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溪雖然雙手被廢,沒有力氣抬動手指提筆寫字,但是胳膊還是在一瞬間爆發出很大的力量,將柳傾城的手從自己的身上甩開。


    這個舉動令柳傾城感到很是驚訝與費解,她以為歐陽溪沒有看清楚自己的麵容,錯把自己當做了別人,所以才會如此排斥自己的接觸。


    於是,柳傾城上前一步,彎低身子湊得更近一些,伸手為歐陽溪撩開遮住眼睛的碎發,柔聲的說道:“小溪,是我啊,我是傾城,你別害怕。”


    本以為歐陽溪會為此停下哭泣,沒想到聽到了她的話,歐陽溪哭得更加激動,她整個人蜷縮在沈白衣的懷中,淚水打濕了他一身白衫。


    沈白衣能感受到歐陽溪此刻因情緒激動而渾身發抖,他不停的輕撫著她的後背以作安慰,然後對柳傾城揚了揚下巴,輕聲道:“傾城,你先出去吧,這裏還有我照顧,小溪現在的身體情況經受不住如此刺激的。”


    柳傾城不想放棄,她不明白為何歐陽溪見了自己會是如此反常的反應,但是當她想伸手再去為歐陽溪抹去淚水的時候,對方整個人更加激動甚至帶著絲畏縮的想要退後的動作,令她不得不遵從沈白衣的話暫時退出了房間。


    她滿懷著不解的心思,直奔歐陽璟的房間,生怕方才庭院中的混亂會影響到他的休養。


    房間內一片漆黑,沒有掌燈,但柳傾城還是能隱約看到在床榻邊坐著一個人。


    她疾奔過去,驚喜的唿喚出聲:“阿璟,你醒了?”


    然而,黑暗之中迴應她的,是一道女人的輕笑聲。


    頓時間,柳傾城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走近床榻邊,發現那道笑聲的主人正是柳傾桐。


    柳傾城的臉色變得陰沉下來,她還無法忘懷那夜柳傾桐命令綁匪將她劫持之事,她知道柳傾桐這個看起來柔弱無骨、安靜文弱的女子,其實報複心還挺重的。


    房間倏然亮了起來,柳傾桐從懷裏掏出火折子,走到一旁點燃了房間裏的燭火,然後她才轉頭看向柳傾城,道:“姐姐別來無恙啊。”


    自從那夜柳傾城被綁匪帶走之後,這是她們兩姐妹第一次見麵,見柳傾城憔悴、清瘦的模樣,柳傾桐顯得有些詫異,但眼眸之中卻難掩喜悅,隻要見她痛恨的人過得不好,她就會開心。


    她款步走到柳傾城的麵前,道:“不過幾日未見而已,姐姐消瘦了不少,難道太子殿下日夜陪伴在姐姐身邊還不夠嗎?”


    聽到她不無諷刺的話語,柳傾城知道她這次出現在自己的麵前,肯定又是因為沈白衣與自己的那略顯可笑的姻親而來找自己麻煩的。


    早知如此,她當初就應該另尋他法逃離浣月國,而不應該那麽自私點頭答應了和沈白衣的婚姻,那樣也會省了如今的多重麻煩。


    不過,既已成為事實,再後悔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柳傾城不想和她再為了此事而多費口舌,更不想因為這無謂的爭執而影響到歐陽璟的休養,所以她強行拉住柳傾桐的手,帶著她朝房門外走去。


    畢竟柳傾桐是從小就被養在深閨中的小家碧玉,力氣不及特工出身的柳傾城,縱然她百般不願,卻還是被拖出了房間。


    柳傾桐掙紮著跟在柳傾城的身後,擰著眉頭吃痛的命令對方放手,等到她邁出門檻還未站穩,手腕上猛然一鬆,那股拖著她前行的巨大力量驟然消失,柳傾桐一下失了重心,摔坐在了地上。


    她頓時來了火氣,站起來走到柳傾城的麵前,咬著牙質問道:“為何不說話?不迴答我的問題?難不成是被我戳中了心思,還是你三心兩意,辜負了太子的厚愛而心懷愧疚?!”


    柳傾城心中煩躁,她雙手環在胸前對柳傾桐翻了個白眼,道:“我沒有義務浪費時間和精力來迴答你心中的那些自顧自的猜想。麻煩你好好做你的太子妃,別總來和我這個不相幹的人糾纏。”


    聽她的語氣不善,柳傾桐像是抓住了不得了的把柄一樣,手指顫抖的指著對方,加重了語氣,說道:“你終於承認了,原來你從未把我當做妹妹來看,枉我這麽多年一直敬稱你一聲‘姐姐’!”


    “對,我是從來沒把你當妹妹,我們本來就不熟好嗎?”柳傾城懶得和她解釋,作勢就要轉身迴屋,卻被柳傾桐猛地拉住了袖子。


    她不耐煩的迴身甩開對方的手,沒好氣的說道:“你想做怨婦,我不會攔你,但是別在我眼前晃悠,要不然我不客氣了。”


    柳傾桐見她態度如此不善和囂張,心中的怒意更盛,一時間心底積攢的種種委屈與不甘再次湧上心頭,她怎肯善罷甘休?


