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傾城對歐陽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出聲。


    她放輕腳步走到薑瑜身邊,笑道:“多謝公主厚愛,我已經鬆了綁,隻不過現在需要公主委屈一下了。”


    說完,她衝歐陽璟招招手,對方已一個箭步衝上來,不待薑瑜反應就將她麻利地捆了起來。


    對於突如其來的變故,薑瑜本能地張開嘴想要大聲唿救,卻沒想到還沒等她發出聲音,嘴巴就被一團巾帕堵住了。


    她憤恨地瞪向突然出現在麵前的柳傾城,見她身邊還有一個陌生男人,眼神更加憤怒。


    柳傾城輕拍一下她的額頭,輕聲說道:“我帶你迴去,隻是救我一個朋友。待他醒了,我自然會多謝你救命之恩。”


    說完,她緊跟在歐陽璟身後,帶著薑瑜出了大帳,跨上馬直衝鬆陽而去。


    隻是,北戎今夜突襲鬆陽,必會經過空桑山,那裏唯一的路狹長而幽僻,是迴鬆陽的必經之路。


    柳傾城心中不安,對歐陽璟說道:“難道我們要跟在北戎大軍後麵迴鬆陽?會不會被誤傷?”


    歐陽璟抬頭望了下天邊的上弦月,估摸了下時辰,道:“若與計劃所想無誤,我想此刻北戎已全軍覆沒。到時候我放一顆火流星以作信號,高烈便知道是自己人,放心吧。”


    柳傾城不明白他話裏的計劃是指什麽,但聽他的口氣異常堅定與鎮靜,她便安心下來,一直緊繃的神經也逐漸放鬆下來。


    行經空桑山時,歐陽璟從坐騎上所掛的包裹中掏出一顆火流星,朝天際扔去。


    隻見一道炫目的光亮瞬間劃破夜空,照亮整座山穀,火光還未完全褪去,隻聽周圍的山體上傳來震天響的喝聲,像是士兵歡欣鼓舞地在慶祝勝利。


    柳傾城沒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但不一會兒,他們的馬匹便放慢了速度,借著淡淡的月光,她終於看清周圍的地上全是箭矢與屍體。


    即便沒有清晰的光亮讓她將場景看得更清晰,但所見的畫麵還是令她後背發寒。或許隻有真正地到了戰場,才會真切地感受到戰爭的殘酷。


    前方突然出現一道火光,緊接著噠噠的馬蹄聲逐漸逼近,衝在最前方的一人翻身下馬,來到歐陽璟與柳傾城的馬前。


    他單膝跪地大聲說道:“末將恭迎將軍,北戎全軍覆沒,薑成被生擒,現已關在軍營。雙方死傷人數還在計數中,稍後便可獲知。”


    “好!待凱旋迴朝,本王自會向聖上稟明高兄及軍中各位兄弟的功勞。眼下雖敵軍已破,但切不可放鬆警惕,另外要厚待薑王,不可無禮。”


    “末將遵命!”


    歐陽璟吩咐完後,知道柳傾城心中牽掛宋毅的生死,他不再耽擱,與柳傾城一路策馬揚鞭,盡快趕迴鬆陽。


    迴到太守府時,柳傾城翻身下馬竟有些踉蹌,她這時才記起自己已經一天一夜未睡,並且整日未曾進食了。


    但她眼下顧不得這麽多,她強撐著精神,與歐陽璟帶著薑瑜一起直奔宋毅養傷的房間。


    妙玲剛為宋毅輸了真氣壓製體內的毒,臉色慘白得嚇人。


    柳傾城乍見她的臉色,突然想起當初與她初次相遇的情景。她搖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走過去對妙玲說道:“你還好嗎?宋毅怎麽樣了?”


    “我沒事,他也還在撐著,沒死。”


    妙玲轉頭看向歐陽璟懷中暈睡過的薑瑜,問道:“她是誰?”


    “她就是月黛說的那個百毒不侵的人,你快看一下,她的血可不可以解美人淚的毒。”


    柳傾城說著,踉蹌著走到榻邊去查看宋毅的情況,看著他的眼圈已經發烏,嘴唇竟變成了妖豔的嫣紅色,她心中一驚。


    “他的嘴唇怎麽這麽紅?難道是毒要發作了?”


    柳傾城轉頭焦急地唿喚妙玲,讓她過來查看宋毅的情況。


    妙玲不甚在意地擺擺手,道:“別鬧,我才給他輸了真氣壓製毒素,臉色好著呢。”


    說著,她指揮歐陽璟將薑瑜與宋毅放在一起,目光一瞥宋毅的臉色,心中一驚,驚唿出聲,道:“這怎麽迴事?他竟流血了!”


