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恕難從命
藍說：“老蘇，我這人沒有野心，我與你相交這幾年，我認為你對我是了解的。我屬於知足常樂的那類人，比如我對現在的工作就非常的滿足。我不會耗費大量時間為權為利，我的天分與我的喜好都不在這方麵。有些事情我寧願讓它順其自然，而非人為左右，您的好意我隻能心領，但恕難從命。”
蘇主任“騰”地站起身，不但驚嚇了藍，連鄰床的幾位都怔怔地看著蘇主任接下去的表演。玉珍退讓了幾步，為她的父親清開更大的場子。窗外那陽光積蓄著的和暖的氣氛被蘇主任如黑影一樣的身體擋著，藍覺得非常的壓抑。
蘇主任閉上眼睛，深深地吸進去大量的空氣，又緩緩地吐出。“嗯……”他長長嗯了一聲，覺著有欠沉著，於是重又坐下，眼角堆滿愁緒，眼裏充滿著迷茫。大有恨鐵不成鋼的遺憾。
“哎，年輕人，怎麽可以沒有進取心呢？這樣不好，很不好。我可以說，你的未來，據我分析，最最理想方向是接書記的班。可是以你現在的基礎又太過遙遠。你要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往上爬，這樣才能接近星星，否則你隻有看星星的份，明白嗎？小子，機會不是時時都有的，這是讓你碰到了，剛好我又有這個心成成全你。你先接我的班，然後才能接書記的班。書記的班不是一個職位，而是你的身份，正局級的身價。我這輩子苦心經營，卻生不逢時。而你是大有希望的。至於你所說的理想，應該是你向寫作方向發展吧？我跟你說這條路行不通，幾千年的中國曆史能出幾個李白杜甫孟浩然的？現今社會更是是個人就能寫本書的，靠賣文殺出一條血路更是遙遙無期，我可以說那是一條死路，比中彩票還要困難。當作愛好玩玩還可以。擺在眼前的大好機會豈有拱手讓人的道理，眼前的康莊大道你不走，暗無天日黑水河你卻有興趣摸著石頭過，你是怎麽想的，愚不可及。”蘇主任一通洋洋陳詞，吐沫星亂飛，嘴用翻著白沫，老同誌滿口的假牙，又特別的激動，如此便不奇怪了。
藍說：“老蘇，人各有誌，何必強求呢？”
“嗯”，蘇主任詫異地瞅著藍，甚為不解。語重心長，苦口婆心，砸出去的話居然沒有任何的反應，這令他心肺都要炸裂。好在行走江湖，旮旯裏搜刮一些“涵養”，基本能維持不被擊潰。
“什麽叫誌氣，官越做越大，錢越撈越多，這才是體現價值的途徑。我這是通俗比喻，你們年輕人可能聽不進去。不過，你不得否認這是社會現實，你在這個社會上生活，要想不矮人三分，就要順勢而為，背道而馳隻會傷及自身。必須遵守這個社會活動的遊戲規則與審美標準。就算你內心有所稟持，可是你還是要順應外在，這是老莊的道理，你書讀得比我多，不會不知道聖賢對後世具有啟發作用的教誨吧？這些話我敢說再過一千也不會過時。”
蘇主任已經需要手腳並用，手舞足蹈，他那痛苦萬狀的表情看到讓人生憐，再不可妥協的原則都會在看到他麵部表情之後而有所鬆動。藍一直不敢去看蘇主任，為了配合蘇主任，藍也不得不表現得萬狀痛苦的樣子，病中的這副形態更加的形容逼真，如喝黃連，如服砒霜。玉珍別過臉去，忍俊不禁。
藍將視線掃向玉珍，藍對於對理想堅持不會受到權與利的引誘而改變，他認定的事必定要撞到南牆才會迴頭，而不會適時拐彎。這時，藍最想知道在聽了蘇主任這番論調之後玉珍的反應是怎樣的，又是不是自己真的就不合時宜從而倒退到時代潮流之外。
