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真相就是為著可以明確地選擇,可是這一次的選擇何其的難,方蘭還真的沒有料到。她定好了行程,隻能去外地躲避一下永的追蹤。然後去約女兒來團聚,林送女兒過來,站在大雨中求方蘭可否給點兒時間去談談,方蘭驚見他的憔悴便答應了,讓女兒先去跟了姥姥玩,隨著林去到一個小酒館裏坐定了,林仍以老公自稱著,且哭訴這一個多月裏家中老老小小的難事,此時方蘭才剛剛發現自己真的已心冷如冰的,不再會有一點點的溫度了,而這一切的始造者就是麵前這個痛哭的人!

    “當初我是不是也哭著求過你呢?日子是兩個人的,我一個人在前邊拉著生活的大車本已無助,你還在一旁幹擾,不讓我安心。。。”淚已在獨處的夜裏流幹了,方蘭冷冷地難現溫情。

    “我知道是我不好,真的,年紀也大了,什麽事情都做不到位了,你離開我不怪你的,就是太想你。。。”

    他們隻坐了一會兒,方蘭急著見女兒。在迴程裏,大雨已在路麵上形成好多條小支流,林來請示方蘭是否可以背她過去,他背上的溫度倒是讓方蘭有些淚濕。人啊,為何終是要到了這樣的時候才去在意,才去挽迴?

    可是到了樓下,他卻上前來摟抱方蘭求她去旅館一聚,剛剛複蘇的那一點兒溫度盡失!愛是無須性來加碼的吧,方蘭想。況且樓上那一對祖孫現在是何等的痛苦等待,林難道永遠就是這樣的無視別人的感受嘛?一若當初無視自己的!生平方蘭第一次如此絕絕地拋下林,迴去家中。心底裏卻升騰起一種有若從可憐的行乞人身邊走過,沒有給予幫助般複雜又糾結的感覺!

    方蘭去到k市尋朋友找工作,幾天裏,一切未果時,永的電話卻是每天每天的打來,終是那樣一句“迴來,散好了心就迴來!租好了房子等你。”孤獨的人最怕這樣的話吧,難以拒絕。方蘭又是多麽不想遠離女兒和老媽。

    接站的永在人群中翹首的那一瞬,讓方蘭覺得他真的也是無辜、難為吧!隨他去到一個小屋,清潔又溫馨,他是用了心的,素色的窗簾上還有那欲開的花兒靜默地招搖著。

    由其是那些伴隨兩人走了千山萬水的家用物品,都已各就個位地擺放在那兒了,方蘭可以想象永去家中取這些東西時會遭受怎樣的眼色。。。

    一切都如自己布置的一般,還有一張新的寫字桌,這讓方蘭有些錯覺,永是否可以在這個家裏,在寫字桌旁開始他的生意呢?

    這樣的一個家啊,是方蘭自離婚後的第一個象樣的居所。兩人再次麵對,恍如隔世,憂怨、牽掛、糾結、所有未曾有過的感覺此時匯成洪流,隻能去傾泄了!

    明日、後天、下個月,無論多麽的遙遠終是要來的,永又迴去了家中。方蘭也找了工作去忙,休息的時候接女兒來玩兒,不再去等待什麽,盡管他自己說了三個月的期限,但對方蘭來說,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再來過夜就洗清了第三者的罪名,這樣也是好的。得失間也不過是如此吧。

    來來去去裏,永已唱著獨角戲,靜泊的心境已讓方蘭真的可以不動聲色了。一日永在晨時的陽光裏出現於小院裏,方蘭正在清掃院子,見他的影子進入視線頭也不抬地轉身迴去屋裏,不爭氣的淚卻一再的來。永也跟進來坐在桌旁掏出錢來放在桌上。

    方蘭小聲說:“不要再拿錢給我,我上班了,會照顧好自己的!”

    永卻大聲哭起來:“我就是著魔,著了魔啊。。。我這半生啊,沒舒心過一天。。。”

    方蘭想,負債的人哪裏會舒心呢?且負的是這世間最難償還的情債!

