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柳傾城所料,老管家在跑去太子府通稟消息後,很快就帶迴了音信,說是太子稱明日一定會準時帶著花轎前來迎娶。


    為了能在洞房花燭夜有足夠的力氣逃跑,柳傾城在收到迴信之後,特意囑咐管家準備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好好犒勞自己一番。


    為不要誤事,柳傾城隻喝了幾杯清酒,倒也無傷大雅。


    酒過之後,她便趴倒在柔軟的床榻上,等著迎接注定不會平凡的明天。


    誰知,睡到半夜十分,柳傾城被一陣喧雜的吵鬧聲所驚醒,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強撐著身子坐起來,踉蹌的走到窗邊細聽幾下,她猛然清醒了許多。


    隻聽庭院中傳來女人尖利的哭鬧聲,還夾雜著護院和管家的嗬斥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夏夜中顯得分外刺耳。


    沒有任何征兆的,那尖銳的哭鬧聲戛然而止,隻能聽見幾聲沉悶的腳步聲,這讓柳傾城心中一緊,方才所聽到的聲音分明就是兇殺案發生的經過嘛。


    難道沈慕飛的王府裏,不止關押了自己一個人?這家夥到底對劫持女人這件事有多熱愛啊?


    柳傾城忍不住在內心裏又在沈慕飛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紅色叉號,她篤定主意要去一探究竟,最好能解救幾位落入苦海的女子,也算是做件好事。


    即便自己被抓住,想來老管家和那一群護衛也不敢拿自己如何,畢竟她很快就要成為太子迎娶的新娘,沈慕飛不在,這群手下也隻不過看起來威風而已。


    下定決心之後,柳傾城躡手躡腳的打開了房門,她慶幸因為即將到來的婚禮而迫使護衛將她的房門外的鎖取走了,她才能順利的溜出房間。


    緊捏著最後一點妙玲所給的迷藥,柳傾城在踏出房門的那一瞬間,不由分說的將藥粉全數灑在守門的兩名護衛臉上,兩人瞬間倒地,讓柳傾城安心了不少。


    她本想著利用這些迷藥方便她的逃離行動,用在這些人的身上似乎有些可惜,但想到方才那聲淒厲的慘叫,柳傾城還是覺得應該先去救人。


    至於明天的出逃,她也做了最壞的打算,若是半途被抓住了,她隻能利用沈白衣對她的感情來談判了。


    待確定門口的動靜並未引起旁人的警覺之後,柳傾城便沿著牆根快速朝著方才所聽到的慘叫聲的方向移動,很快她來到了一座不起眼的院落前,抬頭一看,借著皎潔的月色她能隱約看到院前的牌匾上題寫的四個字——西廂雅苑。


    “西廂雅苑,名字挺普通的嘛……”


    柳傾城緊貼在牆根呢喃自語了一句,本想著繼續前行,但走了兩步又猛然折迴,因為她突然想起白天沈慕飛臨行前曾對管家強調了幾遍,要格外看管好被關在西廂的人。


    當時她以為自己就住在西廂,還以為沈慕飛是在交代管家看管好自己,所以也並未放在心上。而如今她站在西廂雅苑的門口,想來沈慕飛所交代的是另有他人。


    沈慕飛如此在意被關押在西廂中的人,難不成是有什麽極力想要隱藏的秘密嗎?


    這樣想著,柳傾城決定要去這偏僻而不起眼的西廂雅苑一探究竟。


    左右張望見四下無人,柳傾城躡手躡腳的走進了雅苑,隻見空落落的院子裏唯獨有一間房屋裏傳來熹微的亮光,她便沿著牆根慢慢的朝著房間移動。


    剛走沒兩步,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打開,從裏麵走出了幾人,柳傾城連忙蹲下身,借住身前的花叢掩蓋自己的身形。


    隻聽到從房門口傳來老管家的聲音:“這小丫頭性子倒是倔強,一天愣是跑出來了好幾次,你們這些當差的可要好生的看管,王爺臨行前特意囑咐要看緊她。若是她跑了,等王爺迴來唯你們是問,知道了嗎?”


    “管家放心,方才給她喂下的藥,夠她睡兩天了。”


    “嗯,那就好,天也不早了,那我先迴去了,還有很多事在等著**辦呢。”


    那兩名侍衛連連點頭應承著,待送走了老管家,他們兩個人才泄了氣,懶散的坐在庭前短階上,背倚著庭柱抱怨道:“這個苦差事可真折磨人,非但不能睡覺休息,還得整日裏聽著那女人在屋子裏又吵又鬧,真是煩人啊!”


    “可不是嘛,不止如此還得聽那糟老頭在旁邊不停的念叨,什麽狗屁管家,不就是仗著王爺不在府裏,他在府裏作威作福嘛!改天他要是把老子嘮叨煩了,幹脆一刀了結他!”


