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林張羅著開了個飯店,方蘭已顯出體態來,笨笨的樣子了。白天林去上班,方蘭看店,晚上林看著買賣,方蘭迴家休息。林的朋友好多,對這個小小的新人的出現也著實地評論了一番,畢竟林比方蘭大了十幾歲,老夫少妻的本已乍眼,林的模樣又是極老極不漂亮的,更顯得方蘭的年輕和秀美。都說不容易啊兩個人,真的要珍惜!他們很幫林的,林是獨子,所以跟他們真的如親人一般的,常常吃喝在一處,也賭錢娛樂。這些都沒讓方蘭覺得煩惱,有時飯店忙了,方蘭也會去跟他們玩麻將湊手的。漸漸地家人也來看她了,見兩人過得很認真,也接受了他們。甚至生孩子的前夜,還為著老爸的生日慶祝,跟全家人在自己的飯店裏打麻將呢。

    小小的女兒終於降生了,很健康、很可愛象極了林,林對方蘭也關懷倍至的。一晃女兒已一歲多了,林漸漸地開始忙於麻將,夜好難歸的,兩人開始吵架,這讓方蘭好傷心,她真的沒想到林是一個賭徒,且好賭難改的。

    總是好景不長,飯店效益不好,關了門。而林的工作也因了小人的排擠下了崗,生存成了大事,方蘭那時已早不去公司上班了。林說要上山去搞養殖賺錢要快一些,還說讓方蘭在山下的租房裏好好休養,他買個摩托來迴忙著就行了。那樣哪裏是過日子的道理呢,方蘭決定一起上山不用兩處租房子花錢,也可以少去他的奔波。

    山上一幢小舊樓房,前後兩畝多地,院內可以養殖,豬圈是現成搭好的。就是荒蕪了點兒,前後沒有人家,隻在百米外才有幾戶人家。老媽和姐借了一萬塊給他們,加上自己的兩萬多,還是好緊張。小小的女兒跟著吃苦啊,方蘭最為痛惜。

    家當搬去山上的那一天,林的朋友幾乎全到了,幫著忙碌著一直到天黑才結束。方蘭抱著女兒站在春風裏,望著那長長的壟溝,滿眼的荒草和玉米楂子,憧憬裏卻有著幾分惆悵和擔憂---隔行如隔山啊,畢竟他們對養殖和種植什麽都還不懂,聽說這樣荒了幾年的地要用家禽的糞肥才可以養好,且地裏那成千上萬的玉米楂子也要一個個地清理出去才可以。

    第二天,晨時起來後,林去了附近的農家找幫工來打楂子,談好價錢後,每人幾壟開工了,方蘭自己也要了幾壟,那幹涸的土裏玉米的根深深、牢牢地抓住塊狀的土不放,用鋤頭鋤出來後還要敲擊幾下才可以將土留下在地裏,最後用耙子將那楂子全部攏到地頭燃燒,這樣才算是大功告成!

    方蘭艱難地用著鋤頭,手起了血泡沒注意,最後腳心被滾入鞋子裏的石子生生墊出了個雞眼來也沒注意到,晚間打理好小女兒的一切的方蘭無力地倒入床裏昏睡。。。

    地,終於灑下了種子,那是希望也是未來啊,屋後的地用運來的雞糞上了肥,全種了香瓜。屋前的地種了些蔬菜和玉米。院內幾間豬舍裏也抓了小豬崽來,一切都開始在悄悄地成長著,方蘭知道那將是林和自己這一年的全部收入的來源。。。

    飼料好貴,豬崽每天每天在吃錢啊,節約著開銷,每月隻能給女兒吃兩、三次肉,這讓方蘭最為難過,小小的她倒是聽話得讓人心痛,給什麽都吃的,從不挑食。。。

    林的朋友們也時常在休息時間來看他們,自帶酒肉的。有一天他們來了,方蘭在樓下收拾,聽林悄悄上去小樓,方蘭知他去拿錢來玩兒,就輕輕地跟著上樓了,一進門,書架旁的林好不緊張地將手中的書掉在地上,那打開的書頁裏夾著800元錢,他好羞愧地看著方蘭,方蘭真的好傷心啊,小小的女兒那樣跟著他們吃苦,他卻可以忍心去偷偷積錢去賭!?人性啊,男人啊,為何是如此的不堪?自那兒以後,方蘭管緊了出錢處,不見票劇是不放手錢的,這讓兩人的關係更為緊張了!

    林的憐惜也慢慢怠盡,有時方蘭在經期,他中午去飯局不迴家時,方蘭就隻能自己去一大盆一大盆地喂豬,那豬食是要攪拌好了,再去喂的,每一次要幾大盆,腰好痛,血也流得一塌糊塗的,好在女兒被老媽接了去,喂完了豬,方蘭就會去小炕上躺下,一動也難動的。

    小雞最慘了,沒有雞窩所以放養在豬圈裏,晚間耗子、黃鼠狼都會來拖它們來吃,那慘叫聲真的太瘮人了,方蘭決定自己做雞窩,她找出好多木板木條來,在一個黃昏裏鋸著釘著,天色漸暗也沒注意,小院子裏輕輕走來了個男人,髒髒的農村打扮,遊移不定的眼睛在一切東西上掃來掃去的,方蘭發現他時,他已快到麵前了,問方蘭要水喝,方蘭去屋內給他用瓢汲了些水來喝了,他卻沒有走的意思,這可嚇壞了方蘭,她低頭看到了斧子,就順手拿起來,亂敲一通做為警示!那人知趣地走掉了,方蘭以最快的速度去關好院子前後門,再去小屋子裏鎖上門不敢出來了。

