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裘川、烏溪、安昌和丙安四個城鎮是浣月國和蒼夏王朝接壤的主要邊關要地,所以沈白衣此次集結四地的負責人,又要聽他們各自匯報治下的邊防情況,此舉不得不令人深思一番。


    四位官員簡單的匯報了一下各自負責轄區的邊關情況,大體都是相同的情況,除了一些小的紛擾之外,其他都很正常。


    隻不過,安昌知府顧榮新一直非常支持沈白衣的和平提議,但是看今日太子的態度,他不禁皺起了眉頭,心想難道是要變天了嗎?否則太子殿下為何要突然將他們幾人召集在此,又問起邊關安全問題?


    沈白衣沉默的聽完他們各自的匯報,最終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道:“幾位大人所在的是我朝最重要的邊關防線,雖然我一向主張以和為貴,但想來各位也都聽聞了烏溪城捉到細作的傳聞。”


    他伸出手,身邊立即有小廝恭敬的雙手呈上一道聖旨,遞到他的手中。


    沈白衣並沒有將聖旨打開宣讀的意思,他隻是將聖旨朝著四個人晃了晃,繼續道:“父皇連下兩道旨意,特意命我監督邊防的安全,鑒於眼下情勢較為緊張,所以我希望各位能恪守職責,好好督促邊防的官兵進行作戰訓練。”


    說著,他將目光放在了裴之煥的身上,意味深長的說道:“不過,還請大家要謹言慎行,莫要再做一些出格的事,畢竟現在還是和平時期,不要煽風點火、惹是生非。”


    裴之煥知道他是在針對之前的邊關慘案,他隻能站起身來,跪地叩首道:“微臣遵旨。”


    而其他三人也跟著跪地領命,表示一定會竭力配合太子的指揮,加強邊防訓練。


    沈白衣輕輕歎了口氣,他雖然百般不願,但奈何父皇幾番催促與命令,他也隻能接下此項重任。他雖然希望天下能夠太平,不再有戰火的困擾,但是若真的到了不得不衝鋒陷陣的時候,他也決計不會退縮心軟。


    他擺擺手示意幾人起身,道:“原本此事我可以直接將旨意命人送達到各位大人府上即可,但還是要幾位大人來此相聚,主要目的是想告訴大家,這件事關乎社稷根本、百姓安危,大家莫要辜負了朝廷的信任。”


    幾人紛紛點頭稱是,而裴之煥突然站了出來,衝著沈白衣拱了拱手,道:“殿下,微臣鬥膽有一事困惑於心,還請殿下能夠解惑。”


    沈白衣淡淡的點點頭,道:“裴大人有話直言,本太子定知無不言。”


    裴之煥直起身來,問道:“方才聽殿下提起細作一事,不知可否審問出結果?難道蒼夏已經察覺出什麽端倪?我們又該如何警惕細作?”


    聽到他的疑問,一直沉默不語的蔣奐麟也站了出來,問道:“下官也有同樣的困惑,若是細作早就悄悄潛伏在我們身邊,又該如何?”


    沈白衣聞言點了點頭,衝著他們兩人輕笑道:“細作之事可大可小,關鍵還是看各位能否知人善用、懂得辨識人心。至於昨日逮到的那兩個人,雖然還未詢問出有價值的線索,但是基本可以排除是細作之嫌,各位放心。”


    那蔣奐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而裴之煥卻沒想著輕易跳過這個問題,他繼續問道:“但微臣聽聞一事,據說蒼夏大名鼎鼎的璟王爺詐死逃來我朝,並私下接觸了殿下,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聽到他的話,沈白衣倏然將目光投向了一直沉默不語的聶季郃,這幾天他的行蹤唯有對方知曉,他接觸到歐陽璟也不過是昨天的事,裴之煥竟然能在第一時間之內得到消息,這其中十有**是聶季郃在通風報信。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看著聶季郃心虛的垂下了頭,他心中一沉,暗自地想:難道朝中結黨營私之事,竟然已經猖狂到如此地步了嗎?


    沈白衣緩緩的將目光轉迴裴之煥的身上,淺笑著搖搖頭道:“裴大人這是從哪裏聽來的消息?璟王去年便已辭世,這可是舉天同悲的大事,難道裴大人竟忘記了?詐死之說不過是有人在捕風捉影而已,大人竟也信的?”