    稍微理智些的侍衛勸道:“誒,兄弟別衝動,他畢竟是看著王爺從小長大的老人,忍讓一下就過去了。”


    可對方卻是不領情,他輕啐一聲,道:“這差事老子做得真是窩氣,倒不如跟著王爺一起上前線,殺幾個蒼夏兵解解氣。”


    “前線有什麽好?掛彩也就算了,沒準兒還會把命搭在那裏。倒不如咱們在這裏喝點小酒聽個曲兒有滋有味的!”


    說著,那人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從地上站起來,伸手扯了一下同伴的袖口,輕聲道:“走吧,咱們一起喝酒去。”


    “喝酒?可咱們這……”另外一人指了指身後的屋子,眼珠滴溜溜的轉了兩圈,突然理解了對方的意思,他站起來笑著勾住那人的肩膀,道:“好小子,我剛才怎麽沒想到?這丫頭被咱們灌了迷藥,能消停兩天呢,咱們還傻傻的在這裏吹風做什麽?走走走,喝酒去!”


    兩人說笑著,便朝雅苑外走去。


    由於心裏滿是對這幾天守門的抱怨和對喝酒聽曲的向往,所以兩名護衛都沒有發現就在距離他們不過五步遠的花叢牆角下,還有一個蜷縮的身影在靜靜的聽著他們的談話。


    待兩人走出雅苑後,柳傾城才稍稍鬆了口氣。


    她仔細觀察了一番周圍的環境,確定再無他人後,她才敢起身偷偷的朝著房間移動,以迅捷的速度打開房門閃身進去了。


    房間很黑,柳傾城不熟悉房間內的布置,一時間隻能接著模糊的月光在屋內摸索著。


    為了不發出劇烈聲響引來麻煩,柳傾城盡量放輕手上和腳下的動作,一路艱難摸索著來到了床榻前,她先摸了摸床上之人的臉龐,感覺到皮膚是溫熱的,還帶著唿吸的起伏,她這才鬆了口氣。


    但,床上的人究竟是誰呢?


    柳傾城摸了摸懷裏,卻沒有找到火折子,床榻上的光線太暗,她根本無法辨別出對方的五官。


    她輕拍了幾下對方的臉龐,試圖能用此種方法喚醒她,但是即便她用力掐了對方幾下最為敏感的腰部和大腿,那人也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一樣,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直挺挺的躺著,很是嚇人。


    柳傾城感覺事情有些麻煩,對方這種狀態,即便她想要救對方恐怕也無濟於事,因為如今她已經是自身難保,再帶上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出逃,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柳傾城不想就此放棄,她想今夜縱然無法把人救出去,但她想先確定對方的身份,等自己逃出去之後再來想辦法救人,畢竟對方是沈慕飛臨行前千叮嚀萬囑咐要看管好的人物,想來肯定是沈慕飛的弱點。


    如今沈慕飛成為了浣月國的主帥,能掌握他的弱點,對蒼夏朝來說是有利無害的。


    這樣想著,柳傾城決定偷偷把窗戶打開,或許借助灑進房間的更多月光,能看清床上之人的麵龐,或者找到一些確定其身份的信物。


    於是,柳傾城先拉著那人的雙手,將對方從床榻上拉起來,小心翼翼的拖到窗戶邊,然後她輕手輕腳的打開窗戶,轉頭去看那人的麵龐。


    就是這迴眸一眼,更加堅定了柳傾城要救人的決心。


    隻見淡淡的月華之中,一名身材嬌弱的女孩子正靜靜的躺在冰冷的地上,淩亂的長發鋪散開來,有幾縷青絲掩住了她略顯蒼白的臉龐。


    但即便這樣,柳傾城還是能一眼認出那熟悉的輪廓,躺在地上的正是她此次前來邊關想要尋找的歐陽溪!


    柳傾城趕忙將窗戶關上,再次將昏迷中的歐陽溪拖到床上,她緊緊握著歐陽溪的手,青黛蹙了起來。


    歐陽溪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憑前兩天她和沈慕飛的交談,柳傾城幾乎可以肯定他並不知道歐陽溪的身份,要不然他大可以將歐陽溪直接押到前線,以歐陽溪的性命威脅歐陽璟,到時他肯定會立下大功,也會得到浣月國君的賞識和重用。


    而沈慕飛卻沒有那樣做,他舍近求遠的跑去軍營,不惜公然與沈白衣反目,也要把自己綁過來,如此大費周章,她實在想不通他到底在打什麽算盤。


    對這一切,沈慕飛不知歐陽溪的身份,看來是最為合理的解釋了。


    但他既然不知歐陽溪是何許人也,為何還要如此謹慎的命人將歐陽溪關押在院子裏呢?他不可能會千裏迢迢的去了蒼夏的京城璟王府,把歐陽溪綁來吧?並且當初留在璟王府的那張字條,明顯是歐陽驍的口氣。


    難不成,歐陽驍也在這裏?


    電光火石之間,柳傾城的心頭已經閃過無數個推斷的念頭,無論哪一種念頭都在提醒著她,這種種她捉摸不透的事實背後,一定在醞釀著一個天大的陰謀,而且是對歐陽璟不利的陰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特工狂妃:妖孽王爺太囂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暖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暖歆並收藏特工狂妃:妖孽王爺太囂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