玉珍靦腆地站著，她對父親的言論大概懶得聽一言半語的，她的目光轉向窗外，她正專注於窗外詩意橫斜的黃昏。她那細白的皮膚有著青春的光澤，眼澄如潭，低頭間含羞嫵媚，淡淡羞澀。顯然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甜美的心事之中。
本樸美感，清純簡單，細婉親和，清純之麗，不沾俗塵之美潔，逐步形成了藍對她初初的印象，不關風月，玉珍內心幹淨純澈，外在清雅秀氣，這些並不關乎長相，況且玉珍的長相也有幾分可人。
總之，玉珍與她的父親，老奸巨滑的老蘇同誌形成忠奸善惡的強烈對比。這難道是反叛？還是格格不入的新老代溝？比如藍與自己父母之間其實除了尊重之後，在人生價值觀念等問題上也有難越的鴻溝。
蘇主任在來醫院之前就向玉珍交待，他蘇主任之所以不移餘力地把藍提到主任的位置上來，不是他有多深明大義，目的的目的是讓藍成為蘇家的女婿，這樣一來，就好象定下無文的條約，這叫什麽，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為女兒求了一個護身符，又為自家招了一個上門女婿。如意算盤打得脆脆響，激動得老蘇幾宿沒有合眼。迫不及待地把她帶來看望藍，就是先讓玉珍過一下眼。蘇主任在玉珍麵前把藍大加讚賞了一番。幹脆跟玉珍挑明了說，藍才華橫溢，前途無量，是他理想中女婿不二人選。
玉珍對父親大包大攬雖心生反感，可是能夠被目光銳利、百般挑剔的父親隆重推崇的男人會是怎樣的呢？難道也是陽奉陰違世故狡猾的滑頭？ 不知道才華是如何被這樣的覓得，這是玉珍有興前來的關鍵點。如果此人與父親相比，青出於藍勝於藍，那麽玉珍扭便走，絕無商量的餘地。就天下男人而言，要麽是善良木訥型，吃苦耐勞，對女人百依百順，既做老黃牛，又做妻管嚴。要麽是精明能幹型，可以掙來大把的鈔票滿足女人的金錢欲，取悅女人的芳心。還有一種男人純屬江湖騙子型，伶牙利齒博得女人的歡心，一輩子吃軟飯，心甘情願做個小白臉。男人的文氣儒風才是吸引女人的神秘光芒，女人情願被這種光芒網羅享受浪漫甜蜜，活在男人的精神與藝術世界裏如癡如醉。此類事件傳為醇香久遠的才子佳人間浪漫情節自古有之，不足為怪了吧。
蘇主任與藍說話時，玉珍偷眼細品過藍，果然青春風流，一塊水洗後潔淨的藍。雖在病中，儒雅氣質觸動玉珍的芳心。她的心裏已經默許藍的進入，就等她父親捅破這層窗紙，順理成章成為藍的女朋友，再完成老婆這一過程。她的羞澀便是由此而生，她目光離開藍是害怕心事被藍輕易看穿，她懷疑心事已經被藍看透，心裏正幸福地慌慌。
女人很注重看男人的第一印象，這一眼便可能成為一生的喜愛。以後也不管這個男人會成流氓還是騙子，也就隨著他去了。
當日，蘇主任在女兒麵前胸脯拍得山響，誇下海口，隻要玉珍沒有二話，這事就八九不離十了。蘇主任看到藍的目光盯著玉珍，玉珍則一臉的羞赧。這個動向令蘇主任心裏稍稍得到安慰。這豈不是殊途同歸，效果一樣嗎？
心瀾來病房時，見病房裏站著坐著這麽多的人，她一臉的不高興，目光怒視這些人。這個房間就是她留給藍安心養病的，私心裏當作與藍相處的二人世界。能不生氣嗎？
心瀾大聲說：“你們都是什麽人？在這裏幹什麽？這是醫院，不是菜市。”
鄰床的那幾位病人家屬沒好氣地說：“我們是醫生安排進來的，怎麽了？”
心瀾說：“我就是這裏的醫生，你們是哪個醫生安排的？我怎麽不知道。換個病房，這裏的病人情況危重，經不起你們吵鬧。”
病人家屬說：“你這是什麽話，我們也是花錢進來的，是醫生讓我們在這裏住下的，我們哪敢隨便搬到其它病房呢？”
