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釘截鐵的拒絕,令歐陽驍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他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掩住眼瞳中劃過的一抹驚訝之色。


    隻聽歐陽璟繼續說道:“我都知道了,你在暗中招兵買馬的事。不過我還未上奏皇帝,我希望你能就此罷手,懸崖勒馬,不要做出格的事。”


    歐陽驍再也笑不出來,他沉下一張臉,半信半疑的看著麵前的男人,問道:“這些事,你怎會知道?”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重要的是我希望你可以耐心些。歐陽祁已死,那太子之位遲早是你的,為何還要招兵買馬、密謀篡位呢?已經有了歐陽祁這個前車之鑒,你為什麽還要冒險?”


    “我為什麽冒險?還不都是因為你!”


    歐陽驍再也沉不住氣,將心中對歐陽璟的複雜感情狂吼而出。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冷笑道:“我,歐陽驍,一直把你視作最為信賴的朋友、最親近的大哥,可你卻不肯幫我,還要來破壞我的複仇計劃,要來奪我的太子位!你讓我如何冷靜耐心,你讓我怎能不去冒險!”


    說著,他眉梢上挑,冷冷的看了一眼歐陽璟,道:“你說你不爭,那為何父皇要日日召見你於禦書房密談治國之道?為何會遲遲不肯宣封我為太子?我看他是越老越糊塗,恐怕早已忘了還有我這個兒子存在了吧?”


    “你多心了。”


    歐陽璟看著麵前失控的歐陽驍,重重的歎了口氣,他轉頭看向天際的一彎殘月,烏雲漸漸遮住了那清冷的月華,似乎又有一場冬雪即將來臨。


    他心中已有了決定,於是轉過頭看向歐陽驍,道:“我知道無論我怎樣解釋,你都不會相信。我隻是希望你能懸崖勒馬,不要做第二個歐陽祁,那樣皇上恐怕真的會堅持不住。”


    “這些用不著你來擔心,你若想去父皇麵前告發,那就隨便去吧,我反正也不在乎這些了。”


    歐陽驍無所謂的瞥了他一眼,神情已經恢複到最初的雲淡風輕,他甩袖走到一旁的梨花榻上坐下,把玩著榻邊的一顆夜明珠不再有說話的打算。


    看他一副無動於衷的反應,歐陽璟也不再勸說,他負手向著房間門口走去,待打開房門前他還是停了腳步,迴頭深深看了一眼歐陽驍,道:“我的話你認真考慮一下,我希望你將來能成為一代明君。”


    話音未落,他已經打開房門走了出去,隻留下歐陽驍頹然坐在梨花榻上,盯著房門愣愣的出神。


    等歐陽璟迴到王府後,他先是去了翊荷居找柳傾城,當時她正呆呆地趴在窗邊出神。


    歐陽璟覺得有些不對勁,走到她身邊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柳傾城被打斷思緒,她挺直身體驚訝的看向一邊,這才察覺到身邊原來已經多出一人。


    見她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歐陽璟不由得有些擔心,他坐到她身邊將人擁入懷中,輕撫著她柔軟的發絲,柔聲問道:“怎麽了?”


    柳傾城反擁住他,抬起眼睛看向他,眼圈竟有些泛紅。


    歐陽璟心中一沉,捧著她的臉龐擔心的問道:“到底怎麽了?出了什麽事嗎?”


    自從認識柳傾城,他總是看到她堅強、倔強的一麵,很少會見到她因什麽事而流淚難過,見她這副表情,他心如刀割。


    柳傾城撫平他的眉頭,強自扯出一抹微笑,搖搖頭淡淡的說道:“也沒什麽,就是柳傾華死了,我覺得心裏有點堵得慌。”


    聽到她說柳傾華死去的消息,歐陽璟倒是沒有表現出多少驚訝的神色,他仿佛預料到一般淡然的點點頭,揉揉柳傾城的頭發,道:“她畢竟是你的姐姐,想哭就哭吧。”


    柳傾城緩緩的搖搖頭,聳聳肩膀說道:“我跟她沒多少感情,若是放在平時,我也不會有什麽感覺。隻是看到歐陽驍那個樣子,她還要為他送了性命,我覺得她這個人又可惡又可憐,一種很矛盾的心情,你懂嗎?”


    看著那雙鳳眸中泛起的粼粼水光,歐陽璟認真的點點頭,輕歎道:“感情這迴事,不隻有你情我願,還有一廂情願,但不管是哪種感情,我相信她做這種決定應該是心甘情願的吧。”


    “她就在我眼前從橋上跳入護城河的,這麽冷的天,河水凍了厚厚的冰,卻被她硬生生的砸了個洞,那場景還真有點瘮人。”


    迴憶起方才的慘烈情景,柳傾城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她抬眼認真觀察了一下歐陽璟的表情,不由得有些納悶,問道:“你怎麽看起來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你覺得她自盡是意料之中的事嗎?”


