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傾城揚起下巴指了指妙玲身後的床鋪,道:“你還真夠簡樸的,放著別苑裏柔軟的床鋪不睡,非得跑到幾裏地之外的山洞裏另搭床鋪,有意思。”


    她的話語裏充滿了調侃、戲謔之意,而話外的質問之意也不言而喻。


    妙玲支支吾吾的說不上話,而柳傾城就懷抱著雙臂,別有意味的看著妙玲臉上千變萬化的表情,決定今天一定要從妙玲口中得到事實的真相。


    她有足夠的時間來等待妙玲給她做出一個交代。


    為了變相的給妙玲施加壓力,柳傾城淡笑的繞過妙玲身邊,走到她身邊的那個簡易床鋪邊坐下,背抵著山洞粗糲的壁石,仰頭對她說道:“該如何解釋,你慢慢想,我有的是時間等你迴答。”


    說著,她摸了摸身下石榻上所鋪著的柔軟的幹草,道:“這床鋪的不錯,改天也給我鋪一張唄。”


    妙玲有些心虛的撓了撓頭,紅色的眼瞳滴溜溜的轉了幾下,她連忙解釋道:“我、我其實……你也知道的嘛,我喜歡睡在房梁、石頭這些地方,所以我就跑到這裏來了嘛。”


    “哦?”柳傾城聞言挑了挑眉頭,似笑非笑的說道:“難道是府裏的房梁構造不合你意,所以你才會跑到這荒山野嶺來休息嗎?”


    妙玲咬著嘴唇,點了點頭,硬著頭皮說道:“就是這樣的,傾城最懂我了,我剛剛要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柳傾城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後拍了拍身邊石榻上的兩個類似枕頭一樣的東西,道:“古有金屋藏嬌之說,我看妙玲也是頗懂風情之人,竟想出了在山洞內藏人的法子。”


    “金屋藏嬌?”妙玲不解的問了一句,在見到她摸著石枕含笑看著自己的時候,她頓時明白了柳傾城話語裏的意思。


    她連忙擺手,解釋道:“你可別胡思亂想啊,我這麽忙,哪裏有時間在這荒山野嶺裏藏人呢?”


    柳傾城含笑望著她,道:“話雖如此說,可凡事皆有可能。這山洞如此幽僻,尋常人很難找得到,你若想偷偷的在這裏與人密會,是最好不過的地點了。隻是不知道若月黛知道了你竟然背著他偷偷來這裏會作何感想呢?”


    說著,她覺得自己此刻說話的語氣和神態和以往那些咄咄逼人的陸辛、柳傾華之流有些相似,但是為了得到一個真相,她也隻能先嚴肅甚至有些過分的對待一下妙玲了。


    妙玲聞言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她隻是搖了搖頭,格外認真的說道:“傾城,其實我這裏是藏了人,隻不過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而是我將昨天劫到的那個小王爺帶到這裏了。”


    柳傾城偏過頭看著在自己身邊坐下的妙玲,道:“那他人呢?你該不會是看上他了吧?還特意趕過來給他鋪床。”


    妙玲察覺失言,麵對柳傾城的敏銳聰明,她就不應該自作聰明的說謊,否則後果就是像現在這樣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見到她支支吾吾迴答不上來,繼續說道:“難不成你把他劫持到此處,就是為了要為他鋪床?他則負責去山洞外放風嗎?”


    謊言被當場揭穿,妙玲感覺到很是懊惱。


    她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不是沒有撒過謊騙過人,但是每次撒謊她都很是從容,至少從未有過當麵被人揭穿的經曆。


    可自從昨天見麵起,柳傾城就一直在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著自己,而她也從未有過的心虛。


    所以妙玲有些懊惱和後悔,她覺得自己當初就不應該說謊欺瞞柳傾城,或許就不會有今日的種種尷尬。


    正當她懊悔不已之時,忽的山洞外傳來一聲悶響,自天際滾滾而來直傳入山洞之中,最後逐漸消散。


    柳傾城朝山洞外看去,見到外麵的草木都在隨風搖擺,豆大的雨點開始從天而降,山洞外的風灌入洞內,空氣變得似乎不再那麽悶熱,終於有些涼意了。


    妙玲趁著外麵雷聲作響,她趁機想要轉移話題,於是拉過柳傾城的手,道:“傾城,你看外麵都下起雨來了,我們趕緊迴去吧,我特意給小溪買的調理身體的藥材,若是誤了時辰,就不好了,也別讓小丫頭在府裏獨自等著心裏著急,對不?”


    說著,她提起放在一旁的藥材就想拖著柳傾城往山洞外走。


    然而,柳傾城卻不想上當。


    她掙脫開妙玲的胳膊,笑著接過妙玲手中的藥材包,道:“說起藥材,我有個問題想請教請教你,等這個疑惑弄清楚了,我就跟你一起迴去。”


    見柳傾城不在執著的詢問山洞內居住之人的事,妙玲鬆了口氣,道:“有什麽問題你就問吧,我對這個最在行了。”


    柳傾城笑著點了點頭,道:“這是當然,所以我才想過來問你的。”


    說著,她晃了晃手中的藥材包,將它們重新放迴到石榻上,然後看向妙玲問道:“小溪的嗓子已經沒了恢複的可能了嗎?”