心瀾說：“是哪個醫生，說，我去找他。”
這幾個人一時間說不出醫生的名字。心瀾轉身出去，一會功夫又進來。
心瀾說：“好了，我跟醫生商量好了，你們跟我來吧，去另一間病房。”
這幾個病人的家屬雖不樂意，“你們這個醫院真是能折騰人。”可是在醫院是個穿白大褂都不能得罪，他們扶著老太太跟著心瀾往外走。
心瀾見藍床前的這兩位還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她打量了一下玉珍，亭亭玉立，含羞點點。心裏就很不受用。她對蘇主任說話時嗓門提得很高，“還有你們，你們怎麽還不出去。”
蘇主任盡量保持自己的風度，他是見識過心瀾趕人的手段，好男還不跟女鬥呢，怎麽鬥都是錯。他說：“我們，我們是藍的朋友，來看他的，怎麽？難道醫院不讓看病人嗎？”
心瀾說：“藍，他們是你的家人嗎？”
藍說：“不是，是單位的同事。”
心瀾說：“那現在人也看了，可以走了吧。我的病人現在需要休息。我想起來了，你不是早晨來看過了嗎？這次再來是不是嫌他病的不夠重，還是覺得這裏不夠吵鬧？”
蘇主任火冒三丈，早晨就被轟了出去，此時又被強行往外趕。自己的意圖還沒有達到，藍拒絕接受他的建議，玉珍與藍之間這層紙又沒有找到合適機會給捅破。不把這些事給敲定了，他的心永遠都在懸著。藍不同意，初戰失利，令他很不爽。因而怒視心瀾。
心瀾說：“怎麽，你眼睛睜那麽大，還要吃人不成？真是有意思，我都不知道你是好心還是惡意。剛才聽藍說你是他單位的同事，我問你們，你們難道不知道他身體出現了狀況嗎？他病成這樣才被送到醫院裏來，差點就沒有命了，這時候假悻悻的關心，做給誰看呢？”
蘇主任唯唯諾諾為人半世之久，沒被人這般奚落過。話到心瀾的嘴裏，他則塗成製造藍生病的罪魁禍首，這個罪責一旦被這麽稀裏糊塗一扣上，自己在藍心裏的形象會大打折扣，接下去的“一石二鳥”的計劃怎麽進行到底呢？
蘇主任“噌”的跳起來，幹得發白的嘴唇象雲片一樣快速翻飛，“你說什麽？別以為你是個醫生，就可以這樣訓斥人，我這心裏麵早就窩火了，之前我們單位領導來看藍，你就把他們給轟走的，如果不是給你留著麵子，當時我就讓你下不來台。醫院有規定不讓探視的嗎？走，找你們院長說說去，還反了你呢？我知道我是誰，我大小也是一個局級單位的部門負責人，不是你要欺負就欺負的鄉下人。走走走，見你們院長去。”
心瀾毫不示弱，“怎麽樣，這裏是醫院，不是你們單位，不是你想怎麽就怎樣的地方。你看你，大唿小叫的，你看上去年歲也不小了吧，怎麽說話這麽沒有教養，象吃了槍藥一樣。你衝我來也就算了，可是，你怎麽可以在一個病人麵前聲色巨厲的呢？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是不懷好意來的，怎麽？看到藍身體慢慢恢複了，自己的什麽奸計沒有得逞，很不得勁，是嗎？”心瀾隨口這詞，卻剛巧刺到蘇主任的軟肋上，一時間全無了底氣，卻怒氣難消。
心瀾又對藍說：“藍，你與這個人之間是不是有深仇大恨，也許你不知道，這迴全暴露無遺了。你以後對這個人可得要小心，你看看他，多兇。”
蘇主任麵子掃地，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劈劈啪啪地一通教訓，非常被動，為友不成，轉瞬間反成藍的宿敵。他再也裝不出斯文與溫雅，內眉角高挑，呈一八字型。眼裏灼灼地冒著火舌。藍從來沒有看到過有著“笑麵虎”美稱的蘇主任居然也會幾聲暴獅吼。
