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十八號這天,學校開始放寒假。這天早晨,於靜的生物鍾還象往日那麽運轉著,一到七點,她就醒了。她沒有賴床的習慣,一醒過來,就立刻掀開被子起床。丈夫昨晚又夜不歸宿,她對他已越來越失望了。

    吃過早餐,於靜站在陽台上唿吸了一下新鮮空氣,覺得今天天氣不錯,又看見一輪淺紅色的太陽從東邊的一座山頭冉冉升起,就決定外出寫生。她的第一理想是當一名優秀的人民教師,桃李滿天下;第二理想是當一名業餘畫家,出一兩本畫冊。她一直在往這兩個方向努力。

    由西往東貫穿古樓市的幽穀江上一共建了五座橋,一座是專供火車行走的鐵橋,其餘四座全是公路大橋。這四座公路大橋建造的年代不同,造型各異,匠心獨具,都有引人入勝的地方。於靜喜歡橋,更喜歡畫橋。幽穀江上的這五座橋,有四座已多次入了她的畫,隻有剛合龍不久的愛民大橋她還沒畫過。今天,她想她該去畫畫愛民大橋了。

    愛民大橋是一座跨度較大的單拱大橋,結構簡潔,弧線優美,是幽穀江上外觀最好看的橋。於靜背著畫夾騎車來到愛民大橋東橋頭,凝望了一陣幽穀江的悠悠流水和愛民大橋宏偉壯觀的橋身,就選擇好角度,坐在防洪堤上聚精會神地畫起來。才畫了幾組粗線條,還沒勾勒出橋的輪廓,裝在上衣口袋裏的手機就響起來了。她掏出手機,見液晶屏上顯示出的是二弟王自立的手機號碼,就趕緊摁下通話鍵。

    “嫂子,你在哪?我打電話迴家找不到你,就趕緊打你的手機。”王自立著急的問。

    於靜答:“我在愛民大橋下畫橋。二弟,你有什麽急事?”

    王自立說:“我哥因為賭博,今天淩晨被樓底公安分局治安大隊抓了。剛才他打電話給我,叫我拿一萬塊錢去贖他出來。”

    “他活該!誰叫他不聽勸阻死不悔改!還有幾天就過年了,讓他在公安局裏過年算了!”於靜生氣地說。

    王自立笑道:“嫂子,我知道你在說氣話,你還是挺關心我哥的。我現在正跟幾個供貨商談判,走不開,你替我去贖他吧!”

    “去哪贖他?”於靜問。

    “就去樓底公安分局治安大隊。”王自立答。

    掛了線,於靜就收拾好畫具,騎車趕迴家。迴家放好畫具,馬上去小區附近的一家工商銀行領了一萬塊錢,然後趕去樓底公安分局治安大隊。到了治安大隊辦公室,裏麵隻有一個警察在值班。

    警察見有人走進辦公室,從遮了半邊臉的報紙上抬起頭來問:“你是來贖人的吧?”

    於靜答:“是的,我來贖王自強,在哪交罰款?”

    警察說:“就在我這,一萬塊。”

    “王自強現在在哪?”於靜邊從手提包裏掏錢出來邊問。

    “關在後麵的一個房間裏。你交了罰款,我就去把他放出來。”警察說。

    警察收了錢,邊開票給她邊問:“王自強是你愛人吧?”

    她點點頭,

    警察說:“罰錢不是我們的目的,隻是一種懲治手段。把你愛人領迴家後,你要多勸勸他,不要再賭了。賭錢是發不了財的,很多人因為賭博而家破人亡!”

    “我知道!”她歎了口氣,說,“我會盡力勸他的!”

    把丈夫王自強贖出來後,於靜讓他開車,自已摟著他粗壯的腰坐在後麵。一路上,她一言不發。迴到家,麵對麵地坐在沙發上,等丈夫抽了兩支煙,她才開口:“你餓了嗎?”

    “嗯!”王自強點點頭。

    “那你在沙發上休息一會,我去做午飯。”於靜邊說邊起身。

    “靜子,先幫我泡壺茶吧,我口很渴。”王自強說。

    於靜就進廚房先為他煮了一壺他最愛喝的碧螺春,端到客廳讓他慢慢品喝。

    王自強還沒品喝完這壺茶,心靈手巧的於靜就做好了午飯。酒足飯飽後,原來顯得很疲憊,有些無精打采的王自強煥發了一些精神。他洗了個澡,就光著下身穿件睡袍靠在床頭上等於靜,想在睡午覺前跟她親熱一番。於靜剛脫衣上床,他就急不可待地把她摟入懷裏,瘋狂地親吻她。

    於靜讓他親吻了一會,就推開他,靠在床頭上看著他說:“別急,我有話要跟你說。”

    “老婆,別掃我的興,有什麽話等會再說!”王自強還想摟抱她,她不讓,說:“我就想現在說。”

    “那你就說吧!”王自強無奈地靠在床頭上。

    於靜抿了抿嘴,用一種很平靜的口氣問:“自強,我們結婚已經快五年了,這幾年,你覺得我對你怎麽樣?”