    “我不太了解柳傾華,但在鳳仙樓你揚手欲打歐陽驍時,我見到她的反應,也差不多想到了她的結局。”


    歐陽璟垂下眼眸,深邃黝黑的眸子裏柔得幾乎可以化出水來,俊美的臉龐暈染著柔和的笑容,以一種溫柔的近乎憂傷的口吻問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怎麽樣?”


    “胡說什麽呢?你會出什麽事?”


    柳傾城捶了一下他的胸口,不想迴答他的問題。


    但見他滿臉認真的神情,柳傾城心中一緊,她握住他的手,力氣大得幾乎要將對方的骨頭捏碎一般。


    “出了什麽事?你不許瞞著我,我絕對不能失去你!也絕對不允許你一個人擅自做任何不理智的決定!”


    她的聲音裏帶著幾分顫抖,語氣聽起來滿是焦急與關心,令歐陽璟的心中一暖。


    他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抬起被她緊握的手,蹙起眉頭輕笑道:“你快把我的手捏斷了,就算我想去做什麽事,也沒辦法啊。”


    “你別跟我打馬虎眼,你認真的跟我發誓,說堅決不會有事瞞我!”


    柳傾城沒有任何心思跟他開玩笑,看著歐陽璟的眼神,她心裏隱隱升起一股不安,因此厲聲讓歐陽璟向她發誓。


    歐陽璟收斂起笑容,三指向天豎在柳傾城的麵前,認真的看著那一汪秋水剪瞳,沉聲道:“我歐陽璟向天起誓,今生永不負愛妻柳傾城,若有違此誓,必天誅地滅,永世不得安寧!”


    說完,不等柳傾城說話,他又握住柳傾城的手,以極其嚴肅的口吻說道:“你也要答應我,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自己,無論在任何情況都要堅定不移的相信我方才對你的起誓。”


    柳傾城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聽到歐陽璟的話,她還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我答應你。”


    聽到她的迴應,歐陽璟放鬆了些,他捧住柳傾城的臉龐,垂頭覆了上去,以最火熱的唇舌表達心中對她的感情。


    柳傾城閉上雙眼,熱烈迴應著他的吻與愛撫。


    這夜,他們默契的選擇以無聲而火熱的纏綿繾綣來掩蓋各自的心事,暫時忘卻煩擾他們的一切,隻盡情享受魚水交huan所帶來的強烈刺激與快感。


    隻是,柳傾城心中的不安卻未曾消弭半分,並很快得到了證實。


    三天後的晌午,天正洋洋灑灑飄著雪花,突然有人急色匆匆的衝進了王府,上氣不接下氣地來到柳傾城麵前,斷斷續續的說道:“不、不好了,王、王爺他、他……”


    柳傾城放下手中的書簡,急忙起身衝到那人麵前,問道:“他怎麽了?你快點說!”


    “王爺他、他在軍營中練兵時突然吐、吐血身亡了!”


    “你說什麽?!”


    小廝略帶顫抖的話語聽在柳傾城的耳中,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把她打得目瞪口呆。


    半晌,她才迴過神來,明白小廝話中的意思。


    她不顧妙玲等人的阻攔,連披風都沒顧得上帶,就在漫天紛飛的大雪中向軍營的方向奔去。


    很快,歐陽璟暴斃的消息也傳進了皇宮與驍王府,所有人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都是驚愕與懷疑,歐陽璟是習武之人,身體想來應該不差,怎麽會突然暴斃呢?


    歐陽驍更是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內,去了軍營查看消息的真偽。


    駐紮在京城近郊的軍營中,將軍大帳裏裏外外聚集了許多將士,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不敢置信的表情,大家都聚在大帳內外向歐陽璟躺著的地方紛紛探頭,有些人在看清裏麵的情況後忍不住痛哭出聲。


    對於軍中將士而言,歐陽璟不隻是領頭的將軍,更是待他們恩重如山的兄長。


    很多人都在討論,或許歐陽璟的突然暴斃是因為過度勞累所致,之前他也曾吐血暈厥過,或許那就是今天這場悲劇的前兆。


    歐陽驍與柳傾城是一前一後來到軍營的,他直奔著人群最多的地方奔去,眾人見到是驍王爺前來,紛紛讓開一條道路。


    歐陽驍已經看清了躺在氈毯上的人確實是歐陽璟,心情竟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他邁著沉重的步子緩慢的走到歐陽璟身邊,隻見那俊美無雙的臉龐變得有些蒼白,薄薄的嘴唇已經毫無血色,那平靜的神色似乎隻是因身體太過虛弱而睡著了一樣。


    歐陽驍微彎下腰,緩緩的伸出手朝歐陽璟的脖子伸去,想希望通過查驗他的脈搏來驗證他是否真的已經死了。


    一直站在身邊抹淚的月黛,突然伸手鉗製住歐陽驍的手腕,冷聲說道:“師兄已經死了,你還想怎麽樣!”


    歐陽驍沒有迴答,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眯了起來。


    站在一邊的高烈偷偷的戳了一下月黛的後背,示意他不要與驍王爺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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