藍說：“老蘇，我這人沒有野心，我與你相交這幾年，我認為你對我是了解的。我屬於知足常樂的那類人，比如我對現在的工作就非常的滿足。我不會耗費大量時間為權為利，我的天分與我的喜好都不在這方麵。有些事情我寧願讓它順其自然，而非人為左右，您的好意我隻能心領，但恕難從命。”
蘇主任“騰”地站起身，不但驚嚇了藍，連鄰床的幾位都怔怔地看著蘇主任接下去的表演。玉珍退讓了幾步，為她的父親清開更大的場子。窗外那陽光積蓄著的和暖的氣氛被蘇主任如黑影一樣的身體擋著，藍覺得非常的壓抑。
蘇主任閉上眼睛，深深地吸進去大量的空氣，又緩緩地吐出。“嗯……”他長長嗯了一聲，覺著有欠沉著，於是重又坐下，眼角堆滿愁緒，眼裏充滿著迷茫。大有恨鐵不成鋼的遺憾。
“哎，年輕人，怎麽可以沒有進取心呢？這樣不好，很不好。我可以說，你的未來，據我分析，最最理想方向是接書記的班。可是以你現在的基礎又太過遙遠。你要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往上爬，這樣才能接近星星，否則你隻有看星星的份，明白嗎？小子，機會不是時時都有的，這是讓你碰到了，剛好我又有這個心成成全你。你先接我的班，然後才能接書記的班。書記的班不是一個職位，而是你的身份，正局級的身價。我這輩子苦心經營，卻生不逢時。而你是大有希望的。至於你所說的理想，應該是你向寫作方向發展吧？我跟你說這條路行不通，幾千年的中國曆史能出幾個李白杜甫孟浩然的？現今社會更是是個人就能寫本書的，靠賣文殺出一條血路更是遙遙無期，我可以說那是一條死路，比中彩票還要困難。當作愛好玩玩還可以。擺在眼前的大好機會豈有拱手讓人的道理，眼前的康莊大道你不走，暗無天日黑水河你卻有興趣摸著石頭過，你是怎麽想的，愚不可及。”蘇主任一通洋洋陳詞，吐沫星亂飛，嘴用翻著白沫，老同誌滿口的假牙，又特別的激動，如此便不奇怪了。
藍說：“老蘇，人各有誌，何必強求呢？”
“嗯”，蘇主任詫異地瞅著藍，甚為不解。語重心長，苦口婆心，砸出去的話居然沒有任何的反應，這令他心肺都要炸裂。好在行走江湖，旮旯裏搜刮一些“涵養”，基本能維持不被擊潰。
“什麽叫誌氣，官越做越大，錢越撈越多，這才是體現價值的途徑。我這是通俗比喻，你們年輕人可能聽不進去。不過，你不得否認這是社會現實，你在這個社會上生活，要想不矮人三分，就要順勢而為，背道而馳隻會傷及自身。必須遵守這個社會活動的遊戲規則與審美標準。就算你內心有所稟持，可是你還是要順應外在，這是老莊的道理，你書讀得比我多，不會不知道聖賢對後世具有啟發作用的教誨吧？這些話我敢說再過一千也不會過時。”
蘇主任已經需要手腳並用，手舞足蹈，他那痛苦萬狀的表情看到讓人生憐，再不可妥協的原則都會在看到他麵部表情之後而有所鬆動。藍一直不敢去看蘇主任，為了配合蘇主任，藍也不得不表現得萬狀痛苦的樣子，病中的這副形態更加的形容逼真，如喝黃連，如服砒霜。玉珍別過臉去，忍俊不禁。
藍將視線掃向玉珍，藍對於對理想堅持不會受到權與利的引誘而改變，他認定的事必定要撞到南牆才會迴頭，而不會適時拐彎。這時，藍最想知道在聽了蘇主任這番論調之後玉珍的反應是怎樣的，又是不是自己真的就不合時宜從而倒退到時代潮流之外。
玉珍靦腆地站著，她對父親的言論大概懶得聽一言半語的，她的目光轉向窗外，她正專注於窗外詩意橫斜的黃昏。她那細白的皮膚有著青春的光澤，眼澄如潭，低頭間含羞嫵媚，淡淡羞澀。顯然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甜美的心事之中。