    近年了,方蘭去赴林的約吃飯,訝然於林的悲傷,還有他左臉上的一道抓痕。林說他父母竟在這半年內相繼去逝了,好不孤獨,非常想同方蘭複婚。方蘭問他那個麻友呢?不是已睡在一起了?林更加滄桑地說:“那女的一個人過了好幾年了,朋友很雜,有一次在她那兒過夜時,聽到她接別的男人的電話就急了,腔調曖昧著呢。結果吵了起來,就被她抓傷逃出來了。”方蘭真的難以相信,這世間原來也不止男人那樣“多情且移情”,女人也瘋狂如此了嘛?方蘭驚異自己這一時的感覺,有些憐惜和心疼地看著林,如同自己的孩子在外麵受了委屈一般。

    這是一個新的選擇,方蘭覺得可以考慮的,為著女兒吧。臨別時,林卻瘋了樣的跟隨方蘭,說方蘭不答應跟他迴家就一直跟去她那裏。方蘭無奈隻好去了,家裏全然一新了,隻是調子仍還沉悶,林的藝術性不高的,他急急的纏來,卻難激起方蘭絲毫的溫度,這一時方蘭才傷心的發現自己真的已受傷太深,太重,難以恢複。。。

    清晨迴到小屋裏,門是大開的,窗子也是大開的,北風冷冷地傳達著永的威嚴!也穿透了方蘭原本冰冷的心。急急地尋來的永,大吼著開始砸東西,原本也沒什麽可以砸的。直直地立於窗前的方蘭靜靜地等待著,永終於醒來一般的跌坐在床上,開始哭嚎自己的命運。。。

    且威脅方蘭“這一生你休想迴去複婚,跟哪一個都可以,就是他不行!”方蘭真的想替他說“其實誰也不行的,就應該好好的等待你一個人,永。”

    霸道啊,他真的還活在自己的夢裏沒醒,可憐的人!方蘭的無動於衷讓永第一次哀求:“真的別迴去啊,他不值得你這樣的。”

    “誰又是值得的呢?為了我女兒吧,請你不要再糾纏了,好不好?”方蘭也求他。

    那日永沒有迴家,他一連三天看守著,見無消息了便又走了,方蘭卻發現自己懷孕了!這若是天意,不如直取了性命去多好,方蘭真的難對那樣的手術,是一種精神和肉體上雙重的剝離,持刀者不屑又嘲笑的眼神,機械冰冷又刺痛的切割,難忍也得忍住的抽髓一般的痛楚。。。

    正要走上手術台的方蘭接到了永的電話,問她在哪兒呢,想在術前在小屋裏見見她,方蘭知道他的意思,掛斷了手機去手術。這樣的時候了,他想的不是手術台上這個人的痛苦和委屈卻還在溫情夢裏呢,真是動物本性了,不恥!

    小屋子裏,永買好了雞和雞蛋,放在廚房裏,卻不能動手去做,他是吃素的。將黃娟纏於右臂上來到方蘭床前,叮囑她一定好好養著,晚上再來,便去了!方蘭知道他是怕髒的,傳說流產打下的胎兒的小小靈魂會跟蹤母親一個階段的,黃娟是防髒東西撲他,到什麽時候,他第一個牽念的隻有自己吧!

    秋夜裏冷絲絲地風侍機從各處襲來,永來了,從身後抱著方蘭,拉好她身後的被角,細致又體貼。而方蘭對這樣的柔情已不敢留戀,它來去得太過匆匆,也太過的隨意,如風若雲般不可捉摸。永已是自己生活中真正的過客。。。

    林因了那夜方蘭的不安心而煩惱,他一直追問方蘭到底身邊那個男人是怎樣的,為何兩人沒結婚呢?方蘭隻說他不賭錢,也不喝酒,是自己最為喜歡的優點。林有些要誓爭高下的心情,卻再難約出方蘭,他哪裏知道方蘭已成愛囚,不能自主的!複婚的事就這樣也跟著流產了。

    而方蘭知道人道盡後還是一樣的孤獨歲月,永的來去裏也真的是不容易的事,那個女人會罵他多少次呢?一周的時間,方蘭可以出門了,她要自己盡快地恢複,逃出囚籠。

    有一日方蘭在整理床單的時候發現兩根染了紅色的卷發絲,她有些納悶,自己和永家裏的女人都是直直的黑發的,哪裏來的呢?一定是永帶來的,因為小屋子裏就他們兩人,且永從來不穿外衣上床的,內衣上帶著這樣女人的卷發,原因是可想而知了。

    方蘭覺得無恥是否可以也要有個限度的,如果永在別的女人處,卻讓他的女人誤會在自己這裏,那可是天下最奇怪又冤枉的事了。

    方蘭氣憤地去了永家,永的女人驚異地看著她:“人都跟著你跑得沒影了,還敢來找我?”

    “我已猜出是這樣的真相的,姐姐若信我,就應該知道他不在我那兒的,我在他那裏發現了紅色卷發才來的,就是不想姐姐這一輩子恨透了我,因為我好冤枉。”

    那女人更加訝然地看著方蘭“不在你那兒。。。又能是誰呢?”

