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七,是孝德太皇太後的百歲忌辰,皇宮女眷皆到萬佛寺敬香拜佛,誦經祈福,而太子歐陽驍則代替龍體欠安的皇帝到皇陵幾天,為萬民蒼生祈福。


    所以,這天是舉國矚目的大日子。


    不到辰時,歐陽驍就盛裝登上了轎輦,在一眾暗衛和禁軍的護送下,率領著聲勢浩大的儀仗隊出宮前往皇陵,而在出城的必經大道,早已有好奇的百姓守在街道兩側,等著能一睹皇室的風采。


    而在夾道歡送的人群之中,衣著樸素的柳傾城和妙玲站在人群的最外層,貼牆靠著盯著街道的一頭發呆。


    妙玲戳了戳柳傾城的肩膀,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說,皇帝那邊都安排妥當了沒有?”


    柳傾城抬手擋在嘴邊,小聲的迴答道:“他能有啥好安排的,隻要確定一會兒轎輦上的人是歐陽驍,剩下的我們按照昨晚商量的計劃行動就好。”


    “你還別說,到這種時候,我反而有點小緊張起來,反倒是你還挺鎮靜的嘛。”


    妙玲靠在牆上樂嗬嗬的笑著,摩拳擦掌的看起來很是激動。


    柳傾城苦笑一聲,靠在她身邊道:“事已至此,隻能硬著頭皮強自鎮定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忽然聽得不遠處傳來一陣響亮的鑼鼓聲,人群還是興奮的躁動起來,負責看守紀律的衛兵開始緊張起來,大聲吆喝著“退後”。


    “來了!注意看著點!”


    柳傾城立馬打起精神,拉著妙玲的手和她一起站到牆角的一塊高台上,循著鑼聲的方向探頭張望著。


    不一會兒,隻見一道黃蕃出現在街角,上麵繡有威風凜凜的五爪金龍圖案,在熹微的晨光中隨著微風輕輕擺動。


    緊接著出現的便是走在儀仗隊最前麵的敲鑼打鼓的樂手,然後是舉著幡旗儀仗的士兵,直到走過百十餘人,一輛黃紗遮蓋的轎輦才緩緩駛入眼簾。


    “看清了嗎?是歐陽驍嗎?”妙玲焦急的踮著腳,不停的張望著。


    柳傾城蹙緊眉頭,轎輦的正麵被黃紗遮蓋著,她無法看清轎子裏的人是誰。


    聽到妙玲焦急的問話,她拍了拍對方的手,輕聲道:“稍安勿躁,等轎子再走近些。”


    轎輦所過之處,所有圍觀百姓紛紛跪地,高唿“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很快,轎輦走到了柳傾城她們所在的街道,看著人群突然紛紛跪倒,柳傾城雖然並不甘願,但是迫於不想暴露的心思,她也隻能強行拉著妙玲跪倒在地。


    妙玲不滿的撅起嘴巴,厲聲道:“你聽人們嘴裏喊的話,肯定是歐陽驍無疑,咱們溜走吧,我不想給那種人下跪。”


    “還是親眼看一下才放心,你先委屈會兒。”


    柳傾城垂著頭對她說道,她認真分辨著轎輦由遠及近的車轍聲,等到覺得距離很近時,她半遮著臉龐抬起頭來,看向那兩側都有重兵跟隨的轎輦。


    隻見轎輦的兩側為方便與百姓交流而撩起了紗幔,所以柳傾城能十分清楚的辨認出坐在轎輦之中一襲素白錦衣、頭戴玉冠之人正是歐陽驍。


    待她確認之後,她迅速低下頭,衝著妙玲做了一個肯定的手勢,兩人相視一笑,待轎輦逐漸走遠之後,她們便直奔著大理寺而去。


    由於今日朝廷內所有正四品以上的官員皆要隨同歐陽驍一起去皇陵參加祭拜大典,所以大理寺內相比於平時,雖把守兵力不減,但是其內人員卻少了許多。


    這樣一來,即便柳傾城和妙玲引起了守衛的注意,但由於大理寺缺少主心骨,也降低了第一時間被歐陽驍得知消息的風險。


    天色越來越亮了,妙玲加緊了步伐,而柳傾城也咬著牙緊緊跟上,她不能因為自己而拖了後腿。


    兩人趁著朦朧的光線順利潛入了大理寺,因為時值清晨,把守牢獄的衛兵大多都在靠著牆打盹,這讓她們的行動變得容易不少。


    妙玲從懷裏掏出幾包藥粉放到柳傾城的手裏,衝著她比劃了幾下,柳傾城立即會意的點點頭,她揚揚下巴示意妙玲可以繼續前進,手中將其中一包藥粉打開,準備隨時撒在敵人的身上。


    為了保險起見,妙玲走在前麵開路,她先是將看守在牢門的幾名侍衛迷暈,然後才對柳傾城招了招手,她們找到一個隱秘之地換好守衛的衣服,又將頭發盤好塞在帽子裏,便大大方方的走進了牢獄。


    她們兩人手持佩劍走進天牢,拍了拍正坐在桌旁打盹的兩個人,粗著嗓子道:“醒醒醒醒,交班了!”


    被叫醒的人不耐煩的揉了揉眼,道:“他娘的,老子剛睡著,還沒到交接時辰呢,你急個屁!”