本樸美感，清純簡單，細婉親和，清純之麗，不沾俗塵之美潔，逐步形成了藍對她初初的印象，不關風月，玉珍內心幹淨純澈，外在清雅秀氣，這些並不關乎長相，況且玉珍的長相也有幾分可人。
總之，玉珍與她的父親，老奸巨滑的老蘇同誌形成忠奸善惡的強烈對比。這難道是反叛？還是格格不入的新老代溝？比如藍與自己父母之間其實除了尊重之後，在人生價值觀念等問題上也有難越的鴻溝。
蘇主任在來醫院之前就向玉珍交待，他蘇主任之所以不移餘力地把藍提到主任的位置上來，不是他有多深明大義，目的的目的是讓藍成為蘇家的女婿，這樣一來，就好象定下無文的條約，這叫什麽，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為女兒求了一個護身符，又為自家招了一個上門女婿。如意算盤打得脆脆響，激動得老蘇幾宿沒有合眼。迫不及待地把她帶來看望藍，就是先讓玉珍過一下眼。蘇主任在玉珍麵前把藍大加讚賞了一番。幹脆跟玉珍挑明了說，藍才華橫溢，前途無量，是他理想中女婿不二人選。
玉珍對父親大包大攬雖心生反感，可是能夠被目光銳利、百般挑剔的父親隆重推崇的男人會是怎樣的呢？難道也是陽奉陰違世故狡猾的滑頭？ 不知道才華是如何被這樣的覓得，這是玉珍有興前來的關鍵點。如果此人與父親相比，青出於藍勝於藍，那麽玉珍扭便走，絕無商量的餘地。就天下男人而言，要麽是善良木訥型，吃苦耐勞，對女人百依百順，既做老黃牛，又做妻管嚴。要麽是精明能幹型，可以掙來大把的鈔票滿足女人的金錢欲，取悅女人的芳心。還有一種男人純屬江湖騙子型，伶牙利齒博得女人的歡心，一輩子吃軟飯，心甘情願做個小白臉。男人的文氣儒風才是吸引女人的神秘光芒，女人情願被這種光芒網羅享受浪漫甜蜜，活在男人的精神與藝術世界裏如癡如醉。此類事件傳為醇香久遠的才子佳人間浪漫情節自古有之，不足為怪了吧。
蘇主任與藍說話時，玉珍偷眼細品過藍，果然青春風流，一塊水洗後潔淨的藍。雖在病中，儒雅氣質觸動玉珍的芳心。她的心裏已經默許藍的進入，就等她父親捅破這層窗紙，順理成章成為藍的女朋友，再完成老婆這一過程。她的羞澀便是由此而生，她目光離開藍是害怕心事被藍輕易看穿，她懷疑心事已經被藍看透，心裏正幸福地慌慌。
女人很注重看男人的第一印象，這一眼便可能成為一生的喜愛。以後也不管這個男人會成流氓還是騙子，也就隨著他去了。
當日，蘇主任在女兒麵前胸脯拍得山響，誇下海口，隻要玉珍沒有二話，這事就八九不離十了。蘇主任看到藍的目光盯著玉珍，玉珍則一臉的羞赧。這個動向令蘇主任心裏稍稍得到安慰。這豈不是殊途同歸，效果一樣嗎？
心瀾來病房時，見病房裏站著坐著這麽多的人，她一臉的不高興，目光怒視這些人。這個房間就是她留給藍安心養病的，私心裏當作與藍相處的二人世界。能不生氣嗎？
心瀾大聲說：“你們都是什麽人？在這裏幹什麽？這是醫院，不是菜市。”
鄰床的那幾位病人家屬沒好氣地說：“我們是醫生安排進來的，怎麽了？”
心瀾說：“我就是這裏的醫生，你們是哪個醫生安排的？我怎麽不知道。換個病房，這裏的病人情況危重，經不起你們吵鬧。”
病人家屬說：“你這是什麽話，我們也是花錢進來的，是醫生讓我們在這裏住下的，我們哪敢隨便搬到其它病房呢？”
心瀾說：“是哪個醫生，說，我去找他。”
這幾個人一時間說不出醫生的名字。心瀾轉身出去，一會功夫又進來。
