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質問,妙玲笑著雙手環在胸前,向後退了兩步倚在牆壁上,她的臉龐隱沒在屋簷下的黑影之中,令柳傾城看不清她的眼神。


    見妙玲隻是低低笑著不肯迴答,柳傾城也做出了同樣的姿勢,與她對峙而立,道:“說吧,給我個理由。”


    妙玲百無聊賴的咬了幾下嘴唇,淡笑的看著柳傾城,見她的臉龐全然沒有笑意,她開口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你拋棄歐陽璟那個悶葫蘆選擇了沈白衣……”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沒有拋棄阿璟,更沒有和白衣在一起。”


    柳傾城斬釘截鐵的打斷了妙玲的話,她已經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對妙玲進行解釋了,而且她看著妙玲臉上的笑意,聽著那不甚認真的口吻,她覺得內心很不舒服。


    縱然她知道妙玲向來喜歡開玩笑、打趣別人,但她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聽到任何關於自己和另外兩個男人之間的玩笑話。


    見她真的生氣了,妙玲直起身來走到她的麵前,擺了擺手,笑道:“好了好了,我不再說了便是,你看你,還當真起來了。”


    柳傾城重重的歎了口氣,拉過妙玲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所居的房間,關上房門後才輕聲的說道:“阿璟已經失蹤近半個月了,這些天以來,白衣的人手一直在仔細的搜尋,可全然沒有半絲蹤影,你說我該怎麽辦?”


    妙玲縱身躍上了裝雕華美的房梁,兩隻腳在半空之中來迴的踢著,很是悠閑。


    聽到柳傾城的問話,她故作訝異的挑了挑眉頭,居高臨下的白了柳傾城一眼,道:“傾城,你是真糊塗還是裝傻?沈白衣喜歡你,這件事從我進入京都以來就聽說了,你居然讓沈白衣幫你去找他的情敵,你覺得他能找到嗎?”


    柳傾城擰起了眉頭,緩慢的搖了搖頭,輕聲的嘟囔道:“不會吧?沈白衣不是那種人。”


    “我給你分析分析。”妙玲在房梁上換了個更為慵懶的姿勢,她低著頭對屋子裏的柳傾城說道:“於私,他和歐陽璟是情敵關係;於公,他和歐陽璟更是敵對關係。於公於私,沈白衣都應該找到歐陽璟,不過不是像你希望的那樣化敵為友,而是應該趕盡殺絕才對。”


    她的這番分析並不是沒有道理,隻是這些日子以來與沈白衣的相處,柳傾城看得出沈白衣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他縱然有千萬個要殺歐陽璟的理由,但是他不會輕易允諾自己會將歐陽璟安然無恙的帶迴來。


    既然說得出來,他就會辦得到。柳傾城一直以來,都是如此認為的。


    可是,萬一妙玲所言是真的呢?若她真的信錯了人,或是沈白衣一時糊塗在暗地裏瞞著自己做了一些違背諾言的事,她又該如何呢?


    柳傾城猛地敲了敲自己的頭,她覺得自從歐陽璟受傷以後,她整個人就仿佛被掏空了一樣,全部心思都隨著歐陽璟而離開了,遇到其他的事,她根本不似從前那般伶俐果斷。


    她試圖以此法來讓自己變得清醒一些,可是她在冷靜下來過後,更不知該如何是好。


    “若是我直接去問沈白衣,而他又從未做過你所說的那些事,豈不是會傷了人家的一片好心?這樣未免顯得過於魯莽了。”


    柳傾城小聲的嘟囔著,她坐在桌旁撐著腮仔細思索著,沒有發現妙玲臉上一閃而過的笑容。


    “可是若沈白衣當真如此做了,或許他已經知道了阿璟的下落,我前去一問,或許能探聽出關於阿璟的線索。”


    她轉動著大腦,希望能用最短的時間想出一種兩全的方法,既不用傷害到沈白衣的感情,也能探聽到歐陽璟的消息。


    可是,她思考了半天,也沒能想出如何兩全。


    她隻能抬頭去向妙玲尋求幫助和建議:“妙玲,你幫我想個主意,該如何開口去問呢?”


    妙玲作勢思索了片刻,而後縱身一躍來到柳傾城的身邊,大咧咧的擺了擺手,道:“這有什麽好值得思考和為難的?直接開口去問就行了。”


    “可是,這樣做會很魯莽,我擔心會衝撞了白衣。”


    “傾城,你以前可不是生如此婆婆媽媽的人啊。”妙玲托著腮湊近幾分,忽閃著眼睛盯著柳傾城的臉龐,問道:“還說你沒有對那個姓沈的動感情?若不是你在乎他,為什麽要擔心會傷了他的感情呢?”


