。君玉迴寨中,耿克決不可能無重大緣故缺席,果然,眾人議事剛末,原鳳凰寨的老頭目——現任鳳凰軍教頭之一的範宏突然迴到山寨。

    範宏見了立刻鬆了口氣的樣子,道“寨主迴來了,彭將軍請您馬上去鳳凰城!”

    自年初那場大戰驅逐胡族大軍近千裏之後,鳳凰軍威名更盛,近半年來,北方黑白兩道不少好手聞風陸續前來投靠鳳凰寨。由於君玉早有令,鳳凰寨並不接納各方好漢,而是要他們加入鳳凰軍,真正發揮所長,抵禦外侮,所以,留守山寨的耿克便負責將眾人全部推薦到了鳳凰軍中。

    這些人原本是慕“鳳城飛帥”的大名而來,幾個月下來人影都沒見到一個,其中有幾名好手,原本在江湖上就是大大有名的,現在到了軍中,雖然自恃武功,但是苦於暫無戰事,無法施展身手,一個個自感屈才,更不要說他們渴望已久的戰功赫赫、封妻蔭子了!

    這些平素乏人約束的黑白兩道人物,閑下來便幾翻和軍中眾教頭交手過招,範宏、楊筌等原鳳凰寨老頭目,功夫雖然不錯,但是年齡已大,自然不敵,幾翻下來,那幾個人各自有了一大堆追隨者,便飄飄然,更加得意起來,誰都不放在眼裏,平常喝酒滋事成了常事。

    彭東十分心急,馬上請了耿克進城以約束一眾豪傑。那幹人馬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見耿克到來,各自找了借口要和他“討教、討教”!耿克的武功

    在“北方四傑”中是最好的,一入軍中,連敗五名好手,眾人皆服,暫不敢再生事端。

    誰想半月前,突然又來了幾位好手,其中一人武功特別出眾,那人態度十分傲慢,連姓名也不通報,也不立刻就向耿克尋釁滋事,隻說是希望能在中秋前夕來個軍中比武大演習。那夥唯恐天下不亂的大漢自然轟然叫好跟風。耿克原本一再克製,可禁不住眾人的激將,便答應了下來。由於演習的陣仗極大,竟然成了軍中的一次武藝大較量,彭東無力約束,怕這撥江湖豪傑生出不測,正在憂心之急,忽得密報說君玉迴來了,是以立刻派了範宏迴來請君玉。

    範宏心裏早已如吃下了一顆定心丸,立刻稟報了事由,君玉看看午時已過,也不多問,立刻和範宏快馬來到鳳凰城。

    守門的老兵見了她,喜不自勝的立刻行禮,君玉微笑著停下腳步,看了看周圍的守軍,依舊是按照特意訓練的陣營,嚴謹有加,並未受到今夜軍中大演習的幹擾而有所鬆懈,心裏稍覺安慰。

    此時,軍中大演習即將開始,君玉估計耿克還能支撐一段時間,交代了範宏幾句,要他先行趕迴,自己也不驚動任何人,輕裝簡便地到城裏準備隨便看看。

    鳳凰城本來是個駐軍之城,商業並不發達,但是,因為是中秋前夕,城裏也頗有些喜慶氣氛。君玉沿著城裏慢慢走去,到得東邊的一條街時,突然聽得一陣喧嘩聲。君玉駐足,隻見前麵的一間酒樓外麵人聲鼎沸,其中不少人鼻青臉腫,口裏正在憤憤大罵!

    君玉走了過去,忽然,三樓大開的兩扇窗戶外,一個人影橫著墜下,顯然是被人從窗口拋下來的。

    被拋落的那個年輕人眼看就要墜地,看他墜落的身形顯然毫無武功,如果墜地,即使不腦漿迸裂,也隻恐腿斷腳殘。

    圍觀眾人發出一陣驚唿,有膽小的甚至嚇得閉上了眼睛。眾人眼前一花,細看時,那人竟然被一股大力托起,穩穩地站住了。

    那個年輕人鼻子裏尚流著血,半邊臉腫得老高,幾乎嚇暈了過去,此刻迴過神來發現自己居然好端端地站在地上,他驚惶地四處張望,身邊,一個藍衫少年微笑著看著他:“你何以從三樓掉下?”