    隻見不過眨眼的功夫,宋毅的唇角就倏然淌下一道鮮紅的血跡,緊接著鼻子、眼角也有鮮紅的血跡滲出,看起來很是嚇人。


    妙玲顧不上多想,直接用尖銳的指甲劃破薑瑜的手腕,將她的手腕放在宋毅的嘴唇上。


    柳傾城立即會意,趕忙捏住宋毅的嘴巴,讓他能更好地吸取薑瑜的血。


    看著她如此焦急的神色,歐陽璟垂手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連黑色的眼眸也變得眼神渙散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宋毅幾乎快要將薑瑜身上的血吸幹,但依舊毫無任何起色。


    就當柳傾城快要絕望放棄時,目光突然觸及到宋毅的嘴唇似乎動了一下,她認真注視了片刻,果然不是看錯,而是宋毅真的在主動地吮吸對方的鮮血。


    “他動了!他動了!是不是這就意味著他沒事了?”


    柳傾城激動地看向妙玲,“妙玲你看看,他真的恢複意識了!”


    妙玲連連點頭,道:“好好好,我看見了,你冷靜下,讓我給他診脈。”


    說著,她先將薑瑜的手腕放到一旁,轉而搭上宋毅的手腕,細細診了片刻,她看向柳傾城,道:“你可以放心了,他脈象平穩,想來應該不會有大礙了。”


    柳傾城聽到她的話,一顆高懸的心總算真正地落地了。


    長時間的精神緊張與身體疲倦很快讓柳傾城變得虛弱與困倦,她扶著額頭站起來,想著迴房間休息一會兒。


    沒想到還沒等她站直身體,一陣眩暈突然襲來,讓她瞬間陷入了黑暗中。


    經曆過一場漫長的夢境,柳傾城再次緩緩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翌日晌午了。


    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歐陽璟俊美無雙的臉,她揚起嘴角,淡笑著握住他的手,問道:“宋毅好了嗎?”


    聽到她蘇醒過來後開口問的第一句話還是關於宋毅的,歐陽璟的臉色陰沉下來,他強力壓下自己的情緒,語氣淡淡地說道:“他很好,你好好休息,一會兒我命人把飯菜送進來。”


    說完,他拂開柳傾城的手,轉身出了房間。


    柳傾城隱隱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低氣壓,但卻不知他為何對自己如此冷淡。


    來不及多想這些,餓癟的肚子已經開始了瘋狂的叫囂,她命下人趕快將飯菜拿進屋子裏,大快朵頤地吃了起來。


    等到酒足飯飽之後,柳傾城不甘在床上躺著被人當病號伺候,她趕緊下床去跑到宋毅的房間去探望他。


    當她走進房間時,宋毅正與五花大綁的薑瑜鬥嘴,兩人因為到底是豬肉好吃還是羊肉好吃的問題而吵得麵紅耳赤。


    果然是兩個小孩子,居然還能為如此幼稚的問題吵翻天。


    柳傾城笑著搖搖頭走了進去,打岔道:“你們倒是很有閑情逸致,看來毒已經解了,傷口也不疼了。”


    宋毅轉頭看見她的身影,立即喜笑顏開,道:“傾城,你來啦!快過來坐!”


    而薑瑜看到她立即將眉頭皺得更緊,她冷哼一聲,白了柳傾城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哼,騙子!”


    “你說什麽?她可是這全天下最好的女人了,你怎麽能對她如此無禮?!”


    “最好的女人?你逗我呢吧?!她就是一個欺負弱小、不折不扣的大騙子!”


    薑瑜揚起下巴,毫不留情地給予反擊,還不忘附送柳傾城一個埋怨的眼神。


    柳傾城及時擺擺手,阻止這場即將圍繞她而展開的口水戰。


    她走到薑瑜麵前,給她解開身上的繩索,轉而命人拿來鐵索將她的腳綁在鐵索的一端,而另一端固定牆上,道:“這樣你還能舒服些,不過在宋小公子完全好起來前,還要委屈你與他朝夕相處幾天。”


    說完,她轉身看向宋毅,道:“等你體內的毒全清了,趕緊給我迴柳州,千萬別再給我添亂了!”


    宋毅表示不服氣,抬起手輕輕地在胸口捶了幾下,說道:“我要不是怕那箭射在你身上,以小爺我的身手,早就可以閃開了!所以,小爺我是救了你的命,不是隻會給你添亂的!”


    柳傾城想起那晚的情景,點點頭道:“好好好,救命恩人,您好好修養,別落下病根,到時候賴我一輩子。”


    “咦?你這個提議不錯,我倒要好好考慮考慮。”


    宋毅狡黠地眨眨眼,心裏美滋滋的。


    見他並無大礙,柳傾城放下心來,準備去找歐陽璟。


    正當她轉身想要離開時,薑瑜突然開口叫住了她:“柳傾城,我有件事想要問你。”


    “什麽事?”


    聽她語氣緩和了些,柳傾城轉過身來看到她略顯為難和擔憂的表情,她已經明白了對方的心思。


    她輕歎一聲,柔聲安慰道:“你放心,你哥他好歹是你們族人的首領,歐陽璟已經命人要禮待於他,一會兒我去幫你問問,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


    薑瑜偏過頭躲避她溫柔的目光,尷尬地說了一聲“謝謝”。


    柳傾城被她別扭的反應逗得笑了笑,轉身去找歐陽璟,卻沒想到撲了個空。


    正巧她遇到月黛,見他一副鬱悶的表情,不禁疑惑道:“你們師兄弟鬧別扭了?怎麽一個比一個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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