    “哎呀,你又來了。”柳傾城略顯煩躁的推開她的額頭,道:“這些日子我和小溪都承蒙沈白衣的照顧才平安無虞,那日沈慕飛想要強行抓走阿璟,也是白衣出手相救,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難道都是他的虛情假意不成嗎?”


    “既然如此,那你就繼續安逸的在他的保護下等待歐陽璟的消息就好了。”妙玲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小聲嘟囔了一句:“就算你有心去找,他也不一定會肯現身呢。”


    柳傾城聽到她的話,有些不解的問道:“你剛才說的話是何意思?”


    妙玲有些閃躲的偏過身子,避開她的目光,小聲的說道:“沒有啊,我說什麽了?”


    柳傾城見她的反應有些不自然,她又聯想到妙玲今日總是針對自己的種種異常表現,她抓住妙玲的肩膀,追問道:“妙玲,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事?你不許瞞我,快點告訴我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麽?!”


    見她追問不休,妙玲梗著脖子轉過身來,麵對著柳傾城的眼睛,道:“我怎麽會欺瞞你呢?我隻是看不慣你如此維護那個姓沈的而已。”


    柳傾城聞言根本不相信她所說的話,但對於妙玲所表達的意思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和沈白衣從未有過交集,今日也不過是第一次見麵,你為何會對沈白衣有如此大的偏見啊?”


    “有嗎?我怎麽沒覺得啊。”妙玲摸了摸自己的後頸,眼神又飄忽的移向別處。


    見她如此反應,柳傾城就知道她肯定是在撒謊,她嗤笑一聲,說道:“你今天還沒露麵就在白衣的身上劃了兩刀,而後又總針對我們之間的關係,還說沒有偏見?”


    妙玲見到被她戳破了心思,便煩躁的擺了擺手,承認道:“煩死了,我就是對他有意見,我就是見不慣你和他好,怎麽樣?!”


    “……”


    柳傾城縮了縮脖子,難得的開了次玩笑:“你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那月黛小可憐怎麽辦?”


    妙玲被她的話逗笑了,她伸出手攬住了柳傾城的肩膀,點頭笑道:“對,我就是愛上你了,見不慣你維護其他男人。你難道就不想想,若是歐陽璟那個悶葫蘆知道你如此維護沈白衣,他的心情會是如何?”


    聞言,柳傾城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並逐漸消退變成了滿麵愁容,她重重的歎了口氣,鳳眸中難掩失落的神色:“我倒是寧願他看到,那樣或許會把他激怒,跳出來蹦到我的麵前,那樣我至少會知道他安然無恙,這顆心也能安心一些。”


    “誒?以前我見你還挺聰明的,怎麽自從上次分別之後,你頸上的這顆腦袋就變成榆木疙瘩了呢?”妙玲戳了一下柳傾城的額頭,歎道:“你應該了解歐陽璟的,他那個人隻會做事不會說話,他要是看你如此維護另外一個男人,隻怕他會為了成全你倆而再也不先生了!”


    柳傾城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反駁道:“不會的,阿璟和我之間的感情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他應該和我一樣堅定的。”


    “哎,話雖然是這樣講,但你就從未考慮過萬一我說的話變成了現實,你又待如何呢?”


    庭院外響起一陣悠遠的笛聲,婉轉嗚咽,似情人低訴。


    妙玲伸了伸懶腰,推開窗望了一下外麵漆黑的夜色,道:“這麽晚了,竟然還有人吹笛子,不嫌吵嗎?我去看看!”


    柳傾城還坐在桌旁沉思妙玲所說的話,沒有理會妙玲的去向,等她迴過神來的時候,她發現妙玲已經不在屋子裏了。


    妙玲縱身幾個起落,便已經到了距離別苑幾條街外的一條河邊,慘淡的月色之下,她一蹦一跳的來到河畔,隨手折了一根柳條,灌注內力朝著右後方的樹上抽去。


    隻聽枝葉被淩厲的劍氣逼迫的沙沙作響,笛聲驟然停了,待世界重迴安靜之後,妙玲的身邊已經多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看來我的藥用的不錯,不過休養了幾日,你便有力氣吹笛弄蕭、傷春悲秋了。”妙玲收迴手,將失去內力灌注而重新變得柔軟的柳條扔進了河裏。


    站在她身邊的黑影站的筆直,麵龐隱沒在樹冠投下的陰影之中,令人看不清喜悲。


    良久,那抹黑影才輕啟薄唇吐出一句話:“何必要去打擾她呢?”


    妙玲聽到對方的話,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道:“我是在幫你好不好?你就真的不怕她會變心嗎?還有,你為什麽還不迴去?她真的很擔心你。”


    黑影怔愣良久,記憶仍停留在那個無比掙紮疼痛的雨夜,想到他所看到的那碎心的一幕,他緩緩搖了搖頭,道:“我不過是個將死之人,給不了她幸福。與其以後再令她傷心難過,倒不如趁此機會讓她徹底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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