    年輕人慌張地搖了搖頭,鼻血濺到了君玉身上,他似乎不敢迴答,好一會才心有餘悸地道:“那裏……有幾個強人……”

    “你隨我上去瞧瞧!”君玉道。

    年輕人不敢拒絕,慢慢地跟著君玉走了上去。

    三樓諾大的走廊上空無一人,顯然那些店小二、跑堂的等都已經躲了起來,門口碗兒、碟兒摔了一地,大堂裏桌翻椅斜,隻有一張桌子尚完好無損。

    君玉走了進去,五個人正圍坐在那張紅色漆木桌上喝酒,為首的大漢方當壯年,紫色臉膛,眼睛瞪得銅鈴似的,盤踞案上大吃大喝,其餘四人正在一一給他敬酒。除了紫臉大漢外,四人皆著鳳凰軍軍服,腰前佩著鳳凰城軍刀。這幾人君玉看著都眼生得很,想是新加盟鳳凰軍的。

    這四個穿軍服的正是滄州破落武林世家來投奔鳳凰寨的,而那個紫色臉膛的人叫做郎雄,是山東人,半路上遇到這四人,交手之下,四人大敗,便奉了郎雄為“大哥”。眾人來到鳳凰城後,那四人即刻投奔了鳳凰軍,而郎雄則睥睨眾人不願投靠,隻說是要和“鳳城飛帥”親自交手後,才決定是否值得呆在這裏。

    四人進得軍中,被另外幾名好手所敗,又得耿克壓製,心裏老大不痛快,便慫恿尚在鳳凰城逗留的郎雄為他們出頭,今天去爭個頭彩,好讓他們也麵上增光。郎雄自己本來就在等待這個機會,自然不會拒絕,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郎雄久經江湖,也不急著出手,想等最恰當的時機,群雄戮力混戰後方一顯身手!

    那四人十分高興,就在中午擺了酒菜為“大哥”壯行。酒過三巡,幾人忽嫌店中眾人吵鬧,立刻驅趕眾人。

    眾人見他們穿著軍服,也不懼怕。坊間都知道鳳凰軍軍紀嚴明,就連朱丞相的遠房外甥因為調戲殘殺“漢源酒家”的小姑娘也被就地正法,所以剛見到五人行兇時,紛紛上前來理論,誰想這群人根本不予理睬,對眾人大打出手。眾人無不憤概!那年輕人躲得稍微遲了一步,就被郎雄抓住扔了下去。

    此時,郎雄估摸著較量的時間差不多了,側了側身。那四人見狀,立刻站起來,吆喝著正準備簇擁了郎雄出去。

    見到那個鼻青臉腫的年青人又走了進來,郎雄瞠目喝道:“呔,這小子命大,竟然沒摔死你!”他罵聲未歇,忽然看見年輕人身後還有一個人,叫道:“又一個不知死活的小子進來了,快快滾出去!”

    那四人也都有些微醺了,其中一人道:“小子,快滾,免得大爺也將你從窗口扔下去……”

    年輕人十分害怕地望著君玉,直往後退,聲音有些顫抖:“公子……快走吧……”

    他正在後退的身子突然被一股柔和的力道阻止,穩穩地站住了。

    君玉看著他,笑

    笑:“你莫怕,剛剛是誰扔你下去的?你可看清楚了?”

    年輕人看了看郎雄,郎雄雙目一睜,年輕人禁若寒蟬,不敢開口。

    “就是此人扔你下去的?”君玉看著郎雄。

    年輕人點了點頭,仍舊不敢做聲。

    君玉笑了:“好的,他扔你下去,你過去打他一耳光,兩人誰也不虧欠!”

    年輕人哪裏敢去摸那老虎屁股,呆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郎雄心頭火起,狂笑道:“哪裏來的小子如此猖獗,隻有爺爺打別人耳光,哪裏論得到別人打你爺爺的耳光,還不快滾?稍慢一步,爺爺馬上將你也扔下去,摔你個腦漿迸裂,哈哈哈哈……”

    那四人也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般地大笑起來,其中一人道:“爾等快滾,免得打擾我們兄弟,等一會兒,我大哥還要去鳳凰軍中爭個第一名的……”

    君玉麵色一沉:“你們還記得自己是鳳凰軍?”

