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從靳漫漫的房間裏溢出,她抱著被子,麵色驚恐的退至床沿。


    這動靜驚飛了窗台的鳥兒,同時也驚醒了熟睡中的男人。


    被子全被靳漫漫挪走,露出男人的身子,男人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怎麽了寶貝兒?」


    男人說著,還衝她揚起一抹油膩的笑容,並且伸手要來抓靳漫漫的手。


    靳漫漫扯過枕頭,狠狠砸了過去,「你是誰?」


    她忽略了,此刻最重要的問題不是他是誰,而是他為什麽會出現在她床上?而是,他們為什麽都是赤身裸體?


    男人拿開枕頭,一臉鬱悶,「小寶貝兒,昨晚你在我身下浪叫時,可比這可愛多了。」


    昨晚?


    靳漫漫感覺自己的頭皮在一點點的炸裂開,昨晚她沒有喝酒,也沒有中藥,可以說是無比清醒。


    所以,昨晚的所有過程,她都是清楚的體會,並且刻入骨髓的體驗了一把男歡女愛。


    「不……」靳漫漫搖頭,臉色在一瞬間變得蒼白,毫無血色,她死死的揪著被子,「這一定是夢,這一定是噩夢……」


    昨晚跟她在一起的是靳如墨,怎麽會忽然變成一個完全不認識的男人?


    怎麽會?


    靳漫漫敲打著自己的腦袋,「清醒過來清醒過來……」


    在敲打無望時,她開始扯自己的頭髮,頭髮被拽斷了一把,頭皮上的痛感也是實實在在的。


    可是這個「夢」,依然存在!


    手腕被人捉住,男人的力道一扯,直接將她拽進了懷中,「寶貝兒,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睡了一覺,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靳漫漫觸電似的,手一揮,一個巴掌清脆利落的扇在了男人臉上。


    力道不是多重,可那聲音,卻是清脆又響亮的。


    男人怒了,捏著靳漫漫的手腕,毫不憐香惜玉的迴了一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力道比起她的重多了,扇的她整個人都摔在了床上。


    靳漫漫趴在被子上,因為極度驚恐,眼淚不斷的落下來。


    怎麽會這樣?明明是靳如墨,怎麽會變成陌生的男人?怎麽會這樣?


    男人已經下床,站在床邊穿衣服,迴頭看見靳漫漫趴著抽抽噎噎,不由得又想起昨晚的軟香在懷,「你也別覺得委屈,這都是生意,反正就一次。我王某別的沒什麽,就是手邊有點閑錢。假如靳如墨養不起你,你可以隨時來找我,我養你。」


    話音落,一張名片丟了過來,不偏不倚,正好丟在了靳漫漫的手邊。


    靳漫漫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拿起來撕了個粉碎。


    男人已經開門出去。


    「不……他不能走!」靳漫漫的腦子裏忽然蹦出這個聲音。


    萬一他出了這扇門,被人看見了,以後她該怎麽跟如墨解釋?她已經錯了一次了,怎麽可以再錯一次?讓靳如墨覺得她真的很髒?


    「你不許走!」靳漫漫裹著被子,踉蹌著追出去。


    男人走的很快,靳漫漫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樓下客廳裏傳來的說話聲。


    其中一個聲音,讓她止住了腳步,雙腿像是灌了鉛,再也邁不動!


    如墨!


    他迴來了?


    他是什麽時候迴來的?剛剛?


    而此刻站在他麵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從靳漫漫房裏走出來的那個陌生的男人!


    他們在說著什麽,靳漫漫後知後覺地聽見幾句對話——


    「靳老闆都把妹妹獻給我了,我王某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你放心,我一定扶持你,幫你重振旗鼓。」


    靳如墨眉目如畫,笑容淺淺,「多謝王老闆。」


    然後,那王老闆抬手拍了拍靳如墨的肩,「年輕人,將來必成大器!」


    丟下這麽一句似誇非誇的話,就抬腳離開了。


    直到那扇門關上,靳漫漫才從自己的情緒中迴過神來。


    她扶著樓梯,看著站在樓下的靳如墨,渾身的力氣卻像是被誰抽走了一般,真的,再也邁不動半步。


    她雖然不明白商場之間的事,可她卻聽懂了,靳如墨和那個王老闆之間的寥寥數句對話。恰好她也知道,靳如墨最近公司出了點問題,股東動盪,資金方麵好像出了點問題。


    而那個王老闆,就是他找到的救星。


    而他給予王老闆的代價,就是她?!!


    靳漫漫覺得,一股森冷的寒意從後脊樑一直蔓延上來,漸漸的,她後背竟然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原來,一切溫柔不過是淩遲前的毒藥。為的,就是利用她最後一次?


    ——


    午餐,氣氛低沉到壓抑。


    靳漫漫沒有似往常那樣,找話題跟靳如墨說話,甚至從出現開始,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靳如墨也沒說話,時不時的給靳漫漫夾些菜。


    飯畢,靳漫漫上樓,靳如墨也去了書房,繼續忙碌。


    手機放在桌上,嗡嗡的震動打斷了室內的平靜。


    是助理打過來的。


    「靳總,王老闆那邊,資金好像出了點問題。」


    「什麽問題?」靳如墨擰眉。


    「具體的不清楚,那邊說讓您親自給王老闆打電話。」


    「知道了。」靳如墨掐斷了電話,心情略有幾分煩躁,隨後找到王老闆的號碼撥過去。


    連撥了兩個,那頭才姍姍接通,「靳老弟,這麽晚了,有事情嗎?」


    靳如墨說明來意。


    王老闆嗬嗬的笑:「是這樣的靳老弟,最近我老婆管的我有點嚴。隻要你能讓令妹答應,做我的女人,那你就是我大舅子。大舅子的事情就是我王某的事情,肯定給你辦的妥妥噹噹。」


    「……」靳如墨捏著手機,沒說話。


    「靳老弟,你放心,我是不會虧待令妹的。我保證,好好對她,這次的資金,算我投資了,不會再問你要迴來。算起來,你不吃虧的,怎麽樣?」


    靳如墨捏著手機的手倏地鬆了下來,「我會考慮的。」


    「那我等著靳老弟的答覆。」


    掛了電話,靳如墨將手機重重放在桌上。


    他這一輩子,似乎總是受製於人。


    好不容易擺脫了一個靳銘,這又攆上一塊狗皮膏藥!


    他要靳漫漫做他的情.婦!


    靳如墨在短暫的糾結之後,眉頭又舒展開。


    她是靳銘的女兒,這些,都是靳銘欠他的!


    他隻是在討迴自己應得的,比起靳銘當年逼死他的父母,實在算不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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