心瀾說：“好了，我跟醫生商量好了，你們跟我來吧，去另一間病房。”
這幾個病人的家屬雖不樂意，“你們這個醫院真是能折騰人。”可是在醫院是個穿白大褂都不能得罪，他們扶著老太太跟著心瀾往外走。
心瀾見藍床前的這兩位還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她打量了一下玉珍，亭亭玉立，含羞點點。心裏就很不受用。她對蘇主任說話時嗓門提得很高，“還有你們，你們怎麽還不出去。”
蘇主任盡量保持自己的風度，他是見識過心瀾趕人的手段，好男還不跟女鬥呢，怎麽鬥都是錯。他說：“我們，我們是藍的朋友，來看他的，怎麽？難道醫院不讓看病人嗎？”
心瀾說：“藍，他們是你的家人嗎？”
藍說：“不是，是單位的同事。”
心瀾說：“那現在人也看了，可以走了吧。我的病人現在需要休息。我想起來了，你不是早晨來看過了嗎？這次再來是不是嫌他病的不夠重，還是覺得這裏不夠吵鬧？”
蘇主任火冒三丈，早晨就被轟了出去，此時又被強行往外趕。自己的意圖還沒有達到，藍拒絕接受他的建議，玉珍與藍之間這層紙又沒有找到合適機會給捅破。不把這些事給敲定了，他的心永遠都在懸著。藍不同意，初戰失利，令他很不爽。因而怒視心瀾。
心瀾說：“怎麽，你眼睛睜那麽大，還要吃人不成？真是有意思，我都不知道你是好心還是惡意。剛才聽藍說你是他單位的同事，我問你們，你們難道不知道他身體出現了狀況嗎？他病成這樣才被送到醫院裏來，差點就沒有命了，這時候假悻悻的關心，做給誰看呢？”
蘇主任唯唯諾諾為人半世之久，沒被人這般奚落過。話到心瀾的嘴裏，他則塗成製造藍生病的罪魁禍首，這個罪責一旦被這麽稀裏糊塗一扣上，自己在藍心裏的形象會大打折扣，接下去的“一石二鳥”的計劃怎麽進行到底呢？
蘇主任“噌”的跳起來，幹得發白的嘴唇象雲片一樣快速翻飛，“你說什麽？別以為你是個醫生，就可以這樣訓斥人，我這心裏麵早就窩火了，之前我們單位領導來看藍，你就把他們給轟走的，如果不是給你留著麵子，當時我就讓你下不來台。醫院有規定不讓探視的嗎？走，找你們院長說說去，還反了你呢？我知道我是誰，我大小也是一個局級單位的部門負責人，不是你要欺負就欺負的鄉下人。走走走，見你們院長去。”
心瀾毫不示弱，“怎麽樣，這裏是醫院，不是你們單位，不是你想怎麽就怎樣的地方。你看你，大唿小叫的，你看上去年歲也不小了吧，怎麽說話這麽沒有教養，象吃了槍藥一樣。你衝我來也就算了，可是，你怎麽可以在一個病人麵前聲色巨厲的呢？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是不懷好意來的，怎麽？看到藍身體慢慢恢複了，自己的什麽奸計沒有得逞，很不得勁，是嗎？”心瀾隨口這詞，卻剛巧刺到蘇主任的軟肋上，一時間全無了底氣，卻怒氣難消。
心瀾又對藍說：“藍，你與這個人之間是不是有深仇大恨，也許你不知道，這迴全暴露無遺了。你以後對這個人可得要小心，你看看他，多兇。”
蘇主任麵子掃地，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劈劈啪啪地一通教訓，非常被動，為友不成，轉瞬間反成藍的宿敵。他再也裝不出斯文與溫雅，內眉角高挑，呈一八字型。眼裏灼灼地冒著火舌。藍從來沒有看到過有著“笑麵虎”美稱的蘇主任居然也會幾聲暴獅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