    她見柳傾城又要轉身就走,趕忙上前一步跨到她的麵前,攔住對方的去路。


    用畫筆描摹精致的修長眉梢微微一挑,她獰笑一聲,指著身後的房間,不無諷刺的說道:“你這麽心心念念的想著歐陽璟,卻又嫁給了太子殿下,如今更是絲毫不顧及太子殿下的感受將舊情人帶到了別苑,你還有沒有一丁點的羞恥之心?!”


    重重的歎了口氣,柳傾城盯著麵前那張與自己容貌有幾分相似的臉,深切的感覺自己上輩子肯定做了什麽錯事,搞得柳傾華和柳傾桐兩個人都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似的對她橫眉相對。


    見到她一時間沒有開口迴應,柳傾桐以為她心虛了,於是眼角眉梢之間更帶了幾分得意之色:“怪不得太子殿下會把你藏在這別苑之中,就你這等不知羞恥之人,出去隻怕會令太子難堪!”


    “你說這麽多無非就是想羞辱我,”柳傾城聽不下去了,強硬的打斷了對方的話,她伸出手按在柳傾桐的肩膀上,搖了搖頭對她說道:“但你說這些沒用,你想得到沈白衣的愛,就去大大方方的追求他,說不定哪天他驀然迴首,就會發現你的好。”


    頓了頓,她輕輕的歎了口氣,用帶著憐憫的目光在柳傾桐的臉上掃了一圈,最終定格在對方的眼眸中,道:“倘若你再這麽對我糾纏針對不休,那我隻能說你太可憐了,你隻會離你夢想的越來越遠。”


    說完,她繞過柳傾桐,邁進了房門。


    柳傾桐怔在原地,淚水在眼眶之中打轉,她覺得柳傾城那番所謂的忠告,不過就是在變相的羞辱自己。


    身後傳來關門聲,柳傾桐受了如此大的羞辱,不肯就這樣輕易的放過柳傾城,她急忙轉身用力推開即將關閉的房門,揚起手就要去打柳傾城。


    柳傾城撤身去躲,堪堪避開了她揮過來的手掌,心中也很氣憤。


    對於柳傾桐,她已經是百般退讓了,可是對方依舊不依不饒的不肯罷休,實在太過分了。


    她厲聲喝道:“柳傾桐,你再如此咄咄逼人,不肯罷手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柳傾桐哪裏顧得上這些?


    她見方才的那一巴掌落空,便又立即撲上去,揚手就又要去打。隻是這次,還沒等柳傾城有所反應,她感覺手腕上傳來一道鉗製的力量,柳傾桐迴過身來,憤怒的吼道:“放開我!”


    隻是,她的聲音在最末尾的時候變成了驚訝的語氣,渾身逼人的氣勢已經變弱了,最終恢複了往日的孱弱模樣。


    柳傾城看著站在她身後麵部表情異常嚴肅的沈白衣,輕輕歎了口氣,她轉身走向歐陽璟的床榻,道:“把她帶走吧,我不想讓她影響阿璟休息。”


    沈白衣擔憂的看了一眼柳傾城,見她表情很是焦慮與煩躁,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轉身強硬的拖著柳傾桐便走出了房間。


    他的手勁很大,又因為心情不好而沒有往日那麽溫柔,所以柳傾桐被他拖著走,手腕如被鐵棍打了一下那麽疼,可是她不敢吭聲,隻能加快腳步盡量跟上沈白衣的步伐,以希望能減輕疼痛。


    兩人來到遠離歐陽璟房間足夠遠的另一間屋子,看房間的擺設布置應該是沈白衣的書房。


    沈白衣一把將柳傾桐扔進房間,然後麵色不善的關上房門,冷聲道:“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再去找傾城的麻煩嗎?看來,你的記性並不好。”


    柳傾桐被那股強大的慣性甩到了牆邊,後背狠狠的撞在了牆上,可她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隻能頹坐在地上默默的流淚。


    沈白衣走到她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做了些什麽,你先前唆使那些人綁了傾城,這件事就是傾城替你求情,我才沒有多加追究。本以為你會悔過,沒想到你今日又來別苑,到底是何居心?”


    聽到他的質問,柳傾桐使勁的搖頭,柔弱的說道:“不,我不想這樣的,我隻是……”


    “我不管你究竟想如何,但我奉勸你一句,趕緊收手。你今日前來別苑,把歐陽璟受傷、傾城和我成親的消息都告訴了小溪,這件事我會記住的,若你以後再做這種事,那我會把這筆賬一一和你算清楚。”


    沈白衣冷冷的說完,然後便叫來護衛,冷聲吩咐著讓他們“護送”柳傾桐迴太子府。


    期間,他容不得柳傾桐一句解釋。


    柳傾桐在迴到太子府後,心中又急又怒,直奔後院位於柴房附近的一間較為偏僻的屋子,推門而入就厲聲質問道:“都怪你,給我出的這什麽鬼主意,害我被太子一頓訓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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