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父子倆情分已盡,歐陽祁也放棄了溫情攻勢,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他憤懣地點點頭,退後兩步,冷笑道:“好,好,既然話已經說到這種地步,我也就不再留情。這皇位不管您讓還是不讓,明早起來都會變成我歐陽祁的!”


    話音落地,他大聲宣道:“來人!將驍王禁足於崇德殿,他願意陪伴父皇,本太子就遂了他的心願!”


    然而,在他的身後卻沒有半絲動靜。


    歐陽祁心中一沉,再次大聲喊道:“來人!”


    殿外依舊沒有人響應他的召喚,這下,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這時,歐陽驍走了出來,款步來到他麵前,依舊笑得雲淡風輕,隻不過雙眸中卻帶著幾分得意與戲謔。


    “你的那些誓死追隨的士兵呢?怎麽不見他們進來?”


    他欺身湊近歐陽祁的耳邊,輕笑道:“會不會沒聽見呢?我的好大哥!”


    聽到外麵隱約有刀劍相碰時發出的聲音,再看歐陽驍得意的聲色,太子心中已然有了幾分推想。


    他瞪著歐陽驍,咬牙切齒地說道:“又是你!”


    歐陽驍輕笑著退後兩步,搖搖頭道:“難道大哥就不奇怪,我是怎麽進到皇宮裏來的?而你的那些衛兵又怎麽全數聽不到你的召喚?”


    見歐陽祁鐵青著臉色不迴答,歐陽驍繼續笑問道:“你難道就不奇怪,我為什麽不稱唿你為太子,而隻是叫你大哥呢?”


    話音一落,歐陽祁心中一沉。


    隻聽崇成帝突然開口道:“不肖子歐陽祁以下犯上,謀權篡位,實乃朕之不幸,我朝之不幸。”


    “太子聽信佞臣妄言,以下犯上,著禁足東宮,麵壁思過。”


    話音剛落,已有侍衛走進大殿,不由分說地將歐陽祁押出殿外,送往東宮寢殿。


    歐陽祁雖然對手下人陣前倒戈之事心生憤懣,卻亦存在一絲僥幸,聽父皇的意思,隻是讓他禁足麵壁,而未當場廢去他的太子之位。


    隻要過幾日風波平息,他表現出幾分悔過之意,到時候他重獲自由再來整頓手下的人馬,這樣也為時不晚。


    迴東宮的路上,兵器碰撞、殺伐之聲不絕於耳,他甚至在淡淡的月華中看見不遠處的屍橫遍地,似乎隻在眨眼的瞬間便發生了一場死鬥。


    他眯起危險的雙眼,看來歐陽驍的勢力遠比他所想象的要大得多,並且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滲入到了皇宮大內。


    這樣不動聲色的對手,才是最危險的敵人。


    見歐陽祁被帶走,歐陽驍的雙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他轉過頭看向皇帝,不解地問道:“父皇,他逼宮謀反,殘害忠臣,為何不直接廢了他的太子位?”


    “太子之事關乎社稷之本,豈是輕易就能廢黜?”


    崇成帝輕歎口氣,整個人顯示出一種頹然的疲態,他重新躺迴龍榻,緩緩地閉上眼睛。


    “此事要容朕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看著他疲倦不耐的神態,歐陽驍止住了話語,他知道要想徹底扳倒太子,隻能找到切實有力的證據才行。


    他按捺住心中翻湧的情緒,跪安退出了崇德殿,轉身去了太子所在的東宮。


    太子自被冊封之日起,直到成親才搬離皇宮,之前一直住在宮中。


    雖說寢殿向來有人收拾,但久未有人居住,已經顯得有些冷清。


    歐陽祁獨坐在冷清的大殿中,反複思索這兩日所發生的一切,搞不清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竟讓他在離皇位還有一步之差時滿盤皆輸。


    正在他凝眉思索時,大門突然被打開,年久的木門發出吱呀一聲,顯得有些刺耳。


    他抬頭看清來人的麵容,冷笑著仰起頭來,敞開雙臂聳聳肩,說道:“如何?你費盡心機,我依舊是太子!”


    昏暗的光影中,那人款步而來。


    燭影一閃,那溫潤如玉的麵容出現在明亮的燭光中。


    歐陽驍淡笑一聲,說道:“你還是好好珍惜這最後的太子生活吧,以後你恐怕就再也享受不到了。”


    太子聞言,笑容僵在臉上,他沉聲道:“歐陽驍,你以為你是誰?本太子就算做錯了,父皇依舊會念在母後的情分上,饒恕於我。而你想來奪我的位子,簡直是白日做夢!”


    “是嗎?我卻不覺得。”


    歐陽驍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頭,走到他麵前,輕笑道:“你難道不知道,今晚這一切都是父皇默許的嗎?他隻不過是為了彰顯自己的仁慈,才會讓你在這位子上多坐幾天而已。”


    “胡說!”太子聞言激動地站了起來,抓住他的衣襟,沉聲道:“歐陽驍,你休要想挑撥是非!”


