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妙玲將那夜在皇宮偶遇歐陽璟、又隨他一同前往崇德殿發現皇上中毒的事盡數告訴了柳傾城。


    柳傾城聽得很是仔細,等到妙玲結束講述之後,她也大致明白了。


    她了然的點了點頭,恍然醒悟道:“聽你這麽說,我倒是能猜得出為何京城的大小藥鋪裏都沒有咱們要找的藥材了。”


    妙玲看著她的眼睛,似乎猜到了對方的心思,她半信半疑的搖了搖頭,道:“不會吧?你是想說這一切都是那個太子安排好的?”


    “聽你方才所說的事,既然皇上的雙腿因蠱毒而殘廢,那十有**是歐陽驍做的。他連毒害親生父親這種事都做得出來,怎麽就不能讓官府沒收這些拔除蠱毒需要的關鍵藥材呢?”


    柳傾城偏過頭看了一下外麵漆黑的夜色,她站起身來衝著妙玲伸出了手,道:“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進宮一趟,趁著夜色把那兩味藥材弄到手,早點讓皇帝的病好起來。”


    她現在反而並不是很擔心歐陽璟的處境,因為歐陽璟在宮內與皇帝獨處深聊了那麽久,她相信兩人之間肯定達成了某種極為秘密的協定,而歐陽璟束手就擒也可能隻是麻痹歐陽驍的一種手段而已。


    眼下最重要的,便是醫治好皇帝的身體,最起碼要暗中保護他不再受歐陽驍的迫害,畢竟如今皇帝才是唯一可以與歐陽驍表明抗衡的力量,他手中的皇權是所有人安全脫困的希望。


    所以,柳傾城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飛到皇宮大內,將皇帝從病榻拖到朝堂上,讓他頒布一道特赦天下的旨意,這樣所有的事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見她一臉焦急的模樣,妙玲倒也很是理解。


    她伸出手讓柳傾城把自己拉起來,然後將擺在地上的藥材一股腦的塞入懷裏,道:“夜探皇宮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可得牢牢的跟在我身邊,我答應過歐陽璟要在他出來後毫發無傷的把你還給他的。”


    “什麽時候你開始把他的話當聖旨來聽了?”


    柳傾城沒好氣的調侃了一句,催促著妙玲趕快啟程。妙玲也不再耽擱,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和柳傾城攜手朝著皇宮的方向行去。


    今晚恰好是月底,天際隻有一彎再黯淡不過的上弦月,深沉的夜色給兩人提供了最完美的潛伏條件,兩人沿著宮牆牆根向前挪動著細碎的步子,很快就摸索到了太醫院的位置所在。


    柳傾城跟在妙玲身後,見四下無人,忍不住輕聲問道:“皇宮大內宮殿重重,我來過兩趟都犯迷糊,你怎麽知道太醫院在哪?”


    妙玲聞言頓住腳步,很是得意的看著她,迴答道:“當初為了找到小郡主被關在何處,皇宮大內每一寸地方我都走遍了,所以我對這裏熟悉的很。”


    這時,有一隊巡邏的守衛正巧經過,妙玲眼疾手快的拉著柳傾城鑽到了附近的一處假山之後。


    兩人摒住唿吸背倚著假山,仔細聽著那陣腳步聲越來越遠,她們才長長地籲出一口氣。


    “看到了吧?沒有我,你要想獨自闖宮,還真有點困難。”


    妙玲挑了挑眉,握住柳傾城的手腕,輕聲道:“跟緊點,別走丟了,要不然我還得迴去找你。”


    柳傾城知道她很享受照顧人的感覺,便忍著笑沒有反駁,隻是認真的點了點頭,跟在她身後繼續朝著太醫院的方向移動。


    夜色已深,太醫院的正門已經落鎖,隻有一道小小的偏門容留值夜的太醫進出。


    為了保險起見,兩人沒有通過偏門進入太醫院,而是翻牆直接去了藥膳房去找藥材。隻不過由於外麵天色太沉,偌大的藥房裏又不能點燃燭火,所以要想找到兩味藥材並不容易。


    柳傾城被藥房裏濃鬱的草藥味熏得頭暈,她隻能捂著口鼻站在門口觀察外麵的動靜。


    而妙玲則不停的在藥房裏摸索,憑借著多年煉藥所練就的敏銳嗅覺,閉上眼睛仔細搜尋著她需要的那兩味藥材。


    突然,有輕微的交談聲從門外傳來,並有逐漸加強的趨勢,柳傾城聽到動靜意識到不妙,連忙對妙玲輕聲說道:“有人來了!你找到了沒?”


    妙玲正專心的嗅著草藥,突然被打擾心裏很不痛快,她大步走到柳傾城的麵前,將她拽著飛身躍上了房梁,道:“我正找著呢!你別催嘛!”


    話音未落,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柳傾城伸手捂住了妙玲的嘴巴,探出頭盯著地上的動靜。


    隻見一道燭光點亮了整個藥房,有兩名男子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拿著火折子的男人走到燭台邊將燈燭點燃,吩咐他身邊的那人道:“你快去將今天收進來的血竭歸置好,早點收拾完,就可以迴家睡覺了。”


    “是,師父您要是倦了,這裏就讓學生自己來吧,反正藥材也不多,隻用一會兒就能做好了。”


    “不行,這是太子親自交代下來的任務,要是偷懶被發現,依太子爺那脾氣,你覺得咱們師徒倆還能有命活?”


