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傾城從噩夢的餘波中逐漸清醒過來,她靠坐在歐陽璟的懷中吃了點東西,然後才抬眼問道:“你打算怎麽做?如今歐陽驍已經正式全國通緝你,隻怕此事會越鬧越大。”


    歐陽璟聽她問起此事,眉頭不由得微微蹙了起來,他認真沉思了片刻,道:“他無非是想要除掉我,若是我站出來,此事或許就可以輕易解決了。”


    “你不會真的如此天真吧?”


    柳傾城挑了挑眉,下意識的抓緊了歐陽璟的手掌,力氣很大,似乎想要通過此種方法換來他的注意與重視。


    看著她萬分擔憂的模樣,歐陽璟於心不忍,他放柔了目光,苦笑道:“他先是派了殺手暗殺,百般不成才貼出皇榜昭告天下,無非就是想要引我出來。”


    “正是因為他想要引你出現,你才更要好好躲起來!要不然你若輕易現身,你認為你一死了之,歐陽驍就會放過小溪、月黛還有我嗎?”


    柳傾城極速打斷了他的話,手上的力氣變得更加大了幾分,她認真的注視著歐陽璟的眼睛,秉持最後的理智道:“歐陽驍屢次暗殺你不成,這才會想起利用皇權,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原因嗎?”


    見歐陽璟眼中似乎有迷茫之色,她繼續說道:“他是在忌憚你,忌憚你在軍隊還有民間的強大影響力,所以那張皇榜才會寫的那麽煽情,那麽具有煽動性,那不過是想要破壞你在百姓之中的聲譽,把你塑造成一個自私又狡詐的小人而已!”


    聽她的分析似乎很有道理,歐陽璟反握住她的手,道:“縱然你分析的有理有據,但是若我遲遲不肯現身,隻怕會有更多無辜的人牽連其中,這並非是我所想看到的。”


    柳傾城明白他的心意,雖然外人都道終日以麵具遮臉的璟王有一顆如同他的麵具一樣冰冷的心,對人處事極為冷淡疏離,但是與他接觸過的人都知道他不過是麵冷心熱的之人,他有許多無奈與柔軟,是被他好好安放在角落裏不為人觸碰的。


    她鄭重的點點頭,道:“我知道你擔心會有許多人因此受到牽累,但轉過來你想一下,若是你輕易的現身赴死,那豈不是讓之前的人都為此白白犧牲了?”


    歐陽璟的眉頭緩緩的擰了起來,他感覺自己已經走入了一個漩渦,任憑他如何掙紮,都逃不過內心的自責糾纏。


    他知道依照歐陽驍多疑善變的脾性,斷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他若是久久不肯現身,隻會讓小溪等人受更多的苦;但倘若他現身從容就範,隻怕歐陽驍也不會輕易遵守諾言放過與自己相關的人。


    究竟該如何做呢?


    正當他猶豫不定時,柳傾城突然開口問道:“你真的不打算考慮請沈白衣提出和親的方法嗎?”


    見歐陽璟驟然扭過來的臉龐,柳傾城立即會意的點點頭,她擺擺手道:“當我沒提,這件事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當我從來沒有說過就好。”


    歐陽璟知道她是一番好意,也沒有像前兩次那樣橫眉相對,他隻是緊緊握住柳傾城的手,道:“如今歐陽驍已經四處張貼皇榜,我儼然已經成為罪人,若是此刻沈白衣提出和親,那歐陽驍可以借勢剝去小溪的郡主身份,那和親自然也無從提起,所以此方法不可行。”


    柳傾城仔細思索了一番,認為他說的也有道理,便點點頭道:“好吧,那這件事就暫且放一放,現在還是想一下該如何救小溪等人脫困比較好。”


    頓了頓,她突然又開口說道:“對了,許久沒有收到妙玲的消息,我想她應該就在附近很安全的地方,一會兒我試試能不能和她聯係上。”


    有了妙玲的幫助和支持,事情就會好辦得多,並且她是當時唯一在京的知情者,想來有了妙玲的消息,他就能更好的做出決定。


    歐陽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柳傾城的辦法。於是,柳傾城按照以前通信的老方法,召喚來了她與妙玲共同馴養的信鴿,將自己的一根發帶係在白鴿的腿上,示意妙玲自己已經到了京城。


    夜色逐漸黑了下來,經過兩人白天的一番商討過後,歐陽璟決定今晚夜闖皇宮去探一探宮內的形勢,而柳傾城則留在破廟裏,等候妙玲的消息。


    歐陽璟穿好夜行衣,隻身一人去了皇宮大內,慶幸的是他無比熟悉皇宮的地形,也很了解巡邏守衛的士兵平日裏巡護的路線以及交接班的時辰,所以他一路上都很順利。


    最初他去了冷宮,但在那裏除了一群瘋瘋癲癲的傻女人之外,根本沒有歐陽溪的蹤跡。見找不到人,他隻能按照最笨的方法,逐個搜尋各處宮殿。


    就當他快要接近歐陽驍所在的交泰殿時,從黑暗中伸出來的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將他強行帶入了角落中。