    那人喝得並不太多,見到麵前的少年也並不如何聲色俱厲,卻是不怒自威,心裏一寒,聲音雖大卻已經有點中氣不足:“要你這乳臭未幹的小子多管什麽閑事……”“事”字尚未落口,四人隻覺眼前一花,隻聽得四聲清脆的響聲,四人隻覺得麵上一陣火辣辣的,竟然每人都挨了重重的一耳光。

    那個年輕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手發怔。

    “你們四人先挨這一耳光,是因為你們身為鳳凰軍,恃強淩弱,擾民安寧,視人命如兒戲,大大違背軍紀,此是小懲大戒!”

    “你……你是……”四人呆在原地,哪裏還敢再出聲抗辯。

    郎雄站了起來,冷笑道:“今天某家遇到練家子了,閣下是何方高人?”

    君玉坐了下來,看著那個仍舊目瞪口呆的年輕人:“此人扔你下樓,你打他一耳光並不為過,快去!”

    那年輕人剛剛莫名其妙地飛快地打了那四個壯漢各一耳光,正在駭異,聽得君玉催促,不加思索地一耳光就向郎雄打去。

    饒是郎雄身形極快,卻覺得腿間一麻,竟然躲閃不及,那年輕人的一掌已經結結實實地打在了他的臉上!

    年輕人毫無武功,這一掌雖然重,卻對郎雄毫發無損。郎雄哪裏吃過這種大虧,狂笑一聲,一雙肉掌挾了雷霆之勢,竟是用了十成的功力向君玉攻來。

    君玉“追飛”劍柄一橫,郎雄連退三步才停下腳步,嘴角浸出一

    絲血跡,廝聲道:“小子,你到底是誰?俺是八十老娘倒繃孩兒,今天陰溝裏翻船了!”

    “醜八怪,你也別氣餒了,比你厲害千百倍的人也不知有多少栽在這‘小子’手裏……”一陣冷笑聲中,一個白衣玉佩的公子翩然進來。

    那四人早已呆在一邊,此時驚異地看看君玉又看看郎雄:“莫非……莫非……”

    “莫非什麽?你們也是瞎了狗眼,鳳城飛帥在此,你們還敢如此放肆?”白衣公子冷冷地道,“你等還不迴軍營,莫非想在這裏受重罰?”

    四人看了君玉一眼,見君玉沒有開口,呆在原地一步也不敢動。

    君玉點了點頭:“你們立刻迴到軍中,不得耽誤!”

    四人立時轉身就走。

    那年輕人受了場驚嚇,又莫明其妙地打了那幾個兇徒幾耳光,此刻才迴過神來,倒頭便拜:“多謝飛帥相救之恩!”

    君玉立時扶起他,肅然道:“不必言謝,亂軍擾民,在下原本該向你們賠罪的!”

    年輕人怔了一下,依舊喜滋滋地拜謝而去。

    郎雄站在那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君玉道:“打人本不該打臉!但是你仗了武功,隻憑一時好惡,如此欺侮一個手無寸鐵的陌生人,大大有違江湖道義,你服不服氣?”

    郎雄的紫色臉膛紅了又黃黃了又紫,掉轉了頭,悻悻離去。

    君玉見那掌櫃的在門口探頭探腦,立刻摸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作為賠償,那掌櫃的喜笑顏開,立刻領了銀子下樓。

    一時間,大堂裏隻剩下一堆摔碎的碗兒、碟兒!

    君玉苦笑著看看對麵一直盯著自己的白衣玉佩的貴公子:“朱渝,果然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朱渝沒有開口,盯著她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好一個威震胡漢的‘鳳城飛帥’!!可是,如果這個萬人崇拜的偶像有轟然倒塌的那一天,當會是如何光景?”

    君玉迎著他的目光微微一笑:“你放心,如果是真正的萬人崇拜,那就斷然不會轟然倒塌的!”

    朱渝冷笑著慢慢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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