    “你對我很好!”王自強由衷地說,“你是個好妻子,既溫柔善良,勤勞能幹,又懂得關心人,照顧人。”

    “你弟弟對你怎麽樣?”於靜又問。

    “自立對我也很不錯,既敬重我,聽我的話,又任勞任怨,為公司嘔心瀝血。”

    “我們對你這麽好,你為什麽總不聽我們的勸告呢?”

    王自強長歎了口氣說:“我也知道賭博不好,但現在幾乎每個人都在賭,就連同學、朋友聚在一起,也要玩幾把。跟供貨商,跟客戶們談生意,很多時候也離不開牌桌。我就是在參加同學、朋友、生意夥伴們的聚會時,被同學、朋友、生意夥伴們硬拉上牌桌,才漸漸迷上賭博的。”

    於靜道:“你應酬的時候賭一點我不反對。現在你沒日沒夜地出去賭博,已不是為了應付,也不是為了做生意,而是為了尋找刺激,想不勞而獲,大發橫財。”

    王自強又歎了口氣,說:“我不是不想聽你和自立的勸告,不是不想戒賭,而是已上了賊船,身不由已!賭博就象吸毒一樣,很容易上癮。每次你和自立勸說我,我都是真的覺得自已錯了,真的不想再去賭了,可賭友們一唿我,一打我手機,我的心癮就上來了,就不由自主地去和他們會合。”

    於靜冷笑道:“我知道賭博會上癮,但並不是不能戒。你如果真想戒,就把唿機、手機全關掉,或者把唿機、手機的號碼全換掉。我就不相信,你那幫賭友打你唿機、手機都不通,他們敢找上門來拉你去賭!”

    王自強說:“我是個生意人,不能把手機、唿機都關掉,也不能老換號碼。我把手機、唿機都關了,或者全換了號碼,我那些老客戶們就找不到我,就無法和我談生意。”

    “他們找不到你,會去找自立。這些天你一上牌桌就關機,自立照樣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序。”

    王自強想了想,才很不情願地說:“老婆,那――那現在你就幫我把手機、唿機全關掉吧!”

    於靜起身幫他關掉手機、唿機,然後才躺到他懷裏,語重心長地說:“自強,你知道,我爸就是因為賭博,才被逼上絕路的,我不想看到,更怕看到你也走上這條不歸路!”

    “你放心,我不會象你爸那樣的。”

    於靜苦笑了笑,道:“自強,你雖然比我爸有錢,但十賭九輸,你再執迷不悟,再賭下去,結果可能比我爸還慘。我和自立不讓你去賭博,全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的公司,為了你的前途,你知道嗎?”

    “我知道!”王自強疼愛地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於靜說:“你撇下公司不管,沒日沒夜地去賭博,公司全由自立一個人支撐著。自立每天忙得團團轉,有時午飯都忘了吃,你不心疼他我都覺得心疼。”

    王自強道:“我明天就去公司上班,讓自立放幾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你整夜不歸家,老讓我一個人守著這棟樓,有時候我想,既然你不掛念我了,不願呆在這個家裏了,我也離開這個家算了!”於靜說著說著,委屈、傷心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王自強忙伸手為她擦眼淚,邊擦邊說:“寶貝,別難過別傷心了,我是想你、愛你的,你不能離開我。從明天起,我一下班就迴來陪你,不再去賭博了!”

    “你總是說話不算數,當麵答應得好好的,背後又亂來。”

    “這迴說話算數,決不亂來了!”

    “你再說話不算數,還去賭博,我不會再勸你了!可能也不會再理你了!”

    “你一定要理我!”王自強脫掉自己身上的睡衣,邊剝落她的內衣內褲邊說,“我們還要生兒子呢!”

    於靜道:“你想要兒子,就趕緊把賭戒掉。我說過,你不戒賭,我就不幫你生兒子!”

    “我現在就戒,你現在就幫我懷兒子!”王自強翻身騎到她的身上……

    從第二天起,王自強真的每天都去公司上班,一下班,就趕迴家裏,和她一起買菜做飯,看書畫畫。她又找迴了那種久違了的幸福溫馨的家庭感覺。她想,如果張自強能永遠這麽對她,她雖然沒能嫁給自己暗戀多年的最心儀的那個人,但還是知足的,不會感到很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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