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衣走出房間,準備親自去給柳傾城和歐陽溪看一下她們的藥是否已經妥當,行經庭院的門口時,正巧遇上急色匆匆跑過來的沈慕飛。


    看到他神色如此焦急,並且疾步跑過花園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沈白衣沉聲唿喚了一下他的名字,擋住了他的去路。


    沈慕飛停下腳步,迴身一看,見沈白衣正從他身後的方向快步走過來,他有些不耐煩,迎上前去略有些急躁的說道:“太子,有什麽事嗎?”


    聽他話語裏的意思,竟是把這座別苑當成了自己的行宮,沈白衣不由得勾起了嘴角,笑著反問道:“這句話應該是換我來說吧,這裏可是本殿的別苑,三弟如此冒失的闖進來,且無人通傳,是不是有些不合禮數?”


    沈慕飛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卻也隻是匆忙的拱了拱手,道:“太子恕罪,三弟此來是有急事,已經著人通傳,卻久久不見迴應,便隻能擅自闖進來了。反正住在這裏的都是一家人,也沒什麽要緊吧?”


    沈白衣不想和他爭辯,但是見他應該不是來找自己的,他心裏還是多了幾分戒備之心,便問道:“無妨,下次注意就行了。不知三弟此來,所為何事?”


    “我是來找小溪的。”沈慕飛頓了頓,整理了一下最近這幾天的情況,然後盡量簡潔的解釋道:“這兩天一直在忙著找歐陽璟,我今天才聽說小溪她受了刺激,身體似乎恢複的不太順當,所以我便立即趕過來看看她。”


    說著,他擰著眉頭四下張望了一番,沒有見到歐陽溪的影子,便問道:“小溪她人呢?”


    沈白衣伸出手臂攔在他的麵前,搖了搖頭對他說道:“你現在最好還是不要去見她。”


    “為什麽?她的情況很糟糕嗎?”沈慕飛眼中難掩關切的神色,那樣溫柔的目光倒是很少見,讓沈白衣不由得感到稀奇。


    見沈白衣一時間不開口迴答,沈慕飛以為他是默認了糟糕的答案,不禁心中更是焦急,他推開沈白衣攔在身前的手臂,道:“別攔著我,我要去見她!”


    不過眨眼的功夫,沈慕飛已經繞過他的身邊,走出了很遠的一段距離。


    沈白衣見狀趕忙跟上去,從背後抓住沈慕飛的肩膀,再次阻攔他前去的步伐。


    本就因擔心歐陽溪的身體狀況而萬分急躁,此刻又見沈白衣百般阻攔,沈慕飛心中多有不滿,他不由分說的甩開沈白衣的手,抬腳便向後飛踢,希望能使對方讓路。


    看他如此焦急而暴躁,沈白衣更不想他這樣出現在歐陽溪的麵前,以免讓她再受到驚嚇。


    於是,兩兄弟沒有更多的交流溝通,便在庭院之中大打出手,相互纏鬥在一起。


    由於沈慕飛身上的劍傷還沒有好,幾番交手下來就感到肋間一陣撕扯的劇痛,他趕忙收手,查看了一下裹在腰腹部的繃帶,雖然從表麵看來沒有什麽大礙,但是他覺得傷口那粘膩的觸感應該是傷口撕裂流出來的血。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神變得痛苦,甚至就連聲音裏都因恐懼而帶上了幾分顫抖:“你、你為什麽非得攔著我?我的傷口又裂開了!”


    知道他有些暈血,最見不得血的顏色,更別提這次受傷流血的是他自己。沈白衣趕忙找人去叫太醫,然後頗為無奈的上前想要攙扶他,道:“知道自己負傷在身,就不要隨便亂動,最後吃虧受苦的不還是你自己嗎?”


    沈慕飛聽他的口氣像是在教訓自己,他有些別扭的推開沈白衣,要強的說道:“謝太子殿下關心,三弟真是承受不起。這點小傷,還算不了什麽。”


    “既然算不了什麽,你的臉色怎麽還這麽白?”沈白衣輕笑著上前,強行的握住沈慕飛的手臂,帶著他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道:“我攔著你是怕你嚇到小溪,她現在狀態不好,很抵觸見到陌生人。”


    “我們不是陌生人好不好!”沈慕飛高聲反駁,他梗起脖子直直的看進沈白衣的眼中,在觸碰到對方眼中的溫淺笑意之後,臉龐驟然間變得有些紅潤,甚至還帶著一絲罕有的羞赧。


    他的氣勢瞬間萎靡下去,他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下頹然的坐在石凳上,垂下頭低聲的說了一句:“我早已把她當成我的王妃了。”


    沈白衣聞言有片刻的驚詫,但緊接著就是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在他的印象中,沈慕飛一直都是囂張跋扈、驕縱任性的小王爺,偶爾還會露出稚氣未脫的一麵,但他卻從未見過沈慕飛害羞的模樣。


    難道,他是真的對歐陽溪動了真情嗎?