    柳傾城將妙玲擋在身後,不讓對方看到她紅色的眼眸,她刻意放粗聲音說道:“今兒是大日子,奉陳大人之命,我們來接替看守牢房,你要是不想換,那出了事你負責,我們走了。”


    說著,她扯著妙玲的手就要往迴走,不出所料的聽到身後傳來挽留的聲音。


    有人搶活幹,自己可以躲懶偷閑,這樣的好事誰會拒絕?


    那被叫醒的兩人趕緊叫住作勢離開的柳傾城和妙玲,道:“既然上頭發話了,兄弟們豈敢違抗?那這裏就交給你們了,嘿嘿!”


    說著,他從腰間掏出兩串鑰匙放到桌上,就和另外一個守衛嬉笑著離開了。


    “快!趕緊救人!”


    柳傾城拿起桌上一枚單獨的鑰匙直奔大牢的深處跑去,那是單獨關押歐陽璟的地方,而妙玲則抄起桌上的另一串鑰匙,直奔月黛所在的牢房,開始一個個的試鑰匙。


    聽到不同尋常的動靜,歐陽璟倏然睜開了雙眸,深邃漆黑的眼底倒映出那張姣好的麵容時,眸色變得溫柔起來。


    他站起身衝到牢房門口,輕聲道:“傾城!這麽危險,你怎麽來了?!”


    “是我執意要來的,我不放心妙玲獨自冒險!”


    說話間,柳傾城已經手腳利索的打開了牢門,她不由分說的撲進那久違的懷抱裏,仰頭在那兩片薄唇上輕啄了一下。


    他的懷抱依舊很是溫暖,而他的唇依舊帶著能灼熱心扉的溫度。


    她將頭埋進歐陽璟的懷中,深深抽了下鼻子,然後拉起他寬大的手掌,道:“現在這裏很危險,我們趕緊離開,今天還有許多事要完成!”


    歐陽璟點點頭,反握住柳傾城的手,帶著她前去與妙玲、月黛會合。


    當四個人剛一碰頭還未來得及說話時,就聽到從門口處傳來聲音:“不好,怎麽一個人都沒有?快,迴去看看!”


    “不好,肯定是剛才那兩個人發現了端倪,得趕快解決他們,否則引來其他人的注意就不好了!”


    柳傾城當機立斷的說道,其他三人同意的點了點頭,正想衝到門口時便與方才的那兩名守衛撞個正著。


    見到歐陽璟和月黛兩名重犯竟然掏出了牢房,那兩名守衛下意識轉身就跑,想去通知更多的人前來支援,隻是還沒等他們跑出兩步,一道鬼魅的身影已經晃到了他們的麵前。


    還不等他們開口唿救,便覺得一陣眩暈感猛然襲來,兩人重重仰倒在地,沒了知覺。


    妙玲拍了一下手掌,長長的籲出一口氣,衝歐陽璟和月黛說道:“你們兩個趕緊隨傾城迴客棧,帶上陳六潛入皇宮,我在這把剩下的幾個小兔崽子迷暈,就去崇德殿與你們會合。”


    “可是,你自己一個人,我不放心!”柳傾城有些猶豫,她不想獨自拋下妙玲一人,這種關鍵時刻大家還是共同進退比較好。


    妙玲翻了個白眼,紅眸中流轉著自信的光芒:“我闖蕩江湖這麽多年,遇到危險的情況多了去了,那時你還不知道在幹嘛呢?放心吧,我沒事的,時間不等人,不要磨蹭了!”


    “那這裏就有勞妙玲姑娘,我們在崇德殿等你。”


    歐陽璟強行拉著柳傾城,率先走出了牢房。


    月黛上前緊緊擁抱了妙玲一下,戀戀不舍的鬆開手,道:“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


    “好了,你非要我把你踹走不成?”妙玲嘴上雖然說話如此蠻橫,心裏卻樂開了花,她衝著月黛比劃了下拳頭,又不忍心的迴給對方一個簡單的擁抱,道:“你就放心吧,趕緊跟上去,一會兒他們走遠了。”


    “那你多保重,我等你!”


    月黛戀戀不舍的離開了牢房,緊跟在歐陽璟和柳傾城的身後,隨他們迴到了客棧。


    來到關押陳六的房間,歐陽璟顯得很是吃驚。


    月黛並非第一次見到陳六,所以倒很是淡定。他走到陳六的麵前,指著他的臉龐笑道:“師兄,他是不是和聖上很像?我每次看到他這張臉,都想下跪喊一聲‘萬歲’呢。”


    柳傾城根本沒有開玩笑的心思,她把月黛推到一邊,又不放心的將陳六手腳上的繩索捆緊一些,把他口中的巾帕又塞緊幾分,確認他無法掙脫之後,才說道:“我們現在要馬上進宮了。”


    月黛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又皺起眉來,道:“可是要順利進宮的話,我們三個還能有辦法避過禁軍的視線,但帶上這麽一個五花大綁之人,該如何是好?”


    歐陽璟沉思片刻,道:“這個不難,每日都會有內務府的馬車進出皇宮,我們隻需弄到一塊腰牌證明身份,就好辦了。”


    “可那腰牌該從哪裏……”


    “這裏!”柳傾城打斷了月黛的疑問,她從腰間拿出一塊金燦燦的腰牌,衝他們兩人笑得一臉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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