    裴之煥早已料想到他會如此迴答,也沒有繼續追問,隻是意味深長的說道:“是下官唐突,隻是太子殿下廣結天下好友知己,下官未免擔憂其中多有魚龍混雜之輩,會給殿下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有勞裴大人費心,本太子自有識人之明。”


    沈白衣言辭冰冷的結束了這一話題,他擺手示意眾人退下,道:“我也累了,你們先退下吧,晚些時候我再就具體細節的相關事宜召集各位。”


    四人躬身應是,跪安之後便一同退出了議事廳。


    而獨自坐在房間裏的沈白衣愁眉緊鎖,不停的用手指摩挲著衣角,顯得非常的焦慮不安。


    他在擔心,不僅為天下百姓的生命擔心,更是為柳傾城而牽腸掛肚,因為若是兩朝戰事一起,那就會牽連到許多無故百姓的生命,而這其中自然也會包括柳傾城的。


    再加上柳傾城和歐陽璟的身份特殊,若真的起了戰火,那他們再次重逢之日,便是會在橫屍百萬的沙場之上,這無疑太過殘忍。


    越想越擔心,越想越不安,沈白衣隻覺得如坐針氈,心裏滿滿的都是他與柳傾城再次相逢的情景。


    良久,他還是放心不下,拍了下手掌喚來一直在身邊暗中保護的手下,道:“帶幾個身手好、嘴巴緊、做事淩厲的人去中原,尤其是有關歐陽璟和柳傾城的一切消息,都不能放過!”


    “遵命。”


    那暗衛閃身離開了房間,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


    雖然在柳傾城離開後,他也派了人手暗中保護,但是這遠遠不夠。想到柳傾城和歐陽璟急色匆匆離去的身影,他料想肯定是發生了大事,他們才會冒著風險重返京城,同時這也意味著柳傾城可能有難。


    沈白衣明白自己已經深深的愛上了柳傾城無可自拔,自從昨日的意外重逢之後,他更加堅信這是冥冥之中上天給他的一次機會,他一定要牢牢把握。


    隻是想要得到一個人的心,或許並非一朝一夕能夠成功,他必須要在與柳傾城再次重逢之前,確保她的人身安全。


    當然,他派出暗衛前去探聽消息還出於另一種私心,那就是他不希望放過有關柳傾城的任何一絲消息,他恨不得能每天都陪在她的身邊,哪怕隻是以一位普通朋友的身份。隻要能夠知道她每一天過的幸福,他就會很知足了。


    他對柳傾城的狂熱,或許隻是起源於在紹興時的那一次短暫的相遇,但是隻不過一眼的瞬間,就注定了他今生永恆的追逐與幻想。


    但遺憾的是,他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卻正在為不辭而別的歐陽璟而策馬揚鞭,雖然滿腹委屈,卻從未停止追逐的步伐。


    柳傾城順利的通過了兩國交界的關卡,她在官路上一路馳騁,沒有選擇偏僻的小路前行。


    因為依照她對歐陽璟的了解,他心中已經牽掛妹妹多日,此刻沒有自己在他身邊,他算是孑然一身了無牽掛,肯定會直接沿著最近的官路前行,即便遇到官兵追趕,想來他也可以順利逃脫。


    慶幸的是,柳傾城並不在歐陽驍的關注名單之內,所以一路上她雖然擔心過還有刺客再次襲來的危險,但她卻前行的很是順利。


    她不停追逐著歐陽璟,也沿路向著本地的居民打聽過,令她驚訝不已的是,雖然她一路的軌跡與歐陽璟頗為吻合,但是對方卻已經把她落下了將近兩天的行程,也就是說除非她一天十二個時辰連續不停的騎馬追趕,才有可能在對方到達京城前將他追上。


    這一點,令柳傾城又氣又怒,但還帶著一絲不忍與心疼。


    他們不過是前後腳從烏溪鎮出發,但是歐陽璟卻將她落下了如此之遠,不單單是馬匹腳程快慢的問題,更有可能是歐陽璟根本沒有休息的心思,隻是一味的硬著頭皮趕路,他這種行為無疑是對自己的折磨。


    縱然他是鋼筋鐵骨,也受不了如此的長途奔波。


    柳傾城騎在馬背上,兩腿內側的皮膚已經被馬鞍磨得有些紅腫,馬兒奔跑起來所造成的顛簸,讓她每前行一尺都如坐針氈般難受,但她隻能咬著牙忍耐,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歐陽璟去送死。


    抱著這樣的信念,柳傾城隻能在馬背上吃飯喝水,不停的趕路,除了必要的休息之外,一連幾天她都是在顛簸的馬背上度過,這其中的滋味隻有她自己才能體會。


    終於,在第七天的時候,柳傾城風塵仆仆的趕迴到了久違的京城腳下,看著不遠處人頭攢動的熱鬧街道,她咬著牙從馬背上下來,心中暗暗想著:若是順利找到歐陽璟,她一定要衝上去踹他兩腳才能解去心頭之恨!


    而在京城金碧輝煌的皇宮大內,歐陽驍則滿臉怒容的坐在高位上,拿起桌上的水晶杯,憤怒的朝著跪在殿內的灰衣男子砸去,滾燙的茶水濺落到後者的臉上,而他隻能咬著牙不敢吭聲。


    見到他堅毅的模樣,歐陽驍冷冷的哼了一聲,道:“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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