    日子成了如此模樣,方蘭也成了標準的農婦;一頭長絲剪成齊耳短發,失眠症和頸椎不好引起視力下降,架上眼鏡,加之樸素的裝扮若一位農村教師一般。晨時天剛亮,後院種的香瓜就得去打尖兒了,不然瓜長不好。用手打手磨出了泡,最後隻能用剪刀去剪了,彎著腰一條壟到不了頭就疼得受不了,直到太陽曬得難受才罷手去休息。

    對小女兒的思念是最為難過的,山上的水質不好,怕她得大骨節病,隻好放在老媽那兒。所以有時間方蘭就會坐車去看女兒,女兒也好想她,一見麵就是哭,走時也是哭,老媽見狀也跟著哭,祖孫三人哭得傷情又無奈的。

    這世間啊,真的是情最難了,情最紛擾,方蘭想,為何林就可以那樣的絕情?那樣冷漠,是不是因了沒有生育的過程就難以體會這種牽動心肝的情感?

    因了秋天的豬疫,雖然每日裏打針喂藥的,{給豬打針最是難對的事,方蘭要用雙手抓住一隻後腿,腳蹬住豬的屁股,林在前邊用腳踩住頭,手持了大大的針筒去注射!}忙到最後他們還是損失了五頭半成的豬崽,那可都是心血和錢啊。

    香瓜收成還好,就是那年價位好低,運費都賺不迴來,隻好讓附近的農民來摘去吃吧,算是做好事。

    到了年終,來趕豬的兩個人手裏隻拿著柳條兒,方蘭擔心地問那不跑了?兩人笑笑說一向如此的,肥豬好趕的。可是稱完稱兒,一開圈門那十幾頭豬飛奔出去,跑得哪裏都是,因為不會喂,又加上抓的是第一窩,不好長的,哪裏是肥豬呢。方蘭慘笑著拿著辛苦賺得還不到本錢一半的錢,真想在飛雪裏大哭一痛!

    養殖宣告失敗,無奈地搬去林父母那個兩室的樓房裏,女兒也接迴了,老媽和姐姐的錢也還了,開始正常的生活,女兒去入托,方蘭找了個臨時工去做,林也迴了單位去上班。

    林的賭性仍難改,有時淩晨才迴來,有一次大拇指因喝多的磕壞了,打上石膏仍去玩兒,人家催他快些他還笑著不以為然的用一隻手去碼牌。嘴裏也全是謊言了,沒一句真話。一夜他上了樓在家門前悉悉疏疏地弄了一陣子才進門,方蘭裝著上廁所去檢查他的鞋子,在鞋內發現3百元錢,他老是說本了,本了,沒有輸贏的,因為贏了還要留下玩兒下一次的,輸了怕方蘭罵不再給錢。方蘭將錢放於別處不作聲響,迴去睡了,他也沒敢再問,年末卻拿迴2千多的欠條來,都是從朋友那裏借的。賭債啊,方蘭真的無奈又難過,這樣的日子沒了盡頭!

    起初沒有辦法的方蘭給林定了規矩,晚上12點前要迴家,手機不能關,不能再欠賭債。林是一口答應了,也執行的還好,但有一次卻在淩晨4點才迴去,方蘭在12點前打電話時,他接了,還伴著麻將聲兒的,但再打過去時,手機已關機,人也遲遲難迴!

    這一架吵得驚天動地的,因為林不但不給答案,還勸方蘭不要滿腦子想著他,不就什麽事兒也沒有了嘛?方蘭氣憤地問“那還是日子嘛?兩人誰也不管誰,婚姻沒了束縛還要它作什麽?”

    方蘭真的想從那6樓的窗子跳下去解脫了事,那一刻林嚇壞了,拉著上了窗台的方蘭,求她:“你這是何必呢,你當我不存在好不好?別總是一天到晚了盯住我不放不就好過了嘛?”

    方蘭最恨他這樣的話了:“你就是個騙子,當初你怎麽答應我的,要顧家不會亂混嗎?當初。。。你對我是那樣的好。。。”想起過往方蘭泣不成聲了!

    “當初、當初,你呀太過浪漫了吧,戀愛和結婚是兩碼事嘛,婚後誰還可以保持住熱戀的溫度?”他還在陳述著自己真理般的概念。

    林的父母隻知道罵的,也管不了他,方蘭覺得日子無望了,架也吵得累了,決定離婚!林當然無語,且一直錯覺方蘭是因了他歲數大了,人前人後都沒麵子,且床上床下也不如當初了。

    一切任憑方蘭作主,因為沒有房子,方蘭隻好將女兒留下給他,求他好生帶著,有了條件便來接。一個小小的行李箱子和一個背包,當初全的媽媽給買的首飾也因了開飯店時缺少資金給賣了,當時方蘭大著肚子在林的一再懇求下去賣的,林說等生意好了再給方蘭買一套。現在看來也隻是空說的一句謊言了,方蘭隻帶了近7千多元存折逃離了林。

    林真的是她這一生的劫難,和全的婚姻是多種原因,也因了那時太過年輕,好多事情是始料未及的。最起碼沒有孩子跟著受苦。但跟林是事前什麽都講好的,那可不同於普通的山盟海誓,林的承諾和溫情在起初也是真實的,時間真的是最好的曆證,它卻也淡漠了好多熱情和愛心吧,方蘭真的好難對林下定論,不過有一點她是肯定的,林的熱情一定永遠不會泯滅的,他隻是給了他人!

    在離開林一個月後,方蘭得知那女人已出現在林的身邊,林已經常常去她那裏過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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