    “我不知道,我隻告訴姐姐,從此以後不再會讓他進我的家門了!也不給他們背這樣的黑鍋!”方蘭哭著往外走,那女人過來安慰她“都說了他不是人的,也不必難過了,我信你。”

    走在迴家的路上卻接到了永急急打來的電話:“立即見麵。”

    “見麵好呀,我也想看看你還有什麽話說!”方蘭去到河邊等他。

    “還真的是高手,這樣做事你不怕報應?你也是信佛吃齋的。。。”方蘭氣得真的無語

    “你呀,跟那個女人有什麽好什麽好說的呢?這樣做又是為著什麽?”永不否認,還真的有勇氣的,算個男人。

    “那個女人怎麽了,那個女人也好過於你這樣的人,更好過於你找的那些爛女人吧,你要怎樣去作,誰也不想管的,可是這虛名落在我的頭上你不是造業嘛?”方蘭用他最煩的詞去打擊,也難解心頭的痛恨。

    “好好好,我們爛,你清高對吧?你呀。。。太過。。。”永還是有些怯退了,他不太敢再讓方蘭的怒火燒起來!

    “你想說什麽,不如今天都說出來吧。你還有怕的嘛?”方蘭真的想扒開他的胸膛看看,那裏邊到底藏匿怎樣的汙垢。

    “太過極端了你,當初你也是孤獨寂寞才去我家勾引的我,今天這樣清高起來不好笑嘛?”終於露出真實嘴臉了,方蘭真的氣憤啊“你家是營業的吧?怎麽是我勾引你,你不是專業做這樣的餌兒,等獵物上鉤的嘛?你等著報應吧!”他怒怒地上來拉方蘭腳下一滑卻是頭重重地先著了地。方蘭開心地對天大喊“蒼天有眼啊,蒼天有眼!”永的眼中第一次露出懼怕的神情,他揉揉頭看著方蘭不知應該怎樣了!

    “今天做個了斷,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我也不會再認識你!”方蘭轉身迴家!

    搬家,方蘭進到小屋的第一個想法,結束一切,開始新生活。去找了房子悄悄地在傍晚搬了,可是永的摩托聲在半月的又在門外響起,那該死的窗簾泄了密。方蘭真的瘋了,這是怎樣的人啊,為何如此的糾纏不休又難有結果?她第一次在永離去的時候跟蹤,打車慢慢地跟隨著,他卻是迴了他的家,但一個女人在那裏等著他呢,紅色的卷發,豐滿的身影跟著永進去了,白天,永的女人是上班的。方蘭打電話給永,永接了,卻是一改常態的責問有什麽事打擾他?一副煩煩的嘴臉,方蘭知道他在裝給那女人看,就說:“別裝得太累了,你把電話給身邊的人吧。”

    “你在哪兒呢?我身邊有誰啊?”永有些驚訝。

    “我在你家門口呢,你讓她接電話!”方蘭第一次命令。

    “你不要再打擾他了,他不跟你在一起是因為他要修佛,你這樣沒完沒了的什麽時候是個頭呢?”那邊女人惡惡地斥責方蘭。

    方蘭真的有些暈了,不問也知道永跟她說了怎樣倒打一大靶的話了。永還真的是有一手的,他的狡猾語言可以去申請紀錄了。“我今天的下場就是你明日的結果,你還不明白嘛?他隻是一個玩家的,仙家做這樣的事,最不會讓人至疑的。不要到時候再想起我現在的話吧?好自為之!”方蘭隻想這樣了結一切,永是無顏再見她的了。

    的士的司機聽到方蘭的電話異樣地看著她:“他是個仙家?還敢這樣做事?真是不怕天理了!”方蘭隻是苦澀地笑笑,坐車迴家了。

    這一段遇仙欲死的經曆啊!這一場劫難算是有了結果,雖然難以完美,卻深深刻下傷痕,但方蘭的心裏卻開始真正的厭世了。20歲那年隻是朦朧地感覺這世間的煩雜,這一時方才明白它的利害,如利刃一般也若深淵無底,“老天!你還會安排怎樣的坎坷在前方呢?”

    女兒帶來了林那邊來了消息,又一個女人出現了,這已是方蘭離家後的第二個女人了,第一個也是方蘭與林之間的終結者,同林打散後才不到半年,大概是覺著複婚的事沒了希望,才又尋了一個伴兒吧。這個女人又是從何而來不得而知了,隻是想她可以好好對待女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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