    妙玲見她問起這事,歎了口氣,點頭應道:“中毒時間太久,且是西域比較罕見的一種無藥可解的毒草研磨而成的,即便華佗在世,也迴天無力。”


    “那小溪的嗓子還需要藥材調理嗎?這些藥材應該都是給她用的吧?如此多的種類,看的我眼睛都有些花了。”柳傾城垂眸仔細觀察著身旁的藥材包,狀似無意的問道。


    妙玲沒有多想,她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該如何盡快的讓柳傾城離開山洞,以免讓她和那人遇到,所以她便順口迴答道:“隻是需要簡單的調理一下,清除淤血就好。”


    “那我想請教請教,芫花和甘草都隻是潤肺清咳的藥材,妙玲抓這些藥是用來做什麽的?”


    柳傾城突然抬起頭,用無比銳利的目光盯著妙玲,似乎不想放過對方的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


    妙玲心中一沉,原來她是在這裏給自己設了個陷阱問題。


    她微微皺起眉頭,看著柳傾城感慨了一句:“原來你一直在跟蹤我,我竟然還沒發現,真是大意了。”


    柳傾城略有些得意之色,她在現代做特工執行任務時,最拿手的就是出色的近身搏鬥技術和跟蹤技術,雖然在古代缺少了優良方便的現代化科學儀器的幫助,但最基礎的方法還是讓她在今天完美的避過了妙玲的注意。


    她將雙手環在胸前,看向妙玲,道:“老實交代吧,這些藥材究竟是買來做什麽用的?和住在山洞裏的人又有什麽關係?”


    妙玲感覺事情快要瞞不住了,她想一股腦將事情全部說出來,可是見到柳傾城那得意的神色,她又突然改變了主意。


    她就是不想讓柳傾城順心,自己為了她可是用盡了心思,結果從昨天一見麵她一點也沒對自己表達思念之情,反而一直在懷疑自己,咄咄逼人,還用如此倨傲、得意的神色麵對著自己,她就是要柳傾城不痛快一次。


    於是,妙玲決定采用硬著頭皮裝啞巴的戰術,任憑柳傾城苦口婆心把嘴皮子磨爛,她也要沉默到底。


    柳傾城見到她幹脆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自己,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態度似乎太過強硬,沒有考慮到妙玲的感受。


    所以,她變換了一下對策,開始采用懷柔戰術。


    柳傾城坐近一些,雙手捧住了妙玲的臉頰,柔聲對她說道:“好妙玲,我知道你最辛苦了,可我是你最好的姐妹,咱們是正兒八經的結拜過的,有什麽事咱們不得共同承擔嗎?我對你可是毫無保留的,所以我也不想你對我有所隱瞞,保留秘密。”


    妙玲被她肉麻的語句和口吻刺激的一激靈,她撥開柳傾城的手,後退了幾分,道:“我不會告訴你的,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看來你真的有秘密瞞著我,令我好生傷心啊!”柳傾城見不行便再來,她攬住妙玲的手臂,道:“難道在你心裏,我的地位已經不複存在了嗎?我可是你最好的姐妹呀!”


    聽她的話語就在耳邊不停的迴蕩,妙玲有些動搖,她確實是將柳傾城當做最親近的人,在她的心裏,除了死去的無雙,柳傾城的地位是無人可以取代的,就連月黛也得靠邊站。


    但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選擇將秘密留在心中,對柳傾城隱瞞真相。


    因為她害怕一旦把事情說出來,柳傾城會無法承受住打擊,她必須要確保一切都平安無虞之後再將事情的原委通通告訴給她。


    見妙玲異常的沉默,柳傾城收斂起臉上的笑容,恢複了一本正經的神色。


    她重重的歎了口氣,道:“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就不勉強了。隻是我想告訴你,無論你抓的那副毒藥是要給誰的,或者用在何處,我希望你能謹慎。沈慕飛是浣月國的三王爺,地位甚至比太子還重,我也希望你能夠將他作為人質交給蒼夏,這樣或許能換來天下太平。”


    說完,她站起身來對妙玲伸出了手,道:“好了,若再不迴去,隻怕小溪真的要著急了。我們走吧。”


    見到柳傾城竟然突然止住了追問,妙玲有些不可思議:“你怎麽不繼續問我了?”


    柳傾城輕歎口氣,道:“每個人都有秘密,既然你不想說,我再追問下去就顯得不近人情了。”


    聽到她說的話,妙玲總算是鬆了口氣。


    她提起藥材包,大步跟上柳傾城,準備隨她一同下山。可她還未跟上,就看到柳傾城猛然在山洞口停住了腳步,她快步走過去想要詢問發生了什麽事,卻沒想到令她擔心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柳傾城在山洞口與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撞個正著,兩人都愣在原地,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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