    “可我已經那麽做了,還做得很成功呢!”


    歐陽驍陰笑出聲,清澈的眸子裏滿是對太子的不屑與輕蔑。


    太子冷哼一聲放開他,一甩袖袍高傲地看向歐陽驍,道:“父皇雖已年老,卻還不糊塗,斷不會因你兩句胡亂揣測,就要廢黜本太子!”


    說著,他淡笑著衝歐陽驍挑了一下眉梢,道:“嘖嘖,可惜啊,你這次扳不倒我,本太子絕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然而,歐陽驍卻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麽在沒有確鑿的證據時,就敢在群臣麵前參奏你嗎?”


    想起前天早朝時的情景,太子眉頭皺了起來,道:“自然是你急於為你那紅顏知己報仇咯。”


    歐陽驍冷笑一聲,搖搖頭道:“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之所以那樣做,就是要你有危機感,以為自己地位不保,這樣你才會冒險逼宮奪位。”


    說著,他放低聲音,用極為輕細的笑聲對太子說道:“要你逼宮,這才是我的目的。”


    “你!沒想到你用心竟如此險惡!”


    太子氣得雙眼冒火,恨不得用目光將歐陽驍大卸八塊。


    然而,歐陽驍卻對他的目光視若無睹,笑道:“其實父皇是不信我這一套說辭的,但你卻不動腦子,隻想著自己的地位不保,衝動地逼宮奪位。這種舉動,在父皇眼中難道不是你心中有鬼的表現嗎?”


    不等太子說話,他的眸中劃過一絲冰冷的笑意,繼續道:“一旦我找出證據,你想此事還有轉圜的餘地嗎?”


    太子緊張得下意識地吞了下口水,仍在給自己找安慰,道:“你不會找出證據的,即使有證據,我也已經銷毀了!”


    “哦?是嗎?”


    歐陽驍聳聳肩,拍拍太子的肩膀,意味深長地道:“好好珍惜你最後的這晚吧,明天恐怕很難熬的。”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太子覺得他話中有話,心中一沉。


    他在府邸密室中的那些文書龍袍已經早被他銷毀了,即便派人去府上搜查,也根本不可能搜出什麽證據。


    但歐陽驍的話帶著十足的自信,讓他坐立不安。


    今夜,注定輾轉難眠。


    而歐陽璟和柳傾城潛入太子府後,經過一番仔細搜查,除了一些金銀珠寶,半分有力的證據都沒有找到。


    柳傾城輕聲道:“怎麽辦?”


    歐陽璟凝眉看了一眼密室內的金銀珠寶,搖頭道:“就算將整個府邸掀翻,我也要找出來!”


    他憑著記憶中瑾嵐臨自盡前跟他說的話,找到了密室內的花瓶,卻發現那錦盒的夾層內已經空空如也,想來是太子銷毀了證據。


    想著今夜的全部努力可能會白費,歐陽璟怒上心頭,將密室中的所有琉璃翡翠盡數掃到地上,以泄心頭隻恨。


    柳傾城知道他的心思,扯出他的袖口,道:“算了,這次不成還有下次,我們早晚會找到他的破綻。”


    “不!此次若不能成,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歐陽璟緊緊地收起拳頭,想到以往太子暗中對自己、歐陽溪還有柳傾城等人的所作所為,所有的怒氣全部集中起來,衝擊著他的內心。


    見他的眼神分**鷙,柳傾城輕歎一聲,沉思片刻,她的鳳眸突然劃過一抹亮光。


    她拉住還在翻找的歐陽璟,笑道:“不用找了,沒有證據,那咱們就製造證據!”


    “製造證據?”


    歐陽璟停下翻找的動作,看到柳傾城的眼中狡黠的笑意,他恍然大悟。


    他環視了一周堆滿金銀珠寶的密室,心想歐陽祁這幾年做的惡事不少,即便捏造證據也不算冤枉了他。


    做好決定,歐陽璟點點頭,帶著柳傾城一起迴了璟王府。


    迴到王府後,他急忙找來幾個可信的女工,在他的寢殿裏連夜縫製五爪金龍的黃袍,終於趕在天亮前縫製了出來。


    而半夜時,歐陽璟也得到了從驍王府傳來的消息,說是太子被圈禁東宮,皇上的危機暫時解除。


    歐陽璟暫時鬆了口氣,心想著今日早朝便是太子歐陽祁的最後時光了。


    終於等到了早朝時分,歐陽璟早早換好朝服,以紅色方巾將剛縫製好的黃袍蓋上,帶著它直奔皇宮。


    行道宮門口時,歐陽驍正迎風而立,似乎已經等他很久了。


    見到歐陽璟的身影,歐陽驍招招手,與他走到偏僻的角落,笑道:“璟哥的千人隊果然是千挑萬選的精騎,不消片刻就將太子的衛隊打得落花流水。”


    “可有兄弟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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