    歐陽璟心中一沉,心想能悄無聲音靠近自己的人想來輕功必定在自己之上,他借著月光想要看清楚來人的身份,卻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妖嬈麵孔。


    見他沉靜下來,那人才鬆開手,輕笑道:“你終於迴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打算要你那位活潑可愛的郡主妹妹了呢。”


    此人說話笑聲中帶著幾分刺骨的寒冷,一雙血紅色的眼瞳在月光中散發著魔魅的色彩,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柳傾城在廟中苦等的妙玲。


    歐陽璟收斂起心中的驚訝,他環視了一周確定無人後,才輕聲問道:“妙玲姑娘,你怎麽會在這裏?”


    妙玲抬起下巴指了指身後的交泰殿,道:“還不是為了幫你照顧你的妹妹?她吵嚷著要吃芙蓉糕,我偷偷的給她帶了點過來,剛送過去,估計那小妮子吃得正歡快呢。”


    歐陽璟聞言不知是該笑還是該無奈的搖頭,他最終隻能苦澀的點點頭,問道:“小溪她還好吧?我來遲了,不知她是否會怪我。”


    “她好得很,那個太子雖然圈禁了她,但是對她還是不錯的。至於她會不會怪你,這個問題你最好自己問清楚。”


    話音落地,妙玲轉頭看了看周圍,見到隻有他一個人,問道:“傾城呢?她怎麽沒跟你一起?”


    歐陽璟沉聲迴答道:“她現正在宮外等候與姑娘相聚,此地並非久留之地,姑娘還是先離開,我去看過小溪之後馬上來與姑娘會和。”


    說完,他就要抬腳離開,卻被妙玲一把攔下。


    見到他滿臉不解的神色,妙玲沉聲道:“你放心好了,她好得很,隻是最近這半個月我幾乎天天去看他,太子已經有所警覺,你還是少露麵為好,免得小郡主沉不住氣,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歐陽璟本就十分擔心歐陽溪的安危,眼下已經到了宮殿之外,豈有打道迴府的道理?


    他不顧妙玲的阻攔,一意孤行的想要踏進交泰殿的偏殿去看望歐陽溪。妙玲見阻止不了,也隻能無奈的跟了上去。


    誰知,行徑交泰殿的一處偏苑時,兩人卻聽到一陣腳步聲從門口傳來,他們隻能暫時勾在光線昏暗的屋簷之下隱藏身形。


    腳步聲越來越近,緊接著就是逐漸清晰的交談聲,而聲音的主人聽在歐陽璟的耳中十分熟悉,那不是別人,正是歐陽驍。


    隻見歐陽驍負手從門口走來,身邊還跟著韓彥青等一眾被他親自提拔起來的心腹大臣。


    正在說話的人正是兵部尚書韓彥青,他弓著身子跟在歐陽驍的身後,凜聲說道:“殿下,緝拿歐陽璟的告示已經分發張貼出去了,隻是但現在還沒有有價值的線索傳上來。”


    歐陽驍擰著眉頭點了點頭,道:“不急,他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斷不會縮頭縮尾的一直躲著不出來。”


    “殿下所言極是,隻是微臣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聽韓彥青的話語裏似乎有很深的顧慮,歐陽驍突然停住了腳步,側過身子認真的打量著韓彥青,良久,他才似笑非笑的說道:“韓大人知道本太子最不喜歡別人說話隻講一半,你說吧。”


    韓彥青垂頭頷首,恭敬的說道:“是。微臣的顧慮是皇上的態度,雖然此番皇上確實很配合的在聖旨上蓋了印章,可這並不代表他是真的想要置歐陽璟於死地,若皇上趁此機會與璟王聯手,那就……”


    “哼,他不會有此機會的。”


    歐陽驍凜然打斷了他的話,他冷哼一聲,輕笑道:“皇帝如今隻是一個雙腿殘廢、神誌不清的廢人,他還能有何力量與我抗衡?縱然他真的想與歐陽璟聯手,也得看他能不能活到歐陽璟出現的時候。”


    話都已經說到這種地步,韓彥青也不敢再吱聲,隻能點點頭隨聲附和,繼續跟在歐陽驍的身後匯報邊關的問題。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偏苑的門口,歐陽璟和妙玲才在屋簷下輕盈落地,妙玲似乎不太在意方才那兩人的對話,而聽得一清二楚的歐陽璟卻若有所思的皺起了眉頭。


    見到他的反應,妙玲不甚理解的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輕聲問道:“你怎麽了?”


    歐陽璟沒有立即迴答她的問題,隻是抬腳向著交泰殿外的方向走去,妙玲不解的趕快跟上,輕聲問道:“你迷路了?身後才是小溪被關的地方!你這是要去哪裏?”


    歐陽璟沒有迴頭,隻是輕輕的迴答道:“我們去崇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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