    沈慕飛見他用格外複雜的目光注視著自己,他感覺自己快要被對方看穿了一樣,這種感覺讓他感覺很不好。


    他縮了縮脖子,略有幾分尷尬的瞄了沈白衣幾眼,見他仍然對自己露出那種審視的目光,沈慕飛輕咳了幾下,道:“幹、幹嘛要這麽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嗎?”


    見他此刻的反應如同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沈白衣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慕飛,你是真的喜歡小溪嗎?她是個好姑娘,你應該知道的。”


    “為、為什麽要突然這麽問啊?”沈慕飛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和沈白衣並肩而坐討論自己情感方麵的事情,他顯得很不適應,所以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選擇了逃避與否認,道:“你別來管我的事,她是我的人,我、我來看看她難道不應該嗎?”


    “你不迴答我也沒有關係,隻是小溪是個善良的好姑娘,她現在受了毒害而永遠沒有開口說話的可能,我是希望你不要一時心血來潮才想要過來看看她,若你沒有那個決心和恆心,你還是去找其他的姑娘吧。”


    沈白衣說的簡單直白,希望沈慕飛能夠重視他的這番話。


    可是沈慕飛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了他那句“永遠沒有開口說話的可能”,不等沈白衣說完,他猛地揪住了對方的衣襟,厲聲質問道:“你說什麽?!她再也不能說話了?這是什麽意思?”


    “她的雙手被廢、嗓子也啞了,這件事你應該知道的。”沈白衣定定的看著他,當初他派人從沈慕飛的府邸將歐陽溪接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變成了那樣,沈慕飛不可能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可是、可是……”沈慕飛的表情在一瞬間閃過許多複雜的神色,他顯然被歐陽溪的傷勢刺激的有些語無倫次,他整理了很久的內心情緒,才開口說道:“可是我找人看過她的情況,大夫說她的情況不是很嚴重,還有恢複的希望啊!”


    “可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哭喊了一夜,喉嚨被撕裂了。”沈白衣一字一句的說道,見沈慕飛的神色變得痛苦,甚至都顧不上自己腰腹上的疼痛,他才繼續說道:“現在你應該明白了我為什麽要攔著你了。若是真的為她著想,你就再過幾天來看她。”


    沈慕飛完全沒有聽到他後麵的話,他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了歐陽溪受到很大刺激的那件事情上,他低聲嘟囔道:“都是她,是她的錯。”


    他緩緩鬆開沈白衣的衣襟,泛著血絲的眼睛中閃過一抹狠厲的神色,他對沈白衣開口說道:“你好好照顧她,若是她再有半分差池,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見他轉身就要走,沈白衣急忙拉住他的手腕,關切的說道:“你要去做什麽?我的話已經說得如此明白,你難道還執迷不悟的要去打擾她?!”


    “你照顧好小溪就行,少來管我的事!”沈慕飛焦急的吼了一句,他見沈白衣還不放手,然後忍著腰腹上的痛楚,狠狠甩開他的手,加了一句說道:“反正太子如今閑來無事,就有勞了。”


    沈白衣立即從石凳上站起來,對著沈慕飛即將離開的背影說道:“前線還有重任在等著你,難道你都忘了嗎?”


    聞言,沈慕飛停住了腳步,側過臉來迴答道:“前線的事不勞太子費心,等我處理完該處理掉的人,我自然會迴去坐鎮。在此之前,小溪若再有半分差池,那休怪我不顧念兄弟之情!”


    說完,他就飛奔而去,不給沈白衣任何說話的機會。


    看他盛怒離去的背影,沈白衣放心不下,生怕他會做出極端的事情,便趕忙傳來身邊的侍衛跟上去,隨時匯報關於沈慕飛的動態。


    他如今雖然表麵上失了兵權,一直呆在別苑中甚至連早朝都不去,看起來閑散無事,但其實朝廷中任何角落裏所發生的風吹草動,他都心中有數。


    而他選擇按兵不動,不過是時機還未成熟而已,暫且就讓沈慕飛多磨練一段時間也是好的,這樣他還能有時間多照顧柳傾城和歐陽溪。或許等沈慕飛受了挫折,就能更加明確自己的定位。


    至於沈慕飛愛慕歐陽溪這件事,沈白衣雖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這畢竟是沈慕飛的私事,除了盡量醫治好歐陽溪的傷勢,他也不能多加幹涉。


    想到這,沈白衣無奈的搖了搖頭,便起身去太醫那裏看藥好了沒有。這些事雖然有專人負責,不必他事必躬親,但沈白衣不想假手他人,隻有親力親為他才安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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