    說著,那兩名男子走到了一排藥櫃前,將一旁桌案上的大袋子打開,開始將藥進行歸置。


    躲在房梁上的柳傾城微微眯起了眼睛,仔細記住了他們所在的位置,想來他們眼下所在處理的就是她和妙玲要找的血竭了。


    而這時,那名學徒模樣的男人又開口說道:“師父,您說太子下令要收繳京中所有的血竭和蛇莓,害得咱們還得大半夜的親自來整理藥材,這不是白費力氣嗎?反正宮內知道聖上中毒的人也就幾個人,用得著這麽大費周章嗎?”


    “你懂什麽?這叫未雨綢繆!”


    另一名男人開了口,他看了看門口,確認無人之後,才輕聲說道:“我聽說啊,太子是忌憚那個傳說中的鬼醫,畢竟她曾經是璟王的人,若是她暗中幫助璟王想要醫治聖上的蠱毒,那豈不就毀了?”


    “原來如此,太子思慮得果然周全,我這腦袋也就隻能給藥材分下類別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歸置藥材,很快就將全部的藥材歸置完畢,待檢查完所有的藥材盡數歸於櫃中無誤之後,他們才吹熄了蠟燭離開了藥房。


    等到再聽不到他們的交談聲,柳傾城和妙玲才從房梁上一躍而下,憑借著先前的記憶來到了血竭所在的藥櫃前。


    經過妙玲的一番仔細辨認,她很快就拿到了血竭和蛇莓,她拿了足夠多的分量,小心的用紙張包好放在懷裏,便招唿著柳傾城隨她一起從小窗那裏離開了藥房。


    方才聽到那兩名男子的對話,柳傾城更加確定了這一切都是歐陽驍所為,她驚歎於歐陽驍的細膩心思,竟然連妙玲這一環都思慮得如此縝密,他果真是個可怕的男人。


    想到歐陽璟關入天牢之後免不了要受到歐陽驍的折辱,這讓柳傾城心裏萬分焦急,所以她在妙玲拿到藥材之後,一刻也不想耽擱,便拉著妙玲的手往崇德殿的方向走去,她想要盡快醫治好皇帝的身體,以使歐陽璟等人盡快脫困。


    隻是,天不遂人願,兩人剛剛走到崇德殿外,就瞧見自不遠處有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朝這邊走來,為不讓人發現,柳傾城和妙玲隻能暫時藏身在屋頂之上觀察動靜。


    那隊人馬越走越近,待走到宮燈的光明中時,柳傾城微微眯起了眼睛,看清了走在隊伍最前端的不是別人,正是一襲紫色錦袍的歐陽驍,而跟在他身邊的還有被鐵鏈鎖緊手腳的歐陽璟。


    妙玲也看到了隊伍中的歐陽璟,隻見他一身囚衣,黑色的長發鬆散且淩亂的披在腦後身前,雖然模樣看起來有些狼狽,表情卻依舊堅毅從容,絲毫沒有半分怯懦。


    她滿含擔憂的轉頭看了一眼柳傾城,發現她的表情還算比較淡定,她不放心的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柳傾城察覺到妙玲關切的眼神,她偏過頭露出一抹淺淡的微笑,示意對方自己沒事。


    緊接著,她又將目光重新投到歐陽璟的身上,見他被一群人押著,默默不語的跟在歐陽驍的身後走進了崇德殿,內心裏瞬時湧起了許多複雜的情緒。


    難道,今天這樣的局麵,也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嗎?


    看著他消失在殿門口的背影,柳傾城不由得輕歎了口氣,目光都暈染開一層淺淺的憂傷,仿佛從他們相識到現在,他們兩人之間總是如今這副畫麵,隔著太多的人,隔著太遠的距離,她始終看不懂他。


    “愣著幹嘛?我們跟上去看看。”


    妙玲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喚迴了她失落的心神。


    兩人相攜飛快的順著宮牆躍上了崇德殿內殿的屋頂,柳傾城輕手輕腳的移開兩塊瓦片,透過細小的縫隙向著內殿看去。


    隻見偌大的崇德殿內此刻站滿了人,而一身囚衣的歐陽璟孤零零的跪在大殿中央,周圍人則是一臉鄙夷輕視的模樣,令他看上去顯得分外的孤單。


    那畫麵深深刺痛了柳傾城,她甚至有些不忍再看下去,隻是她無法將歐陽璟拋在身後,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盯著殿內的人,仔細聽著殿內的所有動靜。


    不一會兒,殿內傳來了一道蒼老且低沉的聲音:“太子帶著如此多人來,知道的以為太子是來向朕請安的,不知道的,恐怕還認為太子是來是興師問罪的呢。”


    那聲音帶著深深的諷刺與責備,若是旁人恐怕早已下跪請求皇帝恕自己的不敬之罪,誰知歐陽驍聽到他的話